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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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長及眾夫子的到來讓原本雜亂的談笑聲停了下來。

    “眾位學子有禮。”山長帶著眾夫子朝著眾人施禮。

    “眾夫子有禮。”書生們紛紛行禮,聲音洪亮,為自己能踏入陸為而倍感自豪。

    山長捋著胡須笑眯眯的望著台階下的眾秀才開口道:“陸為書院,曆來都是國之學府,當朝的大學士,兵部侍郎,禮部尚書及各地的地方官員十之七八都是從陸為走出去的,此乃人傑輩出之地,望眾學子潛心修學,成為國之棟梁。”

    “學生領會,定不負夫子厚望。”

    山長聞言點了點頭,隨吩咐身邊一位夫子道:“劉夫子,開始登記吧!”

    “是,山長。”一三四十歲的男子作揖後來到右側的書案前朗聲道:“眾學子依次排隊,報上姓名籍貫,交納學金。”

    眾學子聞言紛紛擠向右側,更有甚者,命書童推搡眾人,場麵瞬間混亂。

    “咣,咣,咣!”鑼鼓聲響起,隨後山長怒聲響起:“再有推搡人者,立即逐出書院。”

    話音一落,眾學子推搡的動作停了下來,一個個老老實實的排著隊。

    陳季雲護著柳言兮一直往後退,她實在搞不懂眼前人為何都那麽急,那個陣仗驚的她抱著自家娘子就往人少的地方撤。

    “你們四個還愣著做什麽,排隊去。”梁潛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陳季雲聞言翻了個白眼,沒看到那些人拚命的往前擠嗎,現下向前還不得擠成肉餅?

    “是,夫子。”白衣書生作揖帶著書童便去排隊。

    “娘子,你看那人是不是十五那晚救人的那位?”陳季雲趴在柳言兮耳邊輕聲問道。

    “啪!”

    “還不去排隊!離同窗這般近做什麽?”梁潛笑眯眯的拿著戒尺訓道。

    “死老頭,你打我做什麽?”陳季雲火了,好端端的做什麽打她,昨晚她家娘子剛打了她,今天又被打,真當她好欺負啊!

    “不許對夫子無禮。”柳言兮微微皺眉,拉著陳季雲低聲道。

    “誒,還是徒媳婦知禮啊,哪像你,不尊長,不孝順。”

    “你,你少攀親戚!”陳季雲小臉通紅,要知道這老頭來陸為當夫子,打死她都不來,天曉得當初被這老頭折磨的有多慘。

    “哎呀,你個不孝的逆徒。”梁潛一臉的氣憤,隨後轉頭笑眯眯的對著柳言兮道:“乖徒媳婦啊,老夫是這不爭氣的師父,初次見麵,來,來,來,這包藥就當見麵禮了,快拿著。”

    “什麽藥啊!給我瞅瞅!”陳季雲聞言心裏格登一下,忙要奪來。

    “啪!”戒尺聲響起,“你走開。”

    柳言兮拿著藥皺著眉頭,不痛不癢為何送給自己一包藥?見自家相公的反應,看來眼前人真的是這人的師父了,便微微施禮道:“言兮見過師父。”

    “快起來,虛禮就免了。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乖徒孫。”梁潛一臉的笑意。

    “我跟她比你熟,用的著你介紹嗎?”陳季雲翻了個白眼。

    “你乖嗎?”梁潛怒視陳季雲,撥開陳季雲的身子來到何寄文麵前,笑眯眯道:“乖乖徒兒,這個是你嫂嫂,還不見禮。”

    何寄文看了半天,自然明了,微微作揖開口小聲道:“嫂嫂安!”

    柳言兮一陣尷尬,身穿男裝被人喊嫂嫂,這感覺好怪異。

    “乖徒媳婦啊,這是我另外收的關門弟子,名喚何寄文,人乖又孝順,天資聰明,文武雙全。”

    陳季雲一聽,小眼瞪的大大,小腿吧嗒吧嗒跑到自家師父麵前道:“老頭,當初我問你會不會功夫,你說什麽來著,你說你不會,你不會那他怎麽會啊?”

    梁潛聞言抬頭看天道:“噢,當時我忘記我會了。”

    “你!哼!”陳季雲牽著自家娘子往排隊的地方去了,心裏老大不高興,一個勁埋怨老頭偏心。

    柳言兮見狀搖了搖頭麵帶歉意看了眼梁潛和何寄文隨後跟著陳季雲往那冗長的隊伍走去。

    梁潛微微歎息一聲,要說資質自然是陳季雲的體格更適合學武,隻是那個性子太容易衝動了,不會武功尚且打的人家呼爹喊娘,會了武功還不得把人打殘了。本以為教她作畫練心性,不再那麽心浮氣躁,隻是書畫倒是讓她練絕了,就是這個性子沒怎麽變化。

    “乖徒兒,去排隊吧!為師住在鬆一閣。”

    何寄聞言點了點頭,笑著離開了。原來那位仁兄就是師父常提起的女師兄啊,真有氣魄,可以帶著妻子一起來。

    陳季雲交了學金拉著自家娘子進了書院頭們,兩米處是一座凸形院落,是書院的二門,二門後便是奉聖殿,裏麵供奉孔子的雕塑像,入院的學子進院的第一步便是叩拜聖賢。陳季雲耷了個腦袋隨著自己娘子進去祭拜。

    “喲,真是冤家路窄啊!”萬耀祖歪著頭走了進來。

    “真晦氣!”陳季雲低低說一聲,拉著自家娘子就要往外走。

    “想走?”萬耀祖說著撩開袍子道:“要走可以,從我□鑽過去,我就不計較你跟我搶雞的事情了。”

    “什麽?”陳季雲眯了眼,遇到這種人還真是她倒黴,剛要反駁手心一疼便忍了下來。

    “這位仁兄,你我即將成為同窗,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各退一步如何?不然,引來夫子事情可就大了。”陳季雲耐著性子道。

    “夫子,算個屁啊。”萬耀祖開口罵道。

    “咳咳。”留著山羊胡的老者走了進來,“誰在奉聖殿鬧事?”

    “夫子,是他,剛才他說罵你來著。”萬耀祖指著陳季雲道。

    “夫子,眾位同窗皆在,夫子盛名,定不會出現指鹿為馬的事情吧?”柳言兮氣極,雖然不主張自家相公與人來硬的,可也不能平白讓人冤了去。

    “哈哈,你們都聽到了吧,你朋友把你比作畜生啊,你到底是一頭鹿還是一匹馬啊,能騎不?”萬耀祖樂了。

    此話一出,奉聖殿哄的一身,眾學子捧腹大笑。萬耀祖嚇了一跳,自以為笑陳季雲他們便笑的更歡了。

    “肅靜,奉聖殿豈有你們如此吵鬧,都快快祭拜,祭拜後便出去。”老夫子氣的臉通紅,念著學子是第一天進書院便沒有懲罰。

    陳季雲聞言翻了個白眼,又抑製不住笑的一顫一顫的,笑夠方道:“指鹿為馬乃是一個典故,想知道什麽典故嗎?”

    “什,什麽典故?”萬耀祖笑夠了沒有反應過來隨口問道。

    “典故就是”陳季雲微微停頓,見萬耀祖微微急了,便道:“汝乃千古笑話奇談。”

    萬耀祖念著這句話眉頭皺的緊緊的,這是個什麽典故呢,回神想要詢問時奉聖殿已經沒有人了。

    陳季雲出了殿依舊笑個不停,這種人能進書院還真是玷汙了書院的好名聲。

    奉聖殿後麵左側便是講堂,門聯書:滿園春色催桃李,一片丹心育後生。右側便是藏書樓,藏書樓前有月池,池上架拱橋以供眾人行走。

    “莫在四處看了,翠雲和陳安挑著行李也累了,去舍堂吧!”柳言兮斜眼看著自家相公笑了一路終於忍不住了,此刻她也累了便拽住想要去藏書樓的相公。

    “哦,那就去舍堂好了。”陳季雲回頭看了眼二人,的確額頭出汗了便尋著路標往舍堂而去。

    好在書院屋舍眾多,不然還真不能容納這上千學子。

    青鬆後,陳季雲尋到自己的住處,輕輕推開房門,裏麵的擺設一目了然,窗前兩張桌子,桌子上一塵不染,兩張單床靠著牆邊,陳季雲見狀不由的皺眉,還是家裏的繡床好。

    “陳安,你帶著翠雲去你們住的地方吧,你知曉翠雲的身份莫讓人欺負了她,晚上睡覺時房門鎖好,莫讓生人進入。”柳言兮開口囑咐著。

    “知道了,少奶奶,小的會保護好翠雲的。”陳安背起自己的衣物便出了房門。

    “小姐,你就放心吧,那我隨陳安去了!”

    柳言兮見二人離去便關了門,剛要轉身便被抱的緊緊的,緊的她喘不上氣來。

    “娘子,你看那床,沒有簾子,以後怎麽恩愛啊!”陳季雲將臉埋在柳言兮的肩頭,聲音悶悶的。

    本來被抱的喘不上氣的柳言兮一聽這話瞬間怒了,“鬆開,你弄疼我了。”

    陳季雲聞言微微鬆開,抬頭朝著柳言兮的臉頰親了親道:“娘子,你說晦氣不晦氣,先是遇見那老頭,再遇見那個白癡,這個書院是不安生了。”

    “行了,那是你師父,總不至於害你吧,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讀書,其他的雜念你想也別想。”

    陳季雲聞言癟了癟嘴看了眼自家娘子道:“他是不會害我,可他會整我啊。再說了,這裏就你我二人,怎麽就不能想點別的了。”

    “就不能想別的,書院是你想雜念的地方嗎?你要敢亂來,有你受的。”柳言兮掙脫陳季雲懷抱便打開行李,一件一件的拿了出來,準備打掃一番。

    陳季雲輕哼一聲便跑去幫忙,隻是她才不會乖乖聽話,憑什麽你柳言兮說不能想別的就不能想別的了,到時將兩張床合並了,躺在一塊抱著抱著不就順理成章了嘛。

    “碰,碰,碰!”房門聲響起。

    “兩位師弟可在房裏?”

    陳季雲和柳言兮對視一眼,站了起來前去開門。

    “師弟有禮,這是書院統一分發的衣服,春秋各兩套,明日開講,兩位師弟著此衣服前去講堂,還請牢記。”

    陳季雲望著眼前的男子一個勁的疑惑,這陸為不是空了嗎,怎麽還有個自稱是師兄的人。

    “不穿有什麽後果嗎?”

    “自然,陸為向來紀律嚴明,師弟還是不要以身試法的好,明日不穿此衣便會罰去奉聖殿抄書。今日黃昏鍾響,師弟可去千粒堂領飯。”話音剛落,那所謂的師兄便抱著其他衣服走開了。

    “這人叫我們師弟啊!想來科舉不如意吧。”陳季雲放下衣服道。

    “不盡然,也有些人不求功名利祿,甘願做書院小小的助教。”柳言兮將床重新鋪好,隨手拿起那包藥來問道:“你師父好端端送我一包藥究竟是何緣故呢?”

    “恩?”陳季雲聞言走了過去,將藥拿在手裏拆開一道口聞了聞,明顯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給自己泡澡用的,不然自己準的瘋,她就不明白,為什麽她娘還有那個老頭非要自己泡藥,小孩子究竟有什麽好的,不僅愛哭愛鬧還愛撓人,實在是來破壞寧靜的。

    “娘子,這藥咱還是別動的好,誰知道這老頭又要搞什麽鬼名堂。”陳季雲說完便鼓著嘴道:“氣死我了,這老頭明明會武偏偏不肯教我,虧我那般孝敬他。”

    “好了,你要學武做什麽?還嫌整天鬧的事不夠嗎?你要會武這房子都能讓你拆了,好好安下心來讀書,我跟娘可就指著你了,過了年你便二十了,也該學著有擔當了。”柳言兮一邊將書一本一本的擺在書架一邊說著勸夫大理。

    陳季雲聞言將自己摔向剛被自家娘子整理的床鋪,心中一陣哀怨,自家娘子念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麽活啊!

    作者有話要說:已替換,久等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