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夫妻談夜話

    軟玉溫香在懷，雲湛很久沒有睡得這麽沉了。睜開眼一動手,他察覺溫暖暖不在，便猛然起身，高聲叫道：“來人。”

    “王爺，您醒啦？”等在拔步床外的沈明立刻快步走到床前,朝著雲湛躬身。其他幾名太監有序地掌燈、打水，等待吩咐。

    “王妃呢？”雲湛冷冷問道。

    “九哥,你睡醒了？”說曹操曹操就到,坐在外間和宮女說話的溫暖暖聽到裏麵的聲音馬上吩咐宮女一聲,然後走了進來，就聽到他在尋找自己。

    “暖暖，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天都黑了。”雲湛看到她,語氣立刻溫柔了下來，然後讓沈明給他穿鞋穿衣。

    “已經傍晚了。”溫暖暖笑著說道，“你起床之後稍微歇歇就能用晚膳了。”

    雲湛漱口洗臉後,宮女端了一碗燉得爛爛的紅棗紅豆湯來。

    溫暖暖將還有些燙的紅棗紅豆湯接過來放在桌子上，道：“你睡了一下午,肚子一定很餓，先吃點這個，等一下廚房就送晚膳過來了。”她起床不久，廚房送來了燉好的紅棗紅豆湯和糕點。考慮到天氣逐漸變冷，她便讓人在沁雅宮的角落裏架起了一個小爐子，專門給食物加熱保溫。

    雲湛坐到桌邊，用湯匙搯了兩下，搯了一匙遞到嘴邊。“怎麽這麽甜？”他問道，他還沒有吃過這麽甜的紅棗紅豆湯過。

    “是紅糖，紅糖補血益氣，健脾開胃，我就多放了一些。”溫暖暖坐到他身邊，笑眯眯地問道，“好吃不？”

    “暖暖，太甜了，下一次少放點。”雲湛道，隨手將自己吃了半匙的紅棗紅豆湯遞到她嘴邊。

    溫暖暖嚐了嚐，道：“還好，不是特別甜。我每次都放這麽多糖，我哥哥他們也都說太甜了，大概你們男人都不愛吃甜的東西。”

    她開始說自己七個兄長平日裏不足為外人道的小故事，雲湛聽著，將那碗他覺得太甜的紅棗紅豆湯吃完了。

    這個裏麵混了一點靈芝精華液！

    溫暖暖笑嗬嗬地望著他，覺得自己這樣偷偷調理他的身子，增強他的免疫功能，他的身體最後一定會完全康複的。

    由於雲湛吃了一碗紅棗紅豆湯，溫暖暖便將晚膳稍微推遲了一些時候。華燈初上時，他們才開始用膳，用完膳，兩人都精神抖擻。

    “好無聊，花園裏黑漆漆的，沒什麽看頭。”溫暖暖說道，兩人吃完晚膳後就開始散步消食。

    “以往你家這個時候都在幹什麽？”雲湛問道，牽著她的手向前走。前麵，兩名太監兩名宮女提著曲柄宮燈開路，後麵是沈明和紅菱綠蘿。

    “基本上，大伯父二伯父，我阿爹，還有四個哥哥是不會把賬冊拿回院子看的。早餐大家各吃各的，中午前院的就在前院吃，後院的就在春暉院老祖母那邊吃。全家會聚在後院花廳一起吃晚餐，然後說白天的事情，時間不早了才陸續回各自的院子休息。我現在有五個侄子，最大了七歲，最小還不到一歲，大家最愛圍著他們逗弄。三侄子是我大哥的次子，四歲，正是好玩的時候，大家最愛把他逗得哇哇直叫。”

    溫暖暖興奮地說個不定，她記得前一世也和他這樣說過，他好像對她娘家的事情很感興趣。

    “你家真是個溫馨的大家庭，父嚴母慈，兄弟姐妹和睦友愛。我隱隱記得我三歲的事情，和你家就完全不同。”雲湛突然道。

    “咦，很多人都不記得自己三歲之前的事情。我家是平民，你家是皇族，自然不可能相同的了。”溫暖暖驚訝道，她是穿越女，她有自出生之後的所有記憶，是個大例外。

    “我記得，我的身邊絕大多數時候總是圍著一大群公公嬤嬤，我不記得父皇了，但記得母後很漂亮，穿著華貴的衣裳，經常有人朝她下拜。她很少抱我。我雖然有兄弟姐姐，但我隻記得四皇兄了。”

    雲湛回憶道，“某天夜裏我被凍得醒來，發現四周黑漆漆的，身上的衣服全被給人扒光了。我開始哭喊，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喉嚨痛得厲害，喊不出聲音來。我到處跑，希望找到人。天亮的時候，兩個青衣人從墳地附近走過，發現了我，便將我帶回去了。”他聲音暗沉陰鬱。

    溫暖暖緊張地抱著他的手臂擔憂道：“你現在能說話，一定是他們治好了你。”

    “嗯，由於我說不清自己的身份，他們便把我收作門人了。”雲湛說著，語氣有些冷意。到底是不是發現，他現在覺得那是個疑問，可惜師門的人已經全部被他弄死，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謝天謝地，你總算得救了。”溫暖暖低著頭道，極力隱藏自己哀傷情緒。

    前世，在她身體越來越差，幾乎不出王府的時候，雲湛將他更多的事情告訴她，她才知道很多真相。

    那時候他說他是太子殿下，但沒人理睬他，把他當作下人使用。隻要他說自己是皇太子，就會挨揍。

    他長大一點後便被選中成為毒藥實驗對象，最後僥幸活了下來，並博得了下毒者的歡心，成為親傳弟子兼助手。

    他心狠手辣、欺師滅祖，十九歲那年成功地將他的師父和諸多門人全部毒殺！

    他憑著記憶找到了京城，先是找到了府邸侍衛不夠森嚴的秦國公，通過秦國公見到了皇太後。他身上有各種傷痕，但一出生就有的胎記保存完好。憑著皇太後和他的母子天性，憑著他融合了先皇和皇太後兩種相貌，一無所有的他成功地回到了皇族，恢複了自己的身份。

    他在過去的十八年間過著人間地獄般的生活，他的心理完全扭曲了。他表象溫和俊美，騙得了他同門的信任，他內心陰狠殘暴，和他的師父師門如出一轍！

    他已經貴為雙王，為什麽還要在江湖上走動？他說是要查當年誰將他從戒備最森嚴的皇宮裏偷走，誰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殺很多江湖人，各種理由，有的他會和她說，甚至還會說自己使用了什麽手段，有的則不說。

    她原本還同情他，但隨著越來越了解他，她畏懼了，然後消極死去，不願再生活在他身邊。

    重生這一世，她這次絕不退縮，她要守著他，盡可能減少他的殺戮，慢慢矯正他的三觀！

    ○○○

    雲湛說到自己被人救了就不再說了，快速將話題轉向溫暖暖的親人們身上。其實，他最有印象的就是在一個老太監的引導下走在紅色的地毯上，走到盡頭，朝高台上高大的明皇袍男子跪下叩頭，然後又被引導著走到他身邊，被他抱在懷裏。很多人跪下，呼喊皇上萬歲，皇太子千歲什麽的。

    從那時候起，身邊都人都叫他太子殿下，連和他最親近的四皇兄也叫他太子。他記得四皇兄說過，太子，你將來為皇帝，我就是你最忠誠的臣子。

    時過境遷，他的四皇兄成了皇帝，他成了他的臣子。總算四皇兄沒有忘記小時候的一點兄弟之情，除了皇位，他對他予取予求，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協助他查過去的失蹤事件。

    想起皇帝，他不禁薄唇微撇，如果不是皇帝的好友杜神醫驗證他身上的劇毒難解，就算解除了也因為身體早年損傷太嚴重難以徹底康複，皇帝豈能這樣寵信他，任由他培養勢力？

    皇家自古隻有君臣，沒有真正的兄弟！

    “九哥，九哥，你說好不好笑？”

    耳邊聽到溫暖暖帶笑的詢問，他回過神來，笑道：“好笑。”

    溫暖暖發現他剛才走神了，嬌嗔道：“你複述一下我剛才說的。”

    雲湛雖然分心回憶過去但還是聽到了溫暖暖的說話，便道：“你七哥惱怒你六哥寫的算術作業比自己快，偷了他的作業用筆在上麵瞎寫，把一改成二，把二改成三，結果被你二伯父看出了蹊蹺和筆跡，狠狠打了一頓屁股。”哈哈哈哈，這也隻有民間兄弟才會出現這樣好玩的事情。皇家兄弟身邊全是伺候的人，上茅廁都有太監跟著，根本不可能做這種無聊小動作。

    “原來你聽著呀。”溫暖暖笑道，“不是所有的字添加筆畫後不會被人看出來的。我七哥那時候真犯傻，居然想去篡改六哥計算出來的答案，他也不想想字體的正常間距。”

    和小六關係最好的小七原來也會做那種事情呀！

    雲湛笑著道，“你也說了，那是他六歲時幹的事情，估計他現在想起也覺得害臊。”

    “你說的沒錯。”溫暖暖興高采烈道，“有時候六哥七哥吵嘴，六哥就拿這個笑話他，然後兩個人就抱在一起打架。”

    “真的打架？”雲湛不相信地問道。

    “怎麽可能，兩人那是鍛煉身體呢。”溫暖暖道，“我大伯父說了，我家不允許出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所以五哥六哥七哥都會騎馬，會打架，會看賬會打算盤。”

    “當然，絕對不是江湖人那種打架，那種會死人的。”溫暖暖拖著雲湛的手掌道。他的手掌有些涼，很明顯是氣血不足。

    “你父親那一代兄弟感情就很好，你兄弟姐妹一代也感情也好。”雲湛道，抓住她熱乎乎的小手。他執意要娶暖暖除了對她感興趣外，也對她的溫馨家庭有著一絲渴望。

    將來，若有可能，他和暖暖能有幾個孩子，暖暖會把孩子們教導得如溫家兄弟姐妹們一樣相親相愛吧？

    六十二皇家天倫樂

    逍遙王雲湛送過去拜帖，趙王爺、秦國公、靜怡公主、寧陵公主四家紛紛給了回信，並約定了時間。

    趙王爺已經年過六十，早早就告了老，每日裏隻在王府中種種花逗逗鳥，日子過得非常清閑。他接到侄子的拜帖後很是高興，說侄子哪一天來都行，於是雙方約定九月十三日，逍遙王攜王妃過來拜訪老王爺和老王妃。

    皇帝放了雲湛二十天假，雲湛婚後二十天不用上朝的，於是他和溫暖暖在十三日，帶著厚重的禮物去趙王府拜見老王爺夫婦。

    老王爺自幼體弱多病，有一正妃一側妃一侍妾，居然還生了五個兒子。老王爺容貌清矍，身子精瘦，妻妾三人關係也不差。他們歡迎逍遙王和王妃的到來，熱情款待他們，還說親戚間要常來常往。

    老王妃看著溫暖暖直說雲湛有福氣，小王妃年輕貌美知書達理溫柔嫻淑。

    回來後，雲湛對溫暖暖道，不管皇叔的身子真的羸弱還是假羸弱，總之他這輩子過著非常自在。

    溫暖暖馬上順著他的話，說希望他將來也能像趙皇叔那樣遠離權力爭鬥，希望他們老來和他們一樣逍遙清閑。她前世和趙王爺趙王妃來往過很多回，知道他們一家子深通明哲保身之道，很是羨慕。

    雲湛隻是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沒有回答她。

    溫暖暖前世直到死都不知道，雲湛是否有奪位野心。不過她看得很明白，雲湛幾乎沒有成功的機會。因為皇帝登基已經七年，羽翼豐滿，秦國公一族都開始避其鋒芒了。若沒有更多利益，就算雲湛曾經是先皇詔令天下的皇太子，他們也不會扶持雲湛的。

    “九哥，我娘家除了一些錢外無權無勢，你為什麽一定要立我為正妃？”

    溫暖暖仰著臉認真詢問道。“你完全可以收我做侍妾，另娶侯門千金。”他娶她是麻痹皇帝的眼睛？不是，因為她相信自己靈魂看到的聽到的事實，他對她的感情執拗到變態的程度了。

    “嗬嗬，因為我喜歡養活潑的小豬。”雲湛笑嗬嗬道，捏捏她的臉頰道，“快點變胖，我好多捏捏。”

    宮女太監們看他們夫妻調笑，馬上紛紛低頭口觀鼻，鼻觀心，宛如木頭人

    溫暖暖被他捏得哇哇叫道：“原來你是想娶胖妞做老婆呀。”

    仗著他寵她，她朝著他齜牙咧嘴，“萬一我胖不起來，是不是就要失寵了。”

    “隻要你還是你，就不會失寵。”雲湛拍拍她的臉龐道，雙眸深情地凝望著她。

    她被他看得白嫩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潮，羞得輕輕別開臉，嬌嗔道：“你真會說話。”

    雲湛微微一笑，癡癡地望著她越見美麗的臉龐。

    ○○○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京城高品階朝廷命婦進宮覲見皇太後皇後的日子。十五那天淩晨，雲湛和溫暖暖便在太監宮女們的伺候下起身，梳妝更衣，穿上朝服，稍微用了一些早膳，雙雙坐上轎輦前往皇宮。雲湛會直接去拜見皇兄，然後再去後宮，而溫暖暖就要和其他朝廷命婦一起去拜見皇太後皇後。

    後宮大門還沒有開，宮門前已經停放著二十幾台等級不同的轎子，當正一品王妃的儀仗隊過來，當代表皇族的杏黃色轎輦出現，其他轎子紛紛讓位，給杏黃色轎輦讓出位置。

    京城中，目前隻有兩位王妃，一位是趙王妃，一位便是才新婚十天的逍遙王妃，皇上敕封的正一品淑儀妃。

    外麵的轎子是不允許進皇宮的，命婦們紛紛下轎攀談。今生的溫暖暖應該不認識這些命婦的，她前世因為膽怯，直到宮門開的時候才下轎，重生的她這次示意紅菱綠蘿扶她下轎輦。

    下了轎輦之後，她一臉溫婉地朝著望向她的命婦們走去，然後站定微笑著。

    那些命婦自然不敢讓尊貴的逍遙王妃被涼著，馬上有人走上近前，笑容滿麵的問道：“見過逍遙王妃娘娘。”她說著，朝溫暖暖福身施禮。逍遙王妃是正一品命婦！

    “夫人，您是……”溫暖暖微微欠身還禮。這可是禮部尚書夫人，正二品誥命夫人。

    “妾身，禮部尚書之妻何氏參見王妃娘娘。”說著，這位已經年過四十的富態貴婦人再次便朝著溫暖暖福身。

    溫暖暖連忙雙手扶起她笑道，“夫人免禮。”

    知道麵對真正出身高貴的誥命夫人們不擺王妃架子。

    在場夫人們見了，便紛紛過來見禮。

    “我年輕不太明事理，以後有什麽失禮的地方，還請諸位夫人多多包涵。”溫暖暖說著，朝著周圍的夫人們微微欠身。

    年輕的小王妃笑容親切甜蜜，舉止高雅大方，眾多貴婦人紛紛還禮，對這位原本出身卑微的商戶之女頗有了些好感。

    順利度過陌生，溫暖暖開始和夫人們攀談起來，不一會兒，趙王妃的儀仗和轎輦也到了。趙王妃很是喜歡溫暖暖，下轎後拉著她說話，介紹自己相熟的貴婦人。

    兩位公主的轎輦先後到來，雖然雲湛和溫暖暖還沒有去拜訪她們，但帖子已經送到時間也已經約定，所以她們對溫暖暖也非常客氣和善。

    “轟隆隆……”沉重的宮門被太監們一起打開，眾位夫人們立刻按照品階，步行前往昭陽宮前去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一身華貴朝服端坐在鳳椅上，麵容端莊威儀，身邊圍繞著太監和宮女。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兩位正一品王妃領著眾多命婦朝皇後福身。

    劉皇後端坐在鳳椅上，頷首道：“眾夫人平身。”然後，她開始吩咐宮女們排座位，正一品正二品的誥命夫人們都被賞了座位。

    大家和劉皇後寒暄著，太監進來稟報時辰，劉皇後環顧四周道，“諸位，和本宮一起去覲見太後娘娘。”說著，她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王妃公主夫人們紛紛起身，跟著劉皇後的一同前去拜見皇太後娘娘。

    皇太後的慈寧宮中，朝廷命婦們一番參拜後，關係疏遠的陸續告退，王妃公主們留在了慈寧宮陪伴皇太後。

    “暖暖。”皇太後微笑地詢問溫暖暖，“湛兒最近身子可好？”好些天沒見，她覺得溫暖暖臉色和婚後第二天進宮敬茶時沒有什麽變化。

    “回母後娘娘的話，王爺身子很好。”溫暖暖起身施禮道。

    “他最近的情緒……”皇太後頓了頓，關切道，“他最近情緒如何，飲食如何？晚上睡得可安穩？”她雖然努力保持臉上的溫和慈祥，但眼中還是流露出一絲急切。

    “母後，王爺最近情緒不錯，每日和臣妾一同用膳。臣妾發現他稍有偏食，便讓廚房做菜時細心些，將他不愛吃的菜盡可能做出其他味道來。他早睡早起，晚上睡得也很安穩。”溫暖暖恭敬地回答著。她知道，皇太後非常明白雲湛的身體狀況，真心為他擔憂著。

    “吃得好睡得好，又要嬌妻相伴，想來他應該長胖些了。”皇太後笑著說道，對她的回答甚是滿意。

    不一會兒皇帝下朝，帶著雲湛過來拜見皇太後。皇太後和劉皇後看到雲湛都頗為高興，因為她們都覺得雲湛臉色比以前紅潤了些，雙頰比以前豐滿了些。雖然她們都不是很滿意溫暖暖的出身，但既然是雲湛選定的，雲湛本身也有些問題，現在看她將他伺候得很好，也算是真心接納她了。

    “母後、皇嫂，大姐、二姐。”雲湛向皇天後皇後兩位公主見禮，另一邊，溫暖暖也向皇帝深深道萬福。

    “湛兒。”皇太後笑容滿麵地朝著雲湛招招手。

    “母後。”雲湛會意，走到她身邊彎下腰。

    皇太後伸手摸摸他的臉，頷首道，“嗯嗯，膚色比以前紅潤光滑了不少，臉頰摸著也有肉了，湛兒，看來你這些日子過得很幸福美滿。”

    她轉臉對皇帝道：“沐兒，如果朝中事情不多，你準你九皇弟休假到十月中旬如何？小夫妻新婚燕爾，你要多體恤一些。”皇帝名諱沐字，現在也隻有皇太後能這樣稱呼他了。

    劉皇後立刻掩嘴笑道：“皇上，母後有懿旨，您還不接旨？”

    皇帝頓時被說得笑了起來，朝皇太後躬身拱手道：“母後有命，兒臣不敢不從。”

    他起身對雲湛道：“九皇弟，你就到十月十五之後再開始上朝吧。”

    “兒臣謝謝母後仁慈。四皇兄，臣弟謝過了。”雲湛從皇太後的撫摸中掙脫出來，朝著皇上一本正經地躬身。

    兩位公主掩嘴笑著，靜怡公主拉著溫暖暖道：“四皇弟和九皇弟小時候關係最親密了。我依稀還記得，四皇弟抱還不到一歲的九皇弟時，九皇弟在他身上撒尿，尿了他一身。四皇兄一開始還會叫，後來抱幾次後就習慣了。”

    皇帝和雲湛相差七歲，那時候她九歲，是當朝大公主嫡公主，比皇帝還大一歲。

    皇帝頓時哈哈大笑：“那時候九皇弟才四個月，偏偏又是盛夏，屁股就沒包尿布，所以撒尿就直接撒在我身上了。”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的，九皇弟那時候長得白白胖胖們就像傳說中的人參娃娃，他最是喜歡逗他了。由於皇後嫡子嬌貴，宮人都不怎麽敢讓他抱，他每一次抱，很多人都圍著，就擔心他失手把尊貴的九皇子掉在地上。

    雲湛聽到自己長姐和四皇兄說自己不知道的囊事，尷尬地叫道，“大皇姐，四皇兄！”白皙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片紅暈。

    他也有這樣純情的表情？

    溫暖暖頓時驚呆了。前一世，她貌似並不完全了解自己的夫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