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哦克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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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緊似一聲的手機響把齊洛從令人羞|赧的回憶中驚醒。她看到來電顯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電話掛斷,刪掉那個叫“一夜”的女人的號碼,然後關機、摳電池一氣嗬成。尤嫌不足,“嗖”的一下把手機撇得老遠,一秒鍾都嫌燙手似的。
不過,也隻用了一秒,齊洛就後悔了。因為她下意識地去摸脖子上的項鏈,發現它不見了。都不用多想,顯而易見是昨晚太過激|烈,無意中撕|扯掉了。加之早上她逃得慌亂,又接到季女士關於陶嘉然親爹的線報,齊洛幾乎是馬不停蹄地直奔c城,又腳不沾地地去討好,之後又和陶嘉然鬧了一通,心力交瘁,疲憊不堪,哪有多餘心思去摸那時刻掛在脖子上的項鏈?
若是普通的白金鏈,別說一根了,齊老板卡一揮,不敢說一火車皮,一麻袋還是能輕鬆搞定的。可這個不同。這是她生日那天陶嘉然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這段日子,每當想念那個人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去摸那根項鏈,就像是又握到了那個人溫柔骨|感的手。雖然,齊洛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可還是戒不了。
人總要有點兒情感寄托吧?她這樣安慰自己。
然而,怎麽就鬼使神差地丟在了那麽個詭異的地方?和那個女人昨晚的情|事聯係起來,齊洛都覺得髒了她對陶嘉然的感情。她已經染了塵垢,怎麽還能讓她們感情的象征蒙塵?
其實,說白了,這也不過就是個在愛情中鑽牛角尖的女人的一廂情願罷了。陶嘉然怕是這會兒早就把那項鏈的事兒丟在腦後了,齊洛戴或不戴,於她而言,沒有區別。
難道要費勁巴拉地再找出那個女人的號碼打回去問看沒看到自己遺失的項鏈?那樣齊洛真要鄙視自己了。可要是為了麵子搭上那條項鏈,齊洛還真舍不得。能怪誰呢?怪隻怪自己腦袋被門擠了又被驢狠狠踢了一腳,加什麽狗屁群。對,退了!索性連那群一起退了。就當是昨晚喝多了,什麽露水|姻緣,見鬼去吧!
退群就得登陸企鵝,登陸企鵝手頭沒電腦,隻能用手機。看看床上被五馬分屍的手機,齊洛歎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是說她的吧?
組裝好,開機。不等手機桌麵穩定,就又沒命地響了起來。
齊洛無奈地接起。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她接得這麽利索,剛一接通似乎是晃了晃神,無聲了兩秒鍾,緊接著就是陰風怒號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尼瑪!你耍大牌嗎?還知道接電話啊?姐是不是要感謝你八輩兒祖宗啊?”巴拉巴拉……就差小魔仙了。
齊洛深吸一口氣。我忍。畢竟之前自己掛了人家電話還關了機,錯在先。齊洛深覺自己是個特講道理的人,可不像這女人這麽得理不饒人。
她的沉默讓女人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恨不得真拎出她八輩兒祖宗挨個問候。不過好歹對方也是個自恃身份的人,不至於潑婦般掐著茶壺腰兒罵閑街,人大小姐自認為受過精英教育的,罵人才不會帶髒字。
“話說,你是不是上|床是人,下|床是鬼啊?還是你以為我是鬼?恨不得現在躲得遠遠的?”
齊洛本來是個受不得半點兒委屈的,可眼下是她有求於人,總得放下身段才有誠意不是?她盡量耐著性子,平緩著聲音道:“請問我有沒有什麽東西落在……嗯,落在賓館了?”
提到那個奸|情四溢的地方,齊洛還是不由得卡殼。
女人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用這麽客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突然冷笑道:“敢情之前我都是和鬼說話呢?”
嗯?什麽意思?
女人聽她不語,又冷冷地道:“和我這裝什麽白蓮花啊?你之前和別人在一起吧?男的女的啊?哼,沒想到你身體素質不錯啊?”說著,還曖|昧不明地冷笑一聲。
齊洛皺眉。她腦中電轉,似乎意識到對方說的是什麽。不過,自己之前根本不是在做那種事好吧?她昨晚都是累得睡著的,哪還有那個心思?死女人,色|狐狸,自己花花就以為全世界都是開染坊的。況且,我做什麽和你沒關係吧?你是我什麽人啊?
這要是陶嘉然,九成九會剖白自己,不過齊洛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讓我難受,我讓你舒|服才怪!頂多魚死網破,誰也別得好。姐豁出去了,實在不行,姐自己去找項鏈,賓館還是你家開的不成?其實她不知道,那賓館還真是人家大小姐家的,而且還是大小姐養後|宮的老窩子。
齊洛想罷,也冷冷一笑:“是啊,我就是和別人在一起啊!要不老話怎麽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呢?這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啊……”說著,還意味深長地“嗬嗬”。
聽筒裏傳來明顯的抽|氣聲。果然是聊天止於嗬嗬,齊洛暗笑,把這隻色|狐狸氣翻讓她心情稍緩,之前鬱積在心頭的塊壘也大有化作春泥更護花之勢。
“喲,昨晚看你蠻|爽的啊,那麽大運動量,今天又這樣那樣的,你那兒不會腫起來吧?真要是那樣,可不能耽誤了,得治……”
女人果然厲害,幾句話就扭轉頹勢,還把齊洛惹了個大紅臉。她怎麽就忘了這女人嘴又賤又不要臉這茬了?
再繼續下去,齊洛覺得自己除了被占|便宜什麽好處都討不到。
她口氣一轉:“你要是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可以到此為止了。”
“哎哎哎——”那女人急了,“別啊,別掛電話啊……”
她原以為還能做些口|舌之爭,沒想到對方就這麽豎了白旗不跟她玩了,貌似情緒還怏怏的,之前不說得挺帶勁嗎?她挺喜歡和齊洛打嘴仗的,之前的床|友不是小貓咪,就是悶葫蘆,好不容易讓她遇到個旗鼓相當,那方麵又挺河蟹的,她還沒玩夠呢。
齊洛皺了皺眉:“我沒空和你扯閑篇兒。長話短說,我的項鏈應該是丟在了賓館的床上,那個項鏈,對我很重要……你看到了嗎?”
女人雙眸微凝,端詳著捏在指尖的白金細鏈,聲音也隨之沉了下來:“如果不是為了這破細鏈子,你是不是就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齊洛第一反應是想說那不是什麽“破細鏈子”,她瞬間了然了這話中的意味,“你見到那鏈子了?”
“回答我的問題。”女人壓根不接她的話茬。
齊洛有些不快,對方突然的強勢讓她心中很不舒|服,她咬著嘴唇,“露水|姻緣而已,做不得真。”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女人的眼中閃過不快,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不複魅|惑,而是放射出危險的光芒。“你這麽在乎這鏈子,因為是遲皓送你的?”
齊洛如遭雷擊,險些把手機扔在地板上。
剛剛,不是她幻聽吧?這女人說“遲皓”?她說了“遲皓”!她認識她?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完了?
相較於她,陶嘉然小兩口可用歲月靜好、海晏河清來形容。
冬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射在相擁而眠的兩個人身上,不要太美好啊。即使已經習慣了在每天早上第一眼看到岑萌熟睡的小臉,陶嘉然還是貪|戀。
小丫頭賴床,每個工作日總要連哄帶嚇的才能慢騰騰地起來。陶嘉然心疼她昨日的奔波,還有腳踝上的傷。一想到那樣的狀況下,自己還忍不住對她這樣那樣,還讓她難以自|抑地攀上了極致,陶嘉然就暗罵自己。這個時候,更是不忍心吵醒她,穿好了衣服,頂著寒風,顛顛地去給她買早餐了。
想著在看到熱騰騰的早餐時,那張小臉會對自己綻放出最甜的笑,還有那張誘|人的小嘴會貼上自己的麵頰,陶嘉然就有些微醺。小飲怡情,大飲傷身。感情不要冷淡得沒滋沒味,不要甜|膩得讓胃反酸,一切都恰到好處、不溫不火,就像岑萌小小的梨渦,這樣最好。陶嘉然喜歡這樣的感覺,腳步也不由得輕快起來,似乎多凜的西北風也都無所謂了。
陶嘉然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以為會看到一張沉靜的睡顏,沒想到居然看到岑萌在……接電話。
隻見她狀似認真地“嗯,嗯,知道了”,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實則正專注地摳|著腦門上的一顆小小的青春痘。可能是最近天氣幹燥加上長途奔波,岑萌一向白淨的小臉上也不爭氣地長了幾顆小痘痘。陶嘉然不許她摳,還嚇唬她“毀了容,就不要你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偷著摳。
見陶嘉然回來了,虎著臉盯著自己在腦門上不安分的爪子,岑萌趕緊把爪子背在身後,還討好地笑了笑。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會很乖的,愛你——mua……”
陶嘉然挑眉,這誰啊?怎麽這麽……膩|歪?小丫頭難道不知道她會吃味的嗎?
“嘻嘻,陶嘉然,看你一臉醋的傻樣子,是媽媽啦,來,給姐姐笑一個——”說著,跪起身,捏著陶嘉然的兩個嘴角一扯。
你好幼稚!陶嘉然小小地鄙視她,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嘖嘖,貌似很豐盛的樣子。那,親愛噠,我們開動吧!”岑萌肚子早餓了,看到愛吃的食物就忍不住想大快朵頤。
“不行,洗手!”陶嘉然抓住她蠢蠢欲動的小手。剛摳完痘痘就拿吃的,你也不怕細菌。
岑萌垮著臉:“陶嘉然,你真像我媽……”還配上個幽|怨的眼神。
“我有那麽大歲數嗎?”陶嘉然小心地扶著她,看著她洗了臉、洗了手,又刷了牙。
“小媽!”岑萌快被她的繁瑣折磨死了,不就是想吃口好吃的嗎,至於嗎她師姐?牙一齜,再不讓姐吃信不信姐咬死你啊!
陶嘉然揉|揉她的小嫩臉,寵|溺地笑笑:“你媽媽說你了?”
“可不嘛!”岑萌邊說邊狠狠吸了一大口牛奶,略滿足,“她罵我胡鬧,不該不聽話大老遠跑出來。哼哼,我就知道他們會告密。”
當然啊,人家老張和阿姨吃的是岑家的飯,掙的是岑家的錢,當然得對岑家負責,不然真出了什麽事,誰擔得起責任。陶嘉然表示理解。 [ban^fusheng]. 首發
“你媽媽還說什麽了?”不可能不提她陶嘉然吧?這事兒啊,怕是越來越遮掩不住了。
岑萌眨了眨眼睛,盯著陶嘉然的臉:“學霸,你知道哦克藍的是什麽意思嗎?”
嘛玩意?什麽藍的紅的?
陶嘉然瞪大眼睛:“你剛說‘哦克藍的’?”
“嗯。爸媽似乎在機場,我聽到機場廣播了。”
哦克藍的?不就是——
陶嘉然猛地抓住她的手:“你爸媽去奧克蘭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