3、學藝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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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餘唐軍竟被一個五歲的孩子攔在路前,此刻這孩子仿佛發瘋的惡魔,陳溪再也不偽裝自己,反正橫豎是個死。

    “來啊,操、你娘的!”匕首橫在胸前,眼神泛著通紅的血淚,像個野獸一樣咆哮著,哪裏是個五歲的孩子?

    等唐軍反應過來,徐幼娘已不見身影,唐軍二十把明晃晃的橫刀在陽光下泛著寒光,隻是瞬間,二十把刀整齊劃一的朝陳溪砍了下來。

    突兀間,陳溪隻覺腳下生風,再睜開眼時,已經被惠能和尚夾在腰間,四周叢林如同場景一般迅速的後退。

    “不能讓他跑了!”這聲音不知是來自身後幾個和尚還是唐軍,所指的人肯定是陳溪和惠能。

    “幼娘,快救幼娘!”山林間大風呼嘯,陳溪艱難的張口呼喊,惠能衝陳溪點了點頭,眼中不易察覺的流出一抹欣賞。

    惠能如同展翅雄鷹,遨遊在山野森林內,盡管速度之快,但他依舊呼吸平穩,輪換氣息也十分井然有序,如同猿猴一般,時而在地上狂奔,時而借樹為踏板。

    可縱然如此,兩人在森林尋了很長時間,依舊沒有見到徐幼娘的身影。

    …………

    十三年後,嶺南道廣州府法性寺。

    寺廟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大雄寶殿正殿中央豎著三尊佛像,左邊彌勒佛,中央釋迦佛,右邊迦葉佛。

    來往的虔誠香客皆跪地叩首,在大雄寶殿門口坐著兩個光頭和尚,還有一個俗世弟子。

    兩個和尚有模有樣的眯著眼睛,隻有香客過來卜卦他們才會偶爾睜開雙目。

    此刻一個身披綢緞的大財主找到了兩個和尚,將卦簽遞了過去,詢問道:“兩位大師,此卦何解?”

    兩個和尚回頭看了一眼那俗家弟子,他唇紅齒白,身材修長,通身健碩,眉宇間帶著一股英氣,身披純黑色圓領綢緞,頭戴黑色襆頭,趁著那財主不注意,遞給了兩個和尚一張紙條。

    兩個和尚看後了然點了點頭,對財主道:“梧桐葉落秋將暮,行客歸程去似雲。謝得天公高著力,順風船載寶珍歸。”

    財主被兩個和尚說的七葷八素的,哀求道:“請大師點明。”

    “爾所求之事會遇到一些不順和困擾,但最終還會滿足你的願望。”其中一個和尚說罷頓了頓,“終究會得到孩子,還是貴子。”

    財主一聽,大喜過望,對身旁小廝道:“快回去取一吊錢捐助給大師。”說罷,隨手又拿了幾片金葉子,恭敬的遞入功德香內。

    兩個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等正殿清淨後,兩個和尚才喜形於色,“陳溪小師弟,你快說說,你怎麽知道他是求子的?還有,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生兒子呢?”

    十三年前,法性寺還是個十分破敗的廟宇,這裏香火慘淡,人煙稀少,自從惠能和尚和這叫陳溪的小子來後,不知不覺間法性寺的香火便旺盛起來。

    這其中和惠能關係莫大,惠能精通各種佛法,常給寺廟幾位高僧布道,但惠能卻不許寺廟任何人提及他和陳溪。

    如果說惠能是讓香火旺盛,那陳溪這古靈精怪的小子就是讓法性寺發家致富,這家夥總是能看透來人所求之事,而且所解的卦象十有八九都是十分準確的。

    久而久之,寺廟的收入越來越多,到現在已經可以日進鬥金,沒有人知道陳溪是怎麽做到的,陳溪對此也保持神秘,從來不和任何人說。

    其實道理很簡單,前期他從寺廟拿了點錢財,雇傭了幾個市井的娘子郎君,先串通好他們前來求拜,然後解簽,隨後靈驗。

    大唐的子民很愛八卦,一傳十、十傳百,久而久之,法性寺的名聲便打了出去,一旦這個名聲打了出去之後,真正的知客便多了起來。

    這個時候陳溪便開始打機鋒,對於拿捏不準的總是似是而非,說出來的話模棱兩可,最後靈驗的時候香客們會大肆宣揚,若是不靈驗的時候,再來找陳溪,陳溪還有另一種說辭。

    至於今天這個財主,四五十歲了,帶著娘子一起來拜佛,不愁吃喝的,又不帶孩子來,不是求子是求什麽?

    這話告訴兩和尚之後,兩和尚又問陳溪,“那小師弟到底怎麽確定他一定生兒子呢?我看這麽大了,能不能生都不一定呢,你看那顫顫巍巍的樣子,說不得過兩日就是大限期了。”

    “咳咳,法去、法遠,你們瞎嘀咕什麽呢!”方丈聽到這兩個口沒遮攔的和尚,氣不打一處來,兩個和尚見到方丈來了,頓時做鳥獸散,走時還不忘對陳溪道:“小師弟,有空再去問你。”

    適才還板著臉的方丈,看到陳溪則換出一副笑臉,這小子調皮是調皮了點,可確實給寺廟添了不少進項,而且陳溪素來懂事,甚得這群老家夥的喜愛。

    “惠能師兄叫你去後山禪院,你提出的事,惠能師兄今日便給你答案。”方丈說罷,便不在多說什麽,言語間露出一絲惋惜。

    看來惠能應該是做出決定了,這時候陳溪眼中才露出一抹狠厲來,迅速的朝後山奔去。

    “師父。”惠能此刻坐在山溪的泉眼間,雙目合十,老僧入定,陳溪也有樣學樣的坐在一旁。

    “佛說:眾生皆有法可尋,十三年了,老衲才參悟過來,老衲有自己的責任,你也有你的責任,出門前務必答應老衲兩件事。”惠能雙目依舊沒有睜開,天地間仿佛和其融為一體。

    “師父請說,徒兒謹記。”陳溪回道。

    這個時候惠能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小胖紙已經長成英氣勃勃的少年,不免心生安慰,對陳溪寵溺的道:“現在世道不太平,神秀北宗這十三年從未放棄尋找我,所以你要格外小心。”

    惠能說罷,將脖子上的掛墜遞給了陳溪,“帶上它,這是禪宗五世祖留給我的傳法珠。”

    十三年來,陳溪也多多少少知曉一些惠能的事,加之他前世就研究唐史,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禪宗六世祖惠能?

    這些年來,惠能在嶺南布道,隱約形成了南宗和湖北的神秀北宗分庭抗禮的局麵。

    當年惠能以俗家弟子前去湖北黃梅馮墓山,以一首“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的偈語受弘忍秘密傳道。

    原本是弘忍嫡傳弟子的神秀卻因惠能的到來,佛法正宗便拱手相讓,怎麽能不心生怨氣?

    想要證道成佛法正宗,必須拿到傳法珠,所以以神秀為主的北宗這些年都在尋找惠能,企圖拿到傳法珠。

    這些事陳溪多多少少也聽到一些,此刻惠能突然把這貴重的東西交給自己,一時間讓陳溪覺得有千斤之重。

    不等陳溪說什麽,惠能繼續道:“以你現在的武技,一般情況不會在出現兒時之事,但也不可憑此欺辱他人,斷不可隨意暴漏大梵音手、伽藍六刀,一旦被北宗找到,你現在還不一定能應付,這也是為師這些年在此隱姓埋名的緣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