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第一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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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rancabrio.s駛進住宅區,裴聿打著方向盤,母親羅頤柳的話仍然回蕩在耳邊。

    昨天夜裏,伊可韻回來裴宅了,羅頤柳震驚,一通電/話就打給了他。

    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過了一夜後才過來。

    車子停在了門口,他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坐在駕駛座上,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

    火光閃爍不定,他吸了一口,就將手伸到了窗外妲。

    他的目光往向外頭,裴家與泠家歐陽家都很近,皆是在一個住宅區裏。他今年已經三十五了,他比泠家的泠於晨還要大五歲,因此,他與泠家並不算是熟駱,最多是兩家偶爾碰見會打聲招呼。而他和泠於晨,更是生疏。

    五年的差距,導使自小並沒有玩在一起,因此,當年蘇涼住在歐陽家與泠於晨青梅竹馬,他並沒有見過她,隻聽說,有那麽的一個女孩子窀。

    明明就在同一個住宅區,卻是甚少見過,之後,他去了京裏,那些童年的記憶,便隨之塵封起來。

    裴聿的目光有些追溯。

    五年前的相親宴上,其實不是他與蘇涼的第一次見麵。

    那時,他隻覺得她熟悉,後來,他認為她這個人原來還挺有趣的……

    很久之後,他才終於記起,自己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她。

    他不自覺地勾起一笑,深邃的黑眸不自覺地染上了一絲柔光。

    他記得,那時候是他剛從京裏回來的一天。彼時,他才剛下飛機,由宋磊接送過來-----

    ……

    一台黑色奔馳慢慢地駛進了住宅區,宋磊利索地掌著方向盤,透過後照鏡往後座看了眼。

    冷硬的線條勾勒出狂肆的雄性張力,一身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更是將他的俊美襯托得無與倫比。若不是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冷戾氣息讓人望而卻步,恐怕那些女人早已前仆後繼想要爬上他的床了。

    然而,裴聿卻認為,一個男人,理應雄壯威猛得如同猛獸,“俊美”這樣的詞匯不應該冠在他的身上,這對他來說是恥辱。

    偏生,他猶如女人般絕色的美貌卻是這個圈子裏出了名的。

    他坐在後座,腿上放置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他也依然將公事擺在第一位。

    正巧,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很單調的傳統鈴聲,他向來不愛花俏,不像有些人還特地調個特別的鈴聲。對他來說,手機僅僅隻是一種通訊工具,除了通訊,其他作用都是多餘的。

    他餘光一瞥,看見屏幕上母親的號碼在閃爍不斷。他抿緊了薄唇,按下了接聽鍵。

    可是,他還沒開口,那邊便傳來了母親羅頤柳帶著撕心裂肺的吼叫。

    “阿聿,你怎麽還沒回來?你媽我都快要病死了,難道你忍心媽在臨死前還不能見到自己兒子一麵嗎?!”

    這樣的指責,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由於羅頤柳的聲音太大,而車廂裏太過安靜,在前頭開車的宋磊是聽得一清二楚。

    宋磊再一次透過後照鏡看了一眼,心裏不禁在暗自唧咕這麽久不見裴母的肺活量是愈加地厲害了,當真是一點都不像病重的人。

    裴聿“恩”了一聲,手指在鼠標處滑了一下,而後不慌不忙地開口。

    “已經進了住宅區了,再幾分鍾就到。”

    然而,電/話那頭裴母仍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你已經進住宅區了?沒騙我?”

    裴聿單手輸入了幾個字,敲敲打打後才答話。

    “沒騙你,你哪次說你快病死了我是不回來的?”

    聽到這樣的話,裴母終於心滿意足了,便將電/話也掛斷了。

    然而,前頭的宋磊卻是有滿腹的疑問等待解答。

    “總裁,你說你明明知道夫人一直都在訛你,卻還是千裏迢迢從京裏趕回來,這又是何必呢?到頭來,所謂的‘病重’還不是特地給你安排的相親?”

    京裏距離x市可不是幾公裏就能往返的,更別說在京裏還有很多事情都等著處理了。他倒是覺得,夫人每次都以“病重”來騙總裁趕回x市,此舉乃是所謂的婦人之舉,即使那是自己的母親也不該多作理會。想一想,家事又怎能與公事相比?而且,總裁是在明知道那都是騙局卻還每喚必回,實在讓他憋了滿腹的不快。

    裴聿闔上了電腦,他自然也是知道母親在撒謊,可他又能怎麽辦?父親長居公司,從小就是母親將他帶大,而且母親隻有他一個兒子,橫豎都是得偶爾裝裝糊塗的。相親罷了,等到母親折騰十來回,自然後頭漸漸覺得膩了,也就不再玩了。

    跟京裏那邊的交接工作仍在進行,這一次回來倒不全是為了母親的“病重”,另外還是為了過來處理一些事情。最近寧家的事鬧得很開,幾乎是x市無人不知,他更是聽聞多年的兄弟顧宸進了醫院,等會兒母親這邊的事忙完後他就過去醫院一趟,探望探望那個家夥。
    奔馳並沒有停在裴宅門口,而是就近在一處拐彎的地方停了下來。裴聿打開車門下車,吩咐宋磊在門口等著,便抬步向不遠處的裴宅走去。

    他在心裏計算著要將進屋後的事情盡量在十分鍾內擺平。對他來說,時間是珍貴的,是爭分奪秒的,超出一秒很有可能發生什麽其他的事,所以,他向來對自己以及部下的要求都是速戰速絕,並且要做到快準狠。無論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必須這樣。

    在臨進門的時候,他餘光一掃,瞥見兩抹身影在前方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拉拉扯扯,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相同的性別卻存在著不一樣的曖昧。

    這本就是與他無關的事,看了一眼不過是因為其中有一抹身影似乎自己曾經見過。他並非什麽八卦的人,不管那兩人再怎麽拉扯,他毫不動容地走到門前站定,按下了門鈴。

    裴聿的眉頭皺得死緊。

    裴母羅頤柳果然如以往一樣,所謂的“病重”皆是找他回來相親的借口。他坐在沙發上,沒有像以往那樣坐得腰背筆直,而是懶懶地靠著,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

    在他的對麵,一個模樣長得清秀的年輕女子依偎著裴母而坐,從母親與她的親昵可以看出,兩人早已建立了友好的革命情懷,打算齊齊向他挑起戰火。

    二對一,不是什麽公平的伎倆。

    母親對身旁女子似是極為滿意,嘴角含著笑,望著身穿黑色西裝的兒子。

    “阿聿,這是趙伯伯的獨生女,你們以前見過麵的,你應該還記得吧?你不在x市的這段日子,都是她陪著你媽我,媽是覺得,你們兩個看著也挺般配的,不如哪天挑個時間,兩家人見上一麵?”

    得,之前的幾次好歹裴母還會循規蹈矩地讓他與每個女人先交往看看,可是這一次是直接省略了那些步驟,直奔主題而去了。恐怕,要不是怕他不高興,裴母是連將那些什麽伯伯叔叔的女兒全都一鼓作氣地送上他的床的心都有了,想來,多一點的選擇,也能讓他慢慢地挑。

    裴聿覺得頭疼極了,看母親這個模樣,是鐵了心非讓他答應不可。他揉了揉額頭,麵無表情地瞥了那個女人一眼。

    那女人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即害羞地低下了頭。

    隨後,他將臉撇向裴母的方向,語氣很平淡。

    “媽,你不是‘病重’了嗎?”

    他企圖模糊焦點,但裴母也不是什麽好崽,她可是從事機要參謀的,雖然平時都處於後方,可不見得她就那麽容易被糊弄。

    “什麽‘病重’?我有‘病重’嗎?我好像沒跟你說過那樣的話吧?”

    好吧,母親不僅肺活量愈加厲害了,就連耍賴的工夫也登至顛峰無人能及。

    見無法逃避,他惟有再一次搬出了多年的借口。

    “媽,我實在沒有時間……”

    “這句話你都說好幾年了,下次換個新鮮的,你媽我都聽到耳朵長繭了!”

    裴母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借口,板著臉看著他。

    “要你跟人家處處,你表麵上應付我,我也就當作沒看見了,可你瞧瞧你自己,快二十八的人了,哪個跟你一樣年紀的現在孩子不都已經能打醬油的?行,你工作忙,沒時間,媽體諒你!所以這一回媽不逼著你跟人處一處,媽直接跳到最後一步,這還不成麽?你隻需要到民政局扯個證就好,如果這都沒空的話,不要緊!媽可以代勞!但是媽的能力有限,某些事情還是得你自個兒來!難道說,半個鍾頭的時間你都抽不出來?!”

    她說得太過直白,凡是有點耳力的都能聽明白的。她旁邊的年輕女人顯然更羞澀了,頭垂得低低的沒敢抬起來。

    裴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半個鍾頭?他豈止半個鍾頭?這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見他不說話,裴母的臉色突然變了變,下一秒,她站起來坐到他的旁邊,拉著他小聲地問道:“阿聿,莫非,半個鍾頭你也沒有?”

    這下,他的臉算是徹底扭曲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裴聿才從裴母的逼婚中逃了出來。倘若母親不是知道他遷回x市,恐怕還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他,按照母親的性格,一定會幹脆利落地做出一些讓他防不勝防的事情來。

    這遷回x市後的生活,當真不好過啊!

    他解開了最上頭的扣子,走到奔馳車前,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宋磊見他回來,立即坐正了身子,回過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可不想那些丟臉的事情被下屬知道,沉著麵靨直接就丟下兩個字。

    “開車!去醫院!”

    宋磊瞧他的臉色不是很好,便也沒敢發問,拉動手閘啟動車子。

    奔馳向著住宅區的出口而去,可沒開多遠,一抹身影便倏然出現在車前。

    宋磊急忙踩下刹車,車子發出“吱”的一聲長響,後座的裴聿身子順勢向前傾倒,剛坐穩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尖銳的女聲就頃刻間傳進了耳朵,大有用聲音來刺穿耳膜之勢。

    那聲音說得太快,若是不仔細聽根本就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前頭駕駛座的宋磊算是徹底呆住了,微張著唇雙眼瞪大,就像是被震住一樣。

    裴聿皺了皺眉頭,從聲音中可以聽出應該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小姑娘。這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雖然乍聽之下並沒有什麽,但還是可以隱約聽出那都是一些指責的意思。

    罵人不帶髒字。

    他想也沒想就直接將此人先入為主篤定是一個缺少家教的小屁孩,推開車門走下車,他打算領教領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這麽有本事。可當他走到車後,發現入目的竟是一個看似不滿二十歲的小丫頭時,不由得一愣。

    這小丫頭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氣不吐不快,此時裴聿走下車來無疑就是自撞槍口,她衝到了他的麵前,抬起手指著他的鼻子,吐出口的話是分毫不留情麵。

    “你看什麽看啊?別以為穿著一身正裝撞到人就不需要說對不起!指不定是表麵衣冠呢!你這麽盯著我做什麽?是想讓我放過你麽?我告訴你,沒門!別再用你那雙跟豆子沒差別的小眼睛瞪我!還是說,你以為我會被你的美色吸引?我呸!老娘還沒眼瞎到那種地步!”

    他張了張嘴,正想要說些什麽,她卻搶在了前頭。

    “抑或是你覺得我在覬覦著你的菊花?別說是小攻了,你這模樣連小受都不如!人家小受前凸後翹的,你呢?遠看就像一隻熊,近看還是一隻熊!其實,你祖上是姓熊的吧?”

    ……

    ……

    那是頭一回,他活到二十七歲將近二十八歲第一次被一個看似不滿二十歲的小丫頭罵得回不了嘴。

    明明長得一副鄰家女孩的模樣,偏偏嘴巴毒辣得讓人無法招架。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通,那些陌生的名詞讓他聽得一頭霧水,等到離開後再用筆電上網去查,這才知道那個毒舌的小丫頭句句不離罵人的話。

    他記住她了,等到有機會再見麵,他鐵定要將那個小丫頭打得屁股開花。

    然而沒想到,他和她,後來會以那樣的方式見麵。

    他不會忘記,在那間咖啡廳見到她的情景,而她,是他第二百三十五次的相親對象。

    指間的煙燃到了盡頭,他瞥了眼,將煙頭丟出了車外。

    可他怎麽都想不到,之後,他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教訓的事也被擱淺,反倒是她,那天後就飛往了愛爾蘭。如今想起來,大概便是在那個時候,她與泠於晨就此成了過去,他,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隻是,命運當作是捉弄人的。

    她明明曾經靠得那麽近,他卻直到那麽多年後才遇見她,而彼時,他與她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接近動機不單純,導使那一段婚姻一路走得戰戰兢兢。

    五年的時間,他也終於明白了一些事。

    或許當年他傷透了她的心,但這一次,他會用盡辦法將她挽回。也是這樣,他才會在這五年間不斷地尋找她。

    這一次,他會“護她周全”,用他的性命。  banfu-(.*)sheng. com 前夫,後會無妻

    裴聿眯了眯眼,看著麵前的裴宅,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將車門打開,抬步走向了門口,按下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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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妖:今天感覺身體很累,下午的時候就心想著睡一下下再起來繼續碼字,然後,然後……就睡了三四個鍾頭了好想哭qaq

    平時的節日什麽的就算了,恐怕我還是頭一個在自己生日當天以睡覺來度過的人,噗!

    起床以後看到了很多基友的生日祝福,好開森!所以我決定今天更五千後就滾去群裏跟她們愉快地鬧騰玩耍,再然後……零點繼續碼字(我到底是有多工作狂啊)~

    不要問我為什麽要這麽無視自己的生日,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今年閏九月,下個月我還有一次生日啦啦啦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