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色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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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大光柱穿透薄薄的血霧,一擊之下整個陣中都被一聲又驚又怒的吼聲充斥。光幕後的柳縈,隻覺震耳欲聾,頭皮發麻,竟有一瞬間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丘賀然原本震驚於柳縈施展的火球術,暗自猜想方才那一擊,換做是他,有幾分把握頂住。

    猛然聽到這一聲淒然的怒吼,他顧不得繼續猜想,吃驚的朝陣中的老者看去。這一看,駭的他向後連退數步,麵露恐懼的不發一言。

    被柳縈施展的火球術和光柱摧毀了大半的血霧,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像個破碎的蛋殼一般,從裏麵爬出一個布滿紅色血鱗的上半身。

    原先的老者竟然異化成了一隻紅色怪物!

    怪物的麵部皮膚通紅,呲目欲裂,隱約可以看出老者未變身之前的相貌。更詭異的是,這個通體血色的怪物額部,長出了一隻犀牛角形狀的突起,還有驟贈數寸的血紅指甲。由於之前的一擊,怪物的前胸連著右肩,皮肉翻滾,露出煞白的骨頭。

    老者異化後的身體看似恐怖,卻似乎短時間內無法愈合,被燒焦的死肉連著筋血一塊塊掉落到地上。

    柳縈釋放出上百道火球後,就往嘴裏吞了幾顆丹藥防人耳目,她不想讓古怪銀鐲的秘密被發現,所以摸出一瓶凝氣丹,裝作靈力不支的摸樣,麵色蒼白的吞服下去。這也是丘賀然除了驚訝,倒並無懷疑的原因。

    畢竟,這麽大規模的火球術,便是練氣大圓滿的修士施展起來,在速度和威力上,都無法達到柳縈這般完美。丘賀然見她身影晃晃悠悠,心知是她施展法術後,靈力透支,於是心裏僅剩的一點疑惑也消失不見。

    丘賀然還沉浸在忐忑不安之中,耳邊傳來柳縈的聲音:“丘師兄,快放出你的法器,這怪物的魔功被打斷,料想威力無法全部發揮,加上陣法相助,你我聯手攻擊它,還能拖延一些時間,等到曾師叔他們回來!”

    丘賀然聽了她的話,猛然醒悟,是啊,要是曾師叔他們不回來,這個怪物又打破了青色光幕,兩人哪裏會是其對手。他心思一定,用僅剩的一隻右臂摸到儲物袋上,略一猶豫,就認命似的閉上雙目。緊接著,他的右手白光一現,出現一把通體散發著瑩瑩白光的玉石小尺。

    既然要拚命,丘賀然不再隱藏實力,當下玉石小尺在半空滴溜溜一轉,頓時漲大成兩丈長度,裹挾著數道白光,刺向陣中的怪物。

    柳縈也不甘落後,取出一把散發著黃光的短匕,虛浮著飄在她的右側。

    她一掐法訣,短匕吞吐的黃芒猛漲了一倍,眨眼之間,就化為一道黃色殘影,刷的一聲緊隨玉尺,掠向已經完全露出身形的血色怪物。

    “兩個練氣小輩,膽敢壞我*,你們找死!”

    怪物發出淒厲的尖叫,兩隻血紅爪子朝前一陣瘋狂的亂舞,隻見那一前一後刺去的白光和黃光身影一頓,下一息,啪的一聲被打飛開來,法力全失的落地。

    丘賀然心中駭然,他雖然知道築基期修士厲害,可是他的玉石小尺是頂階法器中的精品,全力一擊之下,竟然被怪物輕輕一揮就變為廢品。心痛之餘,不禁猶豫起來,他現在真是後悔留下守陣,若是同宋師兄他們一起走,見勢不妙,還可逃遁,現在完完全全被困在陣中,想逃走都沒有出路。

    “柳師妹,宋師兄有沒有告訴你怎樣出陣?”

    柳縈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怪異的神情,還是如實說道:“除非把大陣撤去。”

    丘賀然一聽,麵如土色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就算撤去陣法,他倆的遁速還能快過築基期修士?!

    他現在真是徹底絕望了,隻希望倉促之下布成的四象煞火陣能夠拖住陣中的血色怪物。不止丘賀然自暴自棄,柳縈的臉色也難看到極點,她那把短匕是儲物袋裏為數不多的頂階法器之一,就這樣眨眼就廢了,怎不令她心痛。

    要知道原主儲物袋裏的頂階法器,隻剩下封靈鏡和一套針形法器。

    有了前車之鑒,柳縈立刻打消放出針形法器的想法,相比黃色短匕,她對這套便於偷襲的針形法器,可是十分看重的。更何況,對方異化前就是築基修士,異化後法力更是大增,她就算放出所有法器,也無法改變現狀,畢竟修為境界擺在那裏,築基修士和練氣修士的差距,根本不是堆砌法器就可以改變的。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驚得兩人瞬間抬頭。

    不知何時,血色怪物一個瞬移出現在光幕前,猩紅的十指指甲狂蛇般亂舞,無數道血芒交織成網狀打在光幕上,令原本平靜無波的光幕開始泛出點點漣漪。

    見光幕起了變化,血色怪物仰天狂笑,攻勢絲毫沒有減弱。

    柳縈咬牙再次將陣旗拋出,隻見天際傳來滾滾雷動,紅雲再次凝聚,轉瞬就是一道光柱由天而降!血色怪物的理性並未完全喪失,它匆匆抬頭看了一眼,繼而怒視光幕中的兩人,恨聲道:“哼,待我破陣之後,定要將你倆抽魂煉魄,日夜折磨方消我心頭之怒!”

    巨大光柱轟隆降落,血色怪物粗壯的兩臂向前伸出,頓時血光大盛,在半空中凝聚出兩隻巨大的血色拳頭。怪物獰笑一聲,不避不逃的揮舞拳頭迎上頭頂的光柱。

    刹那間,到處都是紅白兩光交織發出的爆裂聲。

    憑借兩隻巨大拳頭,硬接下五六道光柱,血色怪物非但沒有受傷,反而大陣一連受挫,地表幾個傾斜,隱有不穩之勢。

    血色怪物見狀,愈加興奮的揮舞血色拳頭四處撞擊,陣中轟隆隆聲不斷,大陣外圍的光壁也閃爍不停。

    而在這時,高空中的三道人影終於按耐不住。

    “曾師叔,再這樣下去,大陣也撐不住了!”見到陣法外的光壁隱有不穩之勢,宋一凡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他表情十分焦急,這四象煞火陣可是他的保命符,就算在家族中,也是為數不多的精品陣法。

    曾鳴緊緊盯著陣中的那道四處撞擊的血影,遲疑片刻,剛要說話,一道清亮的聲音插了進來,“曾師叔,你難道不好奇血色怪物還有什麽其他手段麽,我看那個怪物雖然橫衝直撞的,卻好像心有所持,顯然沒有施展出真正的厲害手段,不如再等一等?”

    頓了頓,南宮紫淺笑道:“柳師妹真令我吃驚,那一手火球術快要練到小成境界了吧。”她話音未落,就被一道夾雜怒氣的聲音打斷。

    “南宮師妹,此陣是我布下,若是由我來主持,自然不懼它,但是柳師妹並不知道引發陣中禁製的法訣,自然無法發揮陣法的最大威力,這樣下去,柳師妹、丘師兄連同大陣,都要被怪物毀去。若是你還要觀戰,那便這樣,我先自行下去助陣,你就看著好了。”宋一凡冷靜自持的麵色有些動容,顯然,他並不認同南宮紫袖口旁觀,不顧陣中同門有生死之危,仍舊淡然自若的表現。

    南宮紫被他一叱,白淨的麵龐微微一紅,咬了咬唇,剛要辯解幾句,曾鳴便手臂一揚,沉聲道:“宋師侄不要過於激動,但直接闖入陣中,稍顯不妥吧。”

    宋一凡揪著心的一鬆,開口道:“這套四象煞火陣本有兩套陣旗,除了柳師妹手中那杆,我這裏還有一杆。”手中綠光一顯,出現了一杆碧綠小旗,竟然大小和符文的疏密排列都與柳縈手中的令旗一模一樣。

    曾鳴略一猶豫,終於開口道:“就按宋師侄所言,我們入陣。”

    言畢,率先禦器飛出,宋一凡緊隨其後,化為一道遁光朝下方飛去。

    南宮紫深望了一眼陣中柳縈的模糊身影,一跺腳,也朝下方的幾人追去。

    被困在陣中的柳縈和丘賀然,每當大陣被怪物打擊的一個顫動,兩人的臉色便慘白一分,期間,丘賀然麻木的將符篆法術,從無間斷的朝怪物扔去,結果就像泥牛入海,隔靴搔癢一般,半分威力都不顯。

    慢慢的,丘賀然頹然的睜眼望著光幕一層層變得黯淡。

    柳縈垂下目光,扣在儲物袋的手一顫,頓時暗芒一閃,一柄精巧的墨色弓弩出現在掌中,心裏把曾鳴幾人罵了個遍,她終是歎口氣。

    當她準備摸出引發暴雨追風怒的神符時,陣法外圍的光壁一陣扭曲,緊接著三道人影飛入,在一杆放大了數倍的翠綠陣旗引到下,眨眼就來到二人身前。

    宋一凡轉身朝柳縈輕輕一笑,“柳師妹,下麵就交給我們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