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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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府的客院和後院空房中住滿了附近幾個城鎮手藝上佳的裁縫繡娘,他們日夜趕工給溫二小姐做新衣。很多珠寶商人都親自送貨到溫府,讓溫府眾位夫人們挑選。至於陪嫁家具之類,早在兩位小姐出生時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溫大小姐的那一套在她十歲那年就已經製作齊全,而溫二小姐的這一套經過多年打造也基本齊全,現在隻需要增加一些小件。

    自周侍郎帶著一百二十抬聘禮和血統優良的馬匹進溫府,溫府放鞭鳴炮引接開始,陽城的人就都知道溫府二小姐行文定之禮了,等大家打聽到男方竟是當今逍遙王後,全都被震住了。溫府居然再次成了皇親國戚,一介商戶之女竟成了逍遙王正妃!

    到底是溫家呀!到底是鳳翎郡主的血脈。

    他們隻能羨慕著,然後等待婚禮酒宴,溫府大開慈善之門,開流水席讓全城人也沾沾喜氣。

    八月六日,春暉院中燈火通明,三位夫人和兩位少夫人還在為溫暖暖挑選及笄禮要穿的禮服。

    一向早眠的溫老夫人歪靠在榻上的靠墊上,很有精神地欣賞溫暖暖展示新衣。四個女裁縫在旁邊侯著,在夫人們提出意見時記上,等二小姐脫下有瑕疵的衣服後方便馬上修改。

    溫暖暖已經被夫人團折騰得精疲力盡了,任由紅菱綠蘿以及其他丫鬟給自己更衣,然後出來走上兩步轉了個圈,讓眾人審視。

    “粉紅色滾朱紅邊的衣服可以作為笄禮上的采衣,初加就穿月白色襦裙,再加的曲裾深衣用朱紅色,牡丹刺繡的大紅寬袖長裙作為最後一加的禮裙。”給女兒溫大小姐主持過及笄之禮的溫大夫人最後一錘定音。

    溫老夫人點點頭道,這樣就可以了,後天笄禮上她家暖暖的風采絕不會輸給城內任何一家女孩。

    眾人最近忙著,其實也很累了,在決定好溫暖暖三加笄禮所需要的衣裳後,便讓丫鬟們整理淩亂的屋子,將衣服全部折疊好放入衣箱中。

    “暖暖,明天上午我們便還在這裏挑選笄禮上需要簪子和釵冠。”溫大夫人道。

    “大伯母你辛苦了。”溫暖暖趕緊道,然後又對其他夫人少夫人道,“二伯母,阿娘,大嫂二嫂,你們也辛苦了,我真是過意不去。”

    (她三嫂五月中旬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現在誰也不讓她操勞,隻要她好好帶孩子。由於那時她被河陰侯府搶走,溫府沒有精力和熱情舉辦雙胞胎的滿月盛宴,就自家人聚在一起慶祝了一番。她回來後很不好意思,馬上張羅了兩份厚禮一大堆補品送給兩個小侄子和三嫂。)

    她走到老祖母身邊,勸道,“奶奶,你快些休息吧,你累壞了身子,我會擔心的。”

    溫老夫人笑眯眯道:“沒事,奶奶精神得很。你的笄禮之後,我們溫家可能往後十幾年都沒有女孩舉行這樣的笄禮了,奶奶一定要全程參與。”三個孫媳婦生的全是孫子,她都不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力是否能抱到粉嘟嘟的曾孫女。

    她環視了一下房中的人,高聲道:“你們收拾完了就各自回房休息去吧。”說著,她便要起身。溫暖暖和大丫鬟紫鵑連忙一人一邊把她攙扶起來。

    大家趕緊應聲,恭送她回房。等拿出來的衣物全部折疊好了放進衣箱中,她們才帶著自己的丫鬟各自回去。

    溫暖暖伺候老祖母睡下,才帶著紅菱綠蘿回蘭心院。

    八月,寧陽城最炎熱的天氣已經過去,晚夏初秋的夜風帶著一絲絲涼爽。

    “啊~~”紅菱捂住嘴輕輕打了一個哈欠。溫府現在全繞著二小姐轉,所以二小姐趕場子似地被眾位夫人叫到這邊叫到那邊,她和綠蘿伺候著二小姐,算是丫鬟中最忙碌的了。

    瞌睡是會感染的,溫暖暖聽到她的哈欠聲也忍不住捂住嘴打了一個,接著綠蘿也打了個哈欠。

    “紅菱綠蘿,我們快些回去,銀杏白蓮一定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溫暖暖道,加大了步子往自己院子走去。

    紅菱綠蘿跟隨著她在花間小徑上穿梭,很快便回到了蘭心院。她們一踏進院子,二等丫鬟婆子們馬上打熱水伺候她們。

    溫暖暖沐浴更衣之後,便讓紅菱綠蘿回房休息,隻讓一個婆子在外間值夜。

    燭火輕輕搖曳,溫暖暖扯掉頭上的簪子發繩,站在梳妝台前梳理垂到腰際的長發。最近忙碌著,她貌似又瘦了些,然後整個人變得非常纖細,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起來。

    正在溫暖暖歎息著她最近實在太瘦了,陡然間,一個黑影從敞開的窗子外跳了進來。他身子極為輕盈,動作敏捷宛如黑貓,期間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如果不是溫暖暖正巧在鏡中捕捉到了,根本不知道有人竟闖了進來。

    溫暖暖嚇了一跳,有賊!

    她剛想尖叫出聲,黑衣人就一手緊緊鉗住她的腰另一手用力捂住她的嘴。

    采花賊!

    溫暖暖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紮,同時呼喚幸福係統十三號,她要兌換逃命百分百。

    【不要浪費幸福能量了,本係統沒有發現你生命有危險。】幸福係統十三號平靜機械地回應道。

    溫暖暖和係統之間的意念波交流時,已經聽到了一個壓得很低的男子聲音:暖暖,別叫,是我。

    雲湛!

    他什麽時候做這雞鳴狗盜之事了?

    溫暖暖心中暫時沒了恐慌,放棄了掙紮。

    見她溫順下來,雲湛便將她放開。

    溫暖暖迅速轉身後退幾步,低聲道:“王爺夜入少女閨房,豈是正人君子所為?”雲湛穿著一身她從未見過的黑色夜行衣,剛才扣住她腰的手上還拎著一個黑布包。

    “暖暖。”雲湛拱手施禮,聲音溫柔綿綿,“自你我定下婚盟,我便轉輾反側夜不能眠,飽受相思之苦,便實在忍不住忙裏偷閑來見你。”

    雖然因相思過度夜探未婚妻很浪漫,但在這個時代,他要是被人發現婚前就出現在她閨房中,還是半夜,他頂多被人說一句風流,而她閨譽就嚴重受損了。她是溫家女兒,她不能讓溫家被人嘲笑。

    想著這些,溫暖暖立刻低聲薄怒道:“你可考慮我的閨譽?”

    “暖暖,別這樣,我知你也不是那種墨守成規之人。”

    見她已經敢正麵責備自己,雲湛懶懶地笑了一下,“哎,你可別氣,不會被人看到的。我之前化名戰雲行走江湖之事你也知曉,為了隱瞞身份,我不能親自來寧陽迎親,委屈你了,所以我提前來看你一回。”說著,他含情脈脈地凝望著溫暖暖。他是真的很思念她了,所以才會做出自己也覺得很荒唐的事情。

    他開始逐漸撕掉他的偽裝了!

    穿著白色褻衣長褲的溫暖暖無可奈何地退到衣架邊,迅速將衣架上的外套拿下來穿上,然後低聲道:“你已經看過我了,請回吧。”

    “唉,暖暖,我對你情意綿綿,你居然無動無衷,這也太過分了吧?”

    雲湛苦惱地歎口氣,然後側身坐在溫暖暖的梳妝台邊,將手中的黑布包裹擺放在梳妝台上,“侍衛飛鴿傳書說你要舉行及笄之禮,所以我特地給你送來了第三加用的釵冠,後天你一定要戴上。”

    溫暖暖頓時心中一動,他對她非常關注,也對她很用心。

    “王爺……”她頓了頓,道,“我家已經給我準備了好幾頂釵冠。”釵冠是很貴重的頭飾,溫府給她做了幾頂釵冠伯母阿娘們非常清楚,她們看到他送的肯定會追問,而她很不願說這是他夜晚專程送來的。

    “必須用我給你挑選的!”雲湛固執道。凝望著披散長發,身上散發沐浴後清爽的溫暖暖,一雙眼睛逐漸如燭光般發亮起來。

    溫暖暖發現他的眼睛全都落在身上,馬上裹緊外套逃到床前黃楊木雕屏風後,急切道,“我知道了,我後天一定戴上你送的釵冠。額,等一下,如果可以,你待會兒和你留在溫府的侍衛說一聲,就說這頂釵冠是你讓他們送過來的。”

    雖然紅菱綠蘿白天和她形影不離,但隻要她不讓他們亂說,她們就會為她保守秘密。

    隻看了她一會兒她就逃掉了。

    雲湛遺憾地站起身來,道:“我知道了。”他頓了頓,道,“暖暖,你太瘦了,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你。你多吃些,長得白白胖胖的才好。”白白胖胖的她看著就很討喜,而且她那微胖臉上漾開的笑容很純真燦爛。不,應該說,溫家兄妹帶笑的微胖臉龐看起來都很友善和氣,和他們在一起他覺得很輕鬆。

    屏風後,溫暖暖羞惱道:“我知道了,請你速速離開。”她從前胖那是無憂無慮,專心做米蟲,她現在擔心太多,加上京城侯府的折騰,溫府現在的連續折騰,能胖得起來才怪!

    雲湛走到窗邊,低聲笑道,“暖暖,等你嫁入王府,我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說完,他一個躍身從窗戶上傳出去,翻身到了屋頂上。

    他動作輕巧無聲息,溫暖暖不知道他已經離開,還在道:“謝王爺關心。”前一世,雲湛招了很多廚子,專門為她做各種美食,隻是她接受不了他的扭曲三觀和變態行徑,越來越瘦,他為此還弄死了好幾個廚子。

    很久聽不到她說話,溫暖暖從屏風後探過頭,就看到房中已經沒人了,隻有梳妝台上的黑色包裹證明他來過。

    她見狀便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去外間看看守夜婆子有沒有被驚醒。

    走到外間,她就看到守夜婆子正癱在一張椅子上呼呼大睡。

    “張媽,張媽,你醒醒。”她連忙上前推著她的身子叫道。

    “二小姐,你要喝水?”守夜婆子張媽被她推醒,然後連忙道,“我這就去倒水。”今天輪到她守夜,她居然稀裏糊塗睡著了。不過還好,二小姐一直都很善良,從不去老夫人夫人麵前告狀。

    “嗯,你給我倒一杯水來,我要喝。”看到張媽身體無異樣,溫暖暖便順水推舟道。

    是張媽自己睡著了還是雲湛動的手腳?他明明可以從大門進來,為什麽還要從窗戶裏跳進來嚇唬她?

    她想了想,便將他的行為判斷為發神經了。

    四十八溫暖暖遠嫁

    八月八日,溫暖暖行笄禮。

    鼓樂聲中,笄禮完畢,溫暖暖發上戴著逍遙王連夜派人送來的鳳凰展翅六麵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穿著華麗的紅色牡丹刺繡大袖禮服,雙臂挽著一條長長的紅色披帛,向祖母,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阿爹阿娘,諸位兄嫂,還有前來觀禮的手帕交們一一致禮。她容貌白嫩嬌美,身姿娉婷婀娜,氣度雍容華貴,已經具備了皇族女成員的端莊威儀。

    觀禮者都有一種:皇家慧眼識珠,將擁有一絲皇族血脈的平民少女收回皇族的感覺。他們不約而同地將鳳翎郡主的後代當做本家族首要聯姻對象。

    八月十三日,京城龐大的迎親隊伍到達寧陽城,迎親使者是禮部正三品左侍郎雲靜堂,這位雲大人正是河陰侯的六弟。隨同他前來的除了逍遙侯府撥來的兩名太監八名宮女外,還有三百禦林軍。

    八月十四日,左侍郎雲靜堂拜訪姑母鳳翎郡主,將兩名太監八名宮女送到了溫暖暖身邊。溫府這時才知道,三百禦林軍是皇上派來保護未來逍遙王妃和王妃嫁妝的。

    轉眼便到了八月十五,溫家闔府在皎潔的明月下賞月,分食月餅。對著明月,他們的心情卻始終好不起來,因為明日一大早暖暖就要遠嫁了,而且還是嫁給皇族王爺,他們不可能像探望暖暖的大姐那樣探望暖暖了。

    溫暖暖坐在老祖母和母親中間,手中抓著手帕不住地擦拭淚水。人生苦愛離別,她們祖孫母女的手帕都換了三四條。

    最後,還是一家之長溫大老爺起身勸道:“娘,天色不早,您該回房休息了。明日暖暖還要早起梳妝,您說還要親自給她梳頭。”明日淩晨時分,溫府雇傭的馬車隊伍就會開來,朝廷派來的士兵和溫府的家丁要幫著搬嫁妝上車,所以今晚府上從溫大到溫七都不會休息,幫助主持大局。

    溫三夫人連忙也勸道:“娘,暖暖不是說了嗎?逍遙王允許她經常回娘家探望我們的。逍遙王當初化名戰雲肯定經常有特別公務,他不在家的時候暖暖就可以回娘家來小住。”都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兒想要回娘家是很不容易的,有些遠嫁的女兒甚至從此和娘家斷了聯係,逍遙王給暖暖這樣的承諾已經非常尊重愛護暖暖了。

    溫老夫人點點頭,沙啞著聲音道,“你說得對,大家,回房吧,明日我們都要早起。”說著,她在溫暖暖和溫三夫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她這一起身,溫家老爺夫人少爺三夫人們便紛紛起身,恭送她離開。

    溫暖暖將老夫人哄著睡下後,又將母親送回院子,然後才帶著紅菱綠蘿回自己的蘭心院。

    明天,她就要出嫁了。前世的出嫁有著太多的遺憾,重生後卻圓滿了,希望雲湛今生的性子不如前世那般陰狠暴虐,她和他能彼此平安地生活在一起。

    ○○○

    清晨,守夜的婆子將溫暖暖叫起來,蘭心院很快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溫暖暖在浴桶中洗了個花瓣澡,然後在貼身丫鬟和宮女的伺候下穿上嶄新的紅綢抹胸紅綢褻褲,披上紅色外套後走出洗浴間坐到梳妝台前。

    她在沐浴的時候,溫家老中少三代夫人們全部過來了。等她坐在梳妝台前,溫三夫人取出兩根細棉線,親自給她絞臉,將她白嫩臉上的細小絨毛全部清理幹淨。溫老夫人戴上了老花鏡,拿著白玉梳子親自給溫暖暖梳頭盤發。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她顫聲念著,希望自己的小孫女也能和自己一樣,一生受盡夫婿寵愛,一生無病無痛,晚年兒孫滿堂。

    丫鬟們端來了紅糖茶和花生芝麻芝麻元團子,夫人們團坐在一起,拿著早生貴子的紅筷子,吃著寓意吉祥如意團團圓圓的早點。

    吃完後,擅長化妝的二夫人親自給溫暖暖描眉抹唇塗胭脂。溫家兄妹的肌膚都很白嫩,所以溫家姐妹很少施粉的。

    等溫暖暖的新娘妝畫好後,大夫人三夫人拿來精美華麗的嫁妝,幫著溫暖暖穿上。溫老夫人開始在她盤好的發髻上插精美華貴有不僭越禮法的首飾,將她心愛的小孫女打扮得宛如公主般嬌顏貴氣。

    新娘梳妝打扮妥當便坐在房中休息,等待前院選擇吉時出發。

    溫府披紅掛綠張燈結彩,前院炮竹聲聲,鼓樂齊鳴,受邀前來參加溫府嫁女的客人們一大早就一*地前來了。如果是往日,客人們會在上午時分陸續前來,可是溫二小姐是遠嫁,上午吉時就要出發去京城了。

    溫府現在人滿為患,嫁妝已經裝上馬車排到了大街上,由禦林軍守衛著,溫五溫六溫七正在依次檢查捆綁的紅色布繩是否牢固。他們小妹嫁得太遠了,這些貴重的嫁妝在途中得走上十七八天。

    溫府嫁女,而且還是高攀了皇帝的弟弟,寧陽城萬人空巷,全都擠到溫府附近,連附近城鎮的百姓都趕來看熱鬧沾喜氣。

    加大加寬的馬車上安放著一件體積龐大的家具,已經用紅布一層層包裹好了,有好事者早就打聽到,這是一張紫檀木海棠花貼金千工拔步床,價值白銀萬兩。

    嫁妝全部裝車,趕來看熱鬧的雖然算不出溫府這一次的嫁妝是多少抬,但能知道二小姐的嫁妝肯定要超過大小姐不少。

    數了數裝著嫁妝的馬車,眾人非常震驚,溫二小姐嫁妝裝了整整三十二馬車。寧陽城附近十幾城鎮中首屈一指的富商溫家到底有多富裕,這次嫁女耗掉他們多少家產?

    一輛紅色奢華精美的馬車停靠在溫府大門附近,由四匹毫無雜色,馬頭係著紅綢繡球的白色寶馬拉著,兩名穿著藍衣,腰間紮著紅色腰帶的馬車夫看起來頗為強壯精幹。

    溫府的正廳上,溫大老爺溫三老爺陪著表兄左侍郎雲靜堂說話,等待吉日到來。溫二老爺帶著溫大、二、三、四兄弟招待絡繹前來慶賀的客人。

    溫老夫人帶著一群夫人到前院。溫大老爺三老爺和雲左侍郎連忙上前迎接溫老夫人,送她坐在上首位。

    不多會兒,後麵仆婦前來通報,新娘子從閨房出來了。

    前院連忙再次放鞭奏樂。太監宮女和丫鬟婆子前呼後擁著一身紅衣的新娘從後院緩緩來到前院。

    溫府主人,迎親使者,還有身份高貴的客人按序站在堂前。蓋著紅蓋頭的溫暖暖跪在蒲團上,給家人道別。

    “暖暖,你離我溫府便從此是別家之婦,你要謙卑恭順,孝順婆婆,尊敬夫君,友愛妯娌,善待子女……”溫老夫人說著女性長輩教導出嫁女的忠言。

    溫暖暖低著頭嗚嗚哭泣,最後抱住溫老夫人的雙腿放聲大哭。鼓樂聲音中,夫人們紛紛捂臉哭泣,溫老夫人抱著溫暖暖淚眼婆娑。

    嫁女是喜慶的,嫁女同樣是骨肉分離。夫人們哭得悲傷,老爺少爺們也默默落淚。

    官媒看準著時辰上前催促,勸溫暖暖出門上花轎。

    溫老夫人放開溫暖暖。紅菱綠蘿攙扶起溫暖暖後,溫老夫人抓住溫暖暖的手,將自己佩戴了五十多年的福祿壽玉手鐲脫下戴到了溫暖暖的手中。

    “暖暖,這是太-祖皇帝還未登基前便賜予奶奶的,奶奶今天轉賜予你,希望太-祖皇帝的仁愛也嗬護著你。”她嗚咽地說道。當今的皇太後皇後要是想刁難暖暖,多少還要顧慮一下太-祖皇帝的麵子。

    “謝謝奶奶賞賜。”溫暖暖馬上跪下謝老祖母的仁慈。鳳翎老郡主不顧太-祖之命下嫁商人,太-祖即使震怒也沒有去掉她的郡主封號,足見太-祖皇帝對她還是很寬容的。

    “吉時已到,錯過了就不好了。郡主娘娘,快讓王妃娘娘上花轎。”左邊帶著大紅絨花的官媒說著,催促鼓手用力敲打鑼鼓,叫樂手吹催嫁曲。

    “奶奶,阿爹阿娘,大伯府伯母,二伯父二伯母,暖暖不孝了。”溫暖暖說著,再次深深叩首,然後被紅菱綠蘿扶起來向外麵走。

    溫老夫人站在大廳上,望著送嫁的人員隨著溫暖暖一起繞過照壁消失在眼前。

    “轟,轟——”“劈裏啪啦……”鞭炮聲震耳欲聾,係著紅綢繡球的豪華馬車停在溫府大門前,四匹雪白駿馬訓練有素,絲毫沒有被鞭炮聲驚嚇掉。

    溫暖暖上了四批雪白駿馬拉的豪華馬車,紅菱綠蘿兩個貼身丫鬟便跟著上去了,逍遙王府派來的兩名太監八名宮女分乘著後麵的馬車。

    和前世幾近寒酸的出嫁不同,這一次隨著溫暖暖出發的有龐大的嫁妝車隊,三位送嫁的兄長,兩個會算賬、專門管理她嫁妝的女賬房。 百度@半(.*浮)生 —夫君有毒

    溫暖暖很是高興這次能在家中出嫁,更是風光大嫁,隻偶爾頭疼自己這樣出嫁是不是太奢華了,會不會引起京城諸多豪門閨秀的妒忌。

    希望此生能順順當當地過完。

    希望溫府永遠家宅平安,萬事如意。

    她揭開紅色絲質蓋頭一角,透過紅色的薄紗車窗簾傷心地看著外麵的人群。

    作者有話要說:五五求包養,親們願意包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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