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粉粉的落地窗前，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點著，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幾個煙圈，沉默良久，才吐出話來：“你打算怎麽處置她們？”

    女人坐在梳妝台前，正對著鏡子補妝：“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你說怎麽處置。.”

    男人：“反正他們也不知情，等阿朵一走，就把他們放了吧。我們遠走高飛。警察現在查我們查得很緊，要是傷了人，恐怕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你立了大功，這事兒就交給你辦。”女人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其他人可以放過，不過，那個小米，她得留下！”

    “謝謝。”男人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小米可是齊海副董事，憑空消失不好吧？”

    “你以為我想惹麻煩？我把號碼本放那兒，就是為了試探她。她如果純粹過來參觀參觀，我倒是想放她，可她目標很明確，你也看到了。”女人態度很是堅定。

    男人猛吸一口煙。

    女人停下刷腮紅的手：“你不會反悔吧？”

    “不會！”

    “答應我的事兒，別忘了就好。我要的就是他！”女人抬眼看了看男人：“這次，除了阿朵，其他孩子，我在甜點裏給的都是解藥。你不用懷疑。我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那前兩批呢？”

    “管不了那麽多！我能幫你的就這些。即便這次，我也是冒了很大風險。要是龍大知道，你我都逃不了幹係。”女人塗好口紅，抿了抿嘴：“那個小米，你以前認識？”

    “今天剛認識。”

    “那就好！”女人對著鏡子，取下假發，用梳子開始細細梳理：“我要小米的詳細資料，我倒要看看她是何人指派。”

    “跟我鬥，她還太嫩了點。”

    這會兒，說話嗓音都變了，很粗，純爺們的聲音。

    “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放心，你把事情辦成之後，我會給你留點解藥！不過，我要先看到人！”

    “一言為定！”

    －－－－－－－－

    這是哪裏？為什麽黑不隆冬的？

    巧妃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已被五花大綁，嘴巴被粘上了膠帶，屋裏光線很暗，不象是賈院房間。

    巧妃瞪大眼睛，發現，悲催的並不僅僅自己一個。

    自家人來了一半，老齊、林亦可、啞嬤嬤，都是這般裝束。

    巧妃大吃一驚：阿朵呢？啞嬤嬤都在這，那阿朵不會被抓了吧？王黃毛呢？他怎麽沒有保護他們？還有薑佑一，他又被他們帶到哪兒了？

    巧妃心急如焚。

    巧妃拿詢問的眼神看向啞嬤嬤。

    “你不要裝好人，你們就是一夥兒的，怪隻怪我沒有早點看出來。我不會放過你。”啞嬤嬤盯著巧妃，兩眼直冒火，心裏已將巧妃過油過火了。

    林亦可，更是一臉不屑地兀自翻著白眼：“你就作吧，出大事兒了吧？！”

    和善的老齊這會兒也是對巧妃熟視無睹。

    巧妃知道大家都在跟自己生氣，他們肯定認為二黑（黑鳳黑子）是告密者，那天診所討論時，他們就不主張放虎歸山，但巧妃堅持，他們才勉強通過。

    但巧妃有巧妃的想法，如果過早打草驚蛇，就找不到黑梟，找不到黑梟，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不過，這個黑梟太過狡猾，自己又草率輕敵，終於釀成大錯。

    早知如此，說什麽也不讓阿朵過來。

    “黑梟，你等著，要是讓我碰到你，我非把你敲暈不可。”巧妃那還有點暈的大腦突然產生了一個充滿刺激的語句：“神經末梢壞死的頭顱”。

    這是一部投資不大的國外肥皂劇，因為套用了極不專業極不規範的醫學術語，巧妃看第一集就吐了。

    “非把那個黑梟敲到神經末梢壞死才放過他，就拿他的煙嘴敲。毫無疑問，那個煙嘴漢子就是黑梟。”巧妃孔乙己了一把，心情果然舒暢多了。

    想得太嗨，巧妃忍不住樂了。

    “你神經大條了，這會兒還能笑得出來。”林亦可最先發現巧妃在笑，很是生氣地扭動身子，踱起腳來。

    啞嬤嬤更是一副要生吞了巧妃的模樣。

    “大家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好怕怕。”巧妃小可憐地看著林亦可。

    巧妃趕緊換上悲催麵孔，最好來點眼淚，林亦可最吃這套。

    想讓自己的聲音淒慘無比，可膠貼不給力，想讓自己淚如泉湧，可眼睛不給力，楞是一滴眼淚也沒擠出來。

    隻好委屈一下毛細血管了，巧妃低下頭，就著胳膊使勁兒蹭起眼睛來，以自己學醫的經曆，這種力度，眼皮的毛細血管不破幾根才怪啦，為了團結豁出去了。

    當巧妃抬起頭，用揉得發紅的眼睛無限悲憐地看著眾人。

    果然老齊率先屈服，眼裏滿含寬慰。

    林亦可裝無視。

    啞嬤嬤兩眼繼續噴火。

    巧妃暗暗到：“這個啞嬤嬤真討厭！這多高的溫度哈，老是衝我冒火。有點功德心，好不好？我可是一心為了阿朵，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嗎？真是太委屈。不來真的，還嗬不住你了呢！”

    巧妃想掐掐自己大腿，催化眼淚，可手腳被綁，使不上外力。

    那就隻能借助記憶和想象了。

    百米測試沒過……體育老師比自己還要傷心……巧妃眼淚沒下來。

    四大名捕之第一大名捕兼衰哥上**i解剖課。這是絕對的黑色記憶，有點感觸。

    第一天上課，實在感人啦！秦雲哭了……她聽到了**i。米多多哭了……因為他是第一名捕。巧妃想忍沒忍住，也哭了……因為衰哥那張臉。可現在想象衰哥那張臉，巧妃眼淚卻怎麽也下不來，真是奇了怪了。

    有了，想想小時候，老唐留給自己最悲催的記憶，情境再現一下吧：在那遙遠得不能再遙遠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歲巧妃很是滿足地啃著一隻大雞腿，老唐打開巧妃的書包準備檢查巧妃的作業，翻著翻著就發飆了：“38分的卷子你竟然改成了88分？”不由分說就奪過雞腿扔到了地上。

    某歲巧妃哭得撕心裂肺……鄰居於心不忍差點報警……後來，劉正全回家……於心不忍……哄著再去買一隻雞腿……不行……哎……外婆隻好將地上的雞腿撿起來，洗洗，讓某歲巧妃接著啃，某歲巧妃這才收住眼淚……

    想著那隻雞腿,結果……結果……巧妃終於讓自己哭了……

    一樣一樣的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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