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劍,執念,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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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最終還是回歸了天空,那天之後,人們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仿佛那一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一些當事之外,也許沒有人會願意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麽。
再一次回到這都市,雪千夜的生活仿佛也恢複了平靜,那天他已經得到了天使的知識。在那之後,他聯係了自已的神父,本來他的想法是讓那位馬上過來。但那天的神父好像有些奇怪,而且,他說之後的不久會去學園都市一次,所以雪千夜也就隨他了。但是,他到是非常好奇那天神父窘迫的聲音,是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黑夜再度降臨時,這座由人類智慧創造的城市,仍舊沒有停歇的意思,在這座城市中,燈光的亮度甚至掩蓋了星光。人們日夜不停的活動著。
站在其中一座高樓的頂層,雪千夜感受著這夾雜著鋼鐵味道的風。明明應該是同樣的風,但在吹過皮膚時,給他的感覺卻有所不同。海邊,這裏,與森林,都不一樣。
他的眼睛看著遠方,那裏,上條當麻正在與不良神父努力的解決著由法之書引發的事情。教堂被火焰引燃,羅馬正教的修女部隊已經變得不堪一擊。如果不是明白那邊對決雙方的能力,雪千夜也會懷疑羅馬正教的能力,畢竟隻是一個幻想殺手和一位十四歲的天才魔法師再加上禁書目錄的組合就把她們打得七零八落,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能力。
事實上他非常不明白這些魔法師的大腦。因為如果要對付幻想殺手和禁書目錄的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花點錢,找幾個或者十幾甚至幾十小混混來對付他們。或者是神裂這樣以體術見長的魔法師。但他們好像很少有人這麽想。
微風吹過耳邊,雪千夜從中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隻是準備在這裏看看嗎,神裂?”
“是!說起來,之前的事情還要謝謝你!”神裂的身影也出現在雪千夜的身後。
“不用,我並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值得你謝謝的事情。那些人應該是你的熟人吧!為什麽不去幫助一下呢!如果你出手的話,這次的事件應該早就解決了。”雪千夜沒有轉身,他就這樣手肘壓著鐵護欄,手掌支撐著自己的臉,目光仍舊停留在遠方。他好像並不意外神裂的到來。
“他們都已經成長了,不需要我的幫助。而且,你應該比我更加明白才是,之前你又是為什麽不加入我們解救那個孩子的行動呢?”
神裂相信雪千夜比自己更加明白自己沒有去幫助自己過往屬下的理由。是的,從那天他沒有加入解救禁書目錄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外表冷漠的人,心感其實異常的敏銳。
“被反將一軍。知道嗎,神裂!你剛剛說話的樣子倒是非常像一位合格的母親正在看著自己成長的孩子。不過也是,如果一直抱著孩子的話,那隻是讓他失去行走的能力。這樣的感情,與我之前可是不同。”雪千夜這麽說著。
一味的抱著孩子,不讓孩子跌倒,這樣確實不會讓孩子受傷。但與此同時,這也會讓他們失去受傷的能力和成長的可能。這並不是正確的做法。有時候,對於父母而言,能夠做的,就是看樣孩子跌倒,然後在他們站起來後去安慰他們。畢竟年青時候傷痛好的也快,趁這個時間可以多犯一點錯誤。一旦年齡變大,人們就會失去犯錯的勇氣。因為背負的東西太多,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感情不同,但出發點是一樣的。而且,我們都選擇了最合適的方法。就像你說的。如果一直抱著孩子的話,那隻是讓他失去行走的能力。以前的我並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總是一個人主動承擔起一切。這樣反而讓在我身後的他們失去了成長的可能。現在,他們也終於長大了。比起他們受的傷,這一點才更讓我高興。你呢!你所做的事情我也聽土禦門說了,你又為什麽做那麽多呢?按理來說,你根本不應該,也不會做那樣事情。”
以前的時候,神裂並沒有明白這一點。所以一個人獨自麵對所有的困難,這樣反而讓天草式的屬下變得隻會依賴自己。等到她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她終於下決心決定放下自己以前的手下。雖然也曾想過他們是不是能夠在沒有自己的世界活得很好。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他們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優秀。
與此同時,她也越發不明白眼前這個人。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個虛無的存在,現在她卻在這團虛無中看到了實際存在的東西,而且那個東西散發的光芒還相當耀眼。
“我!這麽快對我有興趣了嗎!可惜,今天晚上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嗯!因為有不速之客已經來了。所以我才說,神裂你的追求者還真是多。神裂,你是一個溫柔的人。但隨意的溫柔可是一種罪孽哦!那邊好像已經叫我了。下次再聊吧!”身在樓頂,雪千夜就已經感覺了遠方的提醒。
那是一種異常尖銳的劍勢。對於普通人而且,那裏也許什麽都沒有,但對於他們這樣深度了解劍的人而言,那就是一個隻有劍者能夠看懂的信號。對方在邀請同類,或者說自己過去。沒有言語,但劍就是這麽傳達的。話語的最後,他從這幾十層的樓頂直接一躍而下,消失在了神裂麵前。
“隨意的溫柔嗎!不付責任的隨意溫柔確實是一種罪孽。但那個‘溫柔’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吧,雪千夜!”聽著雪千夜最後的話,神裂仿佛想到了什麽。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在雪千夜已經消失在樓頂這麽說道。
“大姐頭!打擾到你跟小雪的聊天了嗎!”這個時候,土禦門也不知道從什麽位置出現在了神裂身邊。
“你應該是看到他剛剛離開才敢出來的吧,土禦門!而且說什麽聊天,隻是被他引導著而已。與那個人認真交談的話,真的很難跟上他的話題。但我也大致了解了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小雪的話,真的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不過,大姐頭,你現在要小心一點了!”語氣還是那麽不著調。即使在黑夜中,土禦門仍是帶著墨鏡,而這樣的裝飾也可以成功掩飾他的雙眼。
“小心?小心什麽?”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的時候,是很容易被那個人趁虛而入的。”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記住的。”對於土禦門這樣的調笑,神裂隻是一笑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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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都市外的一座廢棄公園中,雪千夜慢慢走到了早已失去光澤的噴泉邊。
“現身吧!我已經接受你的邀請來到了這裏。這麽光明正大的邀請,想必主人也不是藏頭露尾之輩。”在這空曠的黑夜中,雪千夜直接大聲放話。對方以這樣的方式給出邀請,想必不可能會以刺客的方式出現,如果想那樣行刺殺之道的話,之前根本就沒有放出氣勢的必要。
“原本隻是好奇你能不能夠發現。現在看來那個人說的沒有錯了。”聲音出現。同時還有一位女性從黑暗中走出。
黑色的長發被盤在腦後,一席合身的白色便裝,青色長袖之上還印有奇特的花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美麗臉龐上的雙眼,那雙充滿英氣的眼睛隻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又是一上被人誤導的可憐人嗎?我倒是非常好奇,如此清朗的劍氣,你是怎麽被他們誤導的。”
“你可不要弄錯了什麽,我從一開始就明白他們的目的,所以自然也就沒有被誤導。更加不存在被利用這個樣的說法。”
她來到這裏並不是被誤導,隻是這裏有值得她追尋的東西。與其說是誤導,不如說他們是在相互利用,然後從中得到彼此想要的東西,這就是各取所需。
“可是,即便如此,你還是來了。”
“我是隻是按照自己的意誌,如此而已。”女性手中的劍開始旋轉,從高空落下,最終劍鞘插入了結實的地麵。
從剛剛到現在,這位女性劍者的身上就散發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勢。就連話語也是一樣。不同於夏侯元讓,這是一位孤高的劍者。
“有趣!我早該想到,又是一位武癡嗎?”
“在此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的上一世界,是與夏侯元讓處於同一個世界嗎?”
這是情報是來自於那位元帥,而元帥也是在看到了雪千夜的【極·歸一】後做出了這個推測。雖然可能性隻有八層,但現在,卻被這位劍者以這樣的方式問了出來。而這樣的結果就是。
“沒錯!我是與他在一起。”回應了。雪千夜沒有隱藏。
“好!那麽我再問你,那個人到底是怎麽死的,到底是誰殺了他。”
“是我送了他最後一程。用我手中的劍。我們兩個之間注定隻能活下去一個,所以我用劍給予他他所期待的結局。你是想為他報仇嗎?”話語的最後,雪千夜也問了一句。如果真的是夏侯元讓的朋友,雪千夜會在這裏就給予她她想要的死亡。但是,他得到的回答卻是。
“不是!我與他是敵人。”
“是嗎!我還以為是朋友呢!畢竟你們兩個倒是非常的相似。”
“你呢!你與那個人又是什麽關係!”劍者也這麽問道。她曾經與夏侯元讓交手,幾乎都要輸了,可最後任務的時間到了,所以夏侯元讓說是平手。但是,這樣的平手她不能接受,對於她而言自己已經輸了。
“朋友!非常好的朋友。如果時間久一點,不是世事難測,我們說不定會成為知己。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如果。即使如此,我想我們也沒有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我與他都一樣。”
如果沒有與夏侯元讓和曹孟德的相遇,也許此時的雪千夜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那種以人類自身妄圖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方式,也許正是人類最好的證明。這也讓雪千夜明白,人類中至少還是有著這樣的存在。他並不後悔殺死了夏侯元讓,就像夏侯元讓也未曾後悔死在雪千夜的劍下。如果說他們之間還存在什麽,那應該是遺憾。
“這樣最好,既然是他的朋友,那就更應該被我殺死。用我手中的劍。”
“在此之前,報上你的名字怎麽樣。劍者!”
“白露清霜飲風塵!你可以叫我,飲風塵。”
“白露清霜飲風塵。飲風塵!清晨而走,在白露與清霜暢飲著風塵。日未出,人已遠行。人生苦短,理應惜時如金。好名字!難怪你的劍中流露著清晨的爽朗。可惜,現在的味道已經不純正。明明是如此清澈爽朗的劍風,此刻卻透露著厚重的血色戾氣。”
雪千夜不禁感慨著。這個名字讓他回想起了夏侯元讓交給自己的六劍之一,那六把劍中就有一把的名字是【清霜】。但同時,他也在這個人的身上聞到了一絲不同的味道,或許不應該說是身上,應該說是她的劍中。這種反常就是他感慨的原因。即使沒有看到過她的過去,但這個人的劍明顯已經不像過去那樣純粹。到底發生了什麽,雪千夜無人知曉,但他推測那個原因應該與夏侯元讓有關。
“裝神弄鬼!你這樣身上看不到劍意的家夥,居然還敢在這裏評論我的劍。我是該說你無知,還是說狂妄呢!”飲風塵有些憤怒。
從剛剛見麵開始,她在雪千夜的身上看不到絲毫劍者的要素,但就是這樣的雪千夜現在居然敢對自己品頭論足,這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外行在那裏評價著大師一樣,讓人不禁火大。
事實上,夏侯元讓大概也會有相似的看法。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雪千夜的劍,他幾乎不相信雪千夜是一位劍者。現在,被影響的飲風塵更加不可能看到這一點。
在飲風塵的火大中,雪千夜又說出了一句幾乎是火上澆油的話。
“每一把劍都有自己故事。”
“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讀得懂,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這樣說。還真是狂妄啊!你這個外行。本來看在你不是劍者的份上,我還想饒你一命。現在,以死贖罪吧!作為你胡說八道的代價。”
她無法容忍自己所珍視的劍在這個外行人口中說出。同樣的,這個被說教的目標還是自己,這就更加不能讓人忍受。
話已經無需多言,劍就已經足夠。
血氣的劍音中,劍已經沿著地麵的劍鞘飛出。一時間,朱光染紅了天空與大地。就像是末日的來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