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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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實一夜未歸。季女士也一夜未睡,直到淩晨天蒙蒙亮才實在抗不住睡了過去。日上三竿,才昏昏沉沉地醒來,睜開眼就被嚇了一跳。岑子實外套也不脫,坐在椅子上,雙手拄著膝蓋,兩眼直鉤地盯著她。
“你作死啊!岑子實,嚇死我了你!”季女士埋怨道。
對方卻沒有反應。
“你怎麽了?別嚇唬我啊……”季女士拍拍他的臉,一夜之間,長出的胡茬有點兒紮手,襯著他沉鬱的表情,更顯頹廢。
岑子實有了一絲反應:“寶華……”一把摟過季女士的腰,放聲大哭。
季女士哪見過他這樣,嚇死了都,“這是怎麽了?誰給你委屈受了?你老"qing ren"不愛你了?公司破產了?沒事兒沒事兒,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呢……大不了從頭再來……”又拍拍他腦袋,以示安慰。
“小昆回來了……”岑子實哽咽著,也隻有在自己女人的懷裏,他才能盡情地釋放情感。
“我知道,我知道……沒事兒,就是小昆說愛上你了也沒關係……她搶不過我的……”季女士不知道這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大變故,讓一向內斂穩重的岑子實失態到如此地步,這種認知讓她心中更加恐慌,隻能靠不停地胡言亂語來排解。
岑子實深吸一口氣,像是不願麵對殘酷的事實:“她死了……”
“死了?誰死了?”季女士心中更加驚恐。
“……我早該帶她回來,就是綁也該把她綁回來……”岑子實喃喃自語。
“她死了?”季女士驚呆了,“好端端的怎麽會,死了?”
岑子實已是泣不成聲。
“媽!你們好懶,還不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門外是岑萌歡樂的聲音。一門之隔,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
季女士整理整理心情,打開一道門縫,貼著門出來,又小心關上。
“你們幹嗎呢?這麽神秘兮兮的?”岑萌好奇地探頭,想看看門內的究竟。
季女士強作鎮定,“今天給你放假,一會兒你陪嘉然回家,讓老張送你們。”
今天是說好的陶嘉然回家的日子,她的傷也好了,本來早就說過不便打擾,不過岑子實一直不放心她的安全。直到幾天前從市局得到確切消息,豹子他們那混混三人組已經被摟進去吃牢飯了,連前科算在內,估計沒個五年八年的出不來。這當然是岑子實運作的結果,陪市裏頭頭兒們喝酒不是白喝的。
岑萌想不到還有這好事兒,她原來以為今天自己還要苦、逼地上班呢,此刻樂嗨了,還狗腿地八著她媽:“我會很乖地把師姐送回家的。”說著,還擠擠眼睛:“你和爸不要太隨意啊……”
她媽恨她口無遮攔,然而此刻也沒什麽心情教育她,隻虛虛地踢她一腳,就不想再理她了。看小崽子那得意樣兒,不會羊入虎口吧?不行,得加把勁兒,不能讓她們走得更近了。不過眼下,沒那心情。
“季阿姨,您還好吧?”陶嘉然剛剛洗漱完。她可不像岑萌那麽沒心沒肺,一個照麵她就看出季女士有心事。
季女士抬頭,眼前是一張熟悉的臉,“她死了”,這句話就這麽生生出現在大腦中。她微一晃神,“沒事兒。你們吃完早飯,就出發吧。路上小心。”她暗歎口氣,可憐的娃兒,這就沒娘了。此時,她反倒是希望dna結果是沒有血緣關係。
岑萌是第一次進陶嘉然的家門,看什麽都好奇,摸摸這,摸摸那,從客廳溜達到臥室,又從臥室溜達到廚房,連衛生間都不放過,順便連陽台一起參觀了。
陶嘉然倚著客廳的門框,寵溺地看著她,瞧她像個剛領回家的小動物似的瞧這瞧那,心中不由得好笑。“看夠了?”
岑萌這會兒研究上了她的跑步機,還有一堆健身器材。好家夥,客廳被這姐姐變成了健身房了。要不要這麽專業啊?
“你別告訴我你天天都要練這玩意兒。”她摸摸跑步機的踏板,不是新的,顯然有使用的痕跡。
“是啊,天天練。這段日子沒鍛煉,都長肉了。”陶嘉然不禁為自己的小腱子肉哀歎。
岑萌眼睛一亮:“讓我看看!”說著就八住陶嘉然的襯衫,還笑嘻嘻地往起掀。
陶嘉然拍掉她的小手:“大白天的,幹嗎呢!”
“白日好宣、淫啊……”岑萌齜著一顆小虎牙,像隻調皮的小狐狸。
“在哪兒學的一套套的?”陶嘉然按住她不老實的小手“大白天的,不許耍流氓,知道不?”一個吻落在岑萌的鼻尖。
“那你這叫什麽?”岑萌不服氣地張嘴想咬她,被陶嘉然巧妙地躲開。
“我這叫順毛,”陶嘉然說著,真就穿過她的發絲,疼愛地撫、摩,“你沒養過寵物嗎?”
“你才寵物!你全家都寵物。”岑萌被她順毛順得舒服,可嘴上不饒人。
“巧了,我家就我一個人。”又一個吻落在岑萌的發絲上。陶嘉然發現自己對她上癮了,看到她就想拽到懷裏盡情地揉、弄一番,偏偏岑萌還一臉的陶醉。
“瞎說!誰說你家就你一個人?”岑萌捧起她的臉,直視著她,“你家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說完,自己忍不住笑噴了,好好的深情告白變成了笑場。
陶嘉然也覺好笑,環住她:“是,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以後不許說你是一個人。”岑萌一臉的嚴肅。
“好,不說。”陶嘉然凝望著她的雙眼,那裏麵全是自己的樣子。
“說,你喜歡叫岑陶氏,還是陶岑氏?”岑萌被她擁在懷裏,靠在沙發上,身上暖融融,又開始天馬行空。
陶嘉然忍住笑:“我可以叫岑陶氏,不過,陶岑氏應該是你。”
“對哦,”岑萌歪著頭想了想,“我們怎麽把名都混沒了?”
“可不,怎麽就把名混沒了?”陶嘉然喜歡循著她的思路,哪怕是幻想也覺得有趣,讓她變成鸚鵡,她也甘之如飴。
“不許學我!”岑萌撅著小嘴,“唔,看你這麽守婦道,我就勉為其難,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以後你就叫岑陶嘉然了!”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陶嘉然低聲咀嚼著這句話。每個女人都期盼一份獨一無二的愛情吧?那個人、那顆心完完整整地隻屬於你一個人。你愛她,同時她也愛你,你們隻屬於彼此,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一對兒。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們是彼此牽絆的存在。陶嘉然漂泊孤寂了多年的心終於找到了彼岸,她抑不住內心的衝、動,扶著岑萌的後腦,含、住她的雙、唇,恣意地蹂、躪磨、折,直到岑萌不堪忍受那份疼愛,才難舍地鬆開她。
“你才……白日宣、淫……”岑萌被她吻得喘不過氣來,依在她胸口,無力地順著氣。
“對不起……沒忍住……”陶嘉然撫著她潮、紅的小臉兒。
“不許說對不起!”岑萌沒力氣歸沒力氣,氣勢可半點兒不差。
陶嘉然揉、揉她的腦袋:“我給你做飯吃吧?快中午了。”
“你還會做飯?”
“不會做飯,我這些年怎麽活下來的?喝西北風啊?不過家裏沒食材了,你想吃什麽?”已經多久沒回家了?恐怕冰箱裏除了過期的,也就剩下雞蛋能吃了。
“想吃什麽就有什麽嗎?”岑萌不放棄幻想。
陶嘉然拍拍她,示意她站起來,要出門了。“我可做不出滿漢全席。家常飯,可以隨意點。”
“那我們還等什麽嗎?親愛噠!”岑萌攀著她的胳膊,“出發!”
“陶嘉然,我們為什麽不買輛車呢?”小丫頭難得坐回公交,偏偏車上人還不少。陶嘉然唯恐她受委屈,小心地把她攬在身前。
“我有這個打算,不過預算不多。”急刹車一陣搖晃,小丫頭直接撲到她懷裏,嗅嗅小丫頭身上熟悉的味道,“怎麽沒見你開過車?”隻有岑老財不想買的車,沒有他買不起的。
“媽媽不放心啊,說我手笨腳笨腦袋笨,別上道給警察添堵了。”岑萌才不覺得自己笨,她隻是手腳不夠協調罷了。
“哪有那麽笨?”陶嘉然覺得好笑。
“就是。”岑萌想了想,又說道:“你喜歡什麽車?”
陶嘉然歪頭看她:“問這個幹嗎?”
“就是問問唄。”問你當然是要送你咯。岑萌現在恨不得把所有她師姐喜歡的東西都送給她,甭管是什麽。
兩個人下了車,陶嘉然牽著她的小手往超市走,很認真地問:“如果我沒錢沒車,你還願意跟我一起過日子嗎?”
“當然啊。”岑萌答得幹脆。
“我說的是過日子,不是談戀愛。過日子是很現實的問題,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是問題。”
“我明白,過日子就相當於結婚,可能會遇到各種問題。”
“你懂得倒多。”陶嘉然微微一笑。
“切,別小瞧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岑萌可不樂意被小瞧。
“那如果我說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讓你過得幸福開心,你怎麽看?”
“我是元芳嗎?”岑萌得發散思維特別強大。
陶嘉然“哈”的一聲,笑道:“嗯,那元芳,你怎麽看?”
岑萌認真地想了想:“我覺得吧,你是大女子主義。不對,應該叫大t主義。”
陶嘉然眉一挑:“這話怎麽說?”
岑萌掰著手指頭說:“你看,你、我都是女人,現在男女都平等了,何況女女?你還抱著養我的心思呢。你這不是大t沙文主義,是啥?”
“哈,還大t沙文主義?”
“是啊,你別小瞧我,我可不想當小寵物被養起來,我可是正經學管理的。還是岑子實的閨女,遺傳基因強大著呢。我就是現在沒出手,一出手全集團都拿下。”岑萌就差拍著小胸、脯了。
陶嘉然覺得好笑:“嗯,你很厲害,誌向還遠大。佩服,佩服。”
“爸爸說過,他不會成為王安。如果我不成器,他不會把老一輩辛辛苦苦打下的事業交給我。他會選擇一個最適合的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公司。就算我再不爭氣,也可以靠著股份過得富足。他說這是我作為岑家的孩子唯一的保障。”岑萌不滿地嘟嘟嘴,“可是我不喜歡做米蟲,我想做女強人,好霸氣的樣子。”
原來如此。岑子實是想把她陶嘉然培養成華實的職業經理人嗎?所以對她這麽用心?又任由自己和岑萌的關係打得火熱?如果岑子實知道她們是如此親密的關係,又會怎麽想呢?又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她對岑萌動了心,是絕不會離開的。那麽被知曉這層關係是遲早的事。所以,陶嘉然,你要加油了。成為岑子實的左膀右臂,讓他離不開你,讓華實離不開你。這樣的話,無論事業還是愛情,都會是前途遠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