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爵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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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小姐,我是羅伯特。”門外傳來羅伯特的聲音。
一聽是羅伯特,她馬上跳下床去開門“羅伯特先生,您有事麽?”隻見他一臉的憂慮,不像平時總是掛著慈祥的笑容。
“雲朵小姐,很抱歉打擾了你休息,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會彈鋼琴啊?”羅伯特躬身說,神色滿是期待。
“是的,會一點。”她點點頭,不太明白他這時候來問她這件事幹什麽。
“那麻煩您披件衣服,隨我來一趟。”羅伯特的神色馬上浮現了一絲喜悅。
“我這樣並不冷,我這就隨您去吧,如果能幫上忙那太好了。”她看了看自己還穿著剛才套上的棉裙。
羅伯特點點頭,帶著她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他在一間房間門前停下腳步打開了門,她若沒記錯這房間就在公爵的房間的隔壁,事實上她剛剛看到公爵的房門外,還站著兩個仆人。
進了房間,喬雲朵發現這房間很美,和她所見過的其他房間的華麗氣派不同,顯得很溫馨,淺米色的碎花沙發,淺咖啡色的地毯,同樣是米色的條紋窗簾,米白色的壁紙,白色的護牆板,牆麵上還掛著幾幅以花朵為內容的油畫,白色的天棚,描著幾道金線,中間吊著一頂水晶燈,左邊的牆上裝了個壁爐,靠右邊擺著一架鋼琴。
“雲朵小姐,麻煩您彈幾首抒情些的曲子好嗎?我會付給您酬勞的。”羅伯特語氣十分客氣,而就在這時,隱約又傳來了兩聲吼叫,聽起來就像是在努力的壓抑著極端的痛苦,而她注意到,那聲音正是從隔壁,也就是公爵的房中傳來的。
她馬上點點頭,坐在鋼琴前,想了想彈了一曲梁祝,她確定他們沒有聽過這曲子,而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在羅伯特神色也從驚奇,轉為了讚賞。
偶爾還有雷聲從外邊傳來,但她的心情相當好,這架鋼琴手感極佳,加上這優雅的環境,和外邊輕輕的雨聲,她一直彈了下去,彈完了梁祝,又彈了獻給愛麗絲,最後彈了曲藍色多瑙河,曲調越來越歡快,她也漸漸的陶醉其中,直到窗外的風雨停了,她才停下來。
“雲朵小姐,您真是很讓我意外,不過我不得不說您彈的非常好,非常感謝,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吧,早晨您可以多睡一會兒,我會讓仆人將早餐給您送到房中。”羅伯特微笑著躬身說。
“好的。”她站起身微笑點頭。
回到房中,她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她真的很累,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好像做了一個很美的夢,等她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幾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射進來,她下了床拉開窗簾,眼前的景色讓她驚呆了。
寬闊的廣場,綠色的草坪上分布著一個個花壇,周圍還有一些雕像,正中間是一條很寬的青石路,左側的草坪中間有一個噴泉正噴著水,水麵上泛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此時陽光明媚,加上昨日的雨露,一切都看起來閃閃發光,燦爛奪目,看了一會兒她發現這些景致帶著一種韻律,曲折錯落,卻不淩亂,顯然是名師設計的,她正在看著,一輛由四匹馬拉著的華麗馬車,從車道上駛進來,停在了殿門前。
羅伯特和兩個仆人忙上前迎接,她注意到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女子,衣著很華美,身姿優雅,帶著一頂寬邊的帽子,帽子上裝飾著花朵和緞帶。
看樣子她和這裏的人非常熟悉,她和羅伯特擁抱了一下之後一起進了殿門。
“雲朵小姐,您醒了嗎?”艾西的聲音忽然在門外傳來。
“不好意思,我昨天太累了,所以才睡醒。”她打開門,將艾西讓進房間。
“沒關係的雲朵小姐,昨晚真是多虧您了,羅伯特先生交待過,不要吵醒您,讓您多睡一會兒,我拿了早餐過來,您餓了吧?”艾西說著將手中的餐盤放到桌上。
“還好,有客人來了嗎?”她微微向窗戶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不算是客人,是達蓮娜小姐回來了,她是公爵大人的妹妹,她剛剛嫁人一個月,嫁給了英俊的羅恩伯爵,您也知道昨夜打了一夜的雷,她不放心公爵大人,所以趕回來看看。”艾西笑著說。
“公爵大人怕打雷嗎?”喬雲朵有些好奇小聲的問。
“我想這也瞞不住您,是的,聽說老公爵夫人去世的那天晚上正好是個雷雨夜,所以公爵大人從那以後就開始害怕打雷,白天的話會好些,晚上他會很不安。以往碰上雷雨夜,達蓮娜小姐便會彈鋼琴來給他聽,他再喝一些安神的草藥,便可以安然入睡,達蓮娜小姐嫁人後,就沒辦法了,但公爵大人不允許大家告訴小姐,怕她擔心,總是說自己現在已經不怕打雷了。”艾西也壓低聲音一臉無奈。
“抱歉。”聽了艾西的話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其實她小時候也怕打雷雨夜,一道道的閃電和一陣陣雷聲也總是讓她睡不著,媽媽總會過來陪她,長大以後,她漸漸的懂了打雷是怎麽回事,而且她會讓自己將雷聲當成一種大自然的音樂來聽,時間長了也就不害怕了,反而能以一種崇敬的心情來欣賞,至少雷聲來的時候先會有閃電,有光亮,不會毫無預兆,所以並不會因為太突然而讓人嚇一跳。
“沒關係雲朵小姐,您趕快吃早餐吧,然後我帶您到下邊去轉轉,打理花園的事,還要拜托您呢。”艾西微笑著說。
“當然。”她點點頭。
“那我先去忙別的了,您用餐吧。”艾西說完離開了。
喬雲朵發現自己是有些餓了,洗漱一下,她開始吃早餐,出乎意料的是,早餐似乎比晚餐還要豐盛,而且她注意到,有一小盤水果沙拉。
吃完飯,換好衣服,艾西又送了一頂軟帽過來,暗紅色的毛呢麵料,上邊還裝飾著緞帶做成的蝴蝶結,還好並不算太花哨,不然她真的找不到什麽衣服來搭配了,穿上那件紅色的條紋衣裙,帶上這頂帽子,雖然有點色差,但還算合適。
“雲朵小姐,您這身打扮非常漂亮。”艾西看著她說。
“是麽?我隻希望它夠暖和。”她笑了笑拉著艾西向外走。
“雲朵小姐,達蓮娜小姐在藍廳等您。”一出房門,另一個仆人正好走過來躬身道。
“我帶您去。”艾西點點頭。
艾西陪她下了樓,喬雲朵發現這個藍廳正是她昨天偷拿食物的地方,廳中的確是藍調子,地毯,窗簾,連沙發的麵料也是藍底兒印花的。
靠著落地窗一側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從衣著上來看,正是她剛剛在窗前看到的那位,與公爵一樣,金發碧眼,皮膚白晰,十分亮眼美麗,美中不足的是,臉上有些淡淡的小雀斑,但這又讓她增添了幾分可愛。
“雲朵小姐嗎?真是個美人兒,請坐,我叫達蓮娜。”看到她,她站起身十分熱情。
“是的,達蓮娜小姐,您好。”喬雲朵忙屈膝行禮,然後見達蓮娜坐下,她才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我聽羅伯特說你的鋼琴彈的非常好,這下我就放心了,我知道哥哥是怕我擔心,所以說他不需要聽琴聲了,而我猜的果然沒錯,他還是需要的。”達蓮娜微笑著看起來很親切直率。
“他們有付給我報酬。”喬雲朵笑著說。
“哦?嗬嗬,那可太好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的天氣這麽好,你不介意和我出去逛逛吧,我想你一定沒有見過倫敦的大街上有多熱鬧。”達蓮娜非常高興。
“怕是要讓您失望了,我還有別的工作。”喬雲朵雖然很想出去看看,不過她還是很委婉的拒絕了,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
“不要管那些工作了,就當是陪我好了,你說呢?親愛的羅伯特。”她拉著喬雲朵的手,又轉過身有點撒嬌的看著一旁的羅伯特。
“當然,雲朵小姐,您可以出去,您也需要添置些您喜歡的東西,錢的事不必擔心,我會先預支您一個月的工錢,當然作為酬謝,您今天的花費都由我來負責。”羅伯特聳了下肩,微笑著說,喬雲朵注意到,羅伯特看著達蓮娜的眼神很慈祥,還帶著些寵愛,想來他對達蓮娜一定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
“那我們還等什麽呢,雲朵小姐,難得這麽好的天氣,我們走吧。”達蓮娜高興的拉著她就往外走。
她也隻好向羅伯特點點頭,跟著達蓮娜離開宮殿,坐上了馬車,喬雲朵覺得達蓮娜大概就像是個童話中的公主,性格十分單純,平時又很少有朋友,所以才會如此親近她。
馬車行駛在倫敦街道上,透過車窗,喬雲朵好奇的四下張望,感受著這異國氣息,她不禁被那些建築物所吸引,她不由讚歎人類的偉大,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
在中國,完全保留下來的古典建築已經不多了,東方人可以用那些木頭創造奇跡,西方人顯然是用石頭來創造這些,雕塑品隨處可見。
街上的馬車和行人並不太多,她想應該是因為天氣的關係,據她所知,倫敦很多貴族在這季節都會選擇出去度假,或是去鄉下居住。
不知道那一直成為上流社會代名詞的社交季,會是怎麽樣的一個情形,宮廷舞會,賽馬,晚宴,皇家閱兵式,還有各種活動,一定會讓這個城市變的熱鬧起來吧。
“雲朵小姐,你似乎很喜歡這裏。”達蓮娜也順著她的目光,看著窗外。
“是的,這些建築物都很美觀。”她轉過頭微笑著看著達蓮娜。
“你竟然會對這些看起來冷冰冰的建築感興趣。”達蓮娜聳了下肩。
“是啊。”她點點頭。
“你是東方人?你們那的女孩兒都穿什麽樣的衣服?要知道中國的絲綢在這裏可是相當昂貴的。”達蓮娜有些興奮的看著她說。
“我們那的女孩兒穿著其實要簡單的多,也沒有你們服裝這麽華麗漂亮,出去也不必佩戴手套或是帽子。”喬雲朵想了想說。
“哦?聽說她們都像你一樣,有一頭黑亮柔順的長發,還會挽成各種發髻,頭上會帶很多的首飾,是嗎?”達蓮娜好奇的說。
“差不多吧。”她含呼的回答,對於她來說,那也是很遙遠的事,她知道相對的時間來說,中國現在是清朝的道光皇帝才對,而她很鬱悶的發現,鴉片戰爭已經為期不遠,而那位偉大的維多利亞女王現在還是個小女孩兒吧!
“親愛的,你好像不太開心。”達蓮娜有些好奇的說。
“沒有,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很抱歉。”喬雲朵忙說,她這才發現這個看起來單純又活沷的達蓮娜,竟然如此的敏銳細心。
“一會兒到了愛琳夫人那,我一定要替你選一件漂亮的衣服,而且拜托你一定要和愛琳夫人講一下,你們那的女孩兒穿的裙子是什麽樣的,我想讓她幫我做一件。”達蓮娜眨著眼睛說。
“達蓮娜小姐,我想這很難,我們那的女孩裙子中是沒有撐架的,對於你們來說,很不合禮儀吧?”喬雲朵終於明白達蓮娜拉著她出來的目的了。
“沒關係的,我可以嚐試著在家裏穿一下。”達蓮娜毫不在意的說。
“小姐,到了。”車夫停下馬車,在外邊敲了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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