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46AA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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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所需要的材料全部買完,兩人就一同往家裏走去,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好不開心。

    蘇黎和蘇航站在門口等著寧修遠,想要告訴他關於寧恒山他們一家子的事情,這會兒看到兩人回來,便迎上去喊了一句:“修遠。”

    “蘇嬸,蘇大哥。”停下跟墨凡禦說話,寧修遠問道:“你們怎麽回來了?”前些日子蘇黎帶著蘇航去了蜀中。

    “今兒剛回來。”蘇黎表情有些嚴肅,她道:“小遠啊,你叔叔他們一家子,出事了。”

    “出事了?”有些驚訝地看向蘇黎,寧修遠有點茫然,他們一家子,能出什麽事情啊,不惹的別人家出事就不錯了。

    “我跟小航剛從府衙回來,你叔叔一家子都被判了流放,恐怕是有生之年都不能回來了。”蘇黎解釋著,也有些唏噓,她剛在公堂上聽了事情的經過,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聞言,寧修遠更加疑惑了,他快步上前將門鎖打開,然後轉頭說道:“蘇嬸,咱們進去說吧。”

    進了屋子,寧修遠將買來的材料先全部放進廚房,而後讓墨凡禦去幫忙燒壺水泡茶,而他自己則帶蘇黎跟蘇航走進廳堂。

    坐下之後,寧修遠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蘇嬸,你跟蘇大哥怎麽會去衙門,還有,寧恒山他們一家子是發生了什麽?”

    “我們是去作證的。”蘇航插話。

    寧修遠:“作證?”

    蘇航:“是啊。”

    蘇黎抬手摸了摸寧修遠的腦袋,將剛才在公堂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她說的慢,也說的很清楚明白,說完之後,她最後感慨道:“真的是報應,這次他們也算是受到懲罰了。”

    “……”

    聽完,寧修遠一直沉默著,也麵無表情著,他並非太冷血,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作何表情。

    換一種角度來說,徐立花確實是殺人了,她害死了這具身體的原主,隻是因為他的魂魄進-入,寧修遠才還活著。

    隻是,寧修遠已經不是真正的寧修遠了。

    就是因為他不是真正的寧修遠,所以他不知道原主在得知寧恒山他們出事之後,會是什麽模樣,也許會難過,也許會感慨,也許會失望……但是肯定不是他現在的心情。

    事實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寧修遠並沒有太過想法,有的隻有感慨——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天道自有輪回。

    作為一個旁觀者,在他看來,寧恒山跟徐立花他們落的這個下場,就是報應,他們太貪,甚至已經忘卻了許多。

    搖搖頭,將自己腦海裏亂七八糟的統統晃走,寧修遠抬頭,問道:“蘇嬸,你知道寧恒山他們……什麽時候啟程?”

    蘇黎擔憂地看著他,她知道坐在他麵前的青年十分心軟,即使麵上看起來再堅強,但是內心依舊是個渴望親情的孩子,思及此,她說道:“明日巳時一刻,便會由官差押送離開。”

    “好。”微微頷首,寧修遠表示他知道了。

    微微蹙著眉頭,蘇黎想了想,終究還是問道:“小遠,你是要去送送他們嗎?”

    “……”

    見寧修遠沉默不答,蘇黎也不繼續追問。

    又坐了半盞茶的時間,蘇黎就站起來,帶著蘇航,告辭離開了。

    送走蘇黎跟蘇航之後,寧修遠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桃樹下,抬頭,有些茫然地望著天空,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

    墨凡禦看見了,便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也抬著頭,望著天空,試圖找出寧修遠在看的東西。

    這個場景有些眼熟,之前也發生過,隻是當時是晚上,而搬著椅子陪著看天空的人,是寧修遠。

    看了一會兒,寧修遠轉過頭,看向墨凡禦,問他:“這件事情,你參與了多少?”

    無緣無故的,寧昌吉不可能沉迷賭-博,他雖然遊手好閑,但是卻還是自律,從來不沾賭,何況他記得,那村子裏,都是些勞苦百姓,大家都樸素地很,而且腳踏實地,更別說還有那麽多名賭徒了。

    墨凡禦也轉頭看他,片刻之後,他說道:“這個局,確實是我布下的,隻是,之後的發展,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並沒有隱瞞,他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寧修遠。

    “這樣啊。”並沒有責怪墨凡禦的意思,寧修遠隻是歎了一口氣,過來一會兒,笑容重新回到臉上,他問:“好了,不提他們,晚飯小禦想吃什麽?”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紅霞染紅了半邊天。

    墨凡禦輕笑,“小遠做什麽都可以。”

    自從知道了墨凡禦的身份之後,寧修遠幾乎每日都會這麽一問,雖然已經早已經知道答案,但是就是這麽一個習慣。

    “每次都是這麽說啊。”聳了聳肩膀,依舊沒有得到菜名的寧修遠站了起來,他想了想,隨後又說道:“對了,小禦你去後院幫忙喂一下雞,順便給菜地澆點水吧。”

    “好。”

    墨凡禦也站了起來,他湊過去在寧修遠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後笑盈盈地去井邊打水。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寧修遠嘴角上揚,眼神裏頭滿是幸福和笑意,他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少年依舊是一副生疏到不行動作,表情雖然無奈,但是笑容卻在加大。

    “真是笨手笨腳的。”

    轉身走進廚房,他已經知道要做什麽菜了。

    經過這兩個月的時間,墨凡禦的口味已經被寧修遠的手藝養刁了,隻喜歡吃他做的菜,而且對辣椒也越來越能夠接受了,現在他吃香辣蟹的時候,已經可以臉不紅心不跳舌頭也不覺得麻和辣了。

    一如既往地做了兩個菜外加一道湯,兩道菜一道加辣一道不加辣,至於那湯,幾乎是每日都換著花樣來。

    自從酒樓開起來之後,生活越來越好了,寧修遠也就不吝嗇了,各種的菜色,將墨凡禦養的身強體壯的,人都長高和強壯不少。

    將飯菜擺上桌,他便喊著正拿著本書,安安靜靜地坐在油燈旁看書的墨凡禦上桌吃飯:“小禦,吃飯了。”

    放下手上的書,墨凡禦走到餐桌前坐下,自然而然地拿過碗,替寧修遠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麵前,道:“先喝點湯。”

    看著自己麵前的湯,寧修遠抬起頭來,恰好對上墨凡禦溫柔的眉眼,他彎起眼角,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

    晚飯之後,收拾好了碗筷,墨凡禦繼續捧著書籍看,而寧修遠則自己先回了屋裏。

    將這些日子的積蓄拿出來放在桌上,他坐在桌前,雙手捧著臉頰,兀自發呆,眼神空茫茫的望著那些銀兩。

    他在思考,在糾結……不知道要不要去送一送寧恒山他們,給他們一些盤纏。

    至少,他們是這具身體剩下的,唯三的親人,落的這樣的下場,雖然是自作自受,但是他占了原主的身體,總要為原主做些事情——

    他想,若是真正的寧修遠,定然是會去的。

    雖然覺得需要去一趟,好歹送一送,給點盤纏,讓他們路上好過一些,可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寧修遠又確實覺得,他真的不願意去看那三人的嘴臉。

    這麽一直坐著發呆,連墨凡禦進來他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見寧修遠對著桌上的銀子發呆,墨凡禦想了想,隨即便明白過來了。

    “小遠,你若是想去,便去吧。”握住他的手,墨凡禦說道。

    手被抓住,寧修遠終於回過神來,他偏過頭,眨了眨眼睛,皺著眉頭道:“可是他們……”

    “沒有可是,你去吧。”墨凡禦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道:“小遠本來就是個心軟的人,你若是明日不去,恐怕這事情會壓在心裏好多日子,自己也會過得不痛快的。”

    自己的心思被墨凡禦瞧了個通透,寧修遠鬱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撇著嘴,不滿地反駁:“誰說的,我才不會心軟呢。”

    墨凡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真的不心軟?那你把銀子都擺在桌上,然後看著它們發呆做什麽?”

    “唔……”發現自己無法反駁,於是寧修遠隻好說道:“這其實不是心軟,我隻是……”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全部化作了一聲歎息。

    沉吟了一會兒,寧修遠垮了垮肩膀,捂著自己的腦袋,終究還是覺得去一趟比較好。

    ********

    這夜,他們很早便爬上了床,在床上交換了一個甜蜜的晚安吻,兩個人黏黏膩膩了一會兒,不久,便相擁睡去。

    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寧修遠跟墨凡禦吃過早飯,便帶著一個包袱,朝著衙門走去。他們到的時候,恰好便遇上了押送寧恒山他們的官差。

    墨凡禦示意寧修遠在旁邊等上片刻,他自己則走上去,跟那幾名官差說了幾句話,隨後他們點點頭,主動走到了一旁。

    “好了,小遠你過去吧,我站在這裏等你。”輕輕地推了推寧修遠,墨凡禦衝他笑了笑,神情溫柔地望著他。

    “嗯。”

    深呼吸了一口氣,寧修遠將自己心裏的無限糾結壓下,將自己當成是原主,這才提著包袱,走到蓬頭垢麵地寧恒山他們麵前。

    徐立花一雙眼睛浮腫的厲害,她看到寧修遠過來,刷的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經過了這一天一夜,她算是想明白了。

    她自己之前都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張了張嘴,徐立花雖然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最後,這些話反而都說不出來,隻化作了幾個字:“修遠,是嬸子對不起你。”

    “……”說不出沒關係這三個字,因為原主已經因為她的原因離開了,他不能代替他說這樣的話。

    沉默地看了徐立花一眼,寧修遠將包袱遞給她,簡單地說道:“這些給你們。”

    接過包袱,徐立花眼淚掉得更凶,而一旁的寧恒山臉上也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他動了動嘴,也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至於寧昌吉,他一副呆愣的模樣,整個人邋遢到不行,他一直縮在一邊,不言不語,這會兒也就是抬頭看了寧修遠一眼,然後就迅速垂下頭。

    將他們三人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寧修遠輕輕歎息,他站了一會兒,而後便轉身離開了——他跟他們沒有什麽話可以說的。

    走回墨凡禦身邊,寧修遠麵無表情的臉慢慢變得柔和起來,他勾起嘴角笑了出來,輕聲說道:“我們回去吧。”

    牽過他的手,墨凡禦回以笑容,“嗯,走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