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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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溫涼的親吻大業沒能成功實施,因為溫涼一開始給她嘴角咬破了,氣的楊芃把人給推到一邊保持距離,想著一會兒下車被人瞧見了要怎麽解釋。
溫涼不時的看向她,神情委頓的喊冤,“你嘴唇的皮太薄了,不賴我啊……”
楊芃舔了舔嘴角,“我冬天嘴容易破,你還不輕著點兒!”
“哦,那我輕一點兒!”溫涼保證了一句又坐到她身邊。
“輕一點也不行了!你已經失去了機會!”楊芃推他,不許他靠近。
兩個人角著力,最後還是溫涼力氣大,把楊芃給推倒了,“咚”的一聲腦袋撞到車板上,疼的楊芃眼淚都漬出來了,捂著腦袋坐在一角安靜的看著他。
“我,我給你呼呼。”溫涼看著不說話的楊芃嚇得要命,說話聲都放輕了。
楊芃一扭頭,不看他,氣呼呼的捂著頭看別處。
溫涼沒想到會傷到她,提心吊膽的想著楊芃這麽小心眼,說不定一天都不能理他了,於是先發製人的也“哼”了一聲,“我不理你了!”
“……?”楊芃扭過頭來,“為什麽?”
“別管為什麽!我不理你了,一句話都不會跟你說的,你好自為之吧。”溫涼越說越硬氣,喝了口熱茶,入定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了。
莫名其妙鬥起氣來的夫妻兩人愣是一句話不說的到了梨園,前頭蘇麗珊興奮的往裏頭衝,後麵大的小的還有丫鬟跟著跑。最後頭的楊芃和溫涼則是慢慢走,楊芃心裏委屈,越走越慢,溫涼在她前頭走,身後卻像有眼睛似的,她慢他也跟著慢,始終隻比她前兩個身位。
漸漸的,兩人落後前麵的人太多了,楊芃又邁起了大步子,快速的朝著王萱他們追去。
王萱正和蘇麗珊說話,準確的說是聽蘇麗珊說話,兩人年歲相近,王萱性子軟和安靜,和蘇麗珊剛好互補,她聽蘇麗珊說山野樹林的故事,說他們那裏的風土人情,聽得極入迷,不時的追問“然後呢?”問的蘇麗珊更有講故事的興致了。
王竟勤因為姐姐不理自己,就到處跑來跑去的鬧個不停,被王萱拉住訓了幾句,訓完了也不長記性,又去鬧了。
楊芃把剛在車上睡醒的李玉錦拉到王竟勤身邊,“竟勤,好好照顧玉錦妹妹。”
王竟勤歪著頭看了看這個小妹妹,點點頭,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的椅子上,李玉錦還迷迷糊糊的,讓跟著誰就跟著誰,也不哭嚷。
總算把孩子安撫好了,戲台子上也開始了演出,先是一出武戲,講一戶獵戶上山打獵碰上了狼群於是廝打的故事,打到最後獵戶發現狼群裏竟然有個小孩,正是他當年丟失的兒子。
蘇麗珊聽得一愣一愣的,唱詞因為聲調變音變的厲害,她聽不明白,王萱就給她講解,兩個人越玩越投機。
李玉錦也聽不懂戲詞,不過不礙著她高興,她指著桌子上的一個個盤子,讓王竟勤給她拿吃的,連花生都不讓丫鬟剝,指揮著王竟勤剝了喂到她嘴裏,王竟勤難得碰到比自己小的玩伴,很好說話的給她剝了花生米,還像大人似的提醒她:“慢點吃,嚼碎了再咽,別嗆著。”
至於溫涼和楊芃,兩個人居然沒有膩乎在一起,反倒是各看各的一句話不說,不過中途的時候溫涼拿出了糖罐給她衝糖水,然後沉默著把糖水替換了她喝的清水,楊芃是喝了一口才嚐出來味道的,偏頭看了眼溫涼,又極快的坐正聽戲了。
暖陽就這麽一邊飲茶,一邊聽戲,一邊觀察著其餘人,大家都有伴兒,怎麽就她落單了呢?她喝的是茶,也覺得像酒似的醉人,喝到最後都不知道戲唱的是什麽了,暈乎著問楊芃,“這茶裏是不是摻酒了?”
楊芃從她那壺茶倒了些在自己碗裏,嚐了嚐味道,“是桂花茶啊。”
暖陽“喔”了一聲,“那繼續聽戲吧。”
“唱完了呀,咱們這就走了,從煙溪街走到拱橋畫舫那裏,逛一逛攤子。”楊芃剛說完,覺得自己腰上被人戳了一下,回頭卻看見溫涼目不斜視的望著戲台子。
暖陽看他們鬥氣覺得有意思,也不跟著摻和,“那就走吧。”
煙斜街上賣小吃的居多,蘇麗珊叫糖人師父畫了個狼,笑眯眯的舔著等其他人的糖畫,一行人都買了,就連溫涼最後去付錢的時候也要了一個,“請給我畫朵花。”
糖人師父還沒見過青年郎要花的,一邊勾線一邊笑著問,“送你身邊的這位女客?”
溫涼交了錢拿過糖花,嘎嘣就是一口,“自己吃。”
再走了幾步又有賣糖葫蘆的,蘇麗珊又嚷著想吃。然後是糖耳朵、糖瓜……吃到最後,糖進了嘴裏都是苦味了。
暖陽一直覺得有些醉醺醺的感覺,那些吃的她都吃過,也不怎麽稀罕,走在隊伍的最尾端,隻跟著看。
終於過了拱橋,上了提前包下的畫舫,飯菜瓜果擺上了桌,暖陽覺得有些難受,跟楊芃說了句出去透透氣,就帶著丫鬟去外麵了,她剛深吸了幾口氣,後腳楊芃就跟出來,“沒事吧?”
“沒事,可能有些暈船,你上去玩吧,我先回公主府好了。”暖陽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你快回去,等下次再出來玩再叫我。”
楊芃點點頭,“那你先回府吧,路上小心些,車馬就在梨園後頭候著呢。”
暖陽應聲,領著丫鬟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天色已經黑了,還沒出正月,街上依舊掛著些花燈,一到晚上便點起來。暖陽走到拱橋上的時候,忽然看見橋邊立著個人,她頭腦發暈,竟然覺得這記憶和許多年前的一幕重合了,她快走了兩步,走到那人身後的時候,小聲的叫了聲,“小舅舅?”
被叫的人驚訝的轉身,指著不遠處的畫舫問:“不是在那裏玩麽?”
暖陽鼻子一抽,昏沉的腦袋清明了一瞬,又繼續發沉,她往前撲了一步,撲到他懷裏,“我生病了,就先走了。”
溫澈單手環住她的腰,用眼神示意了下後頭跟著的丫鬟,那丫鬟是暖陽的心腹,屈身行了禮就退下去找自己府裏的馬車了。溫澈低頭用嘴唇親了親暖陽的額頭,“有些發燙,咱們回去叫禦醫來瞧瞧吧。”
暖陽悶哼了一聲,“你怎麽會在這兒?”
“宮裏的人今天都去了將軍府,隻留我自己在那裏,心裏空落落的,就想著出來走走,聽說你和溫涼他們在畫舫,正尋思著過去會不會打擾你們的玩性呢,沒想到你出來了。”溫澈耐心的解釋著,“走吧,先回府,外頭風大。”
他把自己的披風解了給暖陽係上,比劃了一下,“沒有帽子。”
暖陽直接把頭拱在他懷裏,“給我擋著。”
溫澈笑著將兩隻手都按在她頭上,裹著人往馬車那邊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府裏的馬車也迎過來,兩人先後上了車,溫澈攬著她詢問,“昨天就聽太妃說你不舒服,還以為你隻是懶得應承找借口,怎麽真的病了啊?”
暖陽就覺得暈,需要靠著他才能舒服些,“心病。”
溫澈把手按在她胸口,“怎麽病?”
暖陽仰頭看了他一眼,“你會娶蘇麗珊麽?不對,你會納她當妃子麽?”
溫澈沉默了,這兩日朝臣也有進言希望他能納蘇麗珊為妃的,當日蘇麗珊在接風宴上的話已經傳了出去,笑談還是美談隻看他的決定。他當然知道納了蘇麗珊的諸多好處,不論是與角國的和睦關係還是給將軍府的定心丸,這都是百利無一害的事情。
也不是說無一害,還是會有害的,如果他納了蘇麗珊,即使隻是納妃不是娶了當皇後,暖陽心裏也會不自在的。就像如果暖陽哪天招駙馬養麵首一樣,他肯定會把那些男人全都弄死。他想如果他有了別的女人,暖陽隻怕傷心憤怒不比他少半分。
他的沉默讓暖陽更確信了,“真的要納是麽,什麽位份啊,既然是姨母的女兒,起碼是要妃吧,還是貴妃?”
溫澈揉了揉她的臉,“還是不納了吧,瞧瞧我的暖陽都氣的不好看了。”
畫舫上沒有因為暖陽的離開而冷場,蘇麗珊也不管聽不聽得懂小曲兒,歌伶唱一首她就拍著巴掌使勁叫好,聲音傳出畫舫外連枯枝上的鳥都給驚飛了。
又換了一個新人唱,調子一出來楊芃就知道是哪首曲兒,她忍不住朝著溫涼看了一眼,卻看見溫涼正在看歌伶。楊芃有些不樂意,主動的靠過去壓低聲音問他,“那麽好看不如你帶回府裏去看個夠啊?”
“啊?”溫涼終於等到楊芃理自己,對著高興的笑。
“你,我就這麽一說,你居然這麽高興?真要領回家是不是?”楊芃聲音冷了幾分,心裏一顫。
“不是不是,說什麽呢!”溫涼在桌子下拉住楊芃的手,“我高興是因為你跟我說話,你別亂給我定罪。”
楊芃咬著嘴唇,她下午嘴角的傷還沒好,這麽一咬又覺得疼。
歌伶已經唱起了歌,溫涼聽了幾句,問楊芃,“這是《呂娘夜奔》麽?”
“嗯。”楊芃沒好氣的回他。
“呀,那讓她別唱了。”溫涼忽然道,“後麵的內容不適合孩子們聽!”
後麵的?
楊芃疑惑的看向溫涼,他怎麽知道後麵有不適合給孩子聽的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