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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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府中養病

    自從那天的意外親密之後,溫涼和楊芃的關係似乎有了些改變,具體哪裏變了也說不上來,可兩人都不是最開始那樣隻是玩伴的感覺了。

    楊芃把矮飯桌搭在床上,坐在床裏側給溫涼夾菜,溫涼則是倚靠床頭半坐著,接過她送來的每口食物。

    “大夫說你腿養的不錯,咱們後日啟程回府裏養吧。”楊芃總擔心這邊條件不行,想著京裏的禦醫說不定有更好的調養方子。

    “行啊,我覺得我腿好的差不多了,走路都沒問題。”溫涼抬了抬腿,示意自己恢複的很好。

    “你可別瞎動,萬一真瘸了就不能為官了。”本朝履曆,四體殘缺者不能出仕。

    “那更好,不用上朝天天在家,哦,我們就可以遊山玩水去了。”溫涼一想這法子好,“幹脆我以後裝瘸吧!”

    楊芃甩給他一個眼刀,“都瘸了還遊山玩水,你當聖上傻的麽?”

    “也對。”溫涼琢磨了下,“那我可以叫暗七給我做個木車,能控製著前行方向那種。

    出事那天是暗七跟著,結果他看著共乘一騎的兩人覺得非禮勿視,便和他們拉開些距離,誰知因為他救主不及時,害得溫涼受傷,因此心裏一直很自責,這幾天每天都給他做些小玩意解悶。

    “還真打算不站起來了?”楊芃惱怒的盛了碗湯給他,“趕緊好起來!”

    溫涼掙紮的看了會兒眼前的湯,雖然楊芃沒說是什麽做的,可他知道肯定是骨頭或者龜殼一類熬的,他猶豫了下,“我恢複的挺好的,不喝這個了吧。”

    楊芃把碗朝他麵前一放,“你喝不喝的它都已經死了,你喝了治了傷它還算死得其所,你不喝的話它死的可是一文不值了。”

    溫涼沒法反駁她的執拗,久違的合掌朝那碗湯行了個禮,“阿彌陀佛,謝謝你了。”

    一罐湯被他喝的滴水不剩,睡前拍著鼓鼓的肚子跟楊芃囑咐,“以後別燉湯了,我喝著還是別扭。”

    楊芃躺在他身邊,在他嘴角啄了下,“別的地方又這麽守規矩,色戒怎麽就犯得那麽理直氣壯?”

    溫涼臉紅了下,無賴的說,“把我抱起來,我背癢。”

    躺的時間長了,背上的汗熱發不出去會長癤子,楊芃每天都要幫他翻翻身,但是用手抬著他太累,有時候她幹脆和他一起側躺著正麵抱著他,有時候他覺得累直接讓他趴在自己身上的也有。

    楊芃抬著他胳膊把人轉成側躺,嘀咕了句,“你不是說好的差不多了麽?”

    “哎呀。”溫涼自己叫了聲,撐不穩似的直接壓趴在楊芃身上,把人給壓在床上,沒受傷的那條腿稍稍屈起來撐著床,兩手按在楊芃兩側,“摔倒了。”

    楊芃明明看出來他是故意的,笑著捶他,“再裝!”

    “沒裝,腿瘸了摔倒不是很正常麽?”溫涼食指一彎在她臉上劃了下,“我背上真的熱,你幫我把衣服卷起來晾晾。”

    雖然是蓋著被,可少了一層中衣之後還是能覺得涼快不少,溫涼發出了舒服的低吟,楊芃笑他,“跟獵場那隻看門的大黃狗似的。”

    溫涼聽她說自己像狗,作勢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咬的不重,楊芃就覺得癢的很,蹬著腿躲避,可聽見溫涼說腿疼又不敢亂動,笑的咯咯憋不住,“我錯了我錯了,別咬我。”

    “狗哪有不咬人的?”溫涼在他咬過的地方又親了親,親的楊芃更癢了,抗拒的也更厲害。

    他這次真的被碰到了腿,一疼就泄了勁兒,直接趴在了她身上,也不撐著了。

    “唔……你好重……快起來快起來,我要壓死了!”

    溫涼悶笑,“不起來,叫你說我是狗。”

    “我是狗我是狗,你快起來。”楊芃覺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忙著把人給推開。

    溫涼自己使力翻開,翻到了一邊笑著看楊芃繼續大喘氣,笑著笑著,發現剛才她亂動的時候衣服有些散亂,從他那個角度看,剛好能看見領口露出的白皙的、有起伏的肌膚。他本能的就伸手過去覆在她胸前,輕輕的按了按,軟軟的,又按了按,在楊芃說話之前迅速的拉著她的手在自己胸口也按了好幾下,嘴裏絮叨著,“還回來還回來!”

    楊芃被他的一連串動作弄得不知道說什麽好,胸口覺得有些燥熱,挪近了些身子抱住他,低聲說,“快點養傷,養好了我給你生小小花。”

    回去的排場比來時大了許多,楊芃不放心,帶上了獵場的一個大夫又多帶了幾個丫鬟侍衛跟著,馬車也被暗七改造過可以讓溫涼舒服寬敞的躺著,溫涼看著忙進忙出的楊芃,氣定自若的指揮著各項事宜,覺得她果真有王妃的樣子。

    反觀他,拿著暗七給的能變換形狀的木頭盒子躺在塌上隻管吃飯睡覺,好像在混吃等死一樣。從前在寺裏,他跟著師父不停的尋悟,對著人對著事對著物尋求它們的真理,下了山看人生百相繼續尋悟,可是成了親以後他好像就停下了尋悟的腳步,雖說每天和楊芃呆在一起也很有意思,但總覺得還俗後的生活有些奢靡空虛。

    他記得師父說過,做人要做到兩點,讓自己開心,讓別人開心。

    一路上都在沉思自己能做點什麽叫別人開心,想起來現在自己似乎很有錢,他可以像從前遊曆那樣把這些錢財都散出去給窮苦的人們,還可以看盡更廣闊的人世情景,雖然好像和他之前說的要帶楊芃去遊山玩水聽起來差不多,可那是在自己開心的基礎上又讓別人開心了吧?

    楊芃坐在一邊看著溫涼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又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些安神香強製他不許多想了,睡一覺就到府裏了。溫涼自己給自己破道以後心情正好,看著楊芃朝他擺臉色都覺得她可愛無比,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我要快點養好傷。”

    楊芃聽他的保證摸了摸他的臉以示讚許,坐在一旁開始納鞋底,她想給溫涼納雙鞋子,可是好久沒做這些活了,手生的很。

    不知是不是安神香起了作用,沒一會兒溫涼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連帶著楊芃也跟著打了個嗬欠,把手上的活放進籃子裏,垂著頭眯了會兒。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郡主府了,她一睜眼就看見溫涼在看她,搓了搓眼睛,“看什麽呀?”

    溫涼手邊放著本解悶的遊記,他叫楊芃過來些,等她臉湊過來了拿著那本書有些輕佻勾起她下巴,定睛看了會兒,很疑惑的問:“怎麽會這麽好看呢?”

    楊芃的臉有一瞬的紅,把下巴上的書打掉,坐回去繼續納鞋底了。

    謝氏一早接到消息就守在府門口等著,等車馬到了,先是去看楊芃身上有沒有傷,見她走路很齊整才放心,又去問候坐在竹椅上被抬著走的溫涼,沒想到他居然傷的路都不能走了,氣的一直罵王竟勤胡鬧,聽得坐在車上回宮的蘇麗珊都有些害怕。

    可她很快就把謝氏的責罵都丟在腦後了,因為回了宮裏才發現,自己的父親母親正爆發出更激烈的戰鬥。

    起因是達塔喝醉了歇晌覺,有個心思不安分的宮女伺候了角國一行人幾天後被達塔的異域俊朗吸引,趁著他睡覺的時候爬上了達塔的床,達塔醉的人事不分把宮女當成了王後,衣服脫了一半想起來王後正懷著身孕呢,清醒了過來喊了人來把宮女帶走。

    正巧王後回房看見了衣衫不整的宮女,宮女一口咬定是達塔叫她**服侍的,王後孕期脾氣大,拿下鞭子就朝那宮女抽了一鞭子,達塔酒意未退,覺得王後這樣讓他很沒麵子,嗬斥了一聲“有*份”,卻被王後當成是維護那個宮女,對著達塔也是一鞭子。

    蘇麗珊回宮的時候正趕上王後動了胎氣接受太醫們的救治,達塔則是神色緊張的在屋裏踱步。他臉上有王後沒收好勁甩出的一道傷痕,蘇麗珊喊了太醫幫他臉上上了藥,又擠去床邊看母親,瞧著王後一臉的汗水臉色蒼白,嚇得哭起來,“母後!母後你怎麽了?”

    李樹欣這會兒反倒靜下氣來了,她歲數大了,這個胎一直坐的不太穩,沒想到剛才甩鞭子的時候動了胎氣,她能感覺到那個孩子正在離她遠去,無奈可又沒太悲傷,她叫蘇麗珊把達塔叫過來。

    達塔就在幾步之外,聽了她叫自己立馬趕過來,“欣欣,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該衝你嚷。”

    “最近補得火氣太大,我也是沒腦子了……”她用角國語對他說,“達塔,這個孩子和咱們無緣,讓太醫送它走吧。”

    他一向最傾慕的就是她在戰場上殺伐果敢的勇氣,心裏難過,可畢竟他們還有很多孩子,他當然不可能為了孩子不要他的王後,他知道她說出這種話必然是身體撐不住了,點點頭,告訴太醫把孩子流掉吧。

    原本在這裏呆到孩子生產的計劃也因此打亂,歸程的日子被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