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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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一天去哪兒了?”柳言兮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摘著耳環一邊問著,看似極為隨意。

    陳季雲盤著腿坐在床上看著手中的山水畫,一筆筆簡直出神入化,著迷間連頭也不抬,輕飄飄的道:“去了趟嶽父家。”

    陳季雲現在簡直興福到極點了,眼前這副真跡乃是懷錦先生的大作,她搜集了那麽多箱子的佳畫,裏麵隻有兩幅是懷錦先生的,可見有多珍貴。想不到自家嶽父短短時間就弄到了懷錦先生的大作,著實好本事。

    柳言兮顯然是想不到的,愣了一會問道:“你去幹什麽了?”

    陳季雲聞聲抬起了頭,笑嗬嗬的將畫卷了起來道:“幾日前我得了壇好酒,給嶽父送去了。”

    柳言兮在陳季雲說話間上了床,掀開自己被子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嘴角上揚,這般才算正經的過日子吧,感覺很舒服。頭輕輕偏開將發絲理到胸前躺了下去。

    陳季雲見狀,連忙下了床吹了燈。摸著黑上了床,撇下自己的被子鑽進了柳言兮的被窩。

    “下去!”柳言兮瞪大了雙眸死死的盯著爬到她身上的人,語氣極為不爽。

    陳季雲本以為此刻做夫妻間的事情是順理成章的,沒成想自家娘子的態度會是這樣,躊躇間慢慢的挪了下去,躺在一側將柳言兮抱進了懷裏。

    “出去!”柳言兮氣息有些不穩了,抱人哪有抱的這般緊的,“回你被窩去。”

    “不讓碰還不讓抱啊,幹嘛弄兩個被窩啊!”陳季雲小聲抱怨著,身子卻聽話的挪了出去,鑽進自己的被窩裏。

    “洞房夜也沒見你不願意!”陳季雲將被子蒙過了頭頂。

    柳言兮一聽覺得不對勁,連忙坐了起來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到現在都放不下你大哥?”

    “沒有啊!”陳季雲悶悶的聲音隔著被子傳來。

    “沒有?”柳言兮胸脯一上一下,顯然是動氣的節奏,“你不就想說,洞房夜我之所以不反抗,是把你當成你大哥嗎?”

    陳季雲輕輕的拉開被子坐了起來小聲道:“你們相識那麽多年,我才認識你幾天而已,你以前也都不正眼瞧我,還和那些個書呆子一起取笑我。”

    柳言兮聞言止了聲,顯然是想起那一回來,當時自己和詩友在瑞雪亭吟詩,遠遠的瞧見這人與他人鬥雞,後來不知為何動起手來。待她抱著雞路過瑞雪亭的時候,便吟了一句,鼻息幹虹霓,行人皆怵惕。本以為那般的人聽不懂嘲諷之意,沒想到竟念叨至今。

    許是覺得自己嘲諷人確實不對,柳言兮變得溫柔起來,輕輕的鑽進陳季雲的被窩,靠著陳季雲懷裏道:“一句詩何必念念不忘!”

    “哼,他們罵都是字麵上的,你卻是把我當傻子一般,還把我和那古代的賈昌視為同等人。”陳季雲雖然說著賭氣的話,兩隻手卻不害臊的摟著人家。

    “好了,別撅嘴了,誰叫你名聲確實壞透了呢,我怎麽知道你是故意為之!不知者不怪呀!”柳言兮身子動了動,尋了個舒適的地方接著道:“你心裏莫在有疙瘩,洞房夜之前我有一個多月的心裏準備期,你是女孩我卻隻緩了兩天。我既留下心便是你的,我們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

    陳季雲一聽便笑了,心裏美滋滋的。還沒來得急說話便聽見懷裏嬌妻不善的話語。

    “哎,我是一心都給了某人,就怕某人心裏還藏著別的人,為了娶人家連女孩身份都給忘了,洞房夜還把我當成了別人,可憐我第一次當了別人的替身。”

    陳季雲一聽果然急了,連忙道:“沒有別人了,真的。我當時不想她被糟蹋做人的妾室便求了我爹。洞房我親她,沒有反抗便以為她同意了呢,誰知道洞房裏換了別人呢!”

    “誰是別人?”

    “誰,誰知道洞房裏是我妻呢!”陳季雲說完愣了一會,這話說起來好別扭哦。

    顯然,柳言兮也被這句話給逗笑了,“好了,疙瘩解開了,以後,我們都不可再胡思亂想,好好過我們的日子。”

    “好!”陳季雲連忙應和,滿臉的笑容一看便知是樂壞了的,“娘子,我們來日方長,但可不可以一床被子啊,我保證老老實實的。”

    柳言兮心裏舒坦了,便點了頭道:“那明日讓翠雲換個大點的吧!”

    “誒!”陳季雲應的響亮,抱著妻子躺了下去。

    一夜好夢自不在話下朝陽升起,光束一射進床幃中陳季雲便醒了,因著今日有事陳季雲不似往日那般的賴床,轉頭見自家娘子迷人的睡姿,咧嘴無言的笑了笑,慢慢的抽出被壓的胳膊,輕輕落下一吻便下了床。

    “少爺,還以為你又起不來了呢!”陳安站在院落前笑了笑。

    “怎麽會?去年彩衣姑娘生辰我去晚了被罰隻能喝白水,他們卻喝著好酒,這次怎麽也得搬回一局來。”

    “對,也讓他們嚐嚐白水滋味!”陳安附和著,上次因著自家少爺去遲了,害的自己也隻有喝白水的份。

    “我昨個下午讓你拿的畫拿了嗎?”陳季雲邊走邊問道。

    “少爺。送給彩衣姑娘的禮物怎麽能忘,我放在那邊的花叢處,離大門近,不容易惹人注意。”陳安神情間也有了些許自戀。

    二人說話間來到花叢,迅速取了畫出了大門,往揚河縣最大的青樓鴛鴦閣走去。

    “哎,陳公子!”路過翠寶行時,一掌櫃打扮的人攔了陳季雲。

    “陳公子,尊夫人在這定了一支玉釵和一對耳環,今個小二沒來,店裏缺人,就勞煩陳公子給尊夫人帶回去可好?”

    “我娘子定的?”陳季雲說話間將盒子拿了過來,果見裏麵躺著一支玉釵和一對耳環,“東西我會帶回去,你去忙吧!”

    “多謝,多謝!”掌櫃的道了謝連忙回了鋪子招待其他客人。

    陳季雲順手將盒子放進了袖子裏,帶著陳安轉了三個胡同,熟練的進了鴛鴦閣的後門,走進了偏僻的一座小院。

    因著人家彩衣姑娘晚上要上台彈曲表演,陳季雲等人隻能大早上來此一聚。

    “彩衣姑娘,生辰大喜啊!祝你容顏常在,年年似今朝。”

    “陳公子吉言!”喚作彩衣的姑娘本來正張羅著席位,聽見轉身一看驚訝閃過眼眸,“今年來的怎麽這般早?哦~莫不是惦記著我那壇子好酒?”

    “哪裏,哪裏,取笑,哈哈,取笑了!”陳季雲絲毫不客氣的坐到首位右方。

    “若是今年小女子定的規矩是來的最早者,席前飲白水呢?”彩衣嘴角一勾問道。

    果然,陳季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片刻後,迅速站了起來道:“我稍後再來,你就當眼下沒瞧見我!陳安,走人。”

    “轉來,玩笑而已!”彩衣見陳季雲跑到了院門口連忙開口。

    陳季雲聞言停了下來,搖開扇子又走了回去道:“哎呀,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彩衣姑娘怕是與那秦少東呆久了,人都學壞了。”

    “呸,哪個來壞我名聲,我幾時與秦公子私下見麵了,倒是某人成親前,隔三差五就來擾人,還從來不給銀子!”

    “嘿嘿,我不是沒那麽多銀子嗎?”陳季雲抬手撓了撓耳後道。

    “進來的銀子沒有,那學戲的銀子總該有吧?我怎麽也教了你四五出大戲了吧?”彩衣說著便將一碟菜放到了桌子上。

    “今個沒帶銀子,改日給你送來!”陳季雲也知彩衣家中弟妹多,有理由接濟自然不會放過,隻是今日走的急身上沒銀子。

    彩衣見陳季雲當真去翻銀子,當下就啐道:“哪個與你真要銀子了?”

    “嘿嘿,等他們走後,我與你唱一出,你看看,我可有進步?”陳季雲決定要給銀子,那自然是要給的,便轉了話題。

    “哎,人都說戲子低賤,士族不引為友,你卻偏偏要學,陳侯爺知曉,你可知後果?”彩衣神情略悲,以往登台唱戲雖說看的人多,可也沒人拿她當人看,比在青樓賣藝好不到哪裏去。

    “我爹不會知道!我喜歡聽自然也喜歡唱!唱戲的人在我心中都是英雄。”陳季雲見彩衣神情不對,便誇張道。

    “好個沒出息的啊!哈哈!”人未至聞其聲,劉卿寶和秦少東笑著踏進了彩衣的小院。

    “彩衣啊,你這生辰可要小心,別叫某人給你弄砸了啊!”秦少東說著來到了桌前。

    “看她的膽量如何了!你們快入座吧,我去去就來。”彩衣笑道。

    “唉唉唉,此言何解啊?”陳季雲扇子一收道:“大家相聚,貴在一字曰真,莫要某人某人亂代入啊!”

    “哈哈!”劉卿寶坐在了陳季雲身邊一個勁的笑,“某人二字,並未指名道姓,誰急是誰!”

    “你怎麽不叫唾沫淹死啊,當心你家娘子知曉你來這哭都來不及。”陳季雲咬牙切齒道。

    “知道了我也不怕,怎麽,你怕你家娘子知曉啊?”

    陳季雲聞言不得不正視劉卿寶,這女廝膽子肥了啊?

    “咳咳,怎麽可能,像你這般較弱的尚且不怕,我又何懼之有?”

    “好了好了,都別耍嘴了,蘇兄去了京城,你們更應該穩重才是!”秦少東急忙製止,否則這要吵到何時啊!

    二人聞言齊刷刷的閉了嘴,蘇謙去了多日,相聚時一個座位空著總感覺怪怪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齊齊的看向遠方,但願人長久,千裏話寂寥。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一章,額昂~~我死了,三章死了多少腦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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