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河北一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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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上午的休整,全軍的體力基本上恢複過來了,從閻柔和鮮於輔口中也知道了一些消息:原來袁尚忙於和曹操、馬超兩方勢力交鋒,抽調了大批的精銳前往濮陽助戰,駐紮在下邳城外的雖隻是部分精兵,大多數一個月前補充的新兵。

    留守的將領的幾乎都是三流武將,其中數的上除了死去的鮮於銀,就算閻柔和鮮於輔了。

    打探了下情況,陽都東北的一條大路是通往北海,中間還有數個小城,正北通往昌邑,正西是通往魯國,西南的一條是通往琅琊。

    “現在對於各處的駐軍情況不甚了解,賈詡說,孤軍深入難免會陷入被動的態勢,穩妥起見,召來二主公的陷陣營鎮守陽都,派出斥候打探清周邊城池基本情況,我們再逐個擊破。”

    “現在袁尚和曹操達成和議,馬上就要大兵壓境,張遼說,我認為應該趁著袁軍尚未集結完畢,迅速出擊,打亂他的部署。”

    “我軍連戰連捷,士氣正盛,不如一鼓作氣殺進北海,劉何不屑一顧,以我瘋騎兵的實力,可以說沒人能夠擋得住。”

    陳到隻是靜靜的坐著著,並不出聲,隻是想的太過入神,一會眉頭展開,一會眉頭緊鎖,不知道在考慮什麽。

    “四弟說的有理,張繡說,現在袁尚軍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我們乘機攻下北海,勢必令他不敢輕易派兵前來。”

    “大哥,我認為我們還是暫時不要攻打北海為妙,成廉說,騎兵野戰無敵,要是前去攻打城池,就怕吃虧。”

    “小成兒說的有理,魏越說,至於攻打城池,我認為不妨效仿昨夜攻入陽都的計策,先把北海袁尚部隊引出,一舉打敗他,趁機隨敗軍入城,不就解決了嗎?”

    “隻怕不妥,張繡說,即使隻是一座微不足道的小城,也是易守難攻,而北海是座大城,城堅壁厚,必定難攻克。如果有重兵把守,隻怕我們會陷入到攻不下,走不了的局麵。

    “既然這夥俘虜會倒在地上裝死,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加上主公出於仁義,釋放了一些老弱病殘,文聘說,如果北海聞風,加強了防備,或者設置了埋伏,隻怕對我們不利。”

    聽到他們這麽一說,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隻顧著想著大道理,大仁義了,把一些不願歸降的和老弱病殘給放了。卻忘了最基本的問題:就是人心難測。

    可謂是一樣的米養百樣的人,你對別人推心置腹,別人卻不一定會領你的情,搞不好還會背後插你一刀。

    怪不得有殺俘虜祭旗的習慣,一方麵是為了防止釋放掉的俘虜回去通風報信,另一方麵是為了鞭策士兵,隻可戰死,不要投降。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糧食問題。糧食不足,士兵的供給會適當減少,一點考慮不到,就會動搖軍心。

    劉何聽文聘一說,正中下懷,不滿的對我說:主公,我早說過,那些俘虜殺掉最好,你把他們放了,萬一回去通風報信,對我們可是很危險的。

    這時,一直思考的陳到發話了:主公,我們要迅速撤離此地,放走的俘虜難免會通報信息,攻打北海更是不妥,我軍士氣正盛,此地往西通往魯國,魯國北接博陽,南連任城,魯國並非軍事重地,即使北海發兵來攻下邳也是從陽都走比較近。我軍不妨先占據魯國,以待時機。

    “叔至說的有理,賈詡說,主公可令二主公進駐昌盧,和我軍互為犄角,更加安全。”

    “好,就這麽了。”我想眾將的擔心不是沒有可能,與其等袁尚部隊來陽都和我正麵交鋒,不如先避其鋒芒,說不定還可作為奇兵,對攻打下邳的袁尚軍做個包圍。

    全軍開始向魯國進發,因為眾將的說辭,我對投降來的士兵格外小心,叮囑張繡注意。

    張繡笑嗬嗬的說:大哥放心,車兒要來閻柔和鮮於輔,正是為了教化這些俘虜。

    沒想到看似魯莽的胡車兒竟然心思細密。

    魯國距離陽都不遠,黃昏時分,我軍來到了魯國城外的一個丘陵上,遠遠望去,魯國城池比陽都大了很多,但比起下邳,彭城那是小巫見大巫,甚至比不上正在開發東海。

    閻柔和鮮於輔帶著投降過來的百餘名騎兵在前麵做了先鋒,看到胡車兒這麽安排,我心裏一寒,這不是胡鬧嗎,萬一他們跑掉或者衝上前報信,正要派人去製止。

    “前麵不遠就是魯國城,請主公在此等候,看我們賺開城門以報答主公不殺之恩。”

    鮮於輔拍馬前來,翻身跪拜在我的麵前。

    為了防止有詐,我對胡車兒說:你們同去。

    畢竟兵不血刃、拿下城池是我最希望看到的。胡車兒和鮮於輔帶著騎兵衝了過去。又前行了一段路,爬上一個丘陵,我傳令全軍緩慢前進。

    “大哥,這樣不妥吧,張遼看著胡車兒和鮮於輔並肩前行,不無擔心的說道,車兒這麽相信他們,萬一突然兵變隻怕難以脫身。

    “四弟不必但心,張繡笑著說,車兒雖然魯莽,但心思細密,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

    “我相信車兒,如果這城中隻是一員庸將,垂手可得,賈詡說,如若是名將,隻怕難免一場廝殺。”

    “嘿,主公,馬上就可以進城了,劉何拿著馬鞭指著前方說,進城可得好好喝一場,兩天沒沾酒了。”

    “好呀,占了此城,好好喝上一場。我拍著文聘的肩膀說,一會仲業去搶個頭功吧。”

    “不用主公交代,文聘微微一笑,自從投來,為立下寸功,這次必不負主公所托。”

    “仲業,讓大哥見識見識你的武藝,張繡說,不要拘謹,盡量發揮出來。”

    “三哥,魏越說,你的武藝我們還沒見識過呢,有機會去露一手吧。”

    “哈哈,我自己都忘了,張繡說,萬一真有名將,我倒要去會會。

    城內湧出一支部隊,攔住了胡車兒和鮮於輔的騎兵部隊,人並不多,隻有數百人。

    猛然間,兩軍開始了混戰,令我始料不及,難道這麽輕易就被識破了?

    一員袁將異常勇猛,一杆長槍舞的密不透風,所到之處,士兵紛紛倒地。

    鮮於輔拍馬迎上,不出三個回合,被刺落下馬,被胡車兒飛身下馬,救了回來。剛投過來的袁軍士兵看到局麵不利,又全部反叛回了袁軍。

    “主公,看看這些家夥一點用處沒有,隨風倒,劉何憤憤的說道,白白浪費了那麽多糧食,我早說過把他們宰了。”

    胡車兒背著鮮於輔,飛速奔了回來,速度不亞於戰馬。

    “主公,那袁將傷我夥伴,看我去戰他。”胡車兒把鮮於輔扔下,轉身就要去迎戰。

    “胡將軍且慢,一直跟在張繡旁邊的閻柔喊道,這人好像是趙雲!”

    “我不管,招雲,招雨,胡車兒頓了一頓,我的馬還在那裏,我去戰他一戰。”

    “不可輕敵,全軍跟上。”

    畢竟趙雲的勇猛,非一般將領可以抵擋,先看看胡車兒的武藝到底怎樣,能夠三招擊敗魏越,應該足夠強勁。

    五路騎兵蜂擁而下,直奔魯國。

    胡車兒飛速召回馬匹,正要上前迎戰趙雲。

    不想從城內又湧出了數支部隊,擺成一個巨大的陣勢,而且士兵越來越多,已經達到數千之眾。

    見勢不妙,胡車兒退回軍中。

    我腦子裏立馬產成了一個特大的疑團,難道這裏是袁尚什麽重要基地,不然這麽個小城駐紮這麽多人,實在是有悖常理。

    我的騎兵迅速擺好了陣勢,兩邊以弓騎兵為主,刀騎兵為輔,中間是刀騎兵為主,弓騎兵為輔。缺少了厚盔重甲的步兵作為防護,輕裝上陣的騎兵必然要做些適當的調整。,

    部隊的最前沿是當然是作為一軍統帥的我,張遼,張繡一左一右落後我一個馬頭,成廉、魏越跟在我的身後,他們身後陳到、文聘、胡車兒、等人一字排開,然後是三十八員幽州騎將。

    對方陣中將旗招展,一個碩大的趙字,隨風搖曳。

    趙雲神色木然,手持銀槍,立在旗下。

    我用畫戟指著趙雲,大喝一聲:無名下將,還不快快獻城投降,饒你一死。

    “久聞呂奉先自侍借武力超倫,不把任何武將放在眼裏,今日我常山趙子龍倒要討教一番。”

    趙雲說完,便要拍馬上來,我也正要迎戰。

    突然袁軍陣中一陣騷動,眾軍士大呼著:大將軍到。

    一麵巨大的帥旗擠到前麵,大書韓字。一員身著金甲的武將在一群將領的隨護下,來到了陣前。趙雲止住前行,上前行禮。

    來將一臉驕橫,對趙雲嗬斥道:你隻是一員副將,敢搶我的功勞,還不退下。

    趙雲不敢應聲,低下頭,退到了來將後麵,與其他數員副將並為一排,落後過來將一馬頭。

    這個大將不用問了應該是韓猛了,看樣子,袁尚的大軍已經到了這裏,如果我隻是在陽都設防,還真讓他溜過去了。

    韓猛手持一杆銅槊,麵目崢嶸,看起來不比曹性那張醜臉好哪去。一身的酒氣,遠遠隨風飄來。真不愧是個酒鬼。

    韓猛打了個酒咯,大聲喊道:聽聞呂奉先住在下邳,緣何來犯我境,隻怕沒見識過我的銅槊吧?

    “既然認得我呂布,還不趕快投降,我大笑一聲,一個酒鬼也可作為統帥,真是笑煞旁人。”

    韓猛怪叫一聲,殺出陣來。

    “主公勿動,看我立下頭功。”文聘喊道。

    兩件兵器磕在一起,文聘身子一晃,可見韓猛力量不小,不知他的武力酒後是超長發揮,還是有所消退。

    文聘經過一試,已經明白和韓猛硬磕是不可取的。虛晃一戟,直接削向韓猛的下盤。

    韓猛看是不經意的一撥,再次封住了文聘的攻擊,順勢舞向文聘的的頭部,文聘猛一偏頭,銅槊卷著頭盔的紅櫻,將文聘的頭盔掃去,文聘吃了一驚,拍馬逃了回來。

    韓猛並不追趕,哈欠連連,隻是大叫著:過,過,過癮,過癮,呂奉先,你可敢上來一試。

    隻是兩個回合就擊退了文聘,看樣這河北唯一的一柱還真不是吃素的,蠻有實力。

    “好,看我來戰你這河北一柱。”

    “殺雞還用宰牛刀,大哥,看我勝他。”

    張遼大喝一聲,殺了過去。

    “來將報上姓名,我槊下不死無名小將!”

    “並州張文遠,特來取你狗命!

    咣

    二人交手三個回合,似乎都沒占到上風。韓猛的酒勁上來了,一把碩重的銅槊竟然也能舞的虎虎生風。張遼被他格擋了幾次,不由怒火上漲,大吼一聲,長槍如入水蛟龍,下山猛虎,槍槍刺向韓猛要害。

    韓猛悶哼一聲,竟然硬生生的再次格開了張遼盡力刺來的一矛,然後雙手揮槊,直劈張遼麵門,我心裏大叫一聲不好,剛要揮舞畫戟迎了上去。

    隻聽張遼怒吼一聲:去。

    當啷

    兩人兵器一起脫手,各自抽出隨身佩劍打了起來。

    倆人又戰了十多回合還是不分勝負,我看得心急,一拍赤兔,暴喝一聲:老四下去,看我斬他!

    一戟蕩開倆人手中佩劍,看都不看,單手持戟刺向韓猛。

    本以為這一戟不致命也得讓韓猛重傷,沒想到卻碰了釘子,仔細一看,韓猛手中多了個袖錘。

    哈哈,果真有些本事。看你能不能抗住我這一擊。我使勁全力,再次刺了過去。

    撲哧

    韓猛的袖錘脫手,被我一戟刺中胳膊,滾落馬下。張遼持槍就要上前結果了他,被我用戟架住。與此同時趙雲、張頜一起衝了上來,護住了韓猛。

    “你也算個人物,我不殺你,下去吧。”

    “呂布慢走,吃我一槍。”趙雲持槍刺來。

    胡車兒衝了上來,用鐵戟架住趙雲刺來的一槍。

    “主公,這人傷我夥伴,我來戰他!”

    趙雲顯然沒有料到胡車兒竟然如此大力,長槍竟然晃了幾晃。旋即改為雙手持槍,刺,挑,削,連出三招,胡車兒格開了前兩招,被趙雲第三招一下逼著後退了幾步。

    “不錯,有意思。”

    胡車兒手持鐵戟砍向趙雲,被趙雲格開。

    趙雲反身背刺一槍,被胡車兒用鐵戟小齒卡住。

    胡車兒大喝一聲,想把趙雲的長槍甩掉,沒想趙雲一個轉身,一個正反手,把槍抽了出來。

    胡車兒一戟掃去,趙雲雙手舉槍架住。

    不待趙雲喘息,胡車兒鐵戟連砍帶削,直搗趙雲小腹。

    趙雲急切抽槍去格,哪裏知道胡車兒隻是虛晃一招,拍馬逃了回來。

    “這廝太猛,我不行了。”胡車兒奔回陣中,跌下馬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呂布,你怕了嗎,趙雲有些耀武揚威,讓手下偏將來戰,怕的話,趕快給我撤回去!”

    “大哥,我來,張繡上前,阻止了我的上前,此人槍法倒有幾分和我相似。”

    “來將報上姓名。”

    “北地張子龍,特來會你。”

    “哈哈,你也敢叫子龍,趙雲冷哼一聲,今日讓我為子龍二字正名!”

    張繡一抖長槍,連連刺出,猶如蟒蛇出洞,勢大力沉,槍尖不離趙雲喉部。

    趙雲左躲右閃,一時窮於應付。

    “嗖”

    冷不丁一支羽箭向張繡飛來,張繡來個仰身背馬,躲了過去。

    趙雲被這一箭解放出來,卻沒乘勢攻來,轉身拉弓一箭射去,隻聽一聲慘叫,一名袁軍偏將捂住胳膊,跌落下馬。

    “這是我趙子龍和張子龍的對決,誰要再敢施放冷箭,別怪我手下無情。”趙雲狠狠的大吼道。

    子龍為何不知好歹,張頜大吼道,要不是他這一箭,你已經喪命在敵將之手了。

    “雋義,趙雲義正言辭的喝道,大丈夫遇到對手,戰死亦無所惜,真正的武將,就要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

    “說的好,張繡對趙雲說,讓我們兩個子龍,好好的較量一番!”

    趙雲抖擻精神,縱馬殺來。張繡倒拖長槍迎了上去。

    兩槍相交,嘣出一片火花,趙雲把一杆長槍,舞的猶如盤蛇出洞,詭異莫測,槍槍見險。張繡一杆長槍,舞的更像鳳翔九天,是險非險,招招見奇。你來我往,交手十幾回合,仍然不分伯仲。

    張繡低吟一聲,一招鳳凰點頭,槍尾擺向趙雲,趙雲被張繡槍尾一晃,長槍刺出,不想撲了個空,身子一閃,正落在張繡槍前。

    張繡順勢來個鳳尾映日,側身用槍杆把趙雲打落馬下,胡車兒飛身上前,奮力把趙雲按住。

    張頜看到趙雲被抓,長槍一揮,袁軍士兵一並衝上,陳到見狀,令旗一揮,弓騎亂箭齊出,射退了袁軍衝鋒,雙方各自鳴金休戰。

    胡車兒把五花大綁的趙雲押進帳來,一臉的喜悅。

    “子龍,你已經敗了,還有啥話說。”我盯著趙雲問道。 /~半♣浮*生:.*?@++

    趙雲直直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趙將軍卻是一員虎將,武藝不在我下,如若不是先前被車兒耗去了體力,張繡笑笑說,隻怕落敗的就是我了。”

    “技不如人,隻得敗了,趙雲斜著眼看我,一臉的不服,隻恨我學藝不精,連你的副將都打不過。”

    “既然如此,子龍何不歸順大哥,張遼說,隻看韓猛作為,就知道子龍在袁營,過的並不開心。”

    “承蒙將軍厚愛,趙雲說,袁尚主公對在下有知遇之恩,容在下無法答應。今為敗軍之將,唯有一死。”

    “主公,文聘說,趙將軍也是忠肝義膽之人,如果不願跟隨主公,不如把他放了吧。”

    “趙將軍武藝高強,堪比主公,胡車兒說,如果放虎歸山,隻怕對我軍不利。此次有主公親自領軍,萬一哪日碰到趙將軍,我等隻怕死無葬身之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