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迷人的，方思可在辛亦小的巧手打扮下漂漂亮亮的出門了。她的心情愉悅，多年來積聚起來的鬱悶一掃而空。烏崖對她客氣到近乎獻媚的語氣很是讓她解氣。她今晚的目的地很明確，司空青的家，她要好好確認下自己的女主地位，防止生出變數。

    方思可踏出車門，走入司空青入住的小區。環境很清雅，果然不愧是貴族小區。她手中的按照地址準確的找到了她要去的樓層和單元門牌號。深呼口氣，敲門。

    門開了，不過卻不是司空青，而是她見過一麵的顧寧，辛亦小的表姐。

    “進來。”顧寧看樣子早知道她的到來，她對著方思可皺著眉頭，語氣冷淡，在方思可進門後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方思可虧欠了她一百萬。

    方思可強忍著不悅走了進來。入門後顧寧就如同她是空氣般視而不見，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半點都不挪開。

    “方思可？”司空青用欣賞的眼光望著穿著紫色吊帶裙的方思可，凹凸有致的身材，精致的臉孔，沉穩的氣質。單就這張臉，稍微琢磨下，不難成為新星，更不論本人還有著秦曼月不曾有的世故。

    “你放心，讓你飾演主角的事情是我親自決定的，絕對不會有錯。你放心好了。”司空青見到人，空懸的心算是放下來。餘薇無理的提議她本是堅決反對的，但是當她看到顧寧幾乎要抽搐雙手和那殺人般的眼神，她妥協了。畢竟，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她摔了腿。不過，對於要用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她還是忐忑，盡管餘薇保證方思可的長相絕對不會讓她失望。

    宣布更改主角後，司空青打了電話給導演，讓她通知方思可來她這裏一趟。她得用自己專業的眼光看看這個人，不行還能想想補救方法。不過，事實證明她的擔心的多餘的，方思可擁有不下於秦曼月的臉蛋，或者說更聲一籌。

    “要什麽交換條件？”方思可坐下後，定定地望著司空青淡藍色的眼睛框，語氣篤定。她沒有忽視掉司空青眼鏡框背後閃爍的目光，那是商人精明的目光。

    抽了抽眼睛框，司空青笑得愉快，她很久沒有遇見這麽直接的人了。如果，不是之前已經有了對價，她或許還在真的想要提出些要求來。“沒有。就隻是單純的要你當演員。”司空青老奸巨猾地推了推坐在身旁的顧寧，接著道：“是不是導演給你說了什麽？潛規則？你想，如果我要潛規則，會讓其她的人在家裏嗎？”

    “我不知道。你想潛規則也可以。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顧寧不耐煩地推開司空青的手，望著方思可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敢和她搶辛亦小，敢要餘薇為了她威脅自己，這個人怎麽看都是她的死敵。對的，是死敵，至死不休的死敵。顧寧的眼睛裏都冒著火花，如同即將站鬥的人。

    “你的同伴似乎是不喜歡我，而且，她似乎並沒有反對潛規則。”方思可狐媚地笑了起來，眼神動作無一不是風情萬種。

    司空青很想站起來去抓抓方思可的小手，不過腳踝處的疼痛讓她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突然想起一個人，辛亦小。眼前的人，不正是辛亦小想要的女主角嗎？睿智，美貌，還有點深不可測。餘薇和她究竟是什麽關係呢？

    “你希望被潛規則？”司空青撫摸著被包紮的很好的腳踝，剛剛不小心牽扯了下，疼得她鑽心。

    方思可沒有立刻回答，她隻是望了一眼司空青掛在臥室裏的巨大海報，道：“你似乎比較喜歡秦曼月。如果要潛規則，估計也輪不到我，是嗎？”

    媽的！司空青在心底罵人了。這個方思可簡直和餘薇一樣是吃人不吐骨頭。她不就潛規則了一個人，怎麽她和餘薇都一眼看了出來？她有表現的那麽明顯嗎？是不是她該把臥室的門關上，還是該把秦曼月那張巨大的好報給取下來？

    “你有話可以直說。”司空青嘴角抽搐，她不淡定了。

    “我有辦法可以提供秦曼月的資料，包括小學、高中照片，初戀對象，還有喜好，你看這個條件如何？”方思可笑得很是燦爛，她看到了司空青瞬間驚喜的表情。

    “這個，很好。”司空青故作深沉，她不知道她撫摸鼻子的動作出賣了她。顧寧用鼻子冷哼了一聲，對司空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她眼睛看著電視，耳朵卻是豎起了聽著兩人的談話。

    方思可突然想起了在家裏的辛亦小，司空青摸鼻子的動作，還真的有點像，她的思緒有瞬間抽離。司空青當然不知道方思可想起了辛亦小，其實，她這個壞毛病就是被辛亦小傳染的。她和顧寧、辛亦小一起長大，相互之間多少會彼此影響。

    “給我你的郵箱，我好一點點發給你。”方思可掏出手機，等著司空青報出郵箱號。

    “你不司空這家夥拿了東西不守信用？”顧寧突然插嘴，她不懂方思可在想什麽？

    “她不怕。第一，她給出的東西對她沒有損失。第二，她肯定猜想到被當選主角背後某種緣由在，即使沒有給我這些東西，她依然是主角。第三，她給出這些東西，代表她很了解秦曼月，如今已經緋聞漫天，如果後來我又讓秦曼月換掉她，她不介意她和我、秦曼月都成為緋聞的女主。方思可，你說我說得對嗎？”司空接口，將顧寧的疑問全數化解。

    “司空編劇，你想的真多。”方思可嗬嗬一笑，道：“我隻是想為司空編劇盡微薄的綿力。”

    司空青不多說什麽，報出一串字母。

    “既然如此，我今天就不打擾了。”方思可笑著收拾好手機，轉身準備出門。

    “等等。”顧寧叫住了要出門的方思可。

    “如果，如果今天不是有其他的緣由，而是真的要用潛規則來換取一個主角的位置，你會答應嗎？”顧寧的眼神難得嚴肅，辛亦小和她走得如此近，她不得不再次確認她是個怎樣的人。

    “你說呢？”方思可挑了挑彎彎的眉，嘴角露出一絲淺笑，發絲輕柔地撫摸著白皙的鎖骨，在淡黃色的燈光下優雅而迷人。她的話不是對顧寧說的，而是問的坐在沙發上揉腳的司空青說的。

    司空青藍色眼睛框後麵是顧寧不懂的深幽的目光。司空青並沒有回答方思可，而是目送著方思可轉身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司空？”顧寧要抓狂了，她用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司空，仿佛下一秒鍾如果司空不說出她想要的話，她就要撲上去。

    司空推了推眼鏡框，表情瞬間成虛弱無比病人樣子，她可憐巴巴地揉著腳踝，道：“我，我好像又擰著了。好痛啊！你可不可以個給我削個蘋果。”

    顧寧苦瓜著臉蛋，握著水果刀，蘋果皮如同飛舞的紙片般在她手地落下，她剛剛想問結果的心情瞬間沒了。

    司空青望著窗外昏黃的燈光，她的眼睛眯起來。方思可的答案，是她會，也是不會，關鍵是看對方是誰。她和她在某種程度上有著相似，她又想起了那個夜晚，關於她和秦曼月的夜晚。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司空青想到了一個很好玩的事情。

    夜色很美妙，月光很迷人，然在如此美妙的夜晚下，有一人卻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辛亦小已經第十次望向客廳裏懸掛的鍾了，指針從七點已經轉到了九點半。

    樓梯口不知道第幾次傳來腳步聲，可是腳步由遠到近，又由近到遠的離開。她的心就如同被挑起的水桶，七上八下。方思可真的被潛規則到了嗎？當時鍾的指針轉向了十點，辛亦小光著腳丫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等不住了。

    辛亦小走到進門的衣櫥裏，掏出背包。在背包裏翻弄一陣，找出了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上麵寫著一竄電話號碼。拿出準備好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熟悉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小小，怎麽不生我氣了？終於肯打我電話了？”電話的另一端響起的，居然是司空青的聲音。

    “才不是。你搶了我的故事，還把亂改名字，我絕對絕對不原諒你。”辛亦小憤憤地回了一句，眉頭皺得像個小饅頭上的褶皺。

    “我記得我給你不少好處費喔，還有我為你保密了你的新地址，讓顧寧不去打擾你創作，這些好處你都忘記了嗎？”司空青的聲音很溫柔，可是聽到辛亦小的耳朵裏卻變成了□□裸的諷刺。“當初我們不是有協議的嗎？這可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再說了，如果不是我的修改，你的作品怎麽賣坐？”

    “我不要聽。”辛亦小拒絕改變她受害者的地位。她趁著司空青沒有繼續廢話，趕緊問出了心中想要問的問題。“對了，那個，今天你是一個人在家啊？”

    “不是，有人伺候著。”司空青回答的很快，很幹脆。

    辛亦小握著話筒的手一抖，幾乎暴走。

    “誰？”辛亦小不知道為何提高了聲音，語氣了滿是濃濃的妒忌。司空青似乎也察覺到了辛亦小的反常，不放心的問道：“你怎麽了？我和你姐顧寧在一起，我擰著腳踝了。”司空的回答如同天籟之音讓辛亦小頓時身心愉悅，下一秒她笑了，憤怒不翼而飛。

    “喔，這樣啊。那我就掛電話了。對了，我還是沒有原諒你！”辛亦小又想起了劇本被搶的悲慘往事。

    司空青很有才，但是有時候很懶惰。比如，當她大紅之後，她就開始不思上進了。然而，沒有文章的司空青怎麽能繼續成為好的編劇呢，當司空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她想到了辛亦小。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司空用了辛亦小的作品。她大筆一揮，將辛亦小裝文藝腔的名字《蝶舞》改成了最流行的詞匯：《愛你就是殺死你》新鮮出爐了。

    辛亦小對於司空青用了她的作品並不生氣，她生氣的是司空青怎麽可以改了她的作品的名字，她取的名字那可是思前想後的。司空青居然不經過她的許可就改了，而且還沒有道歉。

    新劇本發表，司空青再次火了，辛亦小望著那漫天飛舞的發布會和獻媚表揚司空作品的那些人，尤其是對那個司空青修改後，而她認為俗不可耐的名字發出的各種讚美。

    辛亦小本已經平靜的心又破碎了，然後她憤怒再度升級，她開始對司空青下了改回名字的通牒。司空青會聽她？答案顯而易見。所以，一怒之下的她刪了司空青的電話，隻留了個手寫號碼仍在包裏。

    “等等，小小，我錯了。我決定痛改前非，所以，明天你就會知道我的決心了。”

    司空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掛了電話，辛亦小握著電話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明天，會有什麽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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