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雲台魁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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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飛騎著黑馬,意氣風發的帶著新編的二百丹揚兵,走在最前頭。臧霸也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二百太山兵緊隨其後,劉何帶著自己的部曲落在最後,神情看起來很是亢奮。

    搬來四百名救兵,還要分別衝擊萬餘人的黃巾軍和七、八千人的海賊,即使加上山寨裏的留守士兵,也是場敵眾我寡的戰鬥。但對於有瘋子稱號的劉何來說,這無疑就是一場好戲。

    站在下邳東門城樓上,看著漸漸遠去的劉何他們,我讓成廉、魏越分別喊來張遼、孫觀。

    “我就知道大哥放心不下,張遼一臉欣喜的說道,,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還是三弟知我,我對張遼說,你部並州騎兵,今日好好休整明天出發。”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孫觀笑著說,我還真以為主公置宣高的生死而不顧了呢?”

    “張飛足可獨當一麵,宣高是我親近舊部,怎能讓其前去送死,我隻是為了激發他們的鬥誌而已,我說,仲台率領泰山營,午後出發。”

    張遼和孫觀應諾,將要離開,關羽扶著劉備緩緩走了過來。

    “大哥,翼德已經兵發雲台?劉備虛弱的喊道,如若隻帶了二百新兵,難以取勝。萬一敗於賊寇之手,隻怕有損大哥威名。”

    “二弟,何出此言,我盯著劉備說,你認為翼德沒有能力打敗那夥烏合之眾,還是認為新兵沒有戰鬥力?

    “三弟雖然勇猛凶悍,但好漢難敵雙拳,劉備長長的歇了一口氣,黃巾餘孽不再那麽不堪一擊,數年淘汰,留下的都是精壯之士。”

    “二弟隻需修養,安心的等著翼德、宣高他們凱旋而歸。”

    “奉先兄,你真的有這個把握,關羽一臉困惑的問道,二百對萬餘,我自詡萬人敵,帶上五百人,亦不敢以身犯險,何況三弟他們隻帶了那麽少的士兵。”

    “雲長勿憂,張遼笑了笑說,大哥早已料到,已經安排我和仲台帶兵助戰,你我今天準備充足,明天一早前往雲台。”

    “一切盡在主公掌控之中,孫觀冷冷的說,劉將軍、關將軍你們未免太小看主公了吧!”

    “咳,劉備咳了一聲,緩緩說道,得到消息,我一時性急就和雲長趕過來了,還是大哥考慮的周全。”

    “奉先兄,文遠,關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請原諒我的唐突,讓你們見笑了。”

    “雲長,不必拘謹,我說,玄德是我義弟,你們和玄德又是結義兄弟,翼德也可以說是我弟,當兄長的怎麽能忍心讓弟弟陷入絕境呢!”

    “嘿嘿!”關羽一臉的苦笑。

    “二弟既然能走出院子,身體應該是恢複的差不多了,我看著麵黃肌瘦的劉備說道,隻是營養還有所欠缺,我會認人多送上些各種補品,令二弟早日恢複。”

    “多謝大哥,劉備臉上爬滿了笑容,三弟既然沒有危險,我也放心了,二弟不必扶我,和文遠去準備吧。”

    “主公,糜竺走了來,一臉的陰霾,西門外的流民已經有兩千之眾了,隻是一夜功夫,如果照這個速度,隻怕過不了幾天,整個下邳外城就人滿為患了。”

    “這麽會這麽多,我有些吃驚,我們的糧食還有多少?”

    “糧食還算充裕,糜竺說,不過如果持續供給給災民,隻怕是入不敷出。”

    “減少供應,盡量保證他們不被餓死吧,我說,畢竟前來投奔,都是人命。”

    “也隻能如此了,糜竺搖了搖頭說,除去下邳軍隊的正常供給,府庫所剩的錢糧,一大部分錢糧作為軍備,不可輕動,以做到有備無患。”

    “子仲留步,我喊了下正準備離開的糜竺,默默地看著他,你們糜家也算是彭城首富,掌控著彭城經濟,出資救濟些流民還是沒問題吧?”

    “主公,不是我不願資助,糜竺的跪倒在地,糜氏一族自從投靠玄德公,長安的產業已經全部獻給了當今皇上,徐州之地的經營所得,不足長安的五分之一,現在糜家之財已經名存實亡。”

    怪不得,劉備自從成了皇叔,勢力發展反而不如以前了,原來把支持自己的財團的絕大部分財力獻給了皇上,隻為落了個皇叔的空名,如果不落這個空名,不填皇上這個無底洞,估計大耳的勢力發展應該足以抗衡曹操。

    “子仲請起,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知曉,如果有什麽異常及時通報過來。”

    糜竺抹了抹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走了。

    看著靠在門樓,昏昏欲睡的成廉和魏越,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家夥真是嗜睡如命,不過,戰場之上就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可謂是睡眠足精神好。

    “回去歇著吧,我拍了拍成廉和魏越,,我一人靜靜,別硬撐著了。”

    成廉和魏越慌忙睜開了眼睛,一溜煙的跑了。

    我突然發現,這不就是白門樓嗎,呂布被擒的地方,穿越過來,差點就在這麽掛了,回想起來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主公,糜芳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對我說道,我妹有事要見你。”

    “糜蘭?我疑惑的看著糜芳,她有何事,你不妨直接說,現在大耳並未痊愈,身邊缺不了人。”

    “主公,大耳已經睡下,糜芳陪著笑臉說,我妹特意叫叮囑我前來,還請主公賞臉前往。”

    我看著糜芳懇切的眼神,算了,反正沒啥事情,再說,有糜芳在一旁,想必糜蘭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糜芳唯唯諾諾的跟著,唯恐稍有差池,得罪了我。來到劉府,糜蘭早已迎了上來,糜芳見狀把門關上,自己走開了。

    “弟妹,我看到糜芳不聲不響的走了,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二弟今天病情如何了?”

    “大哥,糜蘭沒聲好氣的說道,是我有事找你,又不是劉玄德,你為何如此回避我?”

    “究竟何事,我看著糜蘭說,孤男寡女的,被別人看到,隻怕不好。”

    “大哥如此心虛,難不成心裏有鬼,糜蘭壞笑一下,指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說,我已經有了身孕,你馬上就成大伯了。”

    “真是喜事,恭喜弟妹,我忙笑著說,二弟有後,卻是我下邳的一大喜事。”

    “經我推算,他應該是你的孩子,糜蘭歎了一口氣,柔聲說道,麵對生父卻不能相認。”

    “你說什麽,糜蘭的話讓我興奮異常,又不知所措,盡量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孩子是我的,真是我的?”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糜蘭苦笑著說,我也不強求什麽,無論以後你和劉備有何爭議,萬不可為難孩子。”

    “蘭妹,不,弟妹,敬請放心,我擦了擦頭上的汗,這事千萬要保密不可泄露與第三人,被他人知曉,你我有弊無利。”

    咳,房間內傳出劉備的咳嗽聲,看來劉備醒了,我和糜蘭趕緊進入房間。

    “小蘭,可有人前來,劉備柔弱無力的問道,是誰來了?”

    “是大哥來看你了!”糜蘭小聲應答道。

    “大哥,你來了,劉備懶懶的睜開眼,對糜蘭說,小蘭,你出去吧,我有話跟大哥說。”

    糜蘭出了房間。

    “大哥,劉備已經沒了剛才上城樓的精神頭,有氣無力的說,弟染此症,四肢乏力,時好時壞,不知何時是個盡頭。”

    “二弟,切莫憂慮,我握住劉備的手說,隻要尋得神醫,必能根治,我已令人在下邳地界探尋。”

    “萬一探尋無果,劉備哭著說,病入膏肓,還請大哥善待我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

    “不可胡言亂語,二弟仁義四方,必能轉危為安,還有你說弟妹有喜了,恭喜二弟了。”

    “哎,此事亦是我心頭之痛,劉備長長歎了口氣說,說與兄長切莫笑我,小蘭嫁我之時已非完璧。肚中是否我的子嗣,未可知也。”

    “二弟多慮了,我說,女子破璧,亦可能是他力所為,譬如練習騎射抑或跌落高處。”

    “大哥,依你所言,騎馬可以導致破壁,劉備本來頹廢的眼神,突然冒出了精光,誠不欺我?

    “糜蘭書香門第,琴棋書畫精通,其兄有文有武,涉足騎術,亦不為怪,我對劉備說,女子一向視貞操如性命,弟妹敢嫁於你,必然問心無愧!”

    “大哥所言甚是,今日為弟除去了一塊心病,劉備一臉的愉悅,真感身心舒暢。”

    “凡事放寬心態,不必太過糾結細節,唯有如此,才能真正達到身心舒暢。”

    “大哥、夫君,糜蘭打開了門,趙大人帶著一名醫生來了。”

    “主公,趙昱指著身後的人說,此人前來揭榜,自稱是神醫弟子,我便把他帶過來了。”

    “你是何人,姓甚名誰?”

    我看著跟著趙昱進來,身材高高瘦瘦,一臉清秀的青年問道。

    “太守大人,我乃廣陵吳普,師承華佗。”

    吳普?我竭盡腦汁的想了半天,好像華佗真有這麽個徒弟,還有個好像是彭城樊阿。

    “快給我二弟診斷,我對吳普說,治好必有重賞,萬一治療出了問題,責罰不輕。”

    “太守大人所言差也,作為醫者,懸壺濟世乃是根本,治病救人隻能盡力而為,從不妄下斷言。”

    “還請大夫,快幫我夫君診斷。”糜蘭懇切的說著,眼睛裏卻顯示出一種捉摸不定的眼神。

    吳普坐在床邊,仔細看看劉備,然後讓劉備張開嘴看了下,最後給劉備把起了脈,本來平靜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狐疑的掃視了一周,眉頭緊鎖起來。

    愣了片刻,吳普緩緩的放下劉備的手,對我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跟出來。

    “太守大人,吳普悄聲對我說道,此人病情並不嚴重,脈象平穩,略感血氣不足,但脾肺虛弱,似乎是一種慢性疾病,但他舌苔發白,喉嚨微紅,又好像常常攝入毒素。”

    “你是說,我有些吃驚的問道,他有可能是被人定期下毒?”

    “隻是我的一種猜測,至於到底是慢性疾病還是定期下毒,還要經過幾個療程來觀察,而且以我的能力,不能保證將其治愈。”

    看得出這個吳普深得官場之道,萬一直接說出隻怕會得罪人,而且弄不好事情幕後黑手會對其不利。

    “此事,除了你我,我鄭重的對吳普說,萬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大人放心,普從不亂言,吳普說,官場爭鬥難免會遭有陰手,我身為大夫,醫病救人才是我的責任所在,除此之外,概不過問。”

    “隨我進去吧,我平靜的告訴吳普,中毒之事,切記不要提起。”

    屋裏的人,看著我和吳普進來,都沒說話,靜靜的等待結果的宣布。最為殷切的當屬劉備自己,嘴唇動了幾下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你需要靜養,吳普及時製止了劉備的行為,你的病有些棘手,平日裏盡量不要四處活動,旁人最好少來打攪。”

    趙昱朝我擠了擠眼,抬腿出去了。看來是有事情要說,我緊跟著趙昱出去。

    到了外麵,趙昱嚴肅的說道:主公,流民越來越多,用來救濟的糧食也日漸短缺,如若不及時調整,隻怕會發生混亂,再說,這麽多人聚在一起,萬一出現瘟疫,對下邳來說也是一場災難,我想不如這樣……”

    “元達有何良策盡管說出,如果可行,照辦即可。

    “還是主公懂我,趙昱一笑,下邳城西南二十裏,有座狗頭山,山下周邊盡是荒地,如果能夠讓這些流民去開發墾種,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你先探聽下流民的想法,切不可采用強製手段。”

    “主公敬請放心,趙昱語氣堅定的說,陳司馬早已探查完畢,流民亦不願坐等救濟。

    “那就放開膽子去幹,讓陳容帶著本部的士兵協同流民前去,畢竟有軍隊相伴,老百姓也會少些顧慮,多謝安心。”

    “既然主公允諾,我就有信心了,趙昱悄聲說,以我愚見,劉備臥床不起對主公最為有利,不知主公為何要找神醫救他?

    “呃,我自有主張,我拍了拍趙昱的肩膀說,此話盡量少說,以免隔牆有耳,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劉備在吳普的湯藥治療下,身體已經漸漸恢複,揚州流民斷斷續續的來了近一個月,細細算下來,將近三萬的人口,其中部分精壯流民,被陳容收容到丹楊營裏,剩下的大部分人,分批分流的進駐狗頭山,大興建造房屋,開墾荒山、荒地。

    下邳西門外城,經過流民的折騰,也是一片狼藉,麵目全非,範疆和張達在吳敦的帶領下,也開始全麵的修整外城。

    我站在西門城牆,看著忙碌的士兵,中午的太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陣陣西南風吹來,我竟然有了一絲絲困意。

    “主公,緊急軍情,張三跑上了城樓,斥候來報,城西十裏有支部隊緩緩前來,也沒打明旗號,曹將軍帶領弓兵營已經外城做好了埋伏。”

    “恩,你下去吧,告訴近中,沒我的命令不得出擊。”

    有敵來犯!頓時令我困意全消,這個時候會有什麽人帶兵前來,再說西邊彭城是曹操的地界,他現在和我處於停戰期,難道他突然毀約?

    不敢耽誤,我吹了個呼哨,眨眼間功夫,成廉、魏越帶著三十八騎將趕到了西門城下。

    “走,我對他們說,好久沒活動了,我們去練練手。”

    “好,大哥!”

    我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行進不到五裏,迎麵一支千餘人的部隊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旗幟上赫然一個大大的“曹”字。

    果然,這家夥背信棄義了,這點人簡直是以卵擊石,我難道還怕你!

    我帶著他們剛衝到“曹”軍跟前,為首一員將領大喊道:主公,住手,是我們,我是陳力!

    “你們怎麽打的曹軍旗號?”

    “是誰的原因,怎麽忘了更換旗幟,抓緊換成主公的旗號,陳力急忙喊道,我們這一路途徑袁術、曹操的兩個地界,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隻好換了下旗幟。”

    我看著陳容帶著的千餘人,很是高興,畢竟又多了千餘名能征慣戰的士兵。

    剛進內城城門,高順從後麵趕了上來,大喊道:大哥,東海傳來捷報,張黑炭在三弟和雲長的幫助下,一舉殲滅黃巾賊俘虜五千餘人。宣高在仲台、伯良的幫助下也全殲海賊,除少數逃亡海島,其餘全部被俘。

    “看不出來,宣高和翼德旗鼓相當,我說,他們估計還真難分出個勝負。”

    “大哥,你有些低估宣高了,張黑炭擊破黃巾賊,可是有關雲長和三弟相助,他們兩人的戰力,想必大哥很清楚吧。

    而給宣高助陣的是仲台、伯良,仲台尚可與文遠一比,但伯良可是難望雲長頸背的!”  banfu-(.*)sheng. com 呂布再生

    “確實如此,看來,宣高勇猛不下翼德,如果不是二弟提醒,我幾乎忘了,他們何時歸來?”

    “已經出發前來,高順說,其實這些還不算是好消息,好消息是雲台山裏找到了神醫華佗,以後我軍戰鬥,就能大大減少傷亡了!”

    “果真找到了華佗?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他在何處,是隨大軍一起回來?”

    “隨大軍前來,高順苦笑了一下,神醫一到,大耳的傷病隻怕是會徹底治愈了,就怕……”

    “二弟難道擔心劉備痊愈之後,想要脫離我軍,東山再起。”

    “大耳奸猾不下曹賊,數次坑害大哥,此番和大哥結義,隻怕並非出於本心,高順歎了口氣說,待他羽翼豐滿,難免節外生枝。

    “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唯有他能夠完全駕馭關羽、張飛二人,我說,暫且忍耐,隨機而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