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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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帆知道穆非很瘋狂,但是他沒想到穆非的瘋狂簡直讓他無法忍耐。

    他盡量克製著漫天的怒火,不想跟穆非爭吵,也不想跟穆非生氣,其實他不恨穆非,真的不恨,當然也不怨了。

    穆非的掌心在他臉上摩挲,那掌心因為常年訓練非常厚實,皮膚比較粗糙。

    他的動作很輕柔,就好像,雲帆是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寶貝,他願意拿生命去嗬護。

    可是,掌心下的人卻無動於衷。

    “記得又怎麽樣?”雲帆冷冷的開口:“我生氣又怎麽樣?我就算是恨你又怎麽樣?能說明什麽?還是說,你希望我恨你,這一輩子就帶著恨,與你糾纏,一直到死?”

    穆非的手慢慢滑過雲帆的臉龐,慢慢撫上雲帆的脖子,眼眸突然一狠,虎口收緊,雲帆的呼吸頓時被遏製住。

    “雲帆,不管愛也好,恨也好,你總得記住我,我是穆非,最愛最愛你的穆非,以前是,現在也是,將來也是。”

    雲帆鬆開了穆非的領子,也不掙紮,任由穆非卡著他的脖子。

    呼吸變得艱難,胸腔越來越漲,雲帆卻搖搖頭:“不愛了,我早已不愛你,更談不上恨,穆非,我怕死,我想活,我想快快樂樂的活,你懂嗎?”

    死過一次的人,總是比一般人怕死的,再說雲帆也害怕看見他爸那張蒼老的淚流不止的臉。

    那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卻因為兒子喜歡男人,被人的口水生生壓彎背脊。

    穆非瞳孔急速收縮:“不愛?不恨?不愛?不恨?”

    他看著雲帆通紅的臉,因為缺氧,雲帆長大了嘴,表情特別痛苦,但他卻不求饒。

    在雲帆的胸腔快要爆炸之前,穆非仿佛被人當頭棒喝,他趕緊鬆開了雲帆的脖子,雲帆就趴在洗手台上死命的咳。

    穆非把雲帆一把撈進懷裏,雲帆無力反抗,也懶得反抗。

    “雲帆,你就再也不肯給我重來的機會了嗎?”

    “我已經愛上葉修了。”雲帆說。

    鏡子裏,穆非緊緊抱著他,頭埋在他的脖子裏,恍惚回到那一年,穆非總是趁沒人的時候抱他,親他,動作生澀,卻那麽動人。

    “我愛葉修!”雲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和穆非說:“我相信這一次,我的愛情有人買單。”

    穆非緩緩鬆開他,仿佛這才發現,他和雲帆之間隔著的早已不是八年,而是,他忽略了的、一直以為不存在的、實際上早已山山水水的距離。

    雲帆已經走出來了,而他還活在過去,還念著那個穿著白襯衣,如同雲朵般潔白的雲帆。

    可是那個少年,分明早已在他離開之後就消失了。

    穆非看著鏡子裏戴著眼鏡的雲帆,八年前的少年從他的身體分離出來,朝他笑了一下,然後,化成了一縷清風,消失不見了。

    不!

    穆非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這個結果他承受不起,他的雲帆呢?他的雲帆呢?

    敲門聲驟然響起,雲帆朝失魂落魄的穆非笑了一下:“穆非,飯我就不吃了,再見。”

    開門,葉修懶洋洋的靠在牆上,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我們回家吧!”雲帆說。

    葉修沒有說話,他上前一把拉住雲帆,扭頭就走。

    雲帆失笑:“小子,放手,你走那麽快幹什麽?”

    “不放,我他媽死也不放!”葉修蠻橫的說,不知為什麽,他卻想哭。

    心疼雲帆,疼的心髒一抽一抽的。

    如果他早些出生,如果他比穆非早遇見他,他一定把他當成命來珍惜。

    他好像從來沒說過,他也喜歡那個穿著白襯衣,土裏土氣,卻帶著青草芳香的來自山村的雲帆。

    那都是他葉修的雲帆啊!

    金玉滿樓是個大酒樓,又是飯點,人來人往的,兩個大男人手牽手,實在讓人忍不住側目。

    “阿修,有人在看,放手!”

    葉修回頭瞪他一眼:“不放,想看就看,隨便看。”心裏卻狠狠的吐槽,你不是狀元嗎?你不是聰明嗎?你把你自己搞成棄婦一般,你他媽為什麽不先一步把那混蛋一腳蹬了,笨蛋,笨頭笨腦的,聰明個屁。

    還有,你不是給我四年麽?那你為何又敢說這一次你的愛情有人買單?

    萬一葉修也是個混蛋呢?

    笨蛋,他媽的,有你這麽笨的人嗎?

    愛上了就毫無保留,你他媽怎麽就這麽笨?

    葉修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雲帆,跟個傻子似的,邊走邊笑,雲帆搖搖頭,拿他沒有辦法,隻能被他拖著走。

    上了車,也不管車庫有監控,葉修長臂一勾,兩人不由自主就吻在一起。

    差不多四年的相處,對方已經植入彼此的靈魂。

    都不是貪心的人,要的不過是一世相守。

    葉修捧著雲帆的頭,眼眶又有點發熱,胳膊收緊,恨不能把雲帆嵌進他的身體裏。

    他們盡情的交換著彼此的呼吸,分開的時候都意猶未盡,呼出的氣息還帶著散不去的*。

    “回家!”雲帆說。

    “嗯,回家!”葉修隻管傻笑,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他們沒有直接回家,先去超市買菜。

    對於買菜這個活兒葉修經過表叔這些年的調|教,終於到了不往推車亂扔的水平,買土豆的時候知道順便買些青紅椒,想吃水煮魚除了買魚也知道再配點小白菜。

    在柴米油鹽中,穆非和祁然就不算什麽了!

    回到家,雲帆照例換了衣服就進廚房,葉修就收拾屋子。

    吃了飯,一起洗碗,洗完碗一起洗澡,洗完澡一起看會兒片子或者玩會兒遊戲。

    周五的晚上葉修一般不學習,就賴在雲帆身邊,不管做什麽都一起,小日子過得千篇一律,卻溫暖的不得了。

    親熱夠了兩人要麽分開睡覺,如果葉修在雲帆身上蹭射了,這種情況下一般就會賴雲帆床上裝死,兩人相擁而眠。

    周六兩人都要上班,下樓,就見穆非站在一顆樹下。

    寒冬臘月的,那人穿著大衣,身形相當挺拔,給人英明神武的感覺,過往的人都忍不住看他。

    “他還想幹什麽?”葉修把羽絨服的拉鏈拉上,很不爽的問雲帆。

    雲帆在心裏輕輕歎了一聲,他知道穆非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放手。

    “不用管他,你好好上班,要我送你們嗎?”雲帆幫葉修理了理羽絨服的帽子,眸子裏倒映著葉修的影子。

    “不用,我跟林成騎車,也不冷。”見穆非看了過來,葉修心一橫,快速在雲帆唇上親了一口。

    雲帆嚇了一跳:“你幹什麽?”他不是怕穆非看見,而是怕別人看見。

    葉修恬不知恥的說:“專門做給某人看的,太不識趣了,小爺的人也敢覬覦,惹毛了我,我就……”

    雲帆忍不住逗他:“你就怎麽樣?你打得過人家?”

    操,被美人兒鄙視了,葉修恨恨的在雲帆臉上揪了一把:“現在打不過,不等於我將來也打不過啊,如果實在打不過,我就帶你私奔,把你藏起來。”

    “哎喲,小子,我等著你用金屋藏我啊!”

    葉修見他滿眼的笑,就算是戴著眼鏡那眸子裏也是流光溢彩的,心裏的歡喜就不用提了:“你就等著吧,我的美人嬌嬌。”

    雲帆被惡心到了,忍不住橫他一眼:“小混蛋,你欠揍。”

    “是,我欠揍,你欠|幹!”

    雲帆:“……”

    穆非就在遠處看著他兩一路說說笑笑,真是覺得雲帆的笑容遙遠又陌生。

    不過這不重要。

    不管分開多久,那個人還是雲帆,這就夠了。

    葉修完全沒有心思跟穆非打招呼,騎了摩托車就去找林成了。

    雲帆直接走到穆非麵前,不鹹不淡的打招呼:“早啊!”就好像,穆非也是這個小區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居民。

    穆非上前一步,經過一整夜的思考,他已經充分的分析了目前的局勢,完全擺正了態度。

    “雲帆,我就是來告訴你,我決定重新把你追回來,重新開始。”

    雲帆一愣,隨即扯唇笑了一下:“我已經重新開始了,二少……”

    穆非突然打斷他的話:“不要叫我二少!”

    “好吧,穆非!”雲帆很好說話:“我還趕時間,有空我會請你喝茶的。”說完,他朝穆非點了一下頭:“再見!”

    穆非就看著他上了車,車子從另一頭拐出了小區。

    穆非是個驕傲的人,更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但是有一點,他不會死纏爛打。

    曾經的穆非會,現在他不會了!

    所以雲帆並沒有受到穆非的騷擾,他也沒有三天兩頭往雲帆公司跑。

    不過是每天一兩條問候的微信,有時也打電話約雲帆吃飯,雲帆當然是拒絕的,他也從不糾纏,極其紳士的說:“噢,好吧,那你忙。”

    然後過一兩天再約。

    這樣的追求方式顯得細水長流,也讓人討厭不起來,隻不過雲帆無動於衷。

    他實在太忙,於是穆非的殷勤就被他完全忽略。

    很快,祁然與王雪柔訂婚了。

    雲帆帶著葉修去參加了訂婚宴,郎才女貌,看著實在是賞心悅目的一對。

    祁然與王雪柔親吻的時候,葉修忍無可忍的“嘖”了一聲,雲帆就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葉修心裏一邊大罵祁然不是個東西,一邊又挺為他悲傷的,明明是個gay,對著女人能硬起來嗎?

    晚宴上,權樹搖搖晃晃的敬了雲帆一杯酒,兩人就算是化幹戈為玉帛了,隻是,雲帆唇邊的那抹淺笑一直很冷。

    隔著無數賓客,祁然落在雲帆身上的視線帶著說不盡的憂傷。

    最終,他還是帶著未婚妻到了雲帆那一桌。

    他一直以為雲帆會是他的,但事實卻像個笑話,雲帆從來就沒有屬於過他,他們並肩作戰幾年,雲帆一直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還沒等他有足夠的時間和勇氣發起進攻,卻發現,他已經離雲帆越來越遠。

    這就叫,世事無常!

    祁然訂婚這天穆乘風跟穆非吵了一架,其實也不算吵架,穆非那個人,脾氣雖不是很好,但不喜歡吵架。

    穆乘風還在收拾祁然留給他的爛攤子,現在他一提起祁然就恨得咬牙切齒。

    尤其是祁然找了個銀|行做靠山,他就更恨。

    “你滿意了?”穆乘風大口大口吸著煙,像一頭暴躁的獅子。

    穆非靠在沙發上,聞言隻是輕輕瞥了他大哥一眼。

    幾天前,穆乘風想破壞祁然與王雪柔的感情,就準備把祁然與雲帆那些曖昧照片發上網去,誰知穆非聽見這個消息,二話不說找了個電腦專家,在瑞禾內部的網絡係統放了個無傷大雅卻讓所有員工無法正常工作的木馬。

    穆乘風當時就氣得眼前發黑,趕緊吩咐下去徹底刪除那些照片,所有員工不得拷貝,不得外傳,一旦發現,直接開除。

    凡是涉及到雲帆,穆非就會發瘋,穆乘風實在不敢輕易去觸碰穆非的底線。

    “現在好了。”穆乘風在辦公桌前團團轉:“祁然一旦有了這個後盾,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取之不盡的提款機,他手上的項目一旦拿下,祁氏就算是活過來了。”

    穆非深吸一口煙,無動於衷的說:“你有辦法毀掉祁氏一次,難道就沒有辦法再毀一次?”

    穆乘風真是想踢穆非兩腳,兄弟間說話無遮無掩的:“你除了雲帆你還知道什麽,我說,你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就算你喜歡男人,比他好的比比皆是,你說你為了一個雲帆,壞了我多大的事,我這是放虎歸山了。”

    穆非知道穆乘風這是在數落他,還有祁然上次在香港的那些監控錄像也是,穆乘風簡直覺得穆非這次回來就是專門克他的,不幫忙不說,盡胳膊肘朝外拐了。

    “瑞禾遇到麻煩了?”穆非不輕不重的頂了穆乘風一下。

    “我看你就盼著瑞禾完蛋。”

    “不能夠,怎麽說我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穆乘風又是一陣氣血翻湧:“你知道就好,你到底想幹什麽?沒正事就來瑞禾幫我忙。”

    穆非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我已經找到合夥人了。”

    穆乘風跟祁然鬧成這個樣子,雲帆又站在祁然那邊,穆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摻合進來的,這一點他早就想清楚了。

    穆非這麽說,穆乘風心裏其實鬆了一口氣,不是防著穆非,而是穆非的性格實在太欠揍,一山不容二虎。

    而祁氏,自從祁然訂婚後,祁然和雲帆的傳言就漸漸淡了下來。

    因為雲帆不論怎麽看都不像一個被拋棄的角色,並且他跟祁然的關係也沒有任何改變,工作上配合的相當默契,中午一般一起吃午餐,至於瑞禾那邊的人怎麽想,則不在雲帆的考慮範圍內。

    葉修過完十九歲生日的第二個月,雲帆終於大學。

    看著同學們穿著學士服在c大的各個角落留影,雲帆一陣陣的恍惚,他完全沒有那種衝動,因為他分明感覺他已經離開學校很久了。

    但最後他還是被葉修和林成拉著拍了一張又一張,等萬二炮、王軍和小四眼湧上來的時候,雲帆終於生出一點難舍之情,大學四年,他的同學之誼是很淡薄的,也就這三人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他們隻知道雲帆已經找到了工作,具體做什麽卻不清楚。

    換了學士服,雲帆把一份招聘啟事隨手放在了寢室的書桌上。

    小四眼是個書呆子,已經決定考研,招聘啟事連看都沒看一眼。

    王軍家裏有門路,據說是鐵飯碗,所以也隻是瞟了一眼

    萬二炮不在,雲帆沒有等到他。

    兩天後的麵試,雲帆看見了萬勇,萬勇當然也看見了他,明顯愣了半天,最後朝雲帆豎起了中指。

    這是最後一場麵試,經過重重刪選,能走到這一步的隻剩下三個人。

    雲帆終於沒有逃過命運的安排,被祁然硬按在了副總的位置上,這一次,他是為自己選助理。

    萬勇是他們寢室成績最差的--當然也不會差到哪去,不過他有別人沒有的本事。

    這貨看著吊兒郎當的不務正業,但是心思細膩,頭腦靈活,這一點從他從不好好看書,卻從未掛科就能看出來。

    雲帆作為這次麵試的主考官,卻坐在邊上。

    前麵兩個麵試的都是研究生畢業,這兩人都以為中間的張明恩是副總,很幹脆的無視了旁邊年輕之極看著就像行政人員的雲帆。

    萬勇也以為雲帆是個秘書什麽的,見他一直不停的寫寫畫畫,還以為他負責做記錄。

    等三人都麵試完了,張明恩才轉向雲帆:“雲總,這是你選助理,還是你拿決定吧,我個人覺得這三人各有所長,不過這個萬勇,似乎專業不對頭。”

    另一個銷售總監也點頭稱是,言語間相當恭敬。

    然後,“噗通”一聲,萬勇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神情相當慘烈,像看外星人一樣瞪著雲帆。

    雲帆忍著笑,低頭在萬勇的簡曆上劃了勾。誰說營銷專業就不能做行政?他自己還當了祁然三年的助理呢。

    半個小時後,萬勇敲開了雲帆的辦公室。

    “你他媽……”萬勇指著雲帆說不出話來,人比人氣死人,不對,這已經不是能夠氣死人的對比了。

    雲帆的實力有目共睹,獎學金期期拿第一,各種等級證書一櫃子,外人不知道,但是同寢室的人多少都能感覺到,雲帆不簡單。

    但是該死的,萬勇死活都沒有想到,他在苦哈哈的找工作的時候,雲帆已經是某家公司的副總。

    “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瞞著大家!”雲帆笑了笑,倒了兩杯咖啡。

    萬勇一看他這派頭,才猛地想起這裏不是他們寢室,他媽這是人雲總的辦公室,到嘴邊的粗話趕緊收起來,過去規規矩矩的坐在了雲帆的對麵。

    盡管震驚,也還在萬勇的承受範圍之內。

    就是因為那張招聘啟事的報紙是雲帆放在寢室的,萬勇才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的。

    祁氏招的都是管理型人才,萬勇自知自己要啥沒啥,於是就奔著看起來比較容易得手的副總助理去了,他本來以為雲帆也會去麵試,誰知人家是麵試的人。

    萬勇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不過一想人雲帆天天看書到半夜,放假就打工,而他自己,除了泡妞就是遊戲,哎呀,又平衡了。

    所以說,付出和回報總是成正比的。

    於是,萬勇對雲帆就隻剩十二萬分的佩服了。

    “說什麽對不起啊,咱能理解,不過哥們,哎不,雲總,你今兒可是把我嚇死了,不行,晚上你得請客,給我壓壓驚。”

    雲帆欣賞的就是萬勇這種性情,他知道他自己性情沉悶,一般人也不容易靠近,所以,身邊就必須找一個知根知底且頭腦靈活長袖善舞的。

    他知道萬勇正在找工作,所以才會留下那張報紙。

    “沒問題,你聯係一下王軍和小四眼,看他們有沒有時間,我們好好聚一聚。”雲帆說完又正了臉色:“你可以先在這邊試著幹一段時間,咱們是同學,情誼在。不過工作是工作,我雖然看好你,但不一定你就適合,我這個人你也應該清楚,所以有些話先說明白,免得壞了我們之間的情誼,你看行嗎?”

    萬勇知道雲帆這是在為他考慮,畢竟一畢業就在昔日同學手下做事,男人又都是好麵子的,一般人可能真難以接受。

    不過萬勇不是笨蛋,他也不是一般人。

    他查過祁氏,雖然才成立不久,是個新公司,但旗下幾家度假村在當地都是相當有名的,是一家有實力的公司,因為成立不久,所以急需人才。

    並且雲帆給他的起點如此之高,他一路過五關斬六將,連有經驗的研究生都被他幹了下去,光憑這一點,萬勇就覺得他自己獸血沸騰。

    “沒問題,我現在就開始適應!”萬勇摩拳擦掌:“雲總,我要幹什麽?”

    雲帆笑了:“你先喝咖啡,然後我讓人帶你到公司各個部門認認人,這裏有公司簡介,你可以先看一下。”

    等萬勇在公司轉了一圈,他的收獲那是相當的豐盛,從公司的成立到雲帆與祁然的八卦,他就沒有一項落下的,由此可見這人的交際能力實在牛逼。

    當然,很多內|幕他是打聽不出來的,但是僅憑雲帆已經在祁然手下工作三年,並且幫助祁然成立祁氏這一點,就夠萬勇對雲帆徹底臣服了。

    至於雲帆的八卦和性向,萬勇心說,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管我屁事?隻要他能讓爺服!

    萬勇是真的服了,第二天就開始正式上班。

    那天下班,雲帆和萬勇剛出公司大門,一個人突然衝出來,對著他們就破口大罵。

    罵雲帆富二代仗勢欺人,罵萬勇小王八羔子走後|門,罵的很難聽,最後被保安強行拉走,雲帆老遠都還聽到那人在詛咒他。

    富二代?見過從農村走出來的富二代麽?雲帆隻覺好笑。

    那人是今天被萬勇幹掉的兩人中的一個,不過萬勇沒啥感覺,心說,咱這還真是走後|門,有本事你也走一個。轉念想到“走後|門”還有一個含義,萬勇登時怒了,在心裏回罵那人全家都走後|門。

    經過一個月的試用期,萬勇正式成為雲帆的助理。

    八月的一天,一身筆挺西裝的萬勇敲開了雲帆的門,這貨捯飭出來也挺精英的:“雲總,有人找。”

    雲帆從文件中抬起頭:“誰?”

    萬勇齜牙:“你們家小少爺!”然後側身,葉修那頎長的身影就晃了進來。

    這小混蛋又高了,這是雲帆最直接的想法。

    雲帆的身高一直停在一八二,葉修目測已經一八五,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勢頭。

    萬勇識趣的關門撤退,雲帆立刻起身,繞過辦公桌,心情很好的樣子:“你怎麽來了?”

    “查崗啊!”葉修說著,一把摟過雲帆,兩人默契的吻了一氣。

    “你是不是忘了你上周答應過我的事了?”葉修雙視揪著雲帆的臉,惡狠狠的說。

    雲帆想了想,狐狸本性又偷偷溜了出來:“我答應你什麽了?”

    “操!”葉修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露營啊露營啊,小爺好不容易請了兩天假,你敢放我鴿子,我他媽辦了你。”

    不等雲帆回答,葉修忍不住碎碎念:“你說我不就想跟你露個營嗎?怎麽就這麽難呢?孫健他媽送的裝備連包裝都還沒拆呢,等的我都快心律不齊了。”

    雲帆忍不住笑了:“別胡說,什麽心律不齊,我有說明天不去嗎你就囉嗦?”

    葉修一愣,意識到他又差點被雲帆挖坑埋了,氣得撲上去就亂親亂咬一氣。

    葉修在雲帆辦公室混了一下午,下班後兩人一起回家。葉修已經拿了駕照,就非要開車。

    雲帆拗不過他,隻能給他鑰匙。

    下班高峰路上堵得不行,葉修的車速一直控製的很好,開車很沉穩,綠燈亮了車子才起步,不驕不躁的。

    他的車速一點不快,還沒到路中,左邊原本停著的一輛皮卡突然衝了出來,葉修以為那是不要命闖紅燈的,心裏還慶幸他車速慢,誰知下一秒那車突然就轉了方向,一個漂移就朝他的車撞了過來。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避無可避,葉修來不及多想,方向盤瘋狂的向右打。

    副駕上坐著雲帆……

    “雲帆,小心!”

    “阿修,不要……”

    “嘭”一聲巨響,葉修隻覺他的腦袋似乎撞在哪裏了,其實他感覺不到疼,最後的意識是:“媽的,小爺跟雲帆的露營又他媽泡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