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不同的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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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選傑又不是傻子,當時就知道上當,但是他能進軍營抓人就已經是極限了,沒說陸溢光願不願意幫忙,他這個代總司令還是空降的,也多虧馬寶重傷,張操又不敢和總參高官對著幹,要不然就連現在這份逮捕令也簽不出來,更不可能在東京大索。

    偏偏程斌和葉黛剛才離開東京回國,現在駐日當局根本沒有管事的,他就算是想表達自己的憤怒也找不到人。

    於是一怒之下,程選傑幹脆帶人返回北京,李炎芝當然也跟著他一起回國。

    他們回到北京的時候,吳畏已經奉命離京去追擊俞世海的叛軍,程選傑當麵質問吳畏的願望也就成了沒有靶子的箭,這一下輕飄飄的不知道要射到誰的臉上好。

    宗社黨可不是當年的海軍那麽簡單,雖然皇帝退位,但是前朝勳貴在京中的影響力仍然很大,頗有一些人以前朝遺民自居。大亂之後,葉知秋開始追查叛黨,京城裏人人自危,也沒有誰有工夫來搭理程選傑。還是程斌抽空見了他一麵。

    兩個人從姓上論是本家,年紀又相差不大,也算有一些交情。程斌這個人抱負很大,也願意對人推心置腹,當時就勸程選傑別再管駐日占領軍的事情了,現在大家都知道吳畏正紅得發紫,他又是肯定要死保陸一師的,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和他打擂台。程斌當時說得很明白,就差沒直說這事有殺沒賠了。

    而且程斌連台階都替程選傑找好了,正好可以參與組織臨時法庭,審理宗社黨叛亂的案子。

    程選傑也算是法學專業人才,哪裏會麵對這種機會還不動心?不過他也算是技術官僚,比較氣盛的主,學不來大局為重,當時滿口答應,回頭就借著向大總統述職的機會向葉知秋告了禦狀。

    葉知秋這段時間也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本來還想勉勵一下自己的*官,沒想到見麵就被出了這個難題,心中難免不高興。當時就表示駐日占領軍的問題是吳畏在占領軍司令任上時出的,按例應該撤職。但是現在他的這個職務已經被撤銷了,總不能重新封一次然後再撤,共和國官場的笑話雖然不少,但是也不是這麽看的。所以程選傑有什麽事情,也隻能等吳畏回京以後再說。

    程選傑又不是真的書呆子,早就聽說吳畏追擊叛軍之後,就會啟程去俄國,再回北京那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那個時候誰還會記得日本的事情?弄不好罰酒三杯就拉倒了。

    所以當時在氣頭上的程選傑言語當中很是有些不恭,與葉知秋算是不歡而散。好在葉知秋不是小氣的人,倒也沒有杯葛他的*官職務,隻是從此對程選傑印像不佳。

    李炎芝回不了日本,總參就打算讓他去第一師。結果李炎芝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首都師雖然沒有全員參加叛亂,但是這個短暫存在過的番號也被取消了,據說其中還有吳畏的功勞,他在葉知秋麵前偶然說過這個番號不吉利,不過沒人知道為什麽這麽說。

    首都師撤銷後,經過確認沒有參加叛亂的官兵會被編入第一師。

    這個結果看起來似乎不錯,以第一師在國防軍中的地位,弄不好還要比從前的首都師更好。可問題是第一師本來就是齊裝滿員的部隊,根本就不缺人。士兵們過去還好,每個步兵班多塞個把人也就是了,那麽多軍官可沒地方安排,總不能每個連安排兩個連副吧。

    因為原來第一師的方展空師長被叛軍刺殺,所以現在藍曉田暫代第一師,這位不愧是德國參謀教出來的,看到多出這麽多軍官,大筆一揮,都安排進入各級參謀單位去了。

    李炎芝是正經野戰部隊出身,可是知道參謀這玩意在部隊裏有多不吃香,當然不肯去第一師吃灰。於是幹脆主動申請調入獨立團。

    劉東明的獨立團本來在首都師建製內,但是首都師取消了番號,可沒人敢把獨立團的番號也給取消了。顧雨幹脆把獨立團的番號劃歸總參直屬,也算是一個權宜之計。李炎芝的關係本來就在總參,去獨立團倒也不用費什麽事。

    吳畏對李炎芝倒是有印像,也知道他和平叛中犧牲的張榮鋒關係不錯,聽他說主動要求調入獨立團,還專門見了他一麵。

    雖然吳畏是獨立團的實際領導者,但是從理念上來說,獨立團隻是總參配屬給他的警衛部隊,所以吳畏並沒有獨立團的人事權,總參要往裏塞人或者往外調人,他也沒什麽立場說話。不過能夠得到他的認可,李炎芝在獨立團的日子也要好過一些。

    就這樣李炎芝剛從日本回來,一轉身又踏上了西域的土地,也算得上東征西討了。

    他本來就是中校營長,又是總參嫡係,調到獨立團後直接接了張榮鋒的位子,也算是實權營長,官兵們聽說了他和張榮鋒從前的關係,倒也很有親近的意思,免了不少磨合的時間。

    隻不過他到底算是空降下來的軍官,在獨立團的高級軍官當中算是另類,人緣也隻能算不好不壞,像今天這種場合,那是肯定搶不上去了。

    侯碩當然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那麽多貓膩,看李炎芝三十多頭就已經是中校了,想當然以為是跟著吳畏才升官這麽快,對他倒是著意籠絡。李炎芝不明所以,被少將師長的馬屁拍得渾身舒服,很快就忘記了被扔下來照顧炮兵的不快,和侯碩聊起天來。

    吳畏算是最後趕到戰場的,這時白虎團的陣地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了,除了十幾個運氣好的士兵得以順利投降外,大多成了獨立團槍下之鬼,在這西域原野上零落成泥了。

    姚文建乘坐的卡車被重機槍打得全身是洞,兩個司機都死了,汽車發動機也得報廢,這個時候也沒辦法移動,正好成了傷兵收容站,一幫掛彩的傷兵們正興高采烈的炫耀息的戰利品,至於重傷的士兵自然有醫務兵照顧。獨立團的野戰醫院還在迪化,要想保住這條命,至少還得再撐半天的時間。

    援軍接連趕到後,房海濱停止了射擊。從土城追出來的時候,他還想著要殺幾個叛軍給自己的兄弟們報仇,但是這一戰之後,他才發現戰場要比他想像的殘酷得多。激戰當中還能憑著熱血硬撐,現在叛軍一退,他全身的力氣就直接消失了,坐在機槍下麵一動都不想動。

    姚文建也沒了追擊的興趣,拖著疲憊的身子爬上卡車,坐到房海濱的身邊,用顫抖的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遞到房海濱的麵前,說道:“自己拿吧。”

    房海濱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煙盒,問道:“手怎麽了?”

    “每次打完仗都這樣,司令說這是緊張過度,緩過來就好。”姚文建說著,又從口袋裏摸火機,可惜手抖得厲害,需要用力的時候還沒關係,要幹這種精細活就不成了,試了兩次後,忍不住罵了一句。

    房海濱把手伸進姚文建的口袋裏,摸出火機,學著其他戰士的樣子點了兩根,一根遞給姚文建,一根放進自己的嘴裏狠狠吸了一口,頓時嗆得咳嗽了起來。

    姚文建用嘴叼著煙卷用含糊的聲音問道:“從前不抽這個?”

    “從前我就不抽煙。”房海濱說道:“你每次都抖這麽厲害?”

    “我x。”姚文建罵道:“還每次?這次怎麽活下來的我都不知道。”

    房海濱一陣沉默,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這幾個人能夠最終活下來,也真算得上奇跡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