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張飛是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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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信四人來到酒館後,索性點了幾個小菜喝起酒來。一來是宇信剛才挪那碾盤費了些勁,肚子有些饑餓;二來也是故意在此等張飛前來鬧事。四人喝酒之時,自然少不了一番恭維宇信的話。

    田豐和沮授是斯文之士,還沒完全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表情還有些呆滯,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不過觀麵色還算正常。

    宇信見二人無事,這才放下心來,要是把這兩位超級謀士給嚇傻了,那將來的戰事沒人出來出謀劃策,可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高覽是個爽快人,見師傅今天大發神威,心底早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隻一個勁兒地敬宇信酒。

    作為武人的宇信也不推辭,和高覽連飲了三大杯,心情十分暢快。宇信喝得興起,一時歌興大發,哼起了新時代的小調,又讓三人連連喝彩。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本已平靜的肉攤處突然又起了一陣騷亂。宇信抬眼望去之時,就見一儒士風塵仆仆往這邊走來,滿臉怒氣,好不嚇人。

    之所以稱他為儒士,是因為他身著一件修長的黑衫,而那近八尺的恐怖身高,濃眉利眼,又讓他顯得十分威嚴,總之一句話容貌極其雄壯。宇信正納悶兒,此人是誰啊?端的是相貌不凡,定要結交於他。

    宇信尚坐在酒家中,就打起了如何來結交此人的如意算盤,壓根就沒去想此人很可能是來找他麻煩的。

    隻聽來人聲若洪鍾,一聲巨吼轉眼即到,當真是人未到,聲先至:“某乃涿縣張飛,是誰取了俺家井中之肉,夠膽的給你張爺爺站出來。”

    要說張飛這聲暴吼還是蠻有衝擊力的,至少使得剛還呆在酒家中的客人逃了一半,剩下的都坐不安穩了,一臉恐懼地望著怒氣衝衝的張飛。

    宇信聞言也是一驚,手中還端著酒杯,酒已灑出卻無察覺,隻將眼睛直直盯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張飛的儒士。

    田豐沮授二人被這雷霆之聲震得耳膜生痛、頭腦發昏,急忙伸手捂住雙耳,表情十分難受,心道這憨貨的嗓子是鐵做的不成,他就不怕把嗓子吼破了?

    高覽體格健壯,還能稍微承受得住這有如驚雷的巨吼,隻是扭頭來看來人。這一看之下不由得眉頭一皺,先前的興奮頓時大減。

    毫無置疑這人嗓門是大,可這體型實在難以和“猛士”聯想到一塊。雖然此人身高約有八尺,可全身的肌肉還不如他發達,若真有一點讓他自愧不如的,那就是張飛皮膚泛黑且亮。高覽暗自琢磨著,想來這張飛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去,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宇信此刻有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罵誰呢?那就是演義的作者羅貫中。眼前的張飛和演義中有著“豹頭環眼,燕頷虎須”描述的張飛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

    這被欺騙的憤怒還得放一邊,有道是人不可貌相,也許這儒士張飛也很能打也說不定,不過要真是人如其表的話,宇信可真得“問候”羅老的直係女性親屬了,坑人不帶這樣的。

    雖然心中還有些驚疑不定,可宇信還是不得不先解決眼前這個張飛的尋事。隻見宇信推凳起身,十分友善地解釋道:“兄台,在下宇信,字子賢。挪碾盤之人正是在下,因兄台鋪中夥計有言‘挪動碾盤者可任取井中肉’,信不自量力鬥膽一試,僥幸挪動了碾盤,又巧遇路人中多有貧苦者,故而將肉分去以濟難民。”

    那張飛聞言也是一愣,先前並未細看宇信,如今見此人出口成章,料想其身份不簡單,頓時也起了結交的心思,於是上下仔細打量了宇信一番,心道此人並非莽漢之輩,看裝扮反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哥,不曾想竟能挪動那千斤碾盤。

    張飛本人也並非長得如莽漢體魄,可卻生來力大無比,當下以己度人,心中卻還是有一絲懷疑,可麵上的不快早已無影無蹤。

    宇信也知張飛並非前來鬧事,隻不過是想借機和力大之人來番較量,所以言語也很溫和。不過讓宇信驚訝的是,眼下看來張飛此人心機頗深,並非一簡單莽夫。

    演義中張飛設的那個挪碾盤取肉的局是被三年後的關二哥所破,如今不期撞上了有幸混到三國的自己,這解局的日子才被提前。

    宇信想到這裏,離席大步走向張飛,想邀張飛去別處談論一番,看能不能說動張飛給自己賣命。

    想到演義中劉備結交關張二人時,正逢老天下雨,心眼靈通的劉備趕緊大肆利用了這泡雨,主動提出尋避雨處商談大事,鑽進了張飛的大宅,最後鼓動他那天下無雙的拉攏絕技,說得關張二人是出錢又出力,甚至連身家性命都一塊賠上了。

    走出酒家之時,宇信又下意識地看了下天。嘿,這老天爺還真配合,烏雲滿天,眼看就要下雨,看來老天疼自己不比劉備少。

    心裏默默感謝著老天爺的幫忙,宇信抱拳說道:“張兄弟,這天就快要下雨了,咱們能否借一步說話?”

    張飛也是個明白人,聞聽宇信此話,忙心領神會地接口道:“正好我的莊園離此地頗近,不如諸位隨我到莊上一敘,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宇信四人忙拱手從命,隨張飛回莊上細談。一路趕到張飛家後,張飛立即吩咐下人擺上宴席招待四人,可謂是大獻殷勤啦。

    張飛坐於主人席位之上,那叫一個滿臉春風,得意得很啊!隻聽他抱拳介紹道:“在下張飛,今年十五,蒙祖上之蔭,才有此莊園為家,還望各位壯士莫嫌簡陋。”

    宇信聞言,高舉酒杯陪笑道:“張兄弟何出此言,我等皆是他鄉之客,今到貴莊能受到如此好的招待,心中感激不已。來,讓我們敬張兄弟一杯。”

    隨宇信同行之人聞言也點頭稱是,仰頭滿飲杯中之酒,張飛見狀心中暗喜,也豪爽地將碗中酒飲下。

    宇信一行人敬完酒後,便坐下獨自喝酒,卻沒著急再說些什麽。像張飛這樣的爽直急性的人,就要一點一點勾他的興趣,絕對不能著急,就得比看誰坐得住。

    張飛見此情景果然上當,沒過一會兒就不禁低頭歎道:“諸位壯士,實不相瞞,飛是見當下貪官橫行,稅務繁重,百姓苦不堪言,故而心中實是不忍……唉,雖有心報效朝廷,然而朝堂之上宦官弄權,外戚結黨,飛不想行那賄賂之事,隻好在鄉下想方設法結交能人,實是盼望有朝一日能為國出力。”張飛說完又是一聲長歎。

    田豐此人性情剛直,自投靠宇信以來,凡事都先替宇信著想。如今見張飛不得誌,就準備開口勸說張飛投靠自家主公,卻被沮授搖頭製止,二人齊向宇信望來,想看他的意思如何。

    而當事人宇信此時並不著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才緩緩說道:“我知張兄弟乃當世豪傑,忠肝義膽,然信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宇信說完,大有深意地望向張飛。

    張飛聽宇信這麽一說,心中也是一驚,詫異地問道:“聞宇兄之言,似乎頗為了解飛之為人?不知兄從何處得知?”

    宇信也不心慌,泰然回答道:“張兄弟不必疑慮,信少時曾偶遇一奇士,向他學過些許相人之術。今觀張兄弟容貌,方才一番妄言,還請張兄弟見諒。”宇信說完又自罰一杯,以解張飛心中猜疑。

    張飛果然上當,忙坐直身軀拱手施禮,賠罪道:“不曾想宇兄竟有如此才能,倒是飛莽撞了。”張飛說完,也學著宇信滿飲了一碗酒,借此表示歉意。(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