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這個孩子,是她最好的生日禮物(精彩,大高潮,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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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廳出來,蘇涼的神色難免有些沮喪。
她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的豔陽,明明該是熱火朝天,卻由於冬季的逼近,變得愈發寒冷。
而這暖意,竟是絲毫都沒能滲進骨子裏。
她闔了闔眼,顧宸的話仍然尤在耳邊。
她原本以為,裴聿身邊的朋友,應該會出手阻止才對,沒想,那個男人,會是早早就跟他身邊的人說過,讓他們通通都不要插手。
裴聿已經決定好的事,沒人能夠阻止,就連他身邊的朋友亦是如此踺。
當她從顧宸的口中聽到那些話時,無法不覺得驚訝。
最後,顧宸問了她一句話,教她直到現在都無法回答。
他問她,關心裴聿,是不是還愛著他?
她仍然愛著裴聿嗎?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恨他過去對她造成的那些傷害,恨他的那些欺騙,但也無法在這個時候對他的事置之不理。
蘇涼覺得自己很矛盾,但是她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她走到車前解鎖上車,在駕駛座好半晌了,才啟動車子離開。
然而,她並非回歐陽家,也並非去工作室。
這個時候,她知道裴聿定是在公司裏,她直接就把車開到了noya樓下,隨後下車靠著車身,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這棟大廈。
她沒有等多久,就遠遠地看見那台grancabrio.s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她小跑著過去,趁著grancabrio.s減速拐彎的時候,擋在了車前。
grancabrio.s猛地刹車,車子發出了一聲長響。
隨即,駕駛座的門被打開,男人一臉驚魂未定地匆匆下車,大邁步到她麵前,仔細地察看著。
“你沒受傷吧?你知不知道你這麽突然衝出來是很危險的?萬一我碰著你了怎麽辦?”
他臉上的急色表露,她微微仰著頭看他,那雙眼底溢出了慍怒。
“你給我寄的那三份東西,算是什麽意思?”
他的神色一頓,而後僵直了身子,也不說話。
她瞅著他的模樣,嘴角慢慢地勾勒起一道嘲諷的弧度。
“裴聿,你是在可憐我所以以施舍的姿態把那些東西還給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開口了,聲音隱隱有些低沉。
“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我不過是還給你罷了。”
她冷笑。
“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嗎?我不需要你還!我的東西,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拿回來,而不是以這種方式。”
他停了一會兒,而後才說道:“那是我送你的禮物,再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我記得很清楚。”
“生日禮物?”
她低聲地喃著這幾個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
“我不記得我有向你要這樣的生日禮物。”
他自是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他垂眸看著她,眼裏閃爍著複雜的光。
“不管你要還是不要,我所持有的展耀的股份轉移已經完成,還有你舊工作室的轉贈手續也已經完成了,另外,涼辰美景方麵,我會在近期搬出,林姨我會讓她繼續留在那裏,她跟在你的身邊曾經有一段時間,清楚你的喜好和飲食習慣。我已經給她提前支付了一年的工資,你不用擔心。”
他已然把所有都處理好了,當真是沒有半點改變的餘地。
蘇涼暗暗地攥緊了拳頭,對於他的贈予,她是連一點的高興都沒有。
“我說了,我不要!”
“我也說了,不管你要還是不要,所有的手續都已經完成了。”
他的話,讓她的怒氣更盛了些。
蘇涼繃緊了臉,仰起頭注視著麵前的男人。
“為什麽?你明明可以繼續拿著那些東西,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通通還給我?裴聿,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他也不說話,隻是勾著唇瓣笑著。
“我想要做些什麽,重要麽?”
他也不等她回話,便轉過了身。
“早點回去吧!最近的天氣已經變冷了,我怕你夜裏會凍著。許墨笙沒有好好照顧你?”
蘇涼看著他的背影,好半晌了,才吐出了那句話。
“你是想要將我驅趕出你的世界嗎?”
他的腳步一頓,卻是沒有回頭。
他的後背挺得筆直,她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看著他的背影了。
最後一次,是在五年前的那個雪天裏吧?
他妥協,給她送來離婚協議書,她毫不猶豫地在協議書上簽字,然後下車,走回屋裏後,他的車子在外頭停了有多久,她便站在落地窗的窗簾後多久。之後,她看著他的車子載著他逐漸遠去。
還是,在更早之前?
五年後再次回來,都是他追在她的身後,她便也沒再看過他的背影。
如今想想,背對著的人並不知曉,反倒是看著背影的那個人,心裏才是最難受的。
蘇涼張了張嘴,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這抹身影,依稀有些模糊了起來。
“是不是我那天說的話?還是說,在之前你跟許墨笙私下見麵時,他跟你說了些什麽?”
他仍然沒有回過頭來,隻是,聲音卻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腔。
“他告訴了我,你過去的這五年究竟是怎麽走過來的。”
她的心微微一跳,她是怎麽都沒想到,許墨笙會跟他說那些事情。
是她過去五年在外流離的日子,讓他做出了如今的這個選擇嗎?
突然之間,她卻沒了勇氣如此問出口。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想讓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裏變得清晰一些。
“那麽,你的五年,是怎麽過來的?”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問出了這麽的一個問題。
微風吹過,吹起了他的發絲,她看著那拂動的黑色發絲,恍惚間,似乎聽見了他過分沙啞的聲音。
“想你,想你,全都是想你。”
她一愣,他停頓了半晌,才往下說。
“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做些什麽,想你有沒有累著餓著,想你有沒有想起我,想你到底在哪個地方我要怎樣才能找到你……整整五年,對我來說就是度日如年,我每想你一遍,就越是覺得那種日子太過煎熬,好幾次,都差點發瘋。”
“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你可能會在愛爾蘭,那個地方,有著我們最美好的回憶,我以為,你離開時仍然會對我存有幾分不舍,每一次踏上愛爾蘭的土地,我都渴望能在那裏見到你熟悉的身影,可是每一次,我都是失望收場。而後,我才終於知道,是我自己把現實想得太美好了,你既然已經離去,就不可能再對我存有半點的不舍,直到現在,我才終於看清,也終於明白,過去的我對你造成的,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傷害。”
“你無法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他的話,每一句都教她驚訝。
蘇涼看著他的身影,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麽卡住了一樣,上不去,也下不來。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想要毀掉自己?”
他不說話,但是那般沉默,卻是讓她篤定了心裏的想法。
視線再一次模糊,她伸手抹了一把,看到掌心中的濕潤,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哭了。
為什麽會哭?明明,此刻的她,沒有哭的理由。
她擦幹眼睛,盡量讓自己的哭腔不那麽明顯。
“裴聿,我沒讓你以這種方式來彌補我過去所受的傷害。”
“我知道,”他道,“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也是我能做的事。”
她還想說些什麽,卻聽見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當初,我接近你,毀了蘇家,藏住你爸的真遺囑,還差點就殺了你哥,這些,都是事實,我沒有辦法否認,我能做的,就是毀掉我自己,抵那些過錯。”
聽見他的話,蘇涼真的很想笑,然而,始終都笑不出來。
她隻能看著他的背影,雙眼泛紅。
“裴聿,你當真是瘋了!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麽?你錯了!就算你毀掉了你自己,我也不會原諒你!你愛怎麽做是你自個兒的事,我不會去管!是死是活,都與我蘇涼無關!”
她是真的不想再管了,她就沒見過像裴聿這樣的人,以這種偏激的方式來做事情。他果真是與伊可韻一起長大的,就連做事有時候也是極為相似。
往後,無論他要做些什麽,她都會置之不理,反正,她的話他也不會去聽,而她也沒有資格強行幹涉,那麽,她寧可袖手旁觀,總比像現在這般心堵。
蘇涼轉過身,不再與他交談,邁開步伐走到自己的車前,打開門坐進去。
隨即,她沒有絲毫的遲疑便啟動車子駛離。
她握緊方向盤,眼前的視線卻一再地模糊,她擦拭著眼睛,下唇被貝齒死死地咬著。
那個男人,真是瘋了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他把她的東西全部還給她,再以這種自毀的方式毀滅自己,他以為,她會高興麽?
不想管了,以後,都不要再管了,無論聽見他怎樣的消息,她都不會再去插手。
他想怎樣折騰自己是他自個兒的事。
她愈是這般告訴自己,心底的那股惱怒便愈是燒得旺盛。
接下來的兩天,果然就如同裴聿自己所說的那般,逐漸地走向毀滅,不管是他,還是noya。
她每天都能看到他的相關報道,那些報道字字觸目驚心,似乎是惟恐別人不知noya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
每一次,她看完了報紙都是直接就丟在了一邊,不管不
問。
她既已經說過不會再管,那麽,便當真不會再去管。
反正,她與裴聿已經離婚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
生日當天早晨,孫雯說要在家裏辦個小型的野炊,地點是在小院子裏,蘇涼說什麽都不肯大辦,而孫雯又不想她一年一度的生日就那麽簡單便過了,因此,便提出了這樣的一個野炊。
孫雯沒有邀請外人,就隻有他們幾個人,另外還多一個蘇穆弈和一個許莘。
孫雯是最早起來的,說是趕著去市場親手挑選一些他們愛吃的東西,早上的東西最新鮮了,閑在家的她沒事,便經常會帶上保姆一起外出。
這兩天,蘇涼都睡得不太好。
不知道怎麽了,她夜裏總覺得睡得不塌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睿睿體貼地不再纏著她要她陪他睡,反倒是自動自覺地拉自個兒老爸一起睡覺。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她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夜裏總是夢多,零零碎碎的,總是醒了睡睡了醒,但又記不清到底是發了什麽夢。容月說,她這是太多心事了,才會一直睡不好。
她歎了一口氣,她也不想有太多的心事,隻是最近的事,似乎沒一件是如意的。
裴聿在展耀持有的股份果真都轉到了她的名下,她昨天去辦了相關手續,把大部分的展耀股份給了蘇穆弈。
豁別五年,展耀終於重新回到了他們蘇家的手裏,當真是太不容易了。
舊工作室那邊,所有的業務也在正常進行,她去了以後才發現,在裴聿的管理下,工作室的情況竟然沒有走下坡。
裴聿並不熟悉那樣的工作室業務,在最開始時,她曾經以為,裴聿根本就無法正常經營下去的。
至於涼辰美景那邊,昨天夜裏,林姨給她打了一通電/話,說是裴聿已經搬了出去,據說,是搬到公司去住。
一切,就如同裴聿所說的,物歸原主。
可是,她卻知道,這一切,並非她想要的。
落地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這才不過兩天的工夫,外頭的天氣卻是驟然一變,本來之前隻需要穿著單薄的長袖外出,現在卻是得穿上厚厚的毛衣,才不至於凍到感冒。
蘇涼用手肘支撐起身子坐起身來,本想坐一會兒再下床到浴室漱洗,沒想,才剛坐直身子,就覺得自己的胃裏實在難受。
她皺了皺眉,試圖忍耐一下,可沒幾秒,便覺得忍不住了,連忙掀開被子小跑著進入浴室。
她趴在盥洗台前,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昨天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最後,句連黃疸水都被她吐出來了。
吐了好一會兒了,她才覺得稍微好受了些。
她舀起手洗了洗嘴角,再把嘔吐物衝下去,這才抬起頭來。
鏡子裏的自己,由於剛剛起來,頭發略顯有些淩亂,臉色難免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經過了嘔吐的原因。
她摸了摸額頭,也沒有特別的滾燙,是正常的體溫。
好端端的,她怎麽就在起床時分吐了呢?
實在想不出一個究竟來,她便沒再勉強自己想下去,拿過牙刷開始刷牙。
洗漱完後,她就換了身衣服下樓,到達飯廳的時候,大家都在了。
今天的早餐是白粥跟一些油條炒麵類的食物,她看了眼那些油條炒麵,最後隻用勺子去舀白粥來喝。
容月看見她吃那麽少,便拿過了一根油條遞到她的麵前。
“蘇小涼,你吃這個吧!”
她看著她手裏的油條,本想伸手去拿,可看見上頭過分的油膩,胃裏似乎又開始犯酸了,便連連搖頭拒絕。
“不了,我就隻白粥就行了。”
她忍著胃裏的難受,低下頭繼續喝粥。
容月見狀,也沒再勉強她。
吃過早餐後,上班的上班,上樓的上樓,不多時,就隻剩下了她們兩人。
蘇涼首先擱下了筷子,最近的這兩天,她不僅睡不好,就連胃口都不是很好,吃什麽都不行,總覺得胃裏難受。
她走出飯廳,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拿起了手邊的報紙。
今天的頭條一如既往是那個男人,她看著照片上依稀的背影,再看向了那豆大的字。
noya的股票再跌。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裴聿就是故意放任,股市才會一跌再跌,就怕跌到了穀底,想要翻身,就變得異常困難了。
她的柳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看完了內容後便將報紙放了下來。
她早就對裴聿說過,他的事,她不會再去管。
就算noya的股市跌到了穀底那又怎麽樣?那也是與她無關的事情罷了。
蘇涼拿起電視機的遙控器,不停地換著台。
然而,卻根本沒有放心思在
上頭。
容月走了過來,在她的身旁坐下。
“蘇小涼,你最近到底怎麽了?精神似乎不太好啊!不光是今天早餐吃得少,就連平時也吃得極少,你這會餓壞肚子的。”
她放下遙控器,轉眸看著她。
“我胃裏難受,不想吃。”
聞言,容月的神色難免變得緊張了起來。
“為什麽會難受?之前不是好好的嗎?要不跟你去看看醫生?”
“不用了,”她笑了笑,“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過幾天就會好了。”
但是,即便聽到了她這麽說,容月還是一臉的不讚同。
“不行,這種事情不能這麽隨便應付的,身子的事可是大問題呢!來,我們上樓去換衣服,然後去醫院瞧瞧!這樣比較安心,你總不能一直都這樣下去吧?”
蘇涼是覺得,容月未免太過小題大作了,她不過是胃不好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可偏偏,她敵不過她,惟有妥協上樓去換衣服。
換好了衣服,容月特地去跟歐陽曦說了一聲,這才與她一起出了門。
容月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座,側過臉看著窗外飛逝過的風景。
車裏開了暖氣,容月這人挺怕冷的,上了車仍在不聽地說著話。
“冷死我了!怎麽這天氣說變就變?今天好像比昨天還要冷啊,等會兒還得在院子裏野炊燒烤,這樣真的好嗎?不會冷死了?要不,咱們換在室內?”
她斜睨了她一眼。
“換成室內你就不怕碳中毒?”
容月一時語塞。
“那怎麽辦?”
她有些不以為然。
“你忘了後院有一處小庭廊嗎?那裏沒有風,我想,舅媽應該是打算在那裏舉行。”
聽見她這麽一說,容月才稍稍安心了下來。
不一會兒,車子到達了醫院停車場,兩人下車,一起走了進去。
掛的號是在內科,所幸今天的人不是很多,沒等多久,就輪到了她。
容月在外頭等候,她獨自一人進去做相關檢查,大概幾分鍾,她便走了出去。
檢查報告隻需要十來分鍾就能取了,兩人便在醫院附設的花園裏散了會兒步,直到容月說冷得受不了了,兩人就重新走了進去,在拿報告的走廊上的長椅坐了下來,拿出手機來玩。
果真是室內比室外暖和許多,半晌,容月這小妮子便吵著說熱,把身上的厚外衣給脫了下來。
蘇涼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到窗口去問。
拿到了檢查報告,她看著上頭過分專業的字有些不知所雲,便決定去找一趟醫生。
那醫生見到她們過來,向蘇涼招了招手,讓她坐到麵前來。
接過檢查報告,她看了就眼,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
容月深怕出什麽事,沒等醫生開口就急切地問道:“醫生醫生,她沒事吧?隻是普通的胃不好吧?”
那醫生將手上的報告放了下來,抬起頭看著蘇涼,一臉的認真。
“蘇小姐,我建議你還是去婦科那邊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會比較好。”
她一愣,容月忙不迭追問。
“為什麽要到婦科?”
“這不是胃病,”醫生道,“現在還不確定,得需要一個詳細的檢查,你們去掛個號,繳費做一下。”
說著,就把檢查報告還給了她們。
兩人走了出來,容月的臉上難免擔憂。
“為什麽要去婦科?這不是胃病嗎?胃病不是歸內科管的嗎?什麽時候看個胃病需要去婦科了?”
蘇涼也不知道,她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報告,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到底,兩人還是聽從了那個醫生的話,重新掛了號,繳了相關的費用,排隊去做檢查。
等到檢查結果出來了,婦科的醫生便又開了一個單子,讓蘇涼去做個抽血,蘇涼雖然有些發懵,卻還是乖乖去了。
兩人在醫院來來回回走了幾遍,當做好所有的檢查,已經是兩個鍾頭後。
容月抹了一把汗,略有不滿。
“這醫院的人是不是想故意訛錢啊?做完這個檢查又做那個檢查,沒完沒了的,把我們的時間都耗在這上頭了。”
蘇涼也覺得麻煩透了,可始終是自己的身體,總不能當真不管不顧,好不容易做完了所有的檢查,剩下的便是到醫生那邊聽情況了,隻希望,醫生不會再讓她們到處跑地繼續做檢查了。
容月也打算著,要是醫生再開出什麽單子讓她們去排隊做檢查,她鐵定當場揪著那醫生的衣領開罵。
兩人再次走進小房間裏,蘇涼直接就坐到了醫生的麵前。
“醫生,我到底怎麽了?還需要做些什麽檢查嗎?”
那醫生看了眼手上的報告,沉默了一
會兒。
“不用了,確鑿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聽到這話,不僅是蘇涼,就連容月也鬆了一口氣。
容月探前身子,看著醫生。
“那麽,是什麽問題呢?”
那醫生瞥了她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了蘇涼的身上。
“蘇小姐,你結婚了嗎?”
蘇涼一怔,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問,但她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
“我已經結婚了。”
醫生默了下,似是在找應當的措辭。
隻是,醫生接下來的話,卻震懾住了蘇涼和容月。
“那麽,我就該在這裏恭喜你了,蘇小姐,恭喜你懷孕了。”
懷……懷孕?
她?蘇涼?
剛開始的時候,蘇涼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就連她身後的容月也愣在那裏像是失了自己的魂魄一樣。
她慢慢地瞪大眼睛,然後,重複著醫生的話。
“懷孕?我懷孕了?”
雖然她的表情有些奇怪,醫生還是給了確定的答案。
“是的,蘇小姐,你懷孕了,正好一個月的時間。”
蘇涼有些茫然,腦子就像是被炸得嗡嗡作響。
“懷孕?我懷孕了?這不可能啊!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那醫生狐疑地皺起了眉,又低頭認真地看了眼手上的報告。
“我沒有弄錯,蘇小姐,你確實是懷孕了一個月的時間。”
“可是,”她仍然是止不住的驚訝,“可是,我不能生育啊!早在五年前,我就被另一個醫生診斷不能生育了,現在怎麽會懷孕了呢?醫生,這肯定是弄錯了吧?”
聞言,那醫生也不意外。
“我就是看了你在這之前的病曆,才會讓你一再地去做詳細的身體檢查,因為這樣的可能性太小了,而如今得出的結論,的的確確是懷孕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弄錯。”
沒有弄錯?她是真的懷孕了?
她竟然懷孕了?!
這怎麽可能?
明明,五年前的那次流產中,醫生無情地告訴她,她從今以後都不能當一個媽媽了,往後,她生育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那樣的幾率太小了,甚至是小得可憐,因此,她早就在五年前,就對自己再次懷上孩子這種事情已然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沒想,現在醫生卻告訴她,她懷孕了,一個月的身孕。
一個月,也就是說,恰恰就是與裴聿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說,她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是裴聿的孩子。
她懷的兩個孩子,都是裴聿的。
可是仔細想想,不對啊,雖然她那天晚上醉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能想起的片段也是斷斷續續的,但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她和裴聿就那麽一次!
僅僅一次,她就懷上了?!
蘇涼當真覺得,現在這一刻自己是在做夢。
明明該是不會再懷孕的身子,卻在與裴聿的一次後,懷上了,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根本就不是現實吧?
她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現在自己的肚子裏有了一個孩子。
身後,容月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聽見醫生的話,她顯得尤為興奮,探過身子看著醫生,語氣急促。
“醫生,你說的都是真的?她懷上了孩子?一個月的身孕?沒有騙我們?”
那醫生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難免有些汗顏。
“我沒必要騙你們。”
容月驚喜得合不攏嘴,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紅,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迫切地想要向醫生發問。
“可是,之前的醫生已經說了她能生育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一,這幾率這麽低,怎麽就懷上了呢?是不是因為,她這五年間有仔細調理自己的身體配合醫生相關的治療,所以才會懷上了孩子?”
聽見這話,醫生翻了翻手裏的報告,然後搖了搖頭。
“看著這檢查結果,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相信病人在接受治療的時候也明白。她現在的身體跟之前還是一樣,可以說,生育的幾率仍然隻有百分之一,但是,這個孩子不得不說,是真的來了,或許,你們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奇跡。百分之一的可能,被遇上了,然後得以懷上了這個孩子。”
醫生想了下,又連忙補充了句。
“這個孩子得來不易,你得多多注意一下,不要像之前那樣,畢竟你的身體不同平常人。這一次,你們可以理解為發生了百分之一的奇跡,但是下一次能不能懷上,誰都無法擔保,所以我得勸一句,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或許這是你唯一的一個孩子。”
蘇涼這才慢慢醒悟過來,原來,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她真的懷孕了,豁別五年後,她再次懷上了孩子。
她的手,不自覺地落在了依然平坦的小腹間,雖然,還沒有任何的感覺,但這個孩子的存在,卻是最真實不過的了。
她不禁在想,這個孩子,會是當初那個離她而去的孩子嗎?
因為不舍得她,還想繼續做她的孩子,所以,它回來了,它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邊。
如此一想,她的眼眶就不自覺泛紅。
同樣是冬天,隻是,五年前的冬天,她失去了她的孩子,那時候,她難過得恨不得死去,而五年後的冬天,上天把這個孩子還給了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
這個孩子,是她最好的生日禮物。
容月見她哭了,連忙拿出紙巾去幫她抹眼淚。
“蘇小涼,你別哭啊,你現在是孕婦,不能哭啊!”
然而,她這麽勸她,自己卻首先掉了眼淚。
蘇涼不禁笑出聲來,抬起手也幫她拭去眼角的淚。
“我不哭,你也不哭,好嗎?”
她泣不成聲,隻能如搗蒜般猛點頭。
她知道,容月這是在替她感到高興,誰都沒有想到,當年她最放不下的一根刺,會以這樣的方式,沒有任何痛楚地被拔離。
問了一些應該注意的地方,兩人便起身走了出去。
容月仍是無法止住眼淚,抽泣著看她。
“怎麽辦?蘇小涼,我好開心,甚至比自己懷孕還要開心!五年前,你流產的時候,是我陪在你的身邊,親眼看著你失去了那個孩子,到底有多難過。現在,也是我陪在你的身邊,親眼目睹了它的到來。”
說著,她伸出手抱住了她。
“太好了!你終於懷上孩子了!這一定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它知道你舍不得它,所以它又回來你的身邊了!”
蘇涼哽咽著“恩”了一聲。
她也是這麽覺得的,這個孩子,一定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它指不定是個天使,這五年間,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守侯著,隻等待著恰當的時機,就回來她的身體裏。
她想起了那個冬天,那個寒冷無比的冬天,她躺在雪地上,鮮紅的血在身下慢慢彌漫開來,渲染得如火如塗,感覺到了孩子的剝落的那一刻,她是真的連心都死了。
她從未覺得,原來冬天,會那麽冷,冷徹心扉,冷進了骨髓裏。
那是她一直都沒能放下的一個冬天,也是在那個冬天,她的心,隨著孩子的死一起被埋在了層層雪海裏,由裴聿親手所埋。
是伊可韻的所謂,是裴聿的偏寵,導致了那一場悲劇,她最恨的,就是那個時候,她最放不下的,也是那個時候。
而如今,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當年的孩子,以這樣的方式重新歸來,明明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渺小得連醫生都不抱任何的希望,偏偏,這五年裏,她毅而不舍地努力,想要把這百分之一的可能增添多幾分的可能。 /~半♣浮*生:.*?@++
她是一個女人,但凡女人,都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懷孕的過程雖然難受,但是,孕育一條小小生命的那種感覺,無法言喻,也是多少錢都買不了的。
她渴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五年裏不斷地努力,然而,一次又一次地麵對失望。
可與裴聿僅僅的一次,卻意外懷上了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當真是一個奇跡,得來不易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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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我寫哭了,你們看哭了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