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他和她都沒有說過,這段婚姻是一段假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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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聽見他的話,許老夫人氣得差點就昏過去。

    她抬起手,顫抖著指向許墨笙,雙眼瞪圓。

    “你竟敢這麽跟我說話?你竟敢頂嘴?許墨笙,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還想被我流放第二次對不對?!”

    許墨笙冷笑,笑意卻絲毫沒有到達眼底。

    “看來,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明白了吧?第二次流放?嗬,你還真以為,這個世界圍著你打轉了?犬”

    “你!你!”

    這下,許老夫人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踺。

    瞧著許老夫人這模樣,蘇涼惟恐再這麽下去,會被直接氣倒,因此,她便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收斂些。

    許老夫人再怎麽*,但好歹年紀已經大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他瞥了她一眼,強行把怒氣壓下,然而,那廂,許老夫人卻不見得會見好就收。

    她的臉氣得通白,身子劇烈地顫抖,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些。

    “我們許家怎麽就有你這麽一個孫子?反了,當真是反了!竟然不把我放進眼裏了!孽啊!這是我們許家的孽啊……”

    她剛說完這話,身子便猛地向後倒去,雙眼一翻,頃刻暈了過去。

    這樣突發的情況,讓許墨笙和蘇涼都嚇了一跳,連忙走到她身邊查看。

    許莘剛好走進來,親眼目睹了許老夫人倒下的畫麵,她尖叫一聲,臉色湧出了急意。

    蘇涼蹙著眉,許老夫人的雙眼緊閉,臉色沒有半點的血色,看上去情況是糟糕極了。她連忙用拇指按住許老夫人的人中,回過頭對不知所措的許莘開口:

    “快打電/話叫急救車來的!”

    許莘這才無夢初醒,立即掏出手機打電/話。

    沒一會兒,急救車便來了,醫務人員將許老夫人推上車,大夥趕緊隨車趕往了醫院。

    許老夫人年紀偏大,突然暈倒這種事可謂是大事,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這樣不在了。

    急救室門口,蘇涼靜默地等著。

    許莘去外頭打電/話通知許靖和尹澤銘了,睿睿也被她帶了過來,此時正躺在她的腿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抬起頭,許墨笙站在一邊,他的後背倚靠著牆壁,額前的碎發有些遮住了容顏,讓人無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她的柳眉從剛剛開始就始終無法鬆開,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許墨笙發那麽大的火,甚至是把許老夫人給氣暈過去。

    她知道他不願意將睿睿交給任何的想法,不光光攙雜了她的原因在內,也因為,他愛睿睿。

    即便睿睿當初的出生並不是他能掌握的,甚至睿睿的親生母親他也並不喜歡,但睿睿的存在就是一個鐵錚錚的事實,而這麽久的相處下,他目睹了睿睿的每一個成長,當初的那種想法早就煙消雲散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麽可能答應將睿睿交給許老夫人撫養?

    每一個當父母的,都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邊生活,就算,許老夫人是他的奶奶,亦是如此。

    她垂眸,看著睿睿熟睡的小臉。

    “這不是你的錯。”

    她的聲音,在過分靜謐的走廊上響起。

    “你不要過多責備自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衝撞她的。”

    許墨笙仍然是保持著那個動作,所說的話卻帶著些微的自嘲。

    “你不覺得這樣太狡猾了嗎?仗著自己是長輩,要晚輩必須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不聽從的,就是忤逆,就是不孝順。她一暈倒,就算不是我的錯,也變成全是我的錯。”

    她有些啞然,卻也找不到半句話來反駁。

    他慢慢地仰起了臉,那張臉上透著疲憊。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不去聽別人的想法,隻固執己見,認為自己決定的事就是對的,非要別人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當初,我爸就是遵從她的話娶了我媽,由小到大,我就沒見過他們交談過多少次。那根本就不是幸福,不是麽?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種人?為什麽一定要對她奉承聽話,不能違背絲毫?我性子倔,就是不願意聽她的話,才會被她流放在外,多年來都不得踏進x市。”

    “如果可以,我倒寧願一直留在外麵不再回來,回來的感覺太沉重了,重得讓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蘇涼沒有吭聲。

    他過去過的是怎麽樣的日子,她懂。

    每一年的春節,都是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可每當那個時候,他都是孤身一人,即便有再美味的佳肴,也隻是食不知味。

    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

    她的長睫毛微顫,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話。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就算有‘如果’,那‘如果’有時候也隻是一種逃避的方式。”

    他仰起頭,闔上了眼。

    急救室門口的燈,似乎過了很久都沒有

    熄滅。

    走廊的另一邊傳來了腳步聲,她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許莘正與許靖尹澤銘一起朝著這個方向跑過來。

    許靖的眉頭緊鎖,看得出來心裏擔憂得很,但他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許墨笙,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但是尹澤銘卻並非如此。

    他直接就走到了許墨笙發麵前,扯起了他的衣領。

    “你明知道奶奶的年紀大了不能受什麽刺激,你為什麽不能事事順著她,偏要拿事情刺激她?!”

    對於尹澤銘的指責,他隻是冷淡地甩開了他的手。

    “我什麽事都能順著她,惟獨這件事,絕不可能!”

    聞言,尹澤銘眯起了眼。

    正想要說些什麽,急救室的燈在此時終於熄滅了,隨即,門板被人由內從外地推開。

    醫生走了出來,他們頃刻走上去想要知道許老夫人的情況。

    那醫生說了很多,大抵都是許老夫人年紀大了,而這次也是因為這樣,受了刺激才會承受不住暈倒了過去。醫生還說,同樣的情況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許老夫人的身體並不算好,就怕下一次還受刺激會發生什麽更大的意外。

    許老夫人需要在醫院留院觀察幾天才能出院,許靖和許莘忙著去給許老夫人辦理住院手續,尹澤銘則跟著推車一起走向病房。

    許墨笙移動著腳步,走到她的身邊將睿睿抱了起來。

    蘇涼看出他這是想要離開,便截在前頭攔住了他。

    “到病房去看看吧!好歹等奶奶醒過來以後再走,這樣會好一點。”

    他瞅著她半晌,終究還是妥協了。

    兩人齊步走到了病房,病房內,許老夫人正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尹澤銘站在了床邊,正給許老夫人掖掖被子。

    沒一會兒,許靖和許莘也回來了。

    許靖示意他到外麵說話,許墨笙將睿睿交給了她,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蘇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總覺得,心裏的擔憂怎麽都放不下。

    許靖和許墨笙在外麵談了很久,她看著牆上的時鍾,這都大半個鍾頭過去了,他們仍然沒有走進來。

    睿睿被她放到沙發上,用許墨笙的西裝外套當被子蓋著,小孩子懵懂,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許莘欲言又止地望著她,似乎有很多話都想跟她說,卻又礙於場麵不敢說話。

    她對她笑了笑,隨後便低下頭來看著睿睿的睡臉。

    大概過了一個多鍾頭,許靖和許墨笙才重新走了進來。

    她仔細地打量著許墨笙的臉色,卻發現這個男人太過善於隱藏了,她竟然根本無法從他的臉上發現一絲一毫。

    再看許靖,他的麵色冷淡,緩步地走到床邊察看許老夫人的情況。

    蘇涼知道,這兩個人鐵定是說了些什麽,不然不會單獨相處了一個多鍾頭。

    又過了十分鍾,許老夫人終於清醒過來。

    尹澤銘用枕頭墊在了她的身後,扶著她坐起身來,許老夫人的雙眼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渾濁,而後才慢慢轉變過來。

    她一眼就看見了許墨笙,呼吸又是一窒,正想大罵出口。

    尹澤銘及時勸住了她,許老夫人在她的安撫下慢慢恢複了心情,可想而知,尹澤銘在許老夫人的心裏占有多重要的位置。

    許老夫人並不是什麽善類,即便是臉色已經恢複了,但之前的話她卻仍然記在心裏。

    她直直地望著許墨笙,語氣不是很好。

    “許墨笙,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他還沒說話,許莘就率先走到了他的身旁,小聲地在他耳邊低語:

    “大哥,你就順著奶奶吧!奶奶的身子不好,而且,我怕奶奶會對你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他自是知道她想到的會是當年流放的事,他笑了笑,輕手地拍了下她的頭。

    迎上許老夫人的眼,他的麵靨上沒有一絲的鬆動。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你!”

    許老夫人又瞪圓了眼,許莘看得著急壞了,連忙扯著他的衣角。

    “大哥!你為什麽要……”

    他斜睨了她一眼,聲音沒有半點的溫度。

    “你知道她要我做些什麽嗎?她要我跟你大嫂離婚,再另外娶一個女人進來,還有將睿睿交給她撫養。我自己的婚姻,難道我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了?甚至於我的孩子,必須交給別人來撫養?那我這個爸爸算是什麽?”

    許莘聽到他的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奶奶怎麽能這樣啊……”

    然而,許老夫人自覺忽視了許莘的聲音,隻怒目地看著他。

    “我怎麽是別人了?我是你的奶奶!難道我連撫養曾孫都不行嗎?

    許墨笙,你當真不答應是麽?!”

    他不說話,但態度已然表明了一切。

    他不仁,那麽便別怪她不義。

    許老夫人冷哼一聲,轉眸看著許靖。

    從明天開始,你不需要回到許氏去上班了!你被開除了!“

    許氏是許家的公司,而許墨笙不管是在國外時還是回來x市以後,都是在許氏工作的。而許老夫人這番話,無非就是要奪他的權。

    此話一出,就猶如在平靜的湖麵砸下了一塊重石。

    許莘捂住嘴一臉的不敢置信,再看許墨笙,竟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被革職的人並非自己。

    隨後,許老夫人把許靖招到自己的麵前,再把尹澤銘也拉了過去。

    “阿靖,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鐵定會徇私,也是從明天開始,你休息一陣子,在我身邊照顧我,公司的事,就由澤銘來全權負責!“

    許靖皺緊了眉頭,臉上掛著不讚同。

    “澤銘還年輕,怎麽能把公司全權交給他?再說了,公司裏很多業務他都不熟悉……”

    “不熟悉就學!反正公司他是遲早都得接手的,現在你讓他掌權,就能早些熟悉公司的運作,這不是很好嗎?!”

    許老夫人直接就無視了許墨笙,這畫麵,許莘怎麽看都不是滋味,卻知道即使自己站出去替許墨笙說話,也不可能讓許老夫人改變主意。

    但凡是許老夫人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有轉變的可能。

    一直沉默著的蘇涼不由得抿緊了唇。

    她早就知道許老夫人偏心,卻從未知道,竟然偏心到這種地步。

    再看許墨笙,他雖然表麵上沒有流露半點的情緒,但想來,心情鐵定也是不好受的吧?

    他似乎並不打算在這個地方久留,走過來將睿睿抱了起來,隨後,就對著她開口:

    “涼涼,我們回去吧!”

    說完,也不等她,便徑自向門口走去。

    蘇涼看了他們一眼,選擇跟著他一起離開。

    許墨笙並沒有開車出來,他們隻能走到醫院外頭去攔計程車,站在邊上的時候,她不時會去看他的臉,心裏的憂慮失蹤都無法放下。

    好不容易攔到了一台空計程車,兩人坐進去以後,許墨笙向司機報了地址,便將睿睿放了下來。

    睿睿在他懷裏動了動,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他捏了一把睿睿的小臉,沒有說一句話。

    他愈是這麽沉默,她的心便一直懸著放不下來。

    回到歐陽家,孫雯聽說他們竟然還沒有吃飯,連忙讓傭人煮一些。蘇涼搖醒了睿睿,逼著他吃下一點飯再繼續睡。

    可是吃過飯後的睿睿精神特別好,大概是睡了幾個鍾頭的緣故,開始不停地鬧騰。

    她知道許墨笙的心情不是很好,便將睿睿交給了歐陽曦照顧。歐陽曦也沒什麽事要做,就接過睿睿與睿睿一起玩了起來。

    她抬起頭看著自進門口就極為寡言的他,忍不住開口:

    “墨笙,要不我們今晚出去夜總會玩玩?”

    他望了過來,她笑了笑。

    “難得今天不用帶睿睿,我們也該偶爾輕鬆一下呢!”

    她原以為他不會答應,沒想,他隻是默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好。”

    兩人上樓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出門,下樓路過客廳的時候,孫雯走過來叮囑他們玩得開心一些,今天晚上會讓睿睿跟他們一起睡。

    蘇涼的原意是想隨便挑間喝喝小酒,可是她怎麽都沒想到,許墨笙將車子開進酒吧街後,竟然直接就停在了“sexy”的門口。

    她看著門口那個大大的招牌,明明是她首先提議的事情,她卻在這一刻有了遲疑。

    這個地方,是裴聿的好友卓閻開的,而之前,她也曾經與裴聿在這個地方見過麵,那天,恰恰是裴聿的生日。

    蘇涼對這裏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跟許墨笙提出換一間,隻能裝作什麽都記不起,然後跟在他的後頭走了進去。

    她在心裏祈禱,希望今晚不會在這裏遇到裴聿或者其他的熟人。

    許墨笙選了一間包廂,這讓蘇涼不禁鬆了一口氣,

    當包廂門合上,頃刻之間,便變成了兩個世界。

    服務員半跪在桌前兌酒,許墨笙就坐在深紅色沙發上,思緒似乎有些放空。

    她走到點歌台點歌,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許墨笙想要安靜一下,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打攪他。

    她一首歌一首歌地接著往下唱,渴了就拿起桌子上的飲料來喝,喝完了以後再繼續唱。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唱了有多久,當她覺得有些累了,放下麥克風轉過身來時,才發現許墨笙在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蘇涼一怔,以為是自己冷落他太久了,便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這一次,她沒再喝飲料,而是拿起了桌子上半指高的酒杯,將杯子裏的酒飲進嘴裏。

    經兌以後的酒失了原有的烈性,但仍然是酒味甚濃。

    她一杯過後,這才抬眸望向他。

    “我們今晚一起喝吧,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他低聲地喃著這句話,黑暗中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你確定?難道你就不怕喝醉以後我會對你做些什麽嗎?”

    蘇涼並沒有被他這句話嚇倒,她勾起唇角笑了笑,一仰頭,又是一杯酒見了底。

    “如果你想對我做些什麽,早就做了。”

    她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到底哪裏錯了,他和她結婚已經五年了,這五年裏,兩人都是分房而睡的,平時除了擁抱,是再無其他親昵的動作,甚至就連親吻都沒有。

    即便,他們的婚姻是摻和了其他的東西,但在最初,他和她都沒有說過,這段婚姻是一段假婚姻。

    在這五年間,他都沒有碰過她,相處得跟朋友沒有什麽區別。

    有時候她在想,許墨笙是不是仍然沒辦法放下他以前愛著的那個女人。

    就是因為仍然沒有放下,才不願意碰她,就算表麵上,他和她是一對夫妻。

    因此她才會說,若他想對她做些什麽,早就做了,又怎麽會等到現在才來做?

    許墨笙在笑,微黃的燈光把他的眼角染上了幾分柔和。 ㊣:㊣\\、//㊣

    他喝了一口酒,那酒液濕潤了他的薄唇。

    “為什麽你會覺得,這五年來,我沒碰過你,就是不想碰你呢?”

    她轉眸看他,他的眼一眯,眼底閃爍著異光。

    “涼涼,你這樣太過掉以輕心可不好哦,好歹,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所以呢?”

    她挑了挑眉,放下手裏的空杯,慢慢地向著他這邊挪動。

    頃刻,兩人的腿貼在了一起,她的手舉了起來,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得是一臉的燦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