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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裏嗡嗡作響,五感都像是失去了一般,什麽也觸不到、聽不到甚至看不到。
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陽光一般,卻未免太過刺眼,連自己的身體也被強光照耀的什麽也看不見……還是說,不是外界的光亮太刺眼,而是我的視覺本身的問題嗎?
不管答案是什麽,現在的我,什麽也感覺不到。
感覺不到溫度,感覺不到痛癢。
頭腦雖然轉動的十分緩慢,可我還是不由得思考起了一個問題----我,是誰?我又來自哪裏?
時間就像是停止了一般,等待著我想起一切,等待著我去做些什麽,遲遲沒有轉動。而這裏又太過於讓人煎熬了,這裏什麽也沒有,隻有白茫茫的一片強光,我能在這裏做什麽?
沒有人回應我,不可能有人回應我。
像是一具死屍……不,就算是死屍,它的存在甚至都比我顯著。
這麽想著的時候,身體的感覺卻莫名的開始重新運轉了起來,可心卻開始莫名的疼痛了起來。
那是絕望又悲傷的疼痛……
甚至連這種心情都感覺真是麻煩呢……
身體開始能感知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淚水從臉頰滑過的觸感。是我流淚了嗎?----在我感覺不到的時候,精神承擔不住絕望的眼淚吧。
強光漸漸地消散了開來,眼前是一片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景----一片死寂的荒漠。
除了我以外,沒有別的生物存在的荒漠……不,我真的存在嗎?
感覺時間再被無限製的延長,荒漠的死寂也在無止境的增長。
可當我要崩潰之刻,耳邊卻響起了聲音……
一個……朦朧模糊間透露出一絲甜美、十分好聽的女生的聲音。
聲音裏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擔心,卻顯露著某種令我熟悉的既視感。
“夏陽!夏陽?夏陽……”
是嗎,我的名字叫夏陽嗎?
腦袋裏閃過一個奇怪的光景,那是在一個怪異的機械前,那裏除了我之外還有一男一女,我戴上了耳機,衝著那兩人揮了揮手,輕輕的道了句再見。
“讓我們在過去再見。”
腦袋裏瞬間清晰了起來,話語在腦子裏不斷地回響著,可我卻想不起來,這兩個人是誰,我又在哪裏。
我的腦裏傳來一陣陣的回憶,可我卻沒有關於那個光景的記憶。
我應該是一個22歲的青年,記得很清楚的是,在不久之前我還在網上找著招聘的消息,可當我向那所公司的聯係人發送短信的一刹那,思緒變瞬間斷了。
我為什麽會在那之後來到了這裏?
想到這裏的時候,那個女生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腦海裏閃過了一絲靈感,我猛地想起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可在這一刻,我的身子卻刹那間起了雞皮疙瘩,背後甚至開始冒出了冷汗。
我知道她是誰的……可她在2014年的時候,分明是去世了。
她的名字是蕭韻寒,記得很清楚的原因是,她是我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從小就住在我門對麵那戶人家。2014年的那天,是我、她以及另一個從小的玩伴柏若明三人去旅遊的歸途之日,可她卻失蹤了,在我們找了他將近三個小時的時候,回去的火車已經過了時間,那之後卻也無法報警,她那時已經20歲了,成年人失蹤立案的24小時時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後來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我在驚恐之間,卻也再一次的落下了淚……
那片荒漠的情狀一瞬間扭曲在了一塊,周邊的環境飛速的變換著,腦袋裏再一次嗡嗡作響……
在思緒決斷的那一瞬間,眼前猛地清晰了起來。在我麵前的是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孔……
並不是蕭韻寒,而是一個胖胖的男生。
可正想到這的一刻,卻猛地想起了這個人是誰……
鄭東仁……他是鄭東仁。
但是卻看起來卻莫名年輕了許多,而且不符他模樣的穿著高中時期的校服。
“奶……奶酪?你……你怎麽穿著高中的校服,玩cosplay嗎?”
奶酪是我們給鄭東仁起的一個綽號,因為肥到都已經快一團了,所以取名叫做奶酪,在2014年的旅遊,他沒有和我們一起去那裏,而是宅在了家裏。
我縮著身子向後猛地退了退,可他卻顯得一臉詫異的表情。
“中二陽,你是不是腦子被燒壞了啊?”奶酪皺了皺眉,臉上的贅肉一下子擠在了一起,“我不穿校服你讓我穿什麽?”
我怔了一下,思考卻猛地斷了鎖鏈,奶酪在這時慢慢的支起了身子。
“你是不是睡了一節課睡傻了啊?”奶酪不滿的衝著我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的衝著我說道,“蕭韻寒那家夥找你,你快點出去吧。”
說罷他在我前麵的位子前擠了半天才把腿塞進去坐了下來,在這一刻我卻才發現四周的環境的怪異。
這裏是,一所教室……而是正是過去的自己應該在的教室。
就算是整人的遊戲的話,也不可能把全班那麽多人全部召集起來的吧?
這時我的視線聚焦在坐在窗邊的那個凶神惡煞的男生,見我朝他盯著他不滿的衝著我罵了句:“看你爸爸幹嘛?”
不會錯的……那家夥是那時班上有名的混混學生,那家夥在我21歲的時候聽別人說被抓到局裏喝茶,似乎還被判監禁3年。不可能現在還能出來的。
大概是看過很多那種時間題材的電影動畫小說之類,所以對這件事出奇的冷靜。
“中二陽,你瘋了啊……我讓你出去你看他幹什麽?”奶酪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吃力地轉過身子衝著我小聲說道。
我還沒有完完全全的適應這個環境,隻是支支吾吾的回應了他幾句,出了教室。
我東張西望的四處張望著,才發現站在窗邊身子背向我的那個女生,黑色的直長發垂在了腰間,絲毫沒有注意到我正在看她,那個身影和記憶中的模樣重疊在了一起。腦中不由得自問道,這個人,真的是她?
在這裏的一切的一切,都讓我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17歲還是高一時的環境。
腦袋裏竄出了一個簡單而又讓人難以置信的答案,就是我回到了17歲。
正當我還在一個人呆呆的想著的時候,麵前的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我被這突然地轉身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
很明顯她也被我嚇了一跳,然後認出了我來,才有些不爽的哼了一聲。
“你嚇誰啊……看你的樣子,像是見了鬼似得,真沒出息。”
心裏不禁的立刻同意了她的話,你信我,我真是見了鬼了啊……
我幹歎了口氣,自然不能這樣和她說吧……不但她不會相信,而且我想她應該會生氣的吧?畢竟被人說自己應該是去世了的話任誰也不會感覺高興。
最重要的是17歲的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中二病少年,雖然那時自己並不自知自己行為的可笑,可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怕。
如果自己的推測是對的話,那在我回到17歲的上一秒可能我都在中二病的扯著那些拯救世界或者毀滅世界的話……
這麽想想也真的是挺恐怖的,對每個人來說自己的黑曆史應該都是一些不願讓人知道的不堪往事。
見我沒有理她的樣子,她有些生氣的撇了撇嘴,衝著我說道:“喂!你傻了啊?”
我猛地回過神來,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什……什麽?”
“照平常的話,你應該會大笑著叉著腰說著那些怪怪的話的吧……”她說著就朝著我走近了幾步,我有些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
是啊……直到21歲那次旅遊之前,我的中二病一直跟隨著我,可就在那令人難以接受的死亡來到的時候,才突然間明白了人世無常。在小孩子看來,毀滅世界和拯救世界這些中二病的幻想都不是什麽大事,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們的自信與自大。可當真正的死亡來到的時候,沒有人還能闊談犧牲是拯救所必須經曆的事情。
大概是我的神情裏透露出了這個年紀的我不該有的東西,蕭韻寒臉上明顯閃過一絲詫異,可就在我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上課的鈴聲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衝著她開口:“上課了,等會放學再和你說吧。”
她幹衝著我點了點腦袋,然後轉身離開了,可還是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不懂那眼神是代表什麽,也無暇去關心,再次歎了口氣回到了教室裏。奶酪有些不解的看向我,衝著我開口問我剛才和她說了什麽,我隻是衝著他搖了搖頭,不想說些什麽。
感覺到窗邊投來了什麽敵意的眼神,我立刻朝著那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分明看見那個混混同學瞪了我一眼。
17歲的事情我記得並不是很清楚,我並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麽樣的人,也就導致了現在的我有些困擾。
現在的我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遠遠不及17歲那個中二的我。
這時視線在一刹那斷了交接,我有些不解,卻猛地知道了發生了什麽,衝著奶酪問了問這節是什麽課,奶酪無奈的瞥了我一眼,告訴我這節是數學課,而且要考試。
然而我環視了一下教室內的大家,才知道著莫名的氣氛是怎麽回事……
“學生時期的我們,總是厭惡著考試。”腦中莫名的想起了這句話,可話雖這麽說,可學生時期過後的我們也未必會愛上考試吧?
最重要的是,老子高中時的知識怎麽會記得啊?雖然後來考上的大學不差,可記憶中17歲的我根本沒有認真的去學什麽,雖然高三那年我硬塞進去不少東西,可考試後就忘到九霄雲外了,回到17歲的話,這不代表我又要再一次在高三那年去參加高考了嗎?
想到這裏的時候,考卷已經傳了下來,我看著卷子上那一道道令成年人都瞠目結舌的題目,有些無奈的把剩下的卷子傳了下去……
真是一點思考的空間都不給我,明明首要的是要知道現在的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現在擺在我麵前的卻是這麽一張讓人絕望的考卷?!
即使有些難以接受,可我還是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寫了起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