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就如同五年前,她走出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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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補?”
聽到這樣的字眼,蘇涼覺得一陣好笑。
“沒有什麽好彌補的,我隻希望你能離我離得遠遠的,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了。”
若是他不再出現在她的麵前,那麽,她便能不想起他的事情,以及過去那一段對她來說撕心裂肺的過去。
她並不覺得自己所說的是違心的話踝。
可這一切,聽在裴聿的耳裏,卻是極大的打擊。
她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推開,就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予他,如果不是當初傷得太重,又怎麽可能會如此耘?
他想過,想過要放她自由,但是,他卻做不到。
她冷笑出聲,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的丈夫還在家裏等著我。”
她故意在“丈夫”二字上咬音很重,男人沒有說話,她對上他的眼,如願地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
蘇涼深怕自己再呆下去平靜的心湖會被他攪亂,想也沒想,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裴聿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即使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邊了,他卻依然沒有收回投駐的目光。
胃仍在輕微地抽痛,卻怎麽都抵不過左邊心房傳來的苦澀。
沒有她的病房,異常的空曠,就如同五年前,她走出他的世界後,這五年裏,他都生活得空洞。與其說是生活,倒不如,說是行屍走肉。
他的手覆在了眼上,吐出了一口濁氣。
……
……
那日之後,蘇涼便沒再見過裴聿。
她故意不去打聽裴聿的消息,不需要陪同容月的日子,便把自己埋在工作中,企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到了後來,就連許墨笙都看不下去了,直追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裴聿又找上她了。
裴聿生日當天的事,她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起過,隻是,那天的情景,卻依然深深地駐紮在她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不久後,歐陽曦與容月的婚禮如期而至。
蘇涼作為伴娘,理所當然陪在容月的身邊,反倒是許墨笙,以伴郎的身份與歐陽曦守在了歐陽家。
結婚前一晚,兩人一起同眠,隻是,她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婚禮已然是砧板上的事,不再是她能反對的了,她也決定要好好祝福歐陽曦和容月,可到底,她心裏還是有些擔憂。
旁邊,容月也久久沒有入睡,她平躺著,雙眸看著天花板,黑暗中,聲音顯得有些嘹亮。
“蘇小涼,你睡不著麽?”
蘇涼停止了轉身,側過臉來看她。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容家仍然不肯接受這段婚姻。表麵上,容月似乎對這事不太在意,可她心裏明白,這小妮子不可能當真什麽事都沒有。
床頭的時鍾已經接近兩年了,她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你也睡不著?是在想你爸媽的事嗎?”
容月沉默了半晌。
“他們明天應該是不會來的了,我早就不抱希望了,但是,我心裏還是會有些許的難過。為什麽他們就不肯理解我呢?歐陽家雖然經曆了那麽多,歐陽曦也曾經出了那樣的事情,可我這五年來不離不棄地守著,難道他們還看不清我有多愛他麽?為什麽偏偏就是歐陽曦不行?為什麽要逼著我離開歐陽曦找一個我不愛的人嫁掉?”
她的聲音裏,帶著隱隱的哭腔。
“我隻是想找一個我愛的人一輩子,難道我錯了嗎?為什麽,一定要我在我愛的人和我的家人之間隻能選擇其中一方?”
蘇涼不說話,隻是伸出了手抱緊了她。
籌備婚禮的這段日子,這些話,容月都不曾說出口過,她知道她一直都壓抑在心裏,臨到這一晚了,才敢對她說出口。
她是容月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對其他人說的話,通通都對她說了。
容月的頭聳拉著,這樣緊緊抱住,她能感覺到她顫抖的身軀。
嘴上說著不在乎,但到底,不可能當真不在乎。
一直以來,容月都隻是在假裝堅強。
“終有一天,他們會理解的。”她道,“現在不理解,可是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容月,你別再哭了,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哭腫了眼睛,明天就不好看了。”
容月破涕一笑,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
“我不哭,你也不要再哭了,不然,明天不光會有一個腫著眼睛的新娘,還會有一個腫著眼睛的伴娘。”
她應聲,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蘇涼知道,這是她們最後能這樣抱在一起的夜晚了,等到天亮以後,她和她,都有各自的生活要過。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感覺睡了沒一會兒,就被門鈴給吵醒了。
其他的小伴娘
連同化妝師趕了過來,見到她們都腫著一雙眼睛,不由得驚呼出聲,連忙想辦法補救。
花了不少的時間敷眼,隨後便又趕著換衣服化妝,等到忙完以後,許墨笙來了一通電/話,說是新郎那邊要過來接新娘了。
容月穿著婚紗坐在房間裏的床上,神色難免有些忐忑。她上前握了握她的手,給了她一記鼓勵的笑。
半個鍾頭後,套房的大門被人敲響。
歐陽曦他們過來要接新娘了。
蘇涼沒有出去,她在房間裏陪著緊張的容月,大門那邊由其他的小伴娘守著。
房門沒有關緊,隱隱能聽見大門那邊傳來的嬉鬧聲,似是小伴娘們吵著要男方那邊做俯臥撐。男方與她們爭執不下,最後惟有由許墨笙來做一百個俯臥撐。
可是,做完了俯臥撐,小伴娘們仍然不肯放過他們,吵著又要他們做其他的事。
雖然沒有看到,但光是聽著聲音,蘇涼就險些笑到肚子痛了,再反觀容月,雖然仍然有些緊張,但很明顯已經比方才放鬆了不少。
拿了開門紅包,又為難了男方親友團,小伴娘們這才鬆口讓他們進來。
但是,歐陽曦想這樣就把容月接走,當然不可能。
今天的歐陽曦雖然手裏仍拄著拐杖,可仍然無法阻擋他的魅力。他本就長得英俊,此時穿上黑西裝,整個人看上去讓人尤為驚豔。
容月在見到他的一瞬,又重新開始緊張起來了。
他拿著花束站在邊上,男方親友團忙著在房間裏找尋新娘的婚鞋。這是歐陽家這邊的傳統,女方在男方來迎親之前把新娘的婚鞋藏起來,讓男方找,找著了才能把新娘接走。
看著親友團幾乎把整個房間都翻遍了,負責藏起婚鞋的蘇涼難免有些得意。
許墨笙走了過來,大手撂起了她的裙擺。
“鞋子是你藏起來的吧?該不會藏在你裙底了?”
蘇涼想也沒想就拍掉了他的手。
“我的裙子才不過是及膝,你覺得能藏得了麽?!”
許墨笙唧咕幾句,便走開繼續去找了。
沒一會兒,親友團裏的一人終於找到了婚鞋,隨後,便將婚鞋交給了歐陽曦。
歐陽曦單膝跪在了容月麵前,抬起她的腳幫她穿上婚鞋。
容月看著他,緊張感仍未褪去,反倒有增加的趨勢。她看著這陣仗,便向旁邊的小伴娘們使了使眼色。
隨後,其中一個小伴娘走上前,將一張紙遞到了歐陽曦的麵前。
“這是最後的,希望新郎能當著新娘和親友團的麵,按照這紙上的對新娘表白。”
歐陽曦看了眼那紙,隨後眼神便直接飄向了她這邊,她立即扭過頭避過。
她原以為,歐陽曦不會做這種事才對,想不到,他竟接過了紙,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一字一句說了出來。
那紙上寫著的是她琢磨了幾天才琢磨出來的情話,沒有提前告訴容月,就是為了給容月一個驚喜,而上頭的內容,就連她事後看了也覺得太惡心。
可歐陽曦卻是一字不漏地全都說了出來,當他說出“我愛你,老婆”這幾個字時,容月的眼眶不自覺泛紅了。
看著這樣的情景,蘇涼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等待了這麽久,容月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即便隻是她安排的事,但那三個字,卻是不假。
或許情話有時候太容易會讓一個人沉迷,但不得不說,卻是每個女人都渴望能夠聽到的甜言蜜語。
讀完以後,歐陽曦將戒指套在了容月的無名指上,容月拿著花束,與歐陽曦一起走了出去。
許墨笙雖身為伴郎,但還是開了自己的車過來。
她坐進了副駕駛座,婚車就在他們的前頭,她的眼底聚起了盈盈的笑意,今天這樣的日子,她是發自真心覺得高興。
許墨笙邊開著車,邊抽空瞥了她一眼。
“最後那個是你想出來的?好樣的,竟然這麽為難你親表哥。”
蘇涼並沒覺得自己那麽做有什麽錯,今天她的身份主要是容月的伴娘,當然得處處為容月著想才對。
“睿睿呢?他怎麽沒跟著你過來?”
“他在你舅舅家呢!”他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你舅舅怕他跟過來會礙事,就讓他留在了家裏,我臨出門前,睿睿那眼神兒差點沒把我給殺死。”
她笑了出聲。
酒店距離歐陽家不是很遠,沒多久,便到了歐陽家。
進了門,她便陪著容月到新房去幫容月換旗袍,換好了旗袍,容月便急匆匆地趕去敬酒。
歐陽晗祺和孫雯的臉上掛滿了笑意,其實對於容月這個兒媳,他們是滿意的,但由於之前歐陽曦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他們便不想耽誤了容月。沒想,這小妮子死心眼地一守便是五年。
婚禮一向都是極為累人的,況且歐陽曦和容月選擇的還是比較傳統的結
婚方式。等到敬了酒,忙完了其他事,一看表,已經接近傍晚了。
蘇涼又趕緊幫容月換了晚禮服,與他們一同趕過去宴請的酒店迎賓。
歐陽家雖不比以前,但在這圈子裏交好的友人還是不少,就連外婆鈕祜祿?佳淳也特地趕了過來參加婚宴。
來的人很多,整整坐滿了整個宴會廳,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祝福,蘇涼看著熙熙攘攘的宴會廳,卻難得地沉默了下來。
歐陽曦結婚的事,在幾日前已經被各大報紙雜誌刊登了,x市的人都知道。
歐陽晗祺和孫雯在笑著,她卻覺得,那笑裏帶著小小的落寞。
這樣喜慶的日子,歐陽家的親戚都來了,可獨獨少了一個人。
歐陽曜。
蘇涼看著門口的方向,她在想,歐陽曜肯定也看到了歐陽曦結婚的新聞,但是,他會來麽?
以前歐陽曜搶奪深越的時候,她是曾經有過恨,但那些恨,早就已經消失匿盡了。那一次,歐陽曜將他展耀所有的股份給了她,她便隱約能夠感覺到,歐陽曜大抵已經對當初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了悔意。
那麽,歐陽晗祺他們呢?他們原諒歐陽曜了嗎?
那樣的事,她從來不敢在歐陽晗祺的麵前提前,深怕會勾起了舅舅不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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