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你知道蘇涼在五年前,失去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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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他的話,她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當真隻是一件簡單的磨擦事件嗎?還是像他所說的那般,是一起故意的碰撞事件?

    蘇涼無法想象,倘若今天不是泠於晨恰巧出現在那裏,拉了她一把,是不是她現在已經躺在車輪底下了。

    她握緊了抓住方向盤的手,臉色難免有些蒼白。

    泠於晨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得出來,他是的確在為這件事而苦惱著。

    “蘇小涼,你仔細個一想,你真的沒有得罪什麽人嗎?踺”

    她瞟了他一眼,趁著等紅綠燈的空隙沉思了一遍。

    可是不管她怎麽想,她就是想不出一個結果來。

    她為人圓滑,不再像是五年前那樣滿身的利刺,如果是五年前的她,得罪人的幾率怎麽都比現在高。

    裴家那邊自是不可能的,羅頤柳失去了伊可韻,甚至得知伊可韻是自己丈夫舊"qing ren"的女兒,早就自顧無瑕了,更何況,除去一個伊可韻,她並不覺得,她與羅頤柳之間有什麽恩怨。

    那麽,會是許家嗎?

    一個身影快速地閃過腦海,她的柳眉慢慢地蹙了起來。

    她能想到的,便是許老夫人。

    畢竟,之前許老夫人曾經找過她談話,企圖將睿睿從她的身邊奪走,放到自己的身邊撫養。而當時,她是拒絕了的,會不會,這起故意的碰撞事件是由許老夫人暗中操作?目的,隻是為了給她一個警告?

    似乎,又不太可能。

    泠於晨也說了,方才那車子,見到她以後是呈加速狀態,也就是說,有可能是一心想要將她置之死地。

    許老夫人或許是狠了些,但她到底會顧慮到她是睿睿的母親。

    可是,除了許老夫人,還會有誰?

    她實在想不出來了。

    泠於晨見她一臉的苦惱,忍不住出言相勸。

    “你也不急著現在就去想,總之,以後你凡事都小心一些,自個兒多留個心眼。”

    她點頭,沒再說話,心裏卻是難以平複。

    沒多久,車子便到達了醫院門口。

    她讓泠於晨先在車裏呆著,自己率先進去找了輪椅,再推出來讓他坐上去。

    經過醫生一番檢查,泠於晨隻是崴了腳,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傷口。隨後,她又被強迫性地檢查了一下,隻有手臂的地方落地的時候有些擦破了皮,不過幸好有衣服擋著,也不用打破傷風針。

    泠於晨被護士推去塗藥了,蘇涼順勢去櫃台繳錢,回過身時,卻驚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一怔,而後立即追了過去。

    見到她的一瞬,蘇穆弈也顯得意外極了,他疑惑地瞅著她,仔細地打量了她周身。

    “你怎麽在醫院?是不是哪裏傷著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沒事,”她道,“是泠於晨崴到了腳,我送他過來。”

    她剛想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卻餘光不經意地一掃,瞥見了他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一片。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他的手。

    “這是怎麽回事?”

    蘇穆弈笑了笑,用紙巾抹掉上頭溢出來的血,雖然臉色略略有些蒼白,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挺有精神的。

    “我沒什麽,你別擔心,隻是跟客人會談,離開時樓上掉了一塊玻璃下來。我躲得快,沒砸到我,就劃傷了手。”

    聞言,蘇涼杵在那裏,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腳底冒升。

    直到這一刻,她無法再像之前那麽信誓旦旦地說一切都隻是意外。若她遇到的是意外,那麽蘇穆弈遇到的呢?也是意外麽?

    在這個世界上,哪來這麽多的意外?

    這很顯然的,就是一起有目的的計劃,她不知道那個計劃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誰,但很清楚地就能明白,那個人的目標,是她和蘇穆弈。

    也就是說,想除掉他們兩個人的人,一定是跟他們有恩怨的人。

    隻是,會是誰呢?

    這一次,幸好蘇穆弈躲得快,這才隻是劃到了手,如果當時沒留意,那麽,恐怕他就會當場喪命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她和他都出事了。

    許是她的臉愁雲密布,他笑了笑,抬起手刮了下她的鼻梁。

    “別擔心,我沒事。”

    後邊有人在叫他,他應了聲,隨後才轉過頭回來看她。

    “我先去包紮,等會兒再去找你。”

    蘇涼胡亂地點了點頭,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

    她抬起步伐,走回泠於晨那邊,當她到達的時候,泠於晨已經塗好了藥,正準備出來找她。

    她仰起頭看他,麵靨上盡是散不去的恐慌。

    “泠於晨,怎麽辦?這不是一個意外,這絕對不是一個意外!我剛才見到我哥了,他也受了傷,聽說是出門前樓

    上掉了一塊玻璃下來,他躲得快,所以才隻傷著了手。”

    他一聽,臉也嚴肅了下來。

    “蘇小涼,這事不能再忽視了,就怕這隻是一個開始。你也說了,你哥他躲得快,如果下一次,他來不及躲呢?後果不堪設想。”

    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她闔了闔眼,心裏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她當真是想不到會是誰對他們下這個毒手,一心隻想置他們於死地,那個人如今在暗他們在明,他們除了臨時應對,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蘇涼想了想,到底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蘇穆弈。

    包紮完出來的蘇穆弈聽見她的話,不由得沉默了下來,臨離開前,叮囑她以後出入得有人跟著,不要再一個人了。

    泠於晨傷到了腳,根本就無法開車,蘇涼便將他送回住的地方,而後才開車回去歐陽宅。

    沒想,剛一進門,就見到許墨笙早早地就坐在客廳裏了。

    平時,許墨笙都是不到傍晚時間不會出來了,因此,在這個時間段見到他,她難免有些意外。

    他將睿睿放下,直接就走過來拉著她上樓。

    當房門一關,他便立即開口了。

    “你哥剛才給我打電/話把事情都說了,我才會提前趕回來。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告訴你舅舅舅媽,因為我知道你不想讓他們擔心。”

    聞言,她默了半晌。

    “謝謝你。”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眉頭緊皺。

    “怎麽回事?你過來給我說說詳細的情況。”

    她也沒想瞞他,便如實地一一告訴他了。

    越往下聽,許墨笙的臉便越是低沉得可怕,最後,他靠著背椅,聲音有些嘶啞。

    “從明天開始,我讓兩個保鏢顧跟在你後麵,另外,我也會多派人手守在歐陽宅外頭,你盡可能不要單獨外出,有什麽事就立即給我打電/話。”

    她輕聲地“恩”了一句,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你能想到可能會是誰嗎?”

    他斜睨著她,不答反問。

    “你呢?能想到誰?”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緩緩地開口:

    “在沒看見我哥的時候,我曾經想過,會不會是許老夫人。因為之前她曾經私下找我談話,想要把睿睿從我們身邊帶到她身邊撫養,當時我拒絕了。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她派人想利用這件事來給我一個警告。可是當我見到了我哥,又覺得不可能會是許老夫人,畢竟,許老夫人和他之間並沒有過多的關聯。”

    他垂下眼簾,薄唇緊抿。

    “我跟你的想法一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老夫人。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聽上去,企圖撞你的那台車子,是想把你直接就撞死的。許老夫人有時候或許是狠了些,但睿睿現在還小,她到底還是會顧慮到睿睿,就算是要至你於死地,那也是等到睿睿再長大些以後的事。”

    她一頓,狠瞪了他一眼。

    “你這是在隱晦地提醒我,在許老夫人那裏,我是一個必死之人?”

    他扯起了唇角,懶懶地瞟向她。

    “話題扯遠了。”

    她朝他咧了咧嘴扮了個鬼臉,這才消停了下來。

    “那麽,你還能想到誰。”

    聽見她的話,許墨笙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這件事,恐怕你哥心裏依稀能想到一個人。”

    蘇涼瞪大了眼,正想翻出手機打給蘇穆弈,卻遭到了他的阻攔。

    他將她的手機丟到一邊,隨後便站起身來。

    “別打,給你哥一點思考的時間,有時候決定很堅決,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就好像當年他向你舉報他親生母親對你爸的惡性一樣。”

    蘇涼雖然不太明白,但也聽出了些許,她移開目光,算是答應了下來。

    許墨笙伸了個懶腰,淡淡地斜睨著她。

    “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飯就不吃了,估摸也得晚一些才能回來,你記得把睿睿哄睡。”

    她應了聲,他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蘇涼不知道他究竟這是要去哪裏,她坐在那裏,腦子裏亂成了一團,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是被她忽略了的,一時之間,卻又記不起來。

    另一邊,許墨笙走出歐陽家,給車子解鎖後便彎腰鑽了進去。

    然而,他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拿出手機,手指在一串號碼上停頓了下來。

    這串號碼,他很早就知道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撥打,也不是覺得沒有見麵的必要,而是覺得,還不到時候。

    而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了。

    他抿著唇,終究還是按了下去。

    當那頭的人聽見是他時,顯然很是詫異,他說了個地址,那人似乎也沒有異議,他便徑自將電/話給掛斷了。

    <

    p>許墨笙將車子啟動,駛出了歐陽宅的前院。

    約的地方是酒吧街裏的一家名為夜色的酒吧,在來之前,他就預定了一個卡座。

    邀約的人還沒來,他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陪酒女跪在跟前兌酒,那隻有半指高的酒杯在微黃的光線下帶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旖旎。

    經兌後的酒沒了原先的濃烈,卻也不失酒味,隻為了趁著不注意時,麻醉所有的神經。

    他拿起了一杯,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他抬起頭,見到來人,不由得慢慢地勾起了唇角。

    “來了?”

    他的語氣輕快,就好像是在見多久不見的好友罷了。

    裴聿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許墨笙的旁邊坐了幾個女人,個個都是敞胸露乳的,那裙擺更是短得幾乎一彎腰就能看見裏頭的春光。

    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左擁右抱,臉上盡是慵懶的神色。

    裴聿蹙起了劍眉,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找我出來做什麽?我並不覺得,我跟你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他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跟你之間確實沒什麽好談的,要不,我們來談談……蘇涼?”

    他意料之內地看見他的動作一頓,嘴角不漏痕跡地勾起了一道向上揚起的弧度。

    裴聿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著他的眼睛裏多了抹深思。

    “你這個樣子,她知道嗎?這就是你對她的愛?”

    許墨笙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他這番話裏的嘲諷?他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幾個女人離開,那些女人麵麵相覷,最後隻能一臉委屈地一一起身走開。

    等到那些女人都走光了,他才笑著望向他。

    “在她跟我結婚的時候,她就知道我是這種輕佻風流的人,但是,她仍然心甘情願地跟在我的身邊,不是麽?”

    他以為聽到他的話,這個男人應該十分惱怒才對。

    卻怎麽都想不到,裴聿隻是挑了挑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表情。

    “如果你是想讓我暴跳如雷,那麽你就估算錯誤了。”

    既然他都已經坦白了,許墨笙自是不會再繼續這麽試探下去,他仰起頭禁不住一陣大笑,這個男人,果真有意思,與他想象的有頗大的出入。

    “真想不到,會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與你單獨見麵。”

    他拿出了煙盒,從裏頭拿出一根煙點燃,白色的煙圈瞬間彌漫住了麵前的視線。

    男人的臉有一半埋在了黑暗之中,他的輪廓分明,那眉宇的凝聚著淡淡悠閑,唇角勾起抹緋色。

    “說說你為什麽要把我找出來吧!”

    許墨笙抽了一口煙,吐出了一圈白霧。

    “在那之前,先來說說,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理不清的關係吧!”

    他抬眸望過去,許墨笙食指輕彈下煙灰,這才開口往下說。

    “你跟蘇涼五年前在愛爾蘭方麵簽下的百年契約我已經聽說了,雖然之前我並不知道這些,但我和蘇涼結婚的事是事實。”

    “我知道。”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卻沒有立即飲下,而是拿在手裏,輕微地搖晃著。

    “既然見到你,我也趁著這個機會告訴你一聲,蘇涼,我會把她給搶回來的。”

    許墨笙曲起一條腿,婆態隨意而慵懶地坐在那,左手撐在身側。

    “你以為,你能把她搶回去麽?”

    “為什麽不能?”他反問,“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份百年契約的事,那麽,蘇涼有告訴你,她擁有雙重國籍的事麽?”

    他抽煙的手一頓,細細地喃著他的話。

    “雙重國籍?”

    裴聿看著自己手裏半指高的杯子,那淺黃色的酒液在燈光的照射下透著隱隱的誘惑,他唇角一勾,湊到嘴邊小酌了一口。

    “也就是說,我現在和你是站在同一位置上。就當地的法律而言,蘇涼是你的妻子;就愛爾蘭相關法律而言,蘇涼是我的妻子。”

    他抬眸看著他,那眼底的一抹怪異一閃而過。

    “所以,隻要你去提交我和蘇涼的婚姻無效,你就能將蘇涼從我這裏搶過去?”

    他不語,將杯子中的酒液全數飲進了嘴裏。

    然而,許墨笙卻冷哼出聲。

    “就法律上來說,的確如此。倘若我跟她的婚姻無效,那麽她依然還是你的妻子。但是裴聿,你錯估了蘇涼的心。”

    不可厚非的,他戳中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痛處。

    如他所言般,就算他去提交了蘇涼與許墨笙婚姻無效的證明,蘇涼也不見得會回到他的身邊。

    隻是,若不試,怎麽會知道?

    他不想等到以後後悔,五年前,他就曾經後悔過一次,這一次,他想好好地珍惜蘇涼,給她幸福。<

    /p>

    許墨笙將煙頭擰滅在煙灰缸裏,隨後才抬起頭看向他。

    “你可別忘了,我跟她之間,還有一個睿睿,難道,你就能釋懷?”

    裴聿沒有說話。

    他靠著背椅,慢慢地闔上眼,而後睜開,其實,從他知道睿睿並非他的孩子而是蘇涼與許墨笙的孩子時,那種痛,讓他痛不欲生。他到底隻是一個男人,確實在一開始無法接受那樣的事情。但後來,他當真是釋懷了,就算睿睿是她跟別的男人生下來的孩子那又怎麽樣?當年,他對她做過那樣的事,她會傷心難過,是理所當然的,他能接受她與別人有過一個孩子,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過去那五年,沒有她在,他度日如年,彼時,他就已經知道,他的這輩子,非蘇涼不可。他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彌補過去的那些傷害,好好地,再繼續走下去。

    這是他唯一的心願。

    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蹉跎了,許是年紀漸長,他也不再像舊時年輕時會顧慮太多。他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裏,好好愛她,不再為了所謂的尊嚴麵子而去傷害,以真心對待。

    即便他沒有說話,許墨笙還是從他的臉上得到了答案。

    他的眼神逐漸開始深邃了起來,這番把他約出來,他的心裏早就有了一個主意。

    相對來說,裴聿比他更多了幾分奮不顧身。

    大概是因為曾經失去,所以,才會更加地懂得珍惜。

    “你知道蘇涼這五年,是怎麽過去的嗎?”

    裴聿猛地抬起頭,正巧對上了許墨笙的眼,後者的臉上充斥著從未有過的認真神色,這還是五年後的第一次,他用如此正經的態度去麵對一個人。

    他與蘇涼相似的心殤,他懂蘇涼的痛,才會在這五年裏,寸步不離地守著。

    “你知道蘇涼在五年前,失去了什麽嗎?”

    他娓娓地道來,裴聿的臉慢慢地變得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之後,便是一陣可怕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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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妖:收集意見哈,番外有想看的配角咩?

    婚後生活和之前《難婚女嫁》番外留下的伏筆都是已經確定要寫的了,除此之外,還有哪一個想看的捏?歐陽曦容月?歐陽曜?許墨笙?還是其他人?

    評論區我每條都看了,沒辦法一一回複,請見諒哈!真心是太忙了,除去更兩篇文以外,現實生活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之前一直想考的駕照都沒能抽出時間去考,真希望今年能考到手,嗚嗚嗚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