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與少女的再次見麵。

    在這片距離蟻王與會長非常遠的地方，巫女見到雪千夜之後，她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好像變了很多啊！”

    這樣自來熟的語氣也讓雪千夜非常的怪異。他略帶疑惑的問道。

    “什麽！？”

    又是這樣的語氣，與之前一樣，熟人的語氣。可是，我在這個空間之中，什麽時候有這麽多的熟人呢？

    雪千夜想不明白，不應該說自己即使在原來那個世界，‘熟人’也不多。以這樣語氣熟人好像根本不存在才對。

    巫女拿出了一把折扇，打開後，她用它遮擋住了自己下半邊的臉龐。

    “事到如今，千夜，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略帶傷感的語氣從她的口中吐出，那是一種失望。

    也許是對雪千夜沒有想起自己的失望，也許是雪千夜沒有看到真實自己的失望，也放是兩者兼有。但那種失望在不到片刻之後，又消失於無形。

    “...”沉默中，雪千夜繼續回想著自已過去的記憶。

    會用那樣的手段來試探我，難道說又是自己過去時候的同行。而且還是自己同一個設施的同行。

    “那麽這樣呢？”卸下自己的偽裝，巫女露出了自己隱藏於那華麗外表之下的真容。不同於原來的華麗，那是一張美麗卻算不上驚豔的麵容。

    事實上，巫女的麵容是好來到空間後，使用積分改變而得到的。而現在這張用幻術做出來的臉，才是她原來的模樣。

    “是你！？”

    在看到這張臉的瞬間，雪千夜就已經回想起這個人真名，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這位輪回者會如此的熟悉自己。

    她是自己曾經同學，戰友兼共犯。那個一直在他身後，一直用那種閃亮的眼神憧憬著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最初教導的普通人。

    原來是你嗎？不過，真是沒有想到，那樣的你，也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我在一開始就給了你提示，不是嗎？汐，那就是我的提示。”巫女說出了他們在這個世界中最初相遇的時刻。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已經給出了提示。

    隻不過，當時的雪千夜也沒有從那裏去想而已。尤其是在古陵被他解決後，他認為那位莫名盯上他的人已經消失，所以放鬆了警惕。那個時候，他卻忽略了最初的襲擊，而把它歸類於諾艾爾的身上，現在看來，自己好像退化了許多。

    在沒有過多危險的世界中，我下意識的放鬆了嗎？看來是應該反省一下了。不過，也許是時候改變一下過去的行事風格了。

    這麽思考著，雪千夜說出了巫女原來的名字。

    “白水雲！”

    “我還以為你會忘記我呢。”

    怎麽可能會忘記。

    不應該說，對於雪千夜而言，有些他想要忘記，但理智卻告訴他，他不能夠忘記。

    “怎麽可能。隻不過，我感覺在這裏遇到的舊識還真是多。前段時間就有一位，現在還有一位。老實說，那個時候，在聽到你突然失蹤的時候，我還以你出了什麽事。”雪千夜平靜的回答著。

    在他還未來到這個空間的時候，白水雲就已經莫名的失蹤了，那個時候，他還可惜一陣子。但是，對於那個時候的他而言，也隻是可惜，即使這位白水雲與他的關係非常的親近，但在那個時候的雪千夜眼中，她也不過是自己的一件工具而已。也許她在一些地方很有趣，但也僅僅隻是有趣，失蹤了也就失蹤了，雪千夜也沒有什麽悲傷的地方，隻是感覺有些遺憾。老實說，他從未想過還會有與她見麵的一天，而且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現在，進入這個空間後，他們都已經走向了各自的方向。可惜，原本不同的道路卻在此處交匯。

    “好吧！在敘舊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那樣做呢？”白水雲有些急切的問道。

    是的，跟隨雪千夜這段時間以來，有一個問題一直隱藏在她的心中，她欲言，最終卻又止於嘴角。但這一次，在這最後的時刻中，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雖然久別重逢，她有無數的話想要說，但這個問題卻是最為重要的存在。這關係著他們的約定。

    “你是指？”而此時，雪千夜也從她話語中聽到了那麽一絲絲的不尋常。

    “不論是會長，還是那個蟻王，以你的能力要殺死他們並不什麽怎麽困難吧？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做那些多餘的事呢？之前諾艾爾那裏也是，還有許多其他類似的問題。”巫女認真的話語中的透露著一股不正常的味道，她仿佛在壓抑著什麽。

    在她的心中，雪千夜不應該是這樣。至少在她心中的雪千夜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不論他有沒有拯救他們需要，或者理由。隻要他們過是人類，對於雪千夜沒有價值，那麽雪千夜就不會出手才對。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之前的那些事又算什麽？

    沉默！雪千夜在沉思了良久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直接說出自己的意誌。他並不知道少女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但是至少，他不認為自己應該欺騙她，即使這個答案可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多餘！好吧！也許在你看來是那樣。但是，對我卻不是。我呢，想看看人類的可能性。而且，我覺得，以那樣的會長，他不應該死在我的手上。”雪千夜這麽說著。但是，此時的他卻忘記了一個最為重要的東西，那是絕對不能夠被忘記的東西。在少女的眼中，這樣的話絕對不應該從雪千夜的口中說出來，也絕對不允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你是說，現在的你，相信著人類的可能性嗎？而且由於這個原因，你對人類手下留情了。”巫女的神色突然驟變，仿佛是暴風雨之前的壓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此時，她的話語也顯露著山雨欲來的感覺。

    不可能，這些話不應該從他的口中說出。

    雪千夜也看到了她臉上的風雨，但是，他仍舊選擇繼續下去，依靠欺騙得到的東西最終也會因為欺騙而失去。現在的他，並不想對她說謊。他預料到了可能出現的情況，他也選擇了直麵它們。

    之後，雪千信息繼續的說道。

    “大致如此。不過，也不是每一個人類都有那樣的價值。人類龐大的數目中，那樣的存在如果發現森林中一片特殊的樹葉一樣的困難，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身上散發著的光芒才格外的明亮。...”正是因為見過了它們，雪千夜才想繼續驗證一下它們是不是一直都存在著。

    但是，他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就被巫女粗暴的打斷。

    “住口！”急促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喊出。這一聲‘住口’仿佛連害空氣也被震蕩著。那是理想破碎的聲音。

    她不想聽到雪千夜接下來的話，不，也許說，她在心中害怕著他接下來的話才對。

    “...”停止，無言。

    事實好像像著雪千夜心中最壞的情況發生了。但他卻無力阻止。

    “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長長的流海遮擋住了巫女此時的雙眼，在那層層的細絲下，究竟隱藏著怎麽樣的雙眼呢？憤怒？還是恨意？

    約定！那裏曾經年少的少年與少女定下的約定，他們曾經相信，這就是他們彼此聯係的證明。不論是暫時分開，還是為了目的不得不告別，他們相信隻有心中想著這個約定，那麽他們就一定會再次相遇。因為，他們是走在同條道路的存在。

    但是，現在，這個約定卻仿佛被其中一人親手打破了一樣。訂下約定的是他，現在打破它的也是他。這無疑是對少女的背叛。

    “記得！”雪千夜平靜的回應。

    這個結果已經走向了最壞的方向。也許之前就用欺騙的話，可能會得到更好的結果，但現在的雪千夜做不到。

    “那你還在這裏說什麽人類的光芒。還記得在那個時候，你帶我看到的東西嗎。人類的醜陋，貪婪，自私，卑劣...。那個時候，不論我們尋找了多久，看到的永遠隻是這些東西。明明可以追求著美好，但他們卻向往著醜惡。在那片名為社會的森林中，人類就是長類兩隻腳的野獸，不論他們自詡為多久偉大，但也改變不了隱藏在他們基因深處的醜惡。以所謂正義的名義，在這樣的大旗下，無數的悲劇這樣發生著，但人們卻是視而不見。那些人們就像是一群待宰豬一樣，看著自己的同類被屠夫拉走，隻會把自己的身體卷在一邊，有的甚至會惡言相向，然後以此幻想幸好自己不是被拉出去的那一個。人類，這樣的人類。人類這種東西不過是垃圾，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隱藏在陰影之下的雙眼已經被淚水浸染，多餘的水滴從她的雙眼溢出，流到了她的臉頰上。這一刻，她感覺到了，自己徹底的被背叛了。

    現在，她終於明白從見到雪千夜之後，就一直在心中害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了。那是，改變。在時候的流逝中，人變得不同，人也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是啊，也許真是像你所說的那樣。但是，在見過人類的光芒後，我想看看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如果說，直到最後，醜陋，肮髒，低賤，蒙昧的人類，在人們不斷進行的過程中，如果人類的價值隻有餘下這樣的一份醜惡，那麽我也就可以安心了，安心的讓他們迎來終結。但是，若是人類還存在這樣的光芒，我也想繼續考證著他們存在的價值。”

    “價值！哈哈！哈哈！價值！你居然說人類這樣的生物有價值？不要開玩笑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價值，哪怕是病毒也著自己的價值，但他們卻沒有。不繼毀滅著四周的他們，連病毒也不如。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巫女地瘋狂的大笑著，自己心中從前那個雪千夜的映像已經倒塌。這一刻，巫女的心無比的痛苦，她是多麽希望雪千夜可以肯定自己，這樣的話，她也可以把自己剛剛聽到的話當作是一場幻覺。

    在她的心中，如果還是以前那個雪千夜的話，即使是欺騙也好，他也一定會選擇欺騙自己。如果他欺騙自己的話，那麽自己也一定會像以前那樣自欺欺人的相信著。

    但是。

    “也許吧！但我還是想繼續看看。”否定。雪千夜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實話。

    “你變了。”在這個答案出現的瞬間，淚水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

    “嗯！在時候的流逝中，人總是會變的，你我都一樣。”

    “不！不對！我認識的夜是不會這麽說的，那個仿佛導師一樣，指導我人生前進的夜絕對不會這麽說。不可能...”巫女後退了兩步，她開始想是不相信似的，瘋狂的否定著現在的雪千夜。

    如果說現在這個才是雪千夜，那麽自己過去認識那個人又是誰，如果說過去那個才是雪千夜的話，那麽他為什麽又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不同。一直憧憬著雪千夜的少女，在這一刻感覺到，自己與現在的雪千夜是如此的遙遠，雖然看上去隻有幾步，卻仿若千裏。

    “你不會是想說我不是雪千夜這樣自欺欺人的話吧！我就是你口中的雪千夜，隻不過，就像你說的，我變了。僅此而已。”雪千夜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當她問道那個約定的時候，雪千夜就知道，曾經的少女最終還是走上了自己為了設想的道路上。現在，在看到自己與理想中的自己不同時，她隻有兩個選擇，接受現在的自己，或者否定現在的自己。而她選擇的是，默默的把自己心中的那個過去的自己加以強化，然後，用一個更加不可動搖的‘雪千夜’代替。

    果然，自己種下的惡果，最終還是會報應在自己的身上嗎？如果這是我要麵對的選擇，我願意接受。

    “不，不是的！不可能！你不是雪千夜。變了的雪千夜，你不是雪千夜。我心目中招個夜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你這個冒牌貸，居然敢冒充夜，簡直是罪該萬死。”希望破滅，長久以來壓抑感情終於在這一瞬間暴發了。

    是的，真正的夜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那個對於自己溫柔的夜絕對不會這樣對自己，這樣的話，結果就非常的明顯了。這是一個假貨。沒錯！一定是這樣。

    “接受不了嗎？不論你是不是接受，事實都不會因此改變。”

    而雪千夜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成為了引爆炸彈的火星。

    “你這個冒牌貨，居然還在這裏大言不慚，去死吧！”

    兩個分身從她的身邊出現，其一持劍，其一掌鏡，其一握玉，三位仿若是一體陣勢在這裏形成。

    在遙遠的傳說中，劍可斬斷一切，鏡可反射所有，玉可保持永生。這隻在神話中存在的神跡，借由巫女的手重現了。

    麵對著她們，雪千夜仿佛感覺到了神話的再現。

    近身戰由劍巫為主導，遠程攻擊則會被鏡巫反射回來，玉之巫女在提供著他們力量的同時，也在對自己進行著遠程的壓製。

    無疑，這場戰鬥中，平常狀態的雪千夜第一次被人打壓著。就算自己想用速度來取得要接近她們的時候，自己的速度就莫名的消失了，不，也許不應該說是消失了，隻是那個時候的時間變得緩慢了。

    可以保證著永生的玉，同時也在操縱著時間。即使強化到極點的劍，也無法擋住劍巫的劍鋒，然後就是吸收遠程攻擊後，可以加倍反射回來的神鏡。這一切都顯得非常的無解。

    利用第三法的魔力作為支持，雪千夜自己的起源已經運轉到了極致。

    此時，他也明白自己大概是遇到了目前為止的最強輪回者，所以自己所能夠做的就是拖延時間，隻要在自己被擊倒之前，可以【完成】，那麽勝利就仍然是自己的。

    但巫女會讓他如願嗎？

    不，不會，通過之前的觀察，她已經大致上猜測到了雪千夜的能力，應該是比複製更上一層的學習之類的能力，而且學習的時間極短，在了解了這一點之後，她在瘋狂的驅使下，選擇了速戰速決。

    利用一個機會，劍巫用身體強行束縛住了雪千夜，然後，鏡巫加強了束縛，由玉之巫女來給予最後的一擊。為了解決身體已經魔法化的雪千夜（她自己認為），她選擇了使用‘時間’。

    是的，隻要這樣，他就絕對無法逃離。接下來就是最後的一擊。即使代價是自己的時間。

    時間在這片小小的空間中極速的流逝著，在這一瞬間，仿佛卻已經走過了千年。巫女自己的頭發已經雪白，雪千夜的身體已經風化，但他的靈魂仍在，所以第二、第三個自身體再度出現。

    最終，結果出現了。在瘋狂之下，錯算了一筆的巫女，卻死在自己發動的【時月·終焉之舞】下。

    分身已經消失，三神器叮咚的掉落在地麵上。她的身體最終也無力的倒下。

    這一次，雪千夜主動的抱了她。

    “又失敗了嗎？又輸了嗎？到底是為什麽呢？我到底是...”倒在雪千夜的懷中，巫女蒼白的雙眼已經如同失明一樣，失去了焦點。

    在剛剛結束的瘋狂中，被憤怒和絕望所驅使，她多久想贏過雪千夜一次。不單單是由於過去的執念，更是因為她的心中下意識的想到，要殺死這個假貨。但在她內心的深處又有一個相反的聲音在告訴自己，這就是真正的雪千夜，可是，即使如此矛盾，自己也無法停止。如果他是真正的那個夜的話，那麽哪怕隻有一絲的可能，自己也可以通過打倒他的方式來讓他清醒過來。但是由於被過去失敗的意識所影響，她也下意識的選擇了這樣兩敗俱傷的方式。

    到底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好不容易與你的再次相會，最後卻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呢？明明我隻想要你變回原來的那個裏，我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嗎？果然，我還是贏不了你嗎？所以...

    雪千夜的嘴慢慢的移動到了她的耳邊。此刻的他們仿佛是在親昵的私語著。

    “不，這一次是你贏了。親愛的。”如同過去一樣的溫柔，從他的口中述說開來。在他的心中，他沒有發現巫女的身份本身，就意味著巫女已經贏過了自己。

    對不起！給予你那樣期望的人是我，現在打破他的又是我。

    聽到這三個字後，一瞬間，巫女幹涸的臉上再次流露出了淚水，不過這一次它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哈！哈！哈！哈！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嗎？”巫女幸福的笑著。這一瞬間，她釋懷了，或者說被救贖了。

    原來自己心中的那個夜一都是他，隻有不過，他走到了自己所觸及不到的另外一個方向。所以自己才會如此的害怕，自己害怕的並不是夜身上的改變，而是獨自被留在原地的自己，追趕不上夜腳步的自己，無法站在他身邊的自己。

    還真是醜陋啊！這樣的我，自己不想改變，卻想要夜為了自己而回來嗎？

    在被光亮所照射不到的地方，雪千夜的臉上也布滿了陰雲。

    “嗯！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明明清楚你的內心，卻寡情薄意的對你的心意視而不見。這樣的我，也許沒有資格成為你的憧憬呢。”他苦澀的回應著這個人。

    回想起之前的自己，那個時候，他下意識的認為隻要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方式，就可以讓這個人最大限度的為自己所用，成為自己的工具。所以，他無數次看到了隱藏在少女眼中的感情，卻始終沒有回應，因為這不符合自己的目標。然而，這份扭曲的感情，在這裏終究還是回報在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我就是不折不扣的人渣嗎？也許之前欺騙她一下就行，不是嗎？但現在的我，已經做了不到了。我現在所能夠做的，也許就是在這裏與你告別。

    “至少，現在，你說了，這就足夠了。果然，在你的人生中，我隻能贏一次嗎！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就是你，不論怎麽改變，你就是那個，在我的心中那個憧憬著的你。可是，當聽到你改變後，我真的非常害怕。之前的被稱為雙子的歲月中，我拚盡了自己的全部，才勉強跟上你的步伐。可是，當我覺得我終於可以站在你的身邊時，你卻變了，走到了另外一個方向。這一次，這一次，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會跟不上你，所以...”巫女高興的微笑著，在她時間的最後一刻，在這個異世界中，她終於聽到了自己最想聽到的話，即使隻有一次。

    此時此刻，她坦然的麵對了自己那顆矛盾的心，也從它的手中解放了出來。

    沒錯呢！從一開始，就是因為看到夜已經走得太遠了，所以自己才會產生這樣的憤怒，不是因為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夜，隻是因為，自己心中明白，這一次自己可能無法再次追上那邊的夜，所以才不願意接受現實。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膽小鬼嗎？

    “我知道。”

    “所以...。”巫女所以之後的話，卻始終沒有說出來，她也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說的必要。因為這個人理解自己，也許比自己不要了解自己。所以，那個所以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

    片刻之後，巫女繼續艱難的說道。

    “要跟上你的腳步太難了，第一次我已經用盡了全力。這一次，我沒有信心繼續下去了。果然啊！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站在你的身邊。”

    如果這個人在自己原地還好，那麽自己至少有一個目標，但他的腳步太快，也不會為了自己而停留。

    “抱歉！扭曲你人生的人是我，所以你這扭曲的人生也隻能由我來終結。”

    “這樣也不錯呢！如果我們注定無法避免死亡，那麽至少死在你的手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這樣的話，至少每次當他看到的自己的雙手時，他就會記得曾經有這樣的一位自己死在了他的手中。對於此時的自己而言，這也許就足夠了。

    “我...再見了！”雪千夜仍舊想說什麽，但卻完全說不出來。

    “謝謝！還有，記得我們曾經說過的嗎？永遠不用說再見。”

    彼此，他們曾經說過，即使離開，也不用說再見的話，因為那隻不過是有一個先走了一步，後麵的人也要全力追上來。所以，他們一直就在一起。

    “嗯！你先走吧！”雪千夜的臉上露出了‘難看’的笑容。

    “我先走一步了。”最後，巫女用自己已經失去神色的雙瞳注視著可以說給予自己全部的人，她也留下了自己人生中最後的笑容。

    這一瞬間，無數過去的回憶襲來，它們開始浮現在雪千夜的腦海中。

    匯集著魔力的手，一瞬間刺穿了她的心髒，結束了她所剩無幾的時間。是的，因為她剛剛禁術的原因，她的時間被消耗了，那並不是魔力可以彌補的傷痕。所以，與其看著她在時間流盡之後死亡，不同自己現在送她一程，這也許是自己最後能夠為她做的事情了。

    而另外一邊，剛剛見證了王與會長戰鬥的雪千夜的分身也被會長引爆的炸彈所吞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