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四章 意外與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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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人有傻福的齊硯是被護士弄醒的。
一夜暴雨後,空氣清新,碧空如洗,護士把窗簾全部拉開了,窗外天空像一大塊純淨的藍寶石。
齊硯貪婪地望著暌違三年,奢華靜美的天空景色,舍不得移開視線。護士捧著托盤過來,遞給他一個裝著小藥丸的塑料杯,笑著打趣,“思春啦?別發呆了,快把藥吃了。”
並不是昨天那個大姐,而是個二十出頭,青春靚麗的年輕女性,白白淨淨的鵝蛋臉,齊耳短發整潔大方,護士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體。
齊硯嘿嘿笑著,半坐起來吃藥。喝水吞咽時能感覺到咽喉有些疼痛,不過比起上輩子已經好了太多。
他記得上輩子醒過來時,喉嚨腫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個月才勉強好轉。看來重生一次,運氣也好多了。
再想辦法合成個治愈藥物,這次大賽他絕對能奪魁。
總算是看到了希望,齊硯輕鬆了許多,就開始調戲護士,被她問剛才看什麽那麽好看時,一本正經地回答:“沒有你好看。”
小帥哥似笑非笑的表情實在風情,費洛蒙隱隱散發出來。年輕女孩立刻紅了臉,低下頭輕柔替他打完針,收了東西出去了。
齊硯摸著下巴發呆,沒留意到自己一直盯著姑娘的背影在看。
雖然說現在是全民賣腐的年代,哪怕是路人甲也對cp、攻受之類名詞耳熟能詳,然後順帶數出幾對所謂的國民cp來。藝人為了人氣也有意無意往這方麵炒作,推波助瀾。
但娛樂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
齊硯兩輩子就隻談了一次戀愛,輸得丟盔卸甲不說,最後把命都給搭上了。如今回想起來,依然痛徹心扉,心有餘悸。無論熱戀時多麽甜蜜充實,他也不想再經曆一次。
所謂的愛情不過都是曇花一現,盛開的時候可以讓全世界都失去光彩,卻隻能保留短暫一瞬,隨後便枯萎凋零。既然如此,何必把人生投入到這種浪費精力、還傷人傷己的事當中去?
齊硯難得重活一世,又身負“拯救世界”的重任,他決定,還是不要為這些小事分心才好。
不如老老實實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平平淡淡過一輩子。他一定會做個好丈夫,一心一意隻對老婆好,照顧家庭,養育子女。等老了就像《教父》結尾那樣,坐在搖椅裏看著孫兒孫女玩耍嬉戲,溘然辭世。
齊硯是個孤兒,家庭這種存在對他來說就是個奢侈品,這麽想著未來的時候,竟然還隱約有點點激動。望著越走越遠的女孩的背影時,眼神就更加熱切。
接著眼前就被一片陰雲籠罩,鼻子被人捏住,酸疼感直衝腦門,眼圈裏淚花直轉。
“春天早過了,你的求偶期是不是遲了點。”熟悉的香水味傳來,微澀而餘韻悠長的苦龍膽滋味混合著木質那仿佛經年沉澱的安穩香氣,透露出成熟而優雅的氣質,是雪白龍膽。
他認識的兩個男人會用這種香水,混合了本身體味和溫度後,會呈現出微妙的差異。
唐鉞像孤高的岩石山,剛硬冷酷;賀千秋像無邊樹海,渾厚廣袤,卻富有生命力。
齊硯發現他受媒體影響也挺深,總是不自覺拿這兩人做比較。
他頓時覺得慚愧萬分,心髒微微抽痛著。表情複雜地縮縮脖子,救下了自己的鼻子,啞著嗓子招呼:“沒,在發呆而已。賀老師,你怎麽來了?”
賀千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雖然吃的是文人飯,修的卻是武將身。
他愛好又廣泛,攀岩、衝浪、賽馬、射擊、拳擊、中華武術等等都有所涉獵,身材勻稱高挑,比例好得可以當模特。作為高產作家,能兼顧這麽多愛好,除了天才,找不到第二個詞形容。
所以齊硯見到他就本能地矮一頭——話說回來以他175的個頭,在184的賀千秋麵前本來就天然矮一頭。
賀千秋身上的襯衣起皺明顯,應該是長途旅行的痕跡,來不及換就直接到醫院看他,讓齊硯受寵若驚又窩心。
不過賀老師話說得卻不怎麽中聽:“我聽小明說有個奇葩嫌棄被我救了一命,哭著喊著跑去自殺,所以趕回來見識見識。”
低沉而富有韻律感的聲音,幾乎能讓人後背立刻起一層戰栗。賀千秋的演講向來感染人心,廣受歡迎,多半也有這份嗓音的功勞。
齊硯仰頭看著他,突然記起來,上次見到賀千秋還是在基地大會上。各基地首領齊聚一堂,為對抗梅勒笛商議計劃。結果大家各懷心思,竟然沒商量出結果,最後不歡而散。
那時候賀千秋特意見了齊硯一次,告訴他龍之堂基地並不適合,唐鉞也不值得信任。隻要他願意,賀千秋會衝破一切阻力帶他回齊安基地。
那時候他怎麽回絕的賀千秋?
他目光堅定,笑著對賀千秋說:“賀老師,謝謝你。不過我哪兒都不去,就算全世界都背叛唐鉞,我也會陪在他身邊。”
賀千秋說:唐鉞是偏執狂,有自毀傾向,我怕你會遇到麻煩。
齊硯信心滿滿:我沒問題的,相信我,賀老師。他不會傷害我。
最後賀千秋沒有勉強他,隻說你留在龍之堂,我保護不了你,好自為之。
他想賀千秋大概把對弟弟的關懷之心轉移到了他身上,感激而愧疚,最後還是拒絕了。
最後的結果如何?
信任也好,愛也好,自以為牢不可破的羈絆也好,全都像沙丘上的城堡,一個大浪打來,就被毀得幹幹淨淨。
齊硯揉著鼻子苦笑,“沒,賀老師,我隻是——”
他的嗓音格外的嘶啞發抖,成串的透明水珠滴落在白被單上。齊硯怔住了,從小到大他都不愛哭,一方麵是因為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在孤兒院學來的經驗,哭泣等於示弱,會換來更多人欺負。
哪怕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受折磨,還差點被餓死,疼痛、憤怒、絕望像黑荊棘纏繞捆縛全身,他也沒有流過半滴眼淚。
最痛苦、最艱難的時候他都沒哭,怎麽現在被賀千秋不冷不熱訓了一句,眼淚就止也止不住?就跟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姑娘似的。
齊硯自己也慌了,吸鼻子擦眼睛,接著被賀千秋塞了塊手巾在手裏。
賀千秋看著他用手巾捂住臉,隻是靜等著。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習慣性摸了煙叼著,想想又把打火機收回去,“說吧,怎麽回事?”
齊硯可憐兮兮看著他,“我做了個噩夢……”
賀千秋表情沒變化,摘下沒點燃的香煙,深黑的瞳孔裏仿佛蘊含一絲星光,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聽小明說了,世界末日?”
居然沒被嘲笑,齊硯意外極了,連連點頭,“然後睡迷糊了。賀老師,放心吧我怎麽可能自殺。”
“誰死了?”
齊硯沒聽懂,呆滯著看他。
賀千秋依然神色平靜,“夢見誰死了?”
齊硯下意識抓緊手巾,絲綿質地的布料被抓得皺巴巴的,他避開了賀千秋的視線,“沒、沒印象了,做夢嘛,哪兒那麽清晰。隻是個、夢……”
頭頂落下一隻溫暖手掌,輕輕揉搓著,“醒了就好。”
仿佛被溫泉輕輕從頭包到腳,這麽荒唐的夢,賀千秋非沒開毒舌模式,反而像是很重視一樣安慰他。被賀千明嘲笑後的鬱悶瞬間散得幹幹淨淨,他用力點點頭,仔仔細細看著男人。
結果聽見賀千秋說:“明天的比賽要加油。”
齊硯震驚地差點直接跳起來,“比比比賽不是三天後嗎!!”
賀千秋同情地看他,“你以為自己昏迷了多久?”
齊硯慘叫。
原本打算趁這三天熟悉他的金手指、做幾個任務換取獎勵,治好嗓子,問鼎“原創之星歌唱大賽”冠軍!
如今計劃全盤打破,齊硯幾乎崩潰,一邊叫著完了完了完了,一邊翻身下床。估計是蝴蝶效應,上一次他根本沒昏迷那麽久。
賀千秋在旁邊愉悅欣賞。齊硯兔子似的滿房間蹦躂,抓著印有骷髏頭的廉價t恤嫌棄地看一眼,他十年前的審美居然這麽不堪入目。接著繼續在旅行包裏翻換洗衣服,好不容易找了件白襯衣穿上。
一穿一脫之間,將修長雙腿、柔韌腰身暴露無遺。
他正折騰的時候,助理羅一平進來了,看見賀千秋在嚇了一跳,“賀老師!您來了。”
賀千秋問:“嗯,要出院?”
羅一平歎口氣,“是啊,明天直播,今天還要彩排,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了。”
賀千秋點頭,“記得帶他回醫院複檢。”
羅一平點頭點得跟雞啄米,“放心吧賀老師。”
齊硯手一抖,牛仔褲拉鏈差點夾到內褲。對這些人來說不過幾天時間,可對他來說,他已經三年沒上過舞台了。突然之間要重拾技能,好歹要給點時間啊。
羅一平毫不知情,幫著他把生活用品和衣服全部塞包裏,點頭哈腰向賀千秋道別。
齊硯咬咬牙,準備努力適應新的生活節奏。突然之間一隻手放在他肩頭拍了拍,熟悉溫暖的木質香氣帶有安神效果,讓他慌亂的心情平靜下來。“小硯,加油。”
齊硯仰頭看著賀千秋,用力點點頭,羅一平在走廊裏喊著,他深吸口氣,說“回見賀老師!”然後追了出去。
賀千秋目送齊硯的背影消失,這才離開了病房,走到吸煙區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低聲喃喃自語,“世界末日……嗎?”
齊硯在停車場又遇到了杜鋒,兩個人幹笑一下,上了保姆車。羅一平還在絮絮叨叨說著今天的日程,排練到兩點,兩點半在演播廳進行最後一次彩排。
這次比賽全程直播,雖然精致程度比不上錄播,但勝在真實,而且充滿了不可預知的樂趣。
這就導致了所有參加者必須經過嚴格的前期培訓和彩排。
羅一平憂心忡忡,“小硯,你嗓子沒事吧?聽著有點不對勁。”
齊硯清清嗓子,隻覺得有點嘶啞,嚐試唱了兩句,一到高音就破音。
一瞬間三個人全靜了下來。
杜鋒依然一副無辜小白兔的表情,結結巴巴的聲音快要哭了,“怎、怎麽辦?”
羅一平隻是助理,烽煙專門有經紀人負責,但現在不在。他皺著眉想想,“實在不行……”
烽煙選定參加決賽的歌曲難度很高,音域橫跨四個八度,杜鋒的音域根本夠不到,所以齊硯是主力。這首歌也是公司花了大成本請知名音樂人創作,歌詞是由賀千秋寫的。
所以羅一平猶豫下,還是不敢說出換歌兩個字。
齊硯看車裏氣氛凝重,爽朗地笑了,“別擔心,我這不是睡了三天嗎,嗓子沒打開而已。練習一下就好。” :(.*)☆\\/☆=
接著裝作要複習歌曲,帶上耳機聽歌,閉目養神。
雖然時間倉促,但幸好,他有殺手鐧。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彌賽亞2.0啟動,任務欄閃著光,顯示有新任務。
主線任務(二):進擊吧,夜鶯
任務描述:贏得“原創之星”冠軍
好吧,這下他更加有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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