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東施效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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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鬧哄哄的聲音,我把驚醒了。起身一看,已經日上三杆了,偌大的床上隻剩下我一人。

    “朱封,朱封。”聽到我的呼喊,一名侍衛急匆匆進來了。

    “主公,朱隊長好像昨晚就不見了,我們以為主公另行安排他去做什麽了。”

    “哦,我差點忘了,沒事,你先下去吧。”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朱封已經死了,我怎麽就忘了呢。

    我伸了下懶腰,打著哈欠出去了。

    趙雲直直的站在門口,麵無表情,也不言語,木雕泥塑一般,周邊侍衛對他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著。

    “子龍,你起得很早嘛,我說,怎麽站在這裏?”

    “我要與將軍告別,離開此地。”

    趙雲的話,讓我心裏一痛,殺掉我的侍衛隊長,我忍了,為了顯示對你的信任,我冒著生命危險同睡一榻,幾乎被你殺了,你他媽的不識好歹,竟然要離開,真是叔叔可忍,嬸子不可忍!

    “既然子龍想走,我不強留!”我嘴上說著,右手已經慢慢摸向了靑釭劍,隻待趙雲上馬,就一劍結果了他!

    “呂將軍,你說的很對,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趙雲說,雲自此別過。”

    “想走,哪是那麽容易,陳到催馬上前,攔住趙雲,主公如此重你信你,你不思回報,反而要一走了之。”

    “重我、信我?趙雲冷冷說道,不過是想讓我為他賣命而已!”

    “本以為你是忠義之人,沒想到卻是無恥之徒,主公念你為重,同行觀戰,沒想你樹林偷襲殺了朱封,主公以你為信,同室而眠,沒想你再次起意謀害主公,陳到一抖長槍,要想走可以,把命留下來!”

    聽到陳到的話,周圍頓時議論紛紛,幾個和朱封要好的侍衛提刀上前,被聞訊趕來的張遼製止住。

    “朱隊長被他殺了,主公都能容他,他竟然還要再次加害主公。”

    “不體人情,難道是冷血人”

    “看不出這小子人麵獸心,白托了一身好皮囊。”

    趙雲被陳到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周圍的議論使得他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沉吟了半響,決然的舉起了長槍說道:你如果勝得了我手中這杆槍,我甘心情願頂替被害之人,誓死效忠呂布大人,如果你勝不了,還請放手讓我離開!

    “叔至,我來戰他,張遼說,這人武藝非凡,你難是他的對手!”

    “趙子龍,你說的話,不可反悔,陳到沒有理會張遼的勸阻,盯著趙雲,我武藝可能不如他,但我做事光明磊落,隻此一點,老天必會助我,來吧,趙雲!”

    陳到自從投奔我來,還真沒見識過他的武藝,前幾天戰鬥體現了他的統帥指揮能力,這次正好看看他這個曆史上和趙雲齊名的猛將是不是含有水分!

    “此地施展不開,到院外大道上去。”我說道。心裏打著小算盤,到了外麵,各位將領都會看到,如果陳到有所閃失,也好及時施救。

    陳到、趙雲同為白衣白馬,一杆長槍,一左一右對峙著。除了還在整編俘虜和軍用物資的張繡、文聘,賈詡。其餘將領全部在場。

    “看槍,陳到提槍殺向趙雲,第一槍,教訓你不知廉恥!”

    趙雲看住來槍,側身閃過,長槍甩出,槍頭直刺陳到咽喉,陳到抽出右手硬生生的握住槍頭。左手一抖,原本刺出一半的長槍,橫著掃向趙雲的肋部。

    趙雲悶哼一聲,挺住了這一擊打,雙手一搓槍柄,陳到右手一鬆,槍尖劃破肋部衣甲。

    “好槍法!竟然能夠在我重擊下還手,趙子龍果然不簡單!”

    陳到甩了甩右手,我才發現,這小子膽敢直接去握槍頭,是因為右手戴了一副類似防割手套的東西。

    “看槍,不待趙雲回話,陳到一抖長槍,第二槍,教訓你不忠不義!”

    趙雲吃了暗虧,不再躲閃,而是迎著長槍向陳到刺去。陳到微微一笑,左手持槍,右手在槍柄處輕輕一磕,槍頭驟然伸長了三寸,旋即握住長槍,直衝趙雲而去。

    兩人都不避讓,任憑長槍刺來。

    趙雲眼見自己的長槍尚未碰到陳到衣裳,而陳到的槍尖幾乎頂到自己的鼻尖,慌忙用右臂夾住長槍,抽出佩刀,磕開了陳到刺來的長槍。隨手將佩刀丟向陳到。

    陳到長槍一蕩,快速抽回,用右手擊掉了飛來的佩刀,左側肩膀被趙雲的長槍刺破,頓時鮮血直流。

    “哈哈,隻是占了槍長的優勢,趙雲輕蔑的看著陳到說,槍法不過如此。”

    “趙將軍,何不看看你的耳朵!”

    經過陳到提醒,趙雲才發現自己的左耳被撕開了一點。

    “我趙子龍征戰沙場數年滴血未流,今天竟然被你傷了耳朵,看我斬你。”

    趙雲惱羞成怒,一抖韁繩,全力向陳到衝去。

    “這第三槍,教訓你出言不遜!”

    陳到奮力蕩開趙雲刺來的長槍,雙手握槍,刺向趙雲胸口。

    趙雲也不含糊,長槍一收,身子斜向一邊,硬是用槍柄磕向陳到的槍杆。

    陳到的長槍竟然脫手,趙雲大喜,順勢用槍柄做槍頭捅向陳到的腹部。

    陳到一個俯身,錯開趙雲刺來的槍柄,在起身時,長槍豁然在手,趙雲不及格擋,被陳到的長槍點中護心鏡。

    “叔至,好樣的!”

    “陳將軍,為什麽手下留情,為什麽不殺了他?”

    “我輸了,趙雲羞愧難當,扔下長槍,滾落下馬,拜倒在我麵前,我願做呂布大人的侍衛,誓死效忠。”

    “你走吧,我平靜的說道,你代替不了任何一個人,你隻是你自己,如果你能想明白這個道理,再來投奔不遲。”

    “多謝呂布大人,一月之後,我自會前來。”趙雲翻身上馬,就要離開。

    “主公,他輸了都不履行諾言,一旁圍觀的侍衛將趙雲團團圍住,他這一走,必定不在回來了。”

    趙雲並不說話,隻能靜靜地等著。

    “放他走,我說,我相信他會回來。”

    眾侍衛聽到我的話,讓開一條路,趙雲拍馬徑直離去。

    看著遠去的趙雲,我心裏忐忑不安,我這算不算放虎歸山留後患,看來人心真不是那麽好收買的。

    撲通

    陳到從馬上摔了下來。

    “叔至,張遼扶起陳到,你受傷了,速請吳軍醫!”

    經過吳普的醫治診斷,陳到除了手臂受了傷,其他沒有任何內外傷,隻是因為耗盡了體力,氣力不支。

    我看了看昏睡中陳到,看來和趙雲還有些是差距,不過擊敗了趙雲的這個表現,足以讓其他人對他刮目相看了。

    “這個趙雲應該不會來了,張遼不滿的說,朱封被他殺了,大哥也差點被他謀害,你把他放了,他肯定不會再來。”

    “如果他不誠心降服,留在我身邊,不是自備毒藥嗎,我說,還不如放了他。”

    “大哥真是變了,張遼欣喜的看著我,如此胸襟,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天下才俊必會爭相來投!”

    “大主公,胡車兒跑了過來,主公請你和二主公過去。”

    來了一處空曠的場地,兵器盔甲堆積如山,

    張繡興奮的說道:這次繳獲的兵器、盔甲、糧草、馬匹足夠我們再組建五千騎兵的!

    “怎麽會有這麽多馬匹?我有些納悶,這隻是一座小城,並非戰略要地,難道是?”

    “主公猜的很對,賈詡說道,這個魯國城是袁軍囤積物資的據點。

    “俘虜的武將呢?”

    “被關押在那處院子裏,賈詡指著旁邊一處高大的院牆說道,仲業正帶人看著他們。

    “好,我去看看。”

    文聘坐在房門口,幾名偏將分坐左右,院子中間坐了一堆的俘虜,四周的圍了一圈劍拔弩張的士兵。

    “主公。”文聘和偏將上前行禮。

    看到我來,俘虜中韓猛站了出來,大聲喊道:我不服,我不服,我就是不服!趁著酒醉睡覺把我抓了,有本事戰場上,真刀真槍幹上一場!

    “哈哈,戰場之上,主公已經放過你一次了,文聘說,你還有臉再次說出。”

    “手下敗將,韓猛麵對文聘的諷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屑理你。”

    “你已經和死人差不多了,張遼對韓猛說,如果昨天不是仲業阻止,你這臭酒鬼早就一命嗚呼了。”

    “你……”韓猛看著張遼,張著嘴卻沒說出話,一臉的羞愧,私下裏目光卻向文聘投去感激之情。

    “那我問你,這個小城怎麽會駐紮這麽多軍隊,而且糧草、兵器、馬匹更是充足?”

    “我不會告訴你!”

    “這麽來說,你真想死了,張繡說,大哥,既然這小子還是冥頑不化,讓我一槍殺了他。”

    “哈哈,我堂堂河北一柱,難道會怕死,我隻是覺得這麽死去太對不起我的主子,呂布,我鬥不過你我承認,除了你以外,沒人是我的對手!”

    “既然你這麽說,敢和我再戰一場嗎?張遼說,如果你贏了,我放你們走,如果你輸了,不僅要告訴我這個城的秘密,還要做我的部下。”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能不能給我壇酒,韓猛哈氣連天,揉了揉他那通紅的酒糟鼻子,沒有酒我提不起精神。”

    “好,就給你幾壇酒,張遼讓士兵搬過來幾壇酒,不要說我勝之不武。”

    韓猛見到酒壇兩眼冒光,舔了舔嘴唇,拿起一壇酒,拍開酒封,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

    韓猛一氣喝完一壇,把壇子摔在了地上,整個人立刻精神多了,猶如昏沉的的人,突然清醒過來一樣。

    韓猛躍上戰馬,持起銅槊跟了出去。

    張繡看著韓猛那顯透出幾分微紅的醜臉,大笑一聲:都被我俘虜了,還有臉麵叫戰四弟,真是羞煞人也。

    “如果不是酒醉入睡,你能抓的了我,韓猛哼了一聲,昨天喝的太多,敗給張遼,今天看我勝他!”

    “三哥不必和他饒舌,看我把他打下馬來,張遼對著韓猛大喝一聲,吃我一槍!”

    張遼揮舞著長槍刺向韓猛。

    韓猛用銅槊格開了張遼的長槍,順勢砸向張遼的左肩。

    張遼看得清楚,長槍一挑,撥開了韓猛的銅槊,韓猛咬了咬牙,左臂顫抖了一下,看來這一撥,似乎觸動了昨天的傷口。

    鐺

    張遼看出韓猛的弱點,連著兩槍都朝著韓猛左臂刺去,韓猛狠命格開,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啪

    又是一槍戳去,韓猛的銅槊猛然脫手。張遼一笑,槍尖隨意晃出一朵梅花,想要把韓猛逼下戰馬。

    韓猛看得清楚,側身躲過,大喝一聲,將袖錘飛出。

    張遼聽得風聲,側身躲避不及,被袖錘擊中右臂,長槍隨之脫手。

    “大將軍威武!”

    “大將軍贏了!”

    圈中的袁軍將領一改剛才的沉悶,大聲喝彩。

    “大哥,張遼有些尷尬的說道,遼輕敵了,韓猛算是勝利。”

    “四主公,他的兵器先掉落的,雷敘說,按理來說是韓猛輸了,為什麽你要認輸?”

    “韓猛本身有傷,張遼說,願賭服輸,韓猛你可以走了。”

    “主公,是不是把院子裏的敵將全放了?”文聘看了看院子裏的袁將。

    “全部放了,通知守門將士不可為難他們!”

    “多謝呂布大人,既然大人這麽講信用,我也不妨給大人說了,這個魯國城為我軍進攻下邳的屯集之地,現在既然被大人占了,看來我軍和大人決戰的日子要推後了。

    韓猛拱手拜了一拜:大人兵精將良,可謂是我主一大對手,不過實力還有所欠缺,後會有期了!”

    韓猛一催戰馬,帶著十幾員袁將,飛速離開了魯國城。

    “主公,諸葛軍師送來情報說,二主公和文長在昌盧和任城之間設伏大勝袁軍,兵器軍糧繳獲無數,收編袁軍四千人。宣高引軍占據藤縣;國讓引軍占據東安。”

    “這麽一說,我軍已經連成一片了,我看著賈詡在地上畫的方位圖。

    現在隻有任城,不在我軍範圍之內,賈詡指著魯國、藤縣和昌盧之間的一個城池。

    “哦,那就打下他,我看了看文聘,仲業有沒有信心?”

    “大哥,放心,河北兵將不過如此,我必得勝歸來。”

    “事不宜遲,你帶新編士兵出發吧。”

    我慢慢的走回了韓猛的議事廳,靜靜的思考韓猛說的話,以我現在的實力,打贏一場局部戰爭,不在話下,可是要打一場大麵積的戰爭,就怕沒有足夠的力量,必須要進行一次會戰了,像曹操和袁尚在官渡那樣。

    大的會戰結束後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實力急劇膨脹,像官渡之戰一樣,曹操獲勝,吞並了黃河以北,有了君臨天下的實力。另一種是實力快速銳減,像赤壁之戰一樣,曹操大敗,退出長江以南,從此進入了三足鼎立的時期。

    如果和袁尚的會戰,我隻有取勝一條路,如果失敗了,也許就是東渡東夷了卻殘生。袁尚這麽急著想和我會戰,也是想趁著我的羽翼未豐,一舉除掉,這樣他就得到了問鼎中原的實力。

    想想高順等人的部隊已經把青徐的大片地方連成了一塊,看樣諸葛亮也猜出了袁尚的意圖,並且知道了即將來臨的戰爭的重要性。

    黃昏時分,張繡帶著滿頭大汗的胡車兒過來了。

    “大哥,聽說仲業帶兵攻打任城了?”

    “是呀,我看了看張繡,難道三弟有什麽疑慮嗎?”

    “壞了壞了,隻是擔心這些新編入的袁軍會發生嘩變。張繡喘著氣說,車兒怕有意外,故意把投降的士兵全部編在了一起。”

    “什麽,編在了一起?,全部都是降兵,車兒怎麽這麽糊塗呀?”

    “這下有可能可害了仲業了,我也是剛剛得知,張繡說,還好閻柔跟在軍中,希望他們不會發生嘩變。”

    “現在就是派兵去追也來不及了,說不定仲業已經開始攻城了,隻能等消息了。”

    “主公,我去看看,都怪我一時疏忽,胡車兒兩眼通紅,以我的速度天黑前肯定可以趕到。”

    “不用了,你趕過去也晚了,我說,仲業征戰沙場數年,防備之心應該有的,閻柔如果真心投誠,必能駕馭好降兵。”

    說話間,張遼、陳到、劉何、賈詡都聞風趕來。

    “現在我軍馬上就要連成了一片,主公有什麽打算呢?”劉何急切的看著我問道。

    “現在魯國北接泰山,東聯陽都,等任城被仲業拿下,那麽魯國、陽都、東安連成一條線,袁尚肯定會在泰山,北海,昌邑,琅琊四個城池屯集重兵。”

    “大哥,我們何不趁機現在就開始攻打這幾個城池,袁尚沒有防備,肯定容易打下。到時候多路進攻,叫他顧此失彼!”

    “如果現在開始攻打下這幾個城,那麽袁尚肯定集合重兵臨淄,那麽對我們來說反而不利。賈詡分析道,為今之計,分散兵力在魯國,陽都,東安三城靠著我們的精兵消耗蠶食袁軍的實力,這樣最好。”

    “瘋子,率領你部騎兵,返回陽都,叔至,調撥一隊弓騎兵交給擊生,協助看護陽都。”

    “得令”

    劉何帶著瘋騎兵,前往陽都。

    出於對閻柔和文聘的擔心,我還是派兵了:三弟帶領騎兵前往任城接應仲業,其餘將士駐紮休整。”

    “正合我意!”

    張繡原本緊張的臉上,露出了一份鬆弛,應了一聲,帶著胡車兒匆匆離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