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要怎樣你才會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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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頓好陶小破,已經接近黃昏。陶嘉然收拾行李準備趕第二天一早的火車,想到那孩子依依不舍的樣子,不禁莞爾。

    陶嘉然大學的時候,曾在c市的一家咖啡館打零工,那家店的老板叫常斌,很年輕,幾乎和陶嘉然年齡相仿。不過這人沒受過什麽高等教育,高中還沒畢業就背著家裏人和網友跑到c城來了。這網友就是後來他的男朋友,沒錯,這人是個小給給。要不陶嘉然怎麽敢把小美人坯子放他這兒呢,人家是純、純的小給給。再漂亮的姑娘,哪怕您把四大美女擺他跟前,人眼都不帶眨一眨的,隻會揮揮小手,用他磁性的小、受聲嗔道:“no!no!人家喜歡的是純爺們!”

    就是這麽一人,當年對陶嘉然還算不錯,除了會小小計較些上下班時間啊、休息日啊、工資什麽的,還真沒什麽別的毛病。誰讓人家是老板呢?陶嘉然覺得計較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不是每個員工都有自覺性,而偷奸耍滑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人的劣根性。關鍵這人對女人避之唯恐不及,讓人放心。

    “喲,小陶,今非昔比,鳥、槍換、炮啊!”常老板依舊酷愛各種嫩、色襯衫,小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苟,褲子更是風、騷得讓人想自戳雙目。他打量著陶嘉然,從發型到風衣到褲子鞋子再到包包,略滿意,一個文藝清新男怎麽可以忍受沒有穿衣品味的顧客進、入自己的店裏?

    “好久不見啊,常老板。”陶嘉然微笑著和他打招呼,還拉過身後奇怪地打量著常斌的陶小破。

    “你新女友啊?”常斌滿臉的八卦。當年那小禦、姐呢?想當初倆人黏、黏、糊、糊山盟海誓的樣子看得人牙酸。

    陶嘉然打個哈哈,說是自己的好妹妹,如今不能在c城照顧她,就想給她找個好工作安頓下來,想來想去還是常老板這兒最靠譜最放心。陶嘉然清楚,她不能老老實實地把陶小破的情況說給對方聽,那或許隻會讓對方看低陶小破。人有時候就是勢利的動物,對於無依無靠的陌生人,他們的憐憫之心很有限,沒法指望一個生意人對一個孤女,還是一個有過犯罪前科的孤女存什麽柔善之心。與其冒那個風險,倒不如她陶嘉然自、黑,任由常斌去想象兩個人的關係,當成曖、昧的對象也好,當成在c城的“外、房”也好,哪怕是4、1、9的露、水、姻緣也好,隻要常斌能看在她陶嘉然的麵子上善待陶小破,那就算達到目的了。

    果然,陶嘉然介紹得曖、昧,常斌就自然而然地想得粉、紅。他探究地打量著陶小破的身材,嘖嘖,小陶現在好這口兒了?那姓齊的小禦、姐不是挺小、豐、滿嗎?哦,也對,也對,天天龍蝦鮑、魚的總會吃膩的,還不興人家來點兒黃瓜蘸醬解解、膩?話說這孩子成年沒啊?會不會太重口啊?不過這和我有啥關係?那是人家兩口子床、上的事兒。

    陶小破見對方上看下看,還以為是在考慮自己適不適合這工作,想到姐姐替自己做了那麽多考慮那麽多,自己也不能讓她失望不是?何況,對麵這個男人雖然衣服有點花,不過長得還不錯,還幹淨,陶小破對自己老板的第一印象還挺好,於是,嘴角一彎,衝常斌甜甜一笑。

    常斌一挑眉,哎喲,難怪,確實是個小美人坯子,嘖嘖,小陶好眼力啊。邊想著,還衝著陶嘉然微微頷首。

    陶嘉然幾乎要翻白眼了,她當然清楚常斌的內心戲,可你能不能不要用一副老、鴇相中人販子手裏的貨的表情看著我?

    常斌知道陶嘉然現在的身份,這也是陶嘉然借重的。在生意場上混的人,太清楚什麽叫“多個朋友多條道”,什麽叫“誰求不著誰”。常斌既然顧忌她陶嘉然的身份,就會因著她的麵子照顧陶小破,更不會難為她,沒準還會在真有事兒的時候替她出頭。因此常斌很痛快地接受了陶小破,還包吃住,底薪之外,還有滿勤獎。陶小破一聽到那工資數,眼睛幾乎要笑出花來。

    囑咐了幾句,陶嘉然覺得自己可以放心離開了。畢竟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全參與陶小破的人生,自己的路無論是坦途還是波折,都要自己走。

    陶小破紅著眼睛,拉著她的手舍不得她走。“姐姐,你要是能留在這兒多好。”

    “我還有很多公司的事要辦,沒法一直陪著你,”陶嘉然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在這好好工作,要學好。你有我的聯係方式,以後有機會可以去a城找我玩。”

    陶小破聽到這兒,又傷心地哭了。

    惜別小丫頭,陶嘉然也有些小小的傷感,離別總不是什麽讓人歡暢的事兒。她正想著應該跟薛錦昆鄭重道個別,這個女人畢竟和別人不一樣,陶嘉然潛意識中對她有些說不清楚的依、戀,也不知她丈夫的病情如何了。手機突然響了。陶嘉然拿起來,看了看來電顯,又皺著眉放下了。她實在不知道此時該以怎樣的態度接岑萌的電話。

    她是要責備自己“見一個愛一個”嗎?還是讓自己洗、剝、幹淨分分鍾殺過來?或是要自己“解釋清楚”?陶嘉然苦笑。她怎麽就和岑萌鬧到這般曖、昧的田地?明明她不想的,她恨不得和岑萌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可現實卻是岑萌似乎真對她上了心。

    陶嘉然皺著眉盯著響個不停的手機,似乎在和電話那邊的人角力。她發自內心地不想和*oss的女兒發生點什麽,這樣的關係太過危險。陶嘉然理想中的另一半,應該是一個和她一樣普通的但是可愛善良的女子,有著大大的純、善的眼睛和白皙的麵孔,她應該是纖、瘦的,頭發烏黑柔順……岑萌的模樣在她腦海裏被勾勒出來。陶嘉然長長歎了口氣,連臆、想的夢中"qing ren"都和岑萌一模一樣嗎?她覺得她是躲不過去了,電話嘛,接就接吧,死就死吧。

    按下接聽鍵,對方不說話?陶嘉然隻聽到隱隱約約似有音樂聲。

    “岑萌?”她疑惑地試探。

    “……陶嘉然……”岑萌的聲音一點兒都不像是清醒的樣子,還透著輕微的沙、啞。

    “你喝酒了?”陶嘉然皺眉。這孩子是要立誌做個酒鬼嗎?有人在她身邊嗎?會不會不安全?陶嘉然感到不安。

    “……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難纏特別討厭?”岑萌斜歪在ktv的長沙發上,把一隻空酒瓶扔在一邊,玻璃碰、撞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啤酒什麽的好難喝,可是喝了之後卻覺得說話暢、快了,至少很多不敢說的話可以順暢地說出口。

    “你在哪兒?”陶嘉然聽出聲音的不尋常。

    岑萌依舊沉醉在自言自語中,“你看,我真就是除了有錢的爹媽什麽都不是!我什麽都不是!沒身材沒長相還沒頭腦,連吵個架都不敢……老女人瞪個眼我就嚇尿了……”

    陶嘉然扶額,您這是上哪兒跟人火拚完跑我這兒自怨自艾來了?老女人?齊洛嗎?難道是齊洛找岑萌的麻煩了?她深知齊洛不是個好纏的主兒,真要是倆人對上,怕是岑萌要吃虧了。

    “……老女人說的真對,我什麽都不是!又憑什麽讓你喜歡我?”岑萌繼續嘮嘮叨叨,聲音裏透著哭腔,“……可是陶嘉然我喜歡你!那麽那麽喜歡你!從七年前第一次見到你喜歡上、了你……”

    陶嘉然心裏一緊,岑萌帶著哭腔的表白讓她心中酸楚,她能想到那個人在電話那頭一定是淚流滿麵。如果是在她麵前,她會摟她入懷,輕聲安慰她,不為別的,隻為看不得她傷心落淚。陶嘉然握著手機的手緊緊攥著,微微顫抖,正如她此刻的心。

    “……你告訴我!陶嘉然,你告訴我,我要怎樣做你才會愛我!”岑萌的聲音幾近崩潰。  [ban^fusheng]. 首發

    “別哭了好嗎?別難受了好不好?”陶嘉然覺得自己的安慰很蒼白,她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了,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做、孽,讓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為她落淚憂傷。

    然後,她聽到岑萌和著伴奏唱起那首《勇氣》“……愛真的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她聽到岑萌抽、噎地哭泣。陶嘉然忽覺臉上癢、癢的,手拂過,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是滿臉淚水。

    她聽到岑萌聲音沙、啞著吟、著那首滌、蕩了無數癡男怨女的詩,“……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陶嘉然的心像是被一隻有力的手攥、緊,鬆開,又攥、緊,她幾乎想不顧一切地回到a城,想找到這個女人,把她嵌、進懷裏,再不放開。

    突然,電話斷了。

    陶嘉然像是從夢中驚醒,巨大的不安感和恐懼占、據了她,她幾乎是顫、抖著慌亂地回撥,關機!她還是不甘心,回撥,回撥,回撥……依舊是關機。她不知道電話那頭發生了什麽,無措地在房間裏沒頭蒼蠅般亂轉,十幾個電話撥過去,還是關機。手機被握得滾、燙。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以防萬一存過的一個號碼,慌亂地從通訊錄中翻出,想了想,深、吸了幾口氣,平複著亂跳個不停的心髒,直到覺得嗓子眼不那麽難受了,才把電話撥過去。

    “你好!請問是岑太太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