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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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位長老動作熟練的繪製出一副巨型的金色靈紋陣法圖。

    陣圖中,靈紋交錯繁複,在中心地帶,一個直徑兩丈長的圓形靈紋外圍,設有一圈一圈的凹槽,而五位長老繪圖完畢,經過商議,各自取出三塊靈氣濃鬱的上品靈石,安插在凹槽之內,然後飛速的撤出陣法圖的上空。

    轟——

    整個山穀都在一陣高過一陣的轟隆聲中震蕩開來。

    陣圖中心的圓形地帶,忽然衝出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直衝天際,結果在半空遇到屏障,砰的一聲爆開,濺起金色的碎光朝四周灑落。

    穀內的五派弟子都被眼前的盛景驚呆,隻見漫天的金光像煙花一樣在頭頂灑落。

    然而在光柱源源不斷的衝擊下,半空那道無形的屏障突然裂開,一片耀目藍光之下,在場的練氣弟子知道這一環節的,紛紛緊閉雙目,防止被藍光灼傷。

    築基期修士還好,勉強可以抬頭看去。

    柳縈雙眼微微眯起,在別人沒有注意到她時,眼中金光一閃,絲毫不受藍光影響,直接看到藍光內,半空突然裂開一條兩丈長的裂縫,從縫隙裏流出大片的刺骨寒光。緊接著,藍光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片山穀都變成一片冰的世界。

    而半空那條裂縫,赫然變成一個巨型的冰窟窿。

    詭異的是,不時聽到裏麵傳出轟轟山響,冰碴還會時不時從空中朝下降落。

    果真是有坍塌的痕跡,還未進入秘境就能感受裏麵禁製陣法被破壞的重重波動。

    一時間,眾人神色變得十分凝重,先前還驚歎於秘境外圍幻術的五派弟子,也都屏息凝神,各自思量起來。

    寒月穀幻術被破,五派弟子眨眼就處在冰封的山穀之中。

    修仙之人雖然可以辟穀,不懼尋常冷熱交替,但顯然寒月穀中的寒冰並不一般,在穀中呆上一時半刻,練氣期弟子就要受不住。

    那些修煉火屬性功法,或者佩戴一些火屬性飾物的弟子還好些。

    其他弟子就顯然很倒大黴,不顧形象的斂緊衣衫,仍舊凍得牙齒打顫。

    五名長老卻俱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驚訝,今年的寒月穀的幻術竟然這麽快就被衝破,看來寒月秘境內的禁製陣法,真的大不如以往。

    奇怪的是,五派如何也查不出寒月秘境發生異變的原因。

    看來,應該是秘境內部出了問題。

    “你們快些進入傳送陣,這些靈石隻夠支撐陣法一個時辰。此次秘境不出意外,依舊會開啟半個月的時間。我們五人會在這裏坐定,一旦出現危機,會強行再次開啟陣法,讓爾等傳送出來。”開口的是星辰殿的那位七旬老者。

    “無涯,快些進去。”老者看了眼君無涯,淡淡的道。

    “是!”

    在其他四派的默認之下,君無涯帶領第一批星辰殿弟子進入陣法中央的光柱傳送陣。一盞茶功夫後,星辰殿弟子全部傳送完畢,這才輪到無極宗。

    作為首當其衝,肩負宗門任務的築基期修士,柳縈等十人是無極宗第一批進入傳送陣的。

    站在一片耀目金光中,柳縈隻感到一陣頭重腳輕的暈眩,胸口隱有惡心嘔吐之感。不過數息功夫,柳縈突然渾身一輕,眼前金光褪去後,視野內出現了一片蔥綠的山穀。

    顯然,她已經進入寒月秘境了。

    山穀鳥語花香,沿路的花草葉片都較秘境外麵的大上兩倍,一眼望去,就像身處花的海洋,甚至凝神靜聽,還能聽見清風拂過,花葉撞擊的沙沙聲。

    眼前的景象太美好,太寧致,如果柳縈想要隱退,這裏絕對是最佳選擇。

    她神色平靜的看了眼一望無際的花海,抬起頭,金色的太陽懶洋洋的當空而照,就連空氣中都有一種催人入睡的清甜香氣。

    柳縈沒意思的扯了扯嘴角,屈指一彈,兩道骨劍嗖嗖劃破穀內的寧致,尖嘯著刺向一側的參天古木。卻在即將刺到古木時,異象突起!

    山穀內五顏六色的花朵,突然爭先恐後的在古木前,凝聚成一堵花牆,並且像漩渦一般,不斷的卷入穀內的鮮花,不稍片刻,就有了遮天辟日的規模。

    “柳縈,我要殺了你!”

    花牆之中,突然竄出一道人影,嘶吼著朝她奔來。

    柳縈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南宮紫,隻見她美目煞氣的瞪著,手裏拿著一柄紫色靈劍,迎頭就朝自己的腦門劈下。

    結果劍還未至,南宮紫就被一道骨白劍光一劈為二,化為兩片花葉,撲簌簌的落到地上。

    柳縈不以為然道:“這點幻術,還想困住我麽。”

    當下,指揮骨劍,直奔花牆的正中刺去。

    “大膽孽孫,連你爺爺都不認了嗎!”

    花瓣化為青衣道人的身影,朝著她劈頭蓋臉的一頓怒斥。可惜,柳縈早已看穿幻術,不會受它迷惑。一抖袖袍,又飛出三四道劍光,呼嘯著將花牆刺了個透心涼,並在古木邊繞了一個圈,嗖嗖的飛回柳縈的袖袍之中。

    花牆瞬間粉碎,而寧致的山穀也像碎掉的琉璃畫,在她眼前化為星光,消散在微微濕潤的空氣中。

    幻術消失,柳縈赫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霧蒙蒙的山林中。

    一側倒著一棵形似普通人的漆黑木冠。木冠上一片枝葉全無,黑不溜秋的表麵十分光滑,若不是親手用骨劍將其連根斬斷,柳縈一定會將它看做是個人形木雕。

    這種會引發幻術的植物叫百幻木,在宗門發放的秘境玉簡中多有提及。

    因為本身附帶幻術,而無極宗弟子又多受其害,反而記載的特別詳細。柳縈一出現在山穀時,就立刻發覺不對勁。

    有可能是她太過幸運,因為事先知道寒月秘境裏,不論白晝黑夜,高空永遠隻有一輪明月,柳縈便想也不用想就清楚自己落入幻術。當她看到一側的人形古木時,更是心中有底,索性不慌不忙的欣賞了片刻美景,才驟然出手。

    山林中古木稀疏,地麵鬆鬆軟軟的覆蓋著一層青苔。

    寒月的銀光在林中流轉,加上時不時,遠空裏會傳來一聲聲不知名妖獸的夜啼,柳縈頓覺背脊有些發寒,更是不想在此地多呆,於是在林中摸尋著走了半晌。

    一個時辰後,柳縈就基本確定自己的位置了。

    手裏拿著秘境不完全地圖,而她目前所處的位子,是秘境邊緣處的一座荒山。荒山靠著一湖池水,那裏生長有一種名叫臨水鳶的靈草。雖在秘境中,不是什麽稀罕靈草,但也聊勝於無,更何況她早晚也要路過,不妨就去走一遭。

    柳縈想罷,一掐法訣,人就像一道風一樣穿搜在林中,抓不到一絲香影。

    她自然也知道禦器飛行速度更快,但先不說寒月秘境中妖獸都一個賽一個的凶殘,飛到半空簡直是去當活靶子。就說秘境高空更是存在著許多隱藏極深,不易被發現的空間裂縫,被卷入其中,不是被空間壓力碾成肉醬,就是會遇到更凶險的空間黑洞,被吞噬到無邊無境的荒蠻之地。光是想想,柳縈就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老實點,一步一步的走。

    半個時辰後,柳縈終於來到一湖碧藍的池水邊。

    沿路,她不費力氣的斬殺過幾隻低階妖獸,甚至倒黴的碰到過一隻三階妖獸。

    但以她現在的實力,雖然骨劍訣未成,但見過大金訣瞬間滅掉一名築基中期修士的厲害後,柳縈就將重點放在大金訣上,利用自身優勢,配合金蛇旗,不稍半會功夫,就解決掉那隻三階妖獸,並且拿走了妖獸的堅硬甲殼和妖丹。

    從荒林出來,柳縈就變得小心謹慎了不少。畢竟在秘境中,便是築基期修士的神識,也無法外放超過十丈,她的修為雖然在秘境中完全可以自保,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是她在修仙界自始至終都要貫徹的一條生存守則。

    你可以修為低,功法差,也沒有利害的法器防身,但絕對不能不謹慎!

    是以,當柳縈在碧靈湖畔,發現了兩名無極宗弟子時,當下便揚了揚眉梢,心裏有些驚訝。要知道,在偌大的秘境中,沒有特殊法器和符篆輔助,能夠遇上同門的概率,也絕對算不上大。柳縈隻怔了一怔,便慢悠悠的走過去,俯□將兩株臨水鳶摘下,收在玉盒中。

    那邊兩位明顯傻了眼。

    但驚訝過後,都一臉喜色的跑過來,其中一名長相還算英俊的男修過來施禮道:“弟子陳忠,見過柳師叔。”

    “弟子鐵廣見過柳師叔。”

    柳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兩名弟子一眼。

    身上的服侍被多處刮傷,有些地方還見了血。

    再看兩人的臉,嗯,沒什麽印象,也不是她認識的。但好歹同門一場,她便淡淡一笑,關心的問道:“兩位師侄可是遭遇妖獸襲擊,或者他人的追殺?”

    陳忠有些後怕的道:“柳師叔慧眼如炬,弟子先前正是遇到一隻鐵背猴,拚死才逃了過來。”

    鐵背猴是二階妖獸,戰鬥力算的上中等,能擊退鐵背猴,兩人身上一定有厲害的法器。

    “正好,我也去邊境之地,不妨就送你們一段路程。”柳縈看出兩人的窘況和欲言又止,也顧著兩人還算她的師侄,不好不出手,便有意提點兩人。

    而且以她本來的想法,寒月秘境危險重重,她隻想要取一些要緊的靈草和答應過閑真散人的地靈草,便尋一處安全的地方藏身,等到半月後傳送陣再次開啟,就離開寒月秘境。而要取地靈草,就要通過邊境之地。

    反正都要跑一趟,將兩名本門弟子安全護送過去,她也沒白當他兩人的這一聲師叔。

    “多謝柳師叔!”

    陳忠和鐵廣沒想到柳縈對他們這樣照顧,反應過來後,立刻喜極而泣。

    路上有一位築基期修士護著,他倆暫時都不用為小命發愁。“這是兩瓶凝氣丹,先打坐恢複一些體力,一個時辰後,我們上路。”

    柳縈丟給陳忠和鐵廣一人一瓶凝氣丹,坐到一側的灌木叢裏,摩挲著那塊玉簡,看了起來。

    她的這個舉動,卻叫鐵廣羞紅了臉,畢竟柳縈修為再高,表麵上也是一副小姑娘的摸樣,還沒他和陳忠的年紀大。一時羞愧難當,心裏決定接下來的路程裏,不給柳縈添麻煩,吞下一粒凝氣丹後,鐵廣就在原地打坐練氣,快速恢複體力。

    陳忠則是存著另一份心思,幾次偷偷望向柳縈。

    柳縈將陳忠的異動看在眼裏,也不打算拆穿他,繼而淡淡的收回目光,繼續在玉簡上找藏身之地的最佳選擇。

    ……

    而在距離荒林數十裏之外的一片蘆葦地中,血腥氣彌漫開來,地上躺著三具屍體,俱都穿著星辰殿服侍,而對麵,站著兩女一男。

    “大師姐,你的玉女功越發了得,竟然一出手就能解決掉三名練氣大圓滿的修士!”古晴天走到地上的屍首前,取走三個儲物袋,走回來一臉的羨慕的說道。

    沐輕雲謹慎的在四周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其他人的蹤跡,便回頭道:“師妹師弟,我們快些離開這裏,星辰殿的君無涯最是護短,要是讓其他人發現是我們動的手,倒是將把柄送到君無涯手中,讓他找到機會為難我們了。”

    古晴天還未從沐輕雲的功法震懾力中清醒過來,聞言乖巧的點頭。

    古青衣隻是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麽。

    沐輕雲收起笑意,朝遠空望了一眼,謹慎的指了一個方向,三人扒開高高的蘆葦草,朝著秘境更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在一片密林中,激烈的打鬥正在繼續。

    “孔風,孔雷,我與你二人無冤無仇,如果你答應放我走,我願意將至今采來的靈草全部交給你們倆,這筆買賣如何?”說話這人是個穿著一身道袍的中年人。

    隻是他此時用一柄拂塵法器死死護在身前,額頭不斷湧出虛汗。

    隨著轟隆隆的雷鳴聲響起,一道道雷球不間斷的打在拂塵上,致使中年人身前的白色光罩每每搖搖欲墜,卻又在中年人摸出一塊中品靈石補充法力後,光罩得到加固,繼而才能繼續拖延時間,可中年人的眼中,絕望隨著時間的拉長,讓他變得憔悴不堪。

    “確實無冤無仇,我兄弟二人也不認識你,但誰叫你倒黴,讓我們碰上了,嘿嘿,我這就送你去死!”孔雷陰獰一笑,猿臂加快擺動,從雷鳴錘上射出的雷球越積越多,漸漸形成一個巨型的紫色電球,電球很快浮到中年人的頭頂。

    “我……放過我,我把什麽都給你!”中年人失聲尖叫。

    話還未講完,就一聲慘呼,在劈裏啪啦的雷電聲中化為齏粉。

    “雷弟,你倒是痛快了,我還沒出手呢。這個老道士竟然這麽經不起打,實在無趣。”孔風在一旁不樂意道。

    “好,那咱們兄弟倆打個賭,就賭下次碰到的是個男修還是女修。萬一誰輸了,誰就在一旁幹看著,不許出手,如何?”

    “聒噪,直接動手就行了,還打什麽無聊的賭!”

    孔風譏笑一聲,但想了想,覺得還有些趣味。兩人便說好,繼而十分默契的頭也不回的趕路。

    密林後方的二十裏外,忽然猛的竄出幾道散開的人影。

    “蕭師叔,怎麽辦,它……它又追來了!”要是柳縈在場,一定認得這名驚叫的無極宗弟子,正是在五彩祥雲上,圍著蕭言拍馬屁的一名門內弟子。

    “王萬重,別慌,這畜生不會離開那株靈草太遠,咱們躲起來就行!”

    “你說的倒輕巧,摘靈草的又不是你,它當然不會緊著你追!”王萬重苦著一張臉,朝另一名說風涼話的男修瞪了一眼,然後無比可憐的望向蕭言的背影。

    蕭言抱著昏迷的南宮紫,一臉黑氣的立在半空。

    朝下望去,一隻憤怒的巨型蜈蚣伸展著百足,快速爬行而來。

    “接著!”

    蕭言臉色一沉,將南宮紫臨空拋給王萬重,再將他拉到數十丈遠的樹後躲好,吩咐道:“師妹由你照顧,剩餘的就交給我。烏達,你也過去。”

    另一名弟子點頭不跌的跟了過去。

    兩人選在一處隱蔽的參天古木上,王萬重將南宮紫小心翼翼的放在樹枝上,讓她背脊靠著樹幹,放開她的同時,心頭著實一鬆。

    哎呀,南宮紫和蕭言的關係,二人都看得出來,王萬重既然有心依附蕭言,自然不敢對未來的主母不敬,嘴裏念念叨叨了一陣後,這才抬起頭,朝前方的戰場看去。

    這一看,著實嚇了一大跳!

    蕭言的背後,突然生出兩隻白色的長鏈,準確無誤的抓到蜈蚣嘴邊的兩隻毒鉗。蜈蚣憤怒的搖頭擺尾,想要甩開桎梏,結果那兩條白色長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堅固無比不說,還能伸能縮,力道奇大,還不受毒物侵蝕,端的無比狡猾。

    巨型蜈蚣被生生拔掉一隻毒鉗,立刻瀉出一股濃稠的黑液,蜈蚣登時怪叫一聲,騰空朝蕭言飛去,就要拚命。

    蕭言臉部微微猙獰,猛地發力,隻見又從其背後伸出一條白色長鏈,直奔蜈蚣的尾部而去,並且一拉一扯,又將蜈蚣的另一隻毒鉗拔掉。蜈蚣接連失去體內最重要的武器,早已體力損耗過大,不多時,就被三條白色長鏈劄成了馬蜂窩,徹底死絕。

    “蕭師叔,你沒事吧。”

    王萬重見蕭言麵如紙白,眼底也有一圈不自然的青暈,心裏咯噔一聲,迎上前去,扶住他的手臂。蕭言定了定神,扯出一個無力的笑來:“沒什麽是,隻是功法反噬太大,我一時承受不住,要先休息一會才能恢複精神。”

    說著,將巨型蜈蚣的兩隻毒鉗交給王萬重,冷淡的說道:“把它碾成粉末,喂給師妹服下,方可解毒。”

    王萬重自然麻利的點點頭,雖然擔心蕭言的傷,但卻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

    一邊心裏暗歎蕭師叔的功法奇特,那背後生出的長鏈竟然好似能夠伸縮的骨頭一樣,揮灑自如,端的厲害。另一方麵,又暗暗慶幸一條小命是暫時保住了。

    南宮紫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慌張的叫道:“蕭大哥,蕭大哥呢,我死了嗎,我這是在哪裏。”

    正值夜色,這一聲驚呼響起,立刻把個打盹的王萬重和烏達驚醒。

    “南宮師姐,蕭師叔為了對付那隻蜈蚣,功法反噬過大,正在休養精神呢,你不用擔心。”烏達離著南宮紫靠近一些,便安慰道。

    王萬重聽見,也聲聲應是。

    “師妹,我無事,你安心休息,等會我們再上路。”蕭言的聲音恢複如常,明顯是已經緩過神來,精神大好。

    南宮紫眉心一鬆,吐出一口氣,想起前事,後怕的撫了撫胸口。半晌,小心問道:“那株混元草呢,既然蜈蚣已死,應該摘到了吧。”

    “摘到了,這下子,帶回去混元草,應該能夠得到一粒門派獎勵的築基丹了。”

    王萬重提起混元草,睡意頓無。

    夜色下,南宮紫神色微動,朝蕭言的方向瞥了一眼,想了想,還是出聲道:“依照門派規定,門下弟子若能采到一株混元草,也隻能換取一粒築基丹,這次實在是我們幸運,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路程裏,能不能再碰到一株混元草了。”

    南宮紫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混元草稀少,守護它的巨型蜈蚣更是練氣弟子的克星,若沒有蕭師叔,王萬重和烏達都清楚自己根本連混元草長什麽樣都看不見。

    “這株混元草是南宮師姐先發現的,我和王師弟都有自知之明。再說,又不是隻有混元草才能換取築基丹,還有別的靈草,隻要我們找的仔細,一樣可以得償所願。”烏達笑嗬嗬的打哈哈,私下裏猛地一拍王萬重的腦門,給他使眼色。

    王萬重知道憑借蕭言和南宮紫的關係,自己也不該肖像這株混元草,原本就是他魔怔了,一時見利心切,腦子沒反應過來。

    被烏達打醒,王萬重立刻道:“就是就是,我同意烏達的話。”

    蕭言一直雙目緊閉,聞言,睜開一雙在黑夜裏依舊亮的嚇人的眼睛,開口道:“秘境這麽大,除了混元草,多記下一些其他靈草的生長地。”

    烏達和王萬重心裏一喜,知道蕭言並沒有放棄二人,便趕忙應是。

    南宮紫至始至終都閉口不言,見狀,也微微一笑。

    ……

    本應該是白晝,寒月秘境的高空,卻是一輪圓盤明月廣照。

    “好了,就到此地吧,接下來我要去的地方,你倆實在不宜跟去,便在這裏分手吧。”柳縈轉過身,衝鐵廣和陳忠說道。

    鐵廣雖有不舍,但一路行來,柳縈不僅幫助二人打發掉不少麻煩,沿途的靈草更是三人均分,柳縈並沒有仗著修為高,索要便多。心中對柳縈感激是一方麵,但更多的是不舍,他可真不確定少了柳縈,二人能否在半個月後,安然回去。

    柳縈看出二人的踟躕,但她也算盡力,之後的路,帶上兩名練氣弟子,反而是累贅,隻會拖累自己。她可不是跟自己過不去的人,孰輕孰重分的很清楚。

    當下,轉身離去。

    “哎……柳師叔,弟子有話要講!”陳忠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般,開口道。

    柳縈沒有轉身,隻是停下腳步,側著臉問道:“陳師侄,還有何事?”

    陳忠見她聞聲止步,心中知道有戲,就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鐵廣,然後把自己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傳音給柳縈。

    “……隻要柳師叔答應事成之後,將洞內寶物分我一半,弟子一定會給師叔帶路。”

    柳縈轉過身,月色下,她的膚色越發清冷,仿佛毫無生命力的雕塑,看的陳忠心底發涼,竟生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褻瀆的念頭來。

    “陳師侄應該知道,要是欺騙我,我會怎麽對你。”

    聲音如月色清冷,偏偏還有股冷血的戲謔之意。

    嚇得陳忠連忙傳音過去:“不敢,不敢,弟子寧死也不敢欺瞞師叔。”

    半晌,陳忠以為柳縈會放棄時,才聽她開口道:“鐵師侄,我和陳師侄還有一些要事處理,這裏是一件高階法器,就留給你護身吧,也算是我這個師叔盡了心意。”

    袖袍一抖,飛出一團綠光落入發愣的鐵廣手中。

    等他再一抬頭,柳縈和陳忠的身影在月色中一晃,就快速消失在荒野之中。

    而在柳縈停留的邊境之地百丈高的空中,一道銀光如流星一般劃過。包裹在銀光中的人影衣袂和發絲飄然不動,高華俊美的五官神情淡淡。  [ban^fusheng]. 首發

    眼前突然一花,出現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縫,從裏麵吹來無邊的荒涼之風。

    劉恪眉梢也不挑,心念一動,身影瞬移而出。

    越過憑空出現的空間裂縫,繼續朝著更遠處飛去。

    沿路經曆數次空間裂縫的阻礙。終於在一個時辰後,劉恪降落在一處連綿的白色山脈之前。站定後,劉恪先是眺望了一番,確定方向後,嘴角微微一揚。

    身影一晃,化為一道肉眼幾不可見的銀光,瞬間移出百裏之外,出現在一座巍峨的高山前。

    作者有話要說:碼完,累趴,_(:3」∠)_

    斷更果然隻會更加鬱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