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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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哥,好消息,好消息!”

    成廉、魏越在房外的喊聲,讓我從半夢半醒中回到現實,我舒展下身子,走了出去。

    “什麽好消息?”

    “四哥傳來消息,已經在魯國城找到了禪侄兒,魏越說,關、張二人的老婆也毫發無損。”

    “太好了!”

    “恭喜主公,尋回小主,諸葛亮帶著韓猛、公孫瓚走了過來,現青州東部初定,主公還需安撫民心,不可擅離。”

    “我正要返回琅琊,孔明何不同我一起,軍師夫人早就牽掛不已。”

    “主公先行,諸葛亮說,小沛初下,城防敗壞,我在此協助韓將軍,待布置完畢,我自會回去。”

    “小沛重要,韓猛將軍擔子不輕,還好彭城為劉備所有,滕縣可為犄角,如有大軍壓境,可求援此二城。”

    “有諸葛軍師助我,定讓此城固如金湯,韓猛說,主公看我切斷曹軍通往兗州之路。”

    “如此甚好,我對成廉、魏越說,我們返回琅琊。”

    “主公,公孫瓚猶豫了一下,我是繼續跟隨諸葛軍師,還是跟隨主公返回琅琊。”

    “你先跟隨諸葛軍師,務必保護軍師安全。”

    我想了想,現在偷襲幽還不是時候,天寒地凍的,水路更不好走。這麽急著召回你,也閑的對諸葛亮不敬。

    出了小沛東門,我麵臨兩個選擇,一是向東直奔滕縣,返回琅琊。一是向南途徑彭城,折返到下邳,再返回琅琊。

    “大哥,在猶豫什麽?”成廉看我躊躇不前,急忙問道。

    “先去彭城!”

    現在孩子平安無事,心裏也不是那麽急躁了,早一天、晚一天見到都無所謂,更何況關、張老婆也找到了,也不怕見到張、關內心發虛了。

    話說這關、張二人忙著幫劉備打江山,也顧不上老婆了,現在劉備城池盡失,退回彭城,想必他們也要把這事提出來了,與其等著他們提出,不如我主動前往彭城。反正這幫小子,已經欠了我不少人情了,不在乎多給他們一個。

    成廉、魏越雖然不解,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執行我的命令,上馬下馬,轉眼間就來到了彭城北門。

    張飛帶人早早衝出城門。

    “奉先兄,張飛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我,趁我酒醉,占了小沛,又想來賺彭城嗎?”

    “滿口胡言,魏越火冒三丈,昨天如果不是我們拚死相救,隻怕你已命喪黃泉,還敢汙蔑大哥占你城池。”

    “如何不是,張飛憤憤的說道,今早探馬來報,小沛昨日就被你們拿下,這個難道有假?”

    “大哥,我們不如返回小沛,徑走滕縣,成廉朝著張飛吐了一口吐沫,免得受些醃臢氣!”

    “張將軍,失了小沛,怎麽抱怨起呂布大人,簡雍匆匆敢上前來,向我賠禮說,呂布大人勿怪,一路奔波,請入城歇腳。”

    “歇腳,路過都不行,張飛說,沒有大哥的命令,誰人都不得踏入彭城半步!”

    麵對蠻不講理、不念舊情的張飛,我也有些怒了!

    “張將軍,隻憑你,恐怕是攔不住我,你難道真想要呂劉兩家反目成仇嗎?”

    “夫人被你們劫持,遲遲不予歸還,是你呂布首先背信棄義,張飛說,怪不得我!”

    “胡攪蠻纏!”

    一直跟隨著我,卻畏縮不前的親衛隊長趙雲忍不住了,拍馬衝了出來。

    “翼德兄,還記得我嗎?”

    “子龍!你如何投靠了呂布,枉費大哥對你一番情意。張飛看到趙雲一愣,今天替他出頭,我的蛇矛可不認人!”

    “聽聞玄德公危難,主公不顧小主生死,前來營救你這外人,趙雲苦笑了一下,你卻翻臉無情,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重情重義的翼德兄嗎!”

    “你,這……張飛被趙雲一頓搶白,有些無從反駁。反過來問我,呂布,你的兒子怎麽了,真的有事?

    “你如果不讓進城,我們這就回頭,我對張飛的話不置可否,對趙雲喊道,子龍退下,準備改道小沛。”

    “呂布大人,且慢,孫乾拍馬衝了過來,我主誠邀大人進城一敘,還請賞麵。”

    “什麽,大哥來了,張飛欣喜萬分,大哥安全回來了?”

    “替我謝過玄德,我一抖韁繩,對孫乾說,既然有人心懷不滿,就此告辭。”

    “大哥慢走!”劉備飛馬奔來,後麵緊緊跟著關羽。

    “大哥?趙雲吃驚的看著我,玄德公在呼喊誰?”

    我調轉馬頭,麵向劉備。

    “玄德,我們已經割袍,大哥之稱,可以免了,我說,能見你平安歸來,甚是欣慰。”

    “大,不,奉先兄,三弟一向粗魯,劉備嗬斥張飛道,還不向奉先兄賠禮。且不說此番救你,隻是英妹與嫂夫人的關係,你也不可惡語相向。”

    “大哥,他奪了你的小沛,張飛反駁道,如果他不乘虛而入,今日我便可奪回。”

    “三弟,你又喝酒誤事,關羽說,幸得奉先兄救助,不然隻怕連彭城也失了!”

    “二哥,你…..哼,我自去飲酒了。”張飛憤憤然,拍馬離去。

    “這個潑才,劉備看著我身旁的趙雲問道,他可是趙雲,趙子龍?”

    “玄德公,是我,趙雲答道,我現已投奔呂布,是為的親衛隊長。”

    “子龍,多年不見,你的氣場更勝以往。”關羽的眼神裏似乎有些失落。

    “玄德,待客之道,就是讓客人迎麵吹風嗎?”

    “快請進城,酒菜業已備齊,劉備說,見到奉先兄和子龍一時激動,幾乎忘卻是在城外。”

    會客廳內,劉備坐在正中,我和成廉、魏越、趙雲坐在左邊,關羽、孫乾、簡雍坐在右邊。

    “多謝奉先兄出手相助,我敬兄長一杯,劉備說,不然,備幾無立錐之地。”

    “賢弟客氣,我端起杯子,為兄說過,隻要賢弟在徐州一日,我便保你一日。”

    “聽聞兄長奪得北海、臨淄,整個青州就在眼前,劉備說,備本欲拿下小沛與兄呼應,怎奈翼德貪杯。”

    “現在小沛已被我拿下,賢弟可西取陳留無憂,不知賢弟為何放著近在眼前的陳留不取,而去遠征汝南?”

    “一時聽信讒言,急功冒進,劉備說,備值此大敗,方知徐徐而進的含義。”

    “奉先兄,下邳、東海二城何時讓與我們,關羽急切的問道,現在大哥有彭城一地,僅能自保。”

    “什麽,魏越一聽,擲下酒杯,我們辛苦經營的根基,怎麽能拱手相讓。”

    “就是,你們實力不濟,連失汝南、小沛,成廉不滿的吼道,難道還要讓了下邳、東海讓你們丟掉。”

    “呂布大人親口所說,簡雍憤而起身,如取得青州,即將下邳、東海割給我主,難道反悔不成?”

    “雲長、憲和,何不知足,劉備勃然大怒,站了起來,這次如果不是兄長前來相助,隻怕彭城也會落入曹操之手,爾等還能在此安坐。”

    “賢弟,為兄說話言出必行,我說,待我拿下青州剩餘的郡縣,必將下邳讓出。”

    “兄長如此大度,備感激不盡,劉備流下了眼淚,如兄長需要,隻需說來,弟必傾盡全力。”

    “玄德不要負我,我一飲而盡,諸位同幹此杯。”

    “奉先兄,我有一事憋悶許久,關羽說,還請奉先兄成全。”

    “雲長何事,盡管說來。”

    “不知我和三弟的兩位夫人何時能夠來到彭城相聚?”

    “半月之內,我必安排,我非曹操,斷不會扣押人質,你隻需安心等待。”

    “如此甚好,劉備說,我先待三弟謝過。”

    “如無他事,我就告辭了,我起身說,玄德謹守彭城,如需幫助,可知會小沛韓猛和下邳陳登。”

    “恭送奉先兄。”

    從頭至尾,沒見到張飛,這小子真是翻臉無情,怎麽說我也是多次救過你,隻是你自己貪杯失小沛,我乘機占了,你就惱了,怎麽不說,彭城是我送給你們的,真是個棒槌。

    “主公,徐州隻有東海、琅琊、彭城、廣陵、下邳五處,如若讓出,徐州隻留琅琊一郡。趙雲一改之前的態度,變得誇誇其談,如此兄弟之情,雲從未見過。”

    “玄德曾經和我義結金蘭,我說,他非久居人下之人,我也不願耽誤他的前程,雖已割袍斷絕,但兩軍更勝聯盟。”

    “雲能看出,玄德公情誼如初,趙雲說,隻是翼德兄和雲長兄大不如前,難不成主公開罪了二人?”

    “他們就是忘恩負義,魏越說,大哥數次就他們於危難,隻是自己失了點便宜,便惱火不休。”

    “小越,不怪他們,占了小沛,確實是我們乘其不備,我說,我也未曾想過,諸葛軍師會出此奇兵。”

    “子龍,自從跟了大哥,從未見你如此饒舌,成廉說,今日何故如此?”

    “直至今日,雲方認清主公為人,趙雲說,以前傳聞,必是以訛傳訛,雲懇請辭去侍衛隊長一職,跟隨身邊衝鋒陷陣!”

    “哈哈,子龍現在難道不是跟在我的身旁衝鋒陷陣?”

    “主公,身為侍衛隊長,雲要時刻保護主公安危,怎敢擅自離開,冒火衝鋒,身先士卒?”

    “既然如此,我說,你就做幽州騎兵的副統帥,不知子龍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趙雲對成廉、魏越說,以後還需成、魏二位將軍多多提攜。”

    “子龍客氣,成廉說,戰場上相互協助,戰場下彼此友善,亦足夠了。”

    經過下邳,歇了一晚,直奔琅琊。

    來到門前,遠遠看到一人跪在門口,背上背著許多荊條,旁邊數名軍士圍住,避免尋常人等騷擾。

    “大哥,是伯良,魏越眼尖,直接說道,他怎麽….難道是負荊請罪?”

    拍馬來到跟前,孫康隻是跪著一動不動。

    “主公,守護軍士上前跪拜,孫將軍已經跪了兩天了,滴水不沾,主母數次勸說不行,非要主公發話才肯起身就食。”

    “伯良,快快起身,我命令你起來吃飯。”

    孫康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就像睡著了一樣。

    “伯良兄,大哥叫你起身,成廉走到跟前,踢了他一腳。孫康順勢倒向一旁,完全沒有反應。”

    “伯良兄,成廉急忙扶起他,用手探了探鼻息,大哥,伯良死了!”

    “什麽,死了,馬雪抱著呂禪,身後跟著杜鵑、夏侯英、卑妳弓欣、卑妳弓雅出門來迎接,看到這一幕失聲喊道,怎麽會死了?”

    “小越去請華先生,我對馬雪說,小聲點,別驚嚇了孩子。”

    趙雲也湊到孫康身旁,摸了摸他的身體,搖了搖頭說:主公,他已經死了,神醫來了也沒救了。

    撲通

    撲通

    周圍的幾個士兵跪倒在地,彷徨無助的喊道:主公饒命,主公饒命,我們確實不知。

    孫康雙眼緊閉,嘴唇似乎有些發黑,應該是中毒而亡。到底是誰和他有這麽深的仇恨,我有些想不明白。

    “華先生和華蓉上山采藥了,可能要等日落前才能回來。”魏越帶著曹性趕來。

    “你們怎麽看護的,曹性狠狠地嗬斥幾個士兵,等著一起陪葬吧!”

    “不關他們的事情,伯良是中毒了,我對士兵說,你們先下去吧。”

    “謝過主公,謝過…..”

    撲通

    一個士兵剛剛起身,直直的栽倒在地。

    撲通

    撲通

    又是幾聲響起,幾個看護士兵紛紛倒在地上,嘴唇全部發烏。

    “有人投毒!”

    我和馬雪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著狀況明顯是要殺人滅口,聯想到呂禪和夏侯英、杜鵑的失蹤,一股不祥的預感籠上心頭。

    “子龍、曹宇率領眾衛士看護好娟夫人和英夫人。近中,在我住所增派弓手。”

    “大哥”

    “大哥”

    張遼和張繡聞訊趕來。

    “二哥得知消息已經知會軍師,全城搜索可疑人等。”

    “好,諸位隨我進來。”

    “四弟,你是怎麽尋回禪兒和兩位夫人的說來聽聽。”

    “大哥,我們尋到魯國城,碰到了伯良帶著禪兒和兩位夫人正往琅琊方向趕來。隻說是睡著了,伯良卻怎麽都不說,要跟大哥親口訴說。”

    “娟妹,是這樣嗎?”我看著杜鵑,杜鵑天性膽小,不敢說謊話,也是最容易突破的。

    “四將軍說的沒錯,杜鵑柔聲說道,我和英妹路上睡著了,一覺醒來就看到了孫將軍,接著就碰到了四將軍。”

    我把目光瞥向夏侯英,夏侯英眼中閃過一絲為難的羞澀,衝著我點了點頭。

    難得女漢子會發出羞澀的表情,我想了想毫無頭緒。

    看來線索是斷了,孫康肯定是有問題,不然不可能負荊請罪,但從他中毒身亡來看,還有幕後主使。

    我在腦海裏,快速排除著,和他私交最好的不過臧霸、孫觀。孫觀是他弟弟,不可能害他,臧霸和他更無恩怨,又不在琅琊,更不可能害他。

    “主公,軍師來了。”趙雲在門外通報道。

    “文和來遲,賈詡匆匆走了進來,前次馬車的謎團還未查清,這次孫康將軍無辜身亡,隻怕兩件事頗有關聯。”

    女子,又會下毒?我突然想到了糜蘭,難道是她?但她又是為了什麽?

    “軍師有何見教?”

    “主公不覺奇怪嗎,孫康將軍自從回來,一言不發,要親口向主公請罪,兩位夫人自從失蹤一直昏睡不醒,詡認為此事似乎與主公有莫大關聯,還請主公加強防衛。”

    “不僅如此,張遼說,娟夫人和英夫人也要加強防衛,現在知"qing ren"隻有你們了。”

    看到我瞅著她,杜鵑臉上緋紅一片,慌忙低下了頭。夏侯英略顯羞澀,眼神中似乎有種捉摸不定的東西,像是憤怒又異常為難。

    “就這麽定吧,我說,小娟、小英最近不要出門了,馬欣、馬雅你們要寸步不離。”

    “姐夫,夏侯英說,聽說翼德他們在彭城了,我和二姐想去彭城待上幾天。”

    “還請姐夫成全,杜鵑眼裏閃爍著亮晶晶的東西,大姐和姐夫已經見麵,我們數月未見雲長和妹夫了。”

    “既然娟夫人和英夫人要會夫婿,人之常情,賈詡說,明日準備完畢,就護送你們前往。”

    “軍師,大哥還沒發話,你怎麽擅作主張,張繡說,至少看大哥什麽意思吧。”

    “三弟,軍師的意思即是我的意思。”

    “主人,我們是否也要跟隨前往彭城?”卑妳弓欣、卑妳弓雅齊聲問道。

    “明日再議,今天你們隻要看好兩位夫人即可。”

    眾人散去,客廳隻留下了馬雪、我和賈詡。

    “主公是否已經猜到我的意圖,賈詡說道,唯有這樣才能真正找出幕後主謀。”

    “軍師這個計策是妙,隻怕,幕後黑手就此不再出現。”

    “為何不會出現,賈詡疑惑的問道,難道主公認為幕後之人的目的已經達成?”

    “我不敢斷定,我說,但我有一半的把握推定,幕後黑手會暫時歇手,至於何時再掀波瀾,真不好說。”

    “詡先去布置,賈詡說,明日聽候主公命令。”

    “老公,馬雪抱著孩子,湊到我跟前說,你看,禪兒睡的多香甜,那眉毛,那鼻子,還有那嘴唇,還有那耳朵,多麽像你。”

    “既然是我們的孩子,肯定要像我們了,我說,自從夏侯英和杜鵑回來,你覺察到她們有什麽異常了嗎?”

    “好像有些,馬雪說,如果你不提起,我還真沒在意。”

    “什麽異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杜鵑平時雖然沉默寡言,但私下裏十分風趣,這次回來總感覺心事重重,偷偷的落過兩次眼淚。”

    “還有夏侯英,她的女漢子風格,不次於我,好爽潑辣,敢作敢為。我曾經問過她事情經過,她竟然扭扭捏捏,顧左右而言他,有時根本是驢頭不對馬嘴。有幾次自言自語,還打了自己幾個嘴巴,感覺內心非常矛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