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何美人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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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賀沉旗眯了眯眼,又問了一句。
“……啊,對不起總裁……我答應了何經理不說出來的,對不起對不起。”時可樂滿臉的慌亂和驚恐,真的好像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一樣。
賀沉旗看著她,嗓音低沉:“你告訴我,我不會說出去。”
“這……”時可樂捂著嘴巴,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說:“對不起總裁,我真的不能告訴您,我答應了替莫董事保守秘密的……我真的不能夠說出來。”
嗬,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賀沉旗點了點頭:“行。”
她不說,不代表就沒有別人知道了。
賀沉旗打電話去了醫院,讓護士去查房,沒有過多久,話筒裏便傳來護士驚訝的聲音:“賀先生!莫小姐她不在病房裏麵!我明明沒有看到她出去啊……”
護士以為把病人搞丟了,無比的著急,賀沉旗簡單說了不關她的事情之後,又打給了負責守衛的保鏢們:“莫小姐呢?”
“老板?莫小姐不是跟您一塊出去的嗎?”
好了,有了這句話,賀沉旗基本就能夠確定這個時候莫青泥一定不在醫院裏麵,至於去哪裏,從她今天一整天的表現和剛才時可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話,莫青泥還真的敢不顧身體正處於恢複之中,拉著何之洲一起去吃火鍋。
這個女人也太大膽了一點!賀沉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沉,很快就黑的像墨一樣。怪不得她剛才那麽久才接電話,肯定是跑到廁所裏麵接的,還敢問他什麽時候回去,說她想他了?賀總裁快要暴走了。
“總裁……”時可樂很擔心的樣子,“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
要不是時可樂,他還真的不知道莫青泥敢這麽大膽,萬一她就因為吃了這次火鍋對身體有什麽影響怎麽辦!
賀沉旗對莫青泥的怒氣裏麵,實際上有一大半都是對她身體的擔心和關切。
“你沒做錯什麽,放心吧。”賀沉旗並不想將怒火撒在無關的人身上,所以他和時可樂說話的時候,嗓音是特意放輕過的。
時可樂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有些紅,她開心的笑了:“總裁您不怪我就好,我也好擔心何經理和莫董事會怪我太不小心了。”
“我不會告訴她們。”一向心機深沉的賀沉旗幾乎在這一瞬間,心裏就多了個主意,於是他開始仔細打量起了時可樂。
時可樂,女,21歲,q大金融係畢業,能力出眾,值得提拔。
這是時可樂某一個瞬間出現在賀沉旗腦海裏的全部印象。
不過他在做著這樣客觀分析的時候,時可樂偷瞄著賀沉旗,眼裏的欽慕和喜歡都要漫出來了。
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賀沉旗現在腦海想的隻是,這個小秘書可以利用。
並不知道這些的時可樂,隻想著賀沉旗現在正看著她,於是她露出了更燦爛的微笑,自以為魅力十足。不過,壓根就沒進入賀沉旗腦海裏。
在腦海裏分析了時可樂之後,賀沉旗立馬聯係了手下:“幫我查幾家火鍋店,找莫青泥。”
賀沉旗直接就將目標放在了a市最出名的幾家上麵,尤其這幾家都是平時莫青泥鍾愛的口味,她是個十足的味覺動物,隻會選擇最對自己胃口的地方。不出賀沉旗所料,不到十分鍾,下屬就報告在一家火鍋店發現了莫青泥,不過他們並沒有打草驚蛇。
“知道了,就在周圍守著,保護她的安全。”
現在再趕去火鍋店是來不及了,賀沉旗低笑了一下。
遠在a市的某家火鍋店裏,正大快朵頤的莫青泥,狠狠打了個噴嚏:“……這裏空調明明很足啊。”嘀咕了一句,莫青泥又繼續歡快的吃起了菜,不過在何之洲的緊迫盯人之下,莫青泥還是沒能嚐到自己最愛的超辣口味。
隻不過現在這種特殊情況,能夠有帶著一點辣的火鍋已經讓她很滿意了。
何之洲對火鍋什麽的興趣一般,所以筷子動的很慢,也就趁著莫青泥現在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火鍋上的時候,一邊吃一邊吐槽她:“瞧瞧你這個模樣,吃個火鍋而已就把你美的。”
“我說莫青泥你能有一點出息嗎,別見著火鍋就跟見著幾千萬一樣。”
“咦……你吃火鍋喜歡吃的這些菜還真是特別……”
其實何之洲自己碗裏明明都有她說的那些菜,不過是借著機會報一報仇而已。
莫青泥歡快的吃菜,根本懶得理何之洲,反正過去二十幾年的鬥嘴裏麵,何之洲贏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天就讓她嘚瑟嘚瑟吧。
在享受完畢之後,莫青泥趕緊結賬走人,何之洲就充當她的人肉拐杖。
不過可憐的是,這時候遇上下班高峰期,她們倆倒黴的堵在了路上,最終回去醫院已經遠遠超過了本來預定的時間。
“你慌什麽。”何之洲這時候倒是不急了,完全忘記早先一直擔心著的人是自己。
莫青泥搖搖腦袋:“不知道,就擔心賀沉旗回來了。”
“他要是回來了發現你不在肯定早就給你打電話了。”
“……好吧。”
坐電梯到頂樓,往病房走,何之洲一路說:“誒,說真的,你今兒個也真是,就跟餓了幾十年一樣。”
莫青泥白她一眼:“換你十幾天吃不到牛排你看看你見到牛排的時候會不會激動。”
“……”
說說笑笑的推開房門,莫青泥就整個呆愣在了原地。
賀沉旗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開著空調,他的大衣搭在沙發背上,就穿著一件白襯衫,勾勒出了美好的身體線條。當然,如果忽略他此刻看過來的那個深沉眼神或者滿身的冰冷的話,一定是一副美如畫的景象。
何之洲在看到賀沉旗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放開了莫青泥,給她一個“你千萬保重”的眼神,落荒而逃。
莫青泥無奈的想,這個膽小鬼,賀沉旗又不會吃了她。
對,他不會吃了何之洲,但是他會吃了你啊==
早在吃火鍋這個想法冒頭的時候,莫青泥就已經想過會被賀沉旗知道了,畢竟以賀沉旗手眼通天的這種本事,想要了解到她的一言一行是件很輕鬆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力氣。
所以這時候莫青泥變得格外的淡定,走過去,淺笑一下:“你回來了?”
賀沉旗看著她,聲線冷淡的“嗯”了一聲,又問:“下午去哪兒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問我。”莫青泥準備采取迂回戰術,跟賀沉旗打馬虎眼。
賀沉旗微微勾唇,單手扶在沙發背上,姿勢帥氣逼人:“我想你需要自己告訴我。”
莫青泥眼珠轉了轉,靈機一動,就跨坐在了賀沉旗的大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臉也湊近了他,刻意放軟了聲音:“沉旗……”
賀沉旗眼眸幽暗,挑起了莫青泥的下巴,語氣聽不出喜怒:“下午去吃火鍋了?”
“……嗯。”猶豫半天莫青泥還是準備老實交待,反正都被賀沉旗發現了。
“下午我打電話的時候,是誰說在病房裏的?還說在上廁所……”賀沉旗的語氣怎麽聽怎麽有埋怨。
莫青泥貼在他的臉龐,撒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這麽久了都吃的很清淡,想要改善一下夥食嘛。”
賀沉旗的眼神愈發的幽深了,不過他表麵仍然不為所動,拉開莫青泥,直視著她:“所以你就騙我?”
“……”
賀沉旗冷笑一下:“莫青泥……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別人騙我。”
即便莫青泥有那麽多秘密沒有跟他說,那麽多事情都瞞著他,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反正他可以等到莫青泥願意告訴他的那一天。但是欺騙的性質就不一樣,在從小就健康成長接受精英教育的賀總裁眼裏,欺騙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錯誤,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不能選擇欺騙。
因為欺騙就意味著雙方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無論這個欺騙是多大的事情,當然,有時候善意的謊言除外。
可是今天莫青泥選擇的欺騙分明就是有意而為之,甚至謀劃已久,而且她做的事情隻會對她的身體健康有威脅,讓賀沉旗除了生氣還有無盡的擔憂。
莫青泥吐了吐舌:“對不起。”
及時止損,這種時候想要大事化小最好的方法就是感覺認錯,表麵自己的態度順便發誓再也不犯。
“你看,你實際上還是沒有覺得自己有錯。”賀沉旗嘴邊的笑意越發冷了,“莫青泥……我很失望。”
莫青泥也有些煩了,不就是吃個火鍋嘛,至於這幅態度嘛!
於是她站起身離開賀沉旗,不耐煩的說:“我都道了歉你還想要做什麽?打我一頓?”
眯了眯眼,賀沉旗一把拉下莫青泥,把她反身按在腿上,脫下她的褲子,手掌順勢就在屁一股上麵打了一下。
“啪——”其實很輕的一下,莫青泥瞬間就感覺到了無比的羞恥,臉色緋紅,徹底炸毛:“賀沉旗你幹什麽!你居然——!”
賀沉旗笑容很危險:“這就是在教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賀沉旗手勁很大,把莫青泥禁錮在了腿上,讓她根本動彈不了,尤其是在現在身體並不完全健康的狀態下,所以隻能紅著臉說:“知道了。”
“錯哪兒了?”
莫青泥臉色潮紅:“不該騙你。”
“以後還敢不敢騙我?”
“……不敢了。”
心滿意足的賀沉旗在拉上莫青泥的褲子之前,指甲在上麵不輕不重的撓了一把,讓莫青泥的臉色紅的像是要滴血一樣。
打一下給個棗,賀沉旗讓莫青泥坐在自己腿上,把她整個圈在懷裏,聲音溫柔:“青泥,其實我不是生氣,我就是擔心你去吃了火鍋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的你懂嗎?”
莫青泥臉色的餘溫還沒有消退,靠在賀沉旗的肩上,咕噥一句:“對不起,我以後真的不會了。”
賀沉旗的話讓莫青泥立馬就反省了自己,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一時任性會讓這個全身心都是自己的人,多麽的擔心。
“我聯係一下醫生,等下就去做個健康檢查。”
“……。好。”
不大不小的風波過去,卻恰巧讓兩個人的心靈更加貼近了一些。
依然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莫青泥覺得賀沉旗的懷抱真溫柔,讓她都舍不得離開。
享受著自家小女人這時候的全身心的依賴,賀沉旗把玩著她的發絲。
“不過,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怎麽發現我偷跑去吃火鍋的?”莫青泥總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是挺周全的啊,跟護士說她吃了藥要睡覺,讓她晚飯之前都不要來查房。專門偽造了訊息告訴外麵的保鏢說她是去找賀沉旗的,有何之洲陪著她,每一個環節都做的很到位啊,怎麽就被賀沉旗看穿了呢?莫青泥現在很納悶。
賀沉旗輕笑,腦海裏浮現起時可樂的樣子,他當然不會把這個隱形的密探說出來了,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起到大作用啊……
“你猜啊?”賀沉旗嘴邊嗜著笑容,決定不告訴莫青泥。
“我猜得出來還問你……不過想想也就是你跟保鏢打電話然後保鏢說漏嘴了。”
賀沉旗笑而不語,莫青泥就當他是默許,輕輕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你太討厭了,居然敢打我……”後麵的話莫青泥不好意思說出口。
“打你哪裏?嗯?”流氓本性盡顯的賀總裁,一臉揶揄的看著莫青泥。
“……反正你真的很討厭!”莫青泥又害羞了。
這邊氣氛愉悅,另一邊,急忙從醫院逃走的何之洲在離開醫院之後終於放下心來,不僅為莫青泥默哀一下,可憐的小泥巴……
不過今天賀沉旗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按道理說,這次的行程還有晚上的飯局才對,他怎麽這麽快就離開臨市的滑雪場?
難道是生意談失敗了?何之洲想到這個可能,就立馬打電話給今天唯一在場的時可樂。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時可樂甜甜的聲音響起:“何經理?有什麽事嗎?”
“可樂,今天公司的生意談的怎麽樣了?”
“很好啊,怎麽了?”
何之洲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談成功了?”
“嗯!”時可樂的語氣很愉快,“總裁真的很厲害,合作對象對總裁讚不絕口呢。”
所以的確是談成功了嗎,那賀沉旗幹嘛這麽早回來,更應該去參加晚上的慶祝飯局才對啊。
“那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晚上不是還有飯局,賀沉旗為什麽沒有參加?”
“啊……”時可樂猶豫了一下才說,“何經理……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嗯?”
時可樂又說:“是這樣的何經理,下午的時候不知道總裁打了個電話給誰,然後他就很生氣,推掉了飯局,就從臨時回來了。”
何之洲沒有出聲,等時可樂繼續說。
“一路上總裁的表情都很嚇人,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既然時可樂也不知道,何之洲就沒有跟她說具體的事情了:“沒什麽,你放心,明天按時上班就好。”
“嗯,何經理再見。”
看來賀沉旗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了莫青泥偷跑去吃火鍋的事情,那真的隻能說,小泥巴你真的運氣很背啊!天都要亡你……
想通了這件事,何之洲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回自己的家,白淩然前幾天就回帝都去了,他也不是個閑人,多的很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何之洲突然就想,如果以後她真的跟白淩然走到了一起,這個地域問題也是個大問題啊……誠然,何之洲這個時候想太多了。
但是萬一真的有那麽一天呢,反正隻要現在白淩然身邊還沒有別人,隻有她,說不定她還可以戰鬥到底取得勝利。
……何之洲一路胡思亂想回到家,一開門,地板上的男士皮鞋就讓她愣了一下。
白淩然回來了?
她穿過玄關,卻並沒見到客廳裏有人。何之洲走上旋轉樓梯,到自己的主臥,打開門。
昏暗的室內,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再加上這時候天色本來就已經暗了下來,寬大的雙人床上,被子隨意的堆在一起,何之洲隱約看見埋在中間的結實的背部曲線。借著走廊裏透進去的光,何之洲能夠看見白淩然埋在枕頭裏的側臉,閉著的雙眼,眼尾微微上挑,不禁讓人想象它睜開時是怎樣的風光旖旎。俊美的側臉線條近乎妖孽,在硬朗與柔美中間妥帖的恰到好處,薄薄的唇瓣總是以一種睥睨人間的弧度勾起,誘人又無情。
房間裏空調打的很足,所以白淩然赤一裸著上身,他的身材修長,穿上衣服時甚至會給人羸弱的感覺,但實際上,他無論是寬闊的肩膀還是結實的胸膛,都彰顯著這具身體所蘊含的力量。隨著何之洲打開燈,房間裏的亮光讓白淩然下意識的翻了個身,然後伸手擋在了眼皮上。
何之洲走過去,一大片陰影便擋在了白淩然身前。感覺到不再刺眼的光芒,白淩然放下了手臂,從被子裏露出來的一點腹肌,線條優美、色澤誘人。
倒了一杯水,拿到床邊,何之洲問:“還要睡嗎?”
咕噥了一聲,白淩然坐起了身體,半眯著眼看著何之洲,看到了她手裏的水杯。
“喝水嗎?”
白淩然老實的接過,垂著眼睛將水杯裏的水一掃而空,把水杯放在了床頭。
他重新看著何之洲,勾了勾唇,然後突然拉著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拉倒在了自己身上趴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淩然的聲音有些沙啞:“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
何之洲用手撐在他的身體上,手掌感受到的皮膚溫度炙熱,滾燙的觸感讓她的臉頰都在微微發紅。
在過去,她從來不敢想象自己可以有一天,以這麽親密的姿勢接觸著白淩然,感受著他強健的身體和有力的心跳。
“我去了一趟醫院再回來的。”何之洲跟他解釋。
白淩然扣著何之洲的腰,一個翻身就讓她躺在了自己身下,雙眼微挑:“讓我等了這麽久,我該怎麽懲罰你?”
何之洲無語,這家夥明明就自己睡覺睡得很high,他什麽時候等她了!
“賴皮。”何之洲不滿的說,“你明明就在自己睡覺。”
“因為你沒回來我才睡覺的。”白淩然輕笑,手掌伸進何之洲衣服下擺,在她後背輕輕滑過,帶起何之洲身體的微顫。
何之洲動了動身子,想要擺脫白淩然不老實的手,結果被他固定住了無法動彈,便想著岔開話題:“你怎麽突然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
“哪敢?”
白淩然繼續未完成的動作,然後說:“我去了趟英國談筆生意,可是一結束就飛過來了。”
“是嗎……”何之洲感受著後背的溫熱,臉色緋紅,“你的手別亂動!”
白淩然嘴角揚起,緩緩道:“我都想念你的滋味好多天了……”
“……”
瞧見何之洲的窘迫,白淩然心情愉悅:“所以,你今天要好好滿足我。”
“……你整天腦子裏還有點兒別的東西嗎?”
白淩然在她耳邊呼氣:“你要慶幸你的身體對我有這麽大的誘惑力……”
何之洲剛想要反駁,剩下的話就都被白淩然凶猛的親吻堵進了肚子裏,她已經沒有別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名為白淩然的暴風雨很快就侵襲了她,讓她如同一艘脫帆的船,隻能在茫茫的大海裏漂泊遊蕩,沒有邊際。
大概半夜的時候何之洲醒了,她感受了一下身體,沒有什麽不適,在丟臉的被白淩然……做的意識昏沉之後,完全是白淩然抱著她去浴室清洗。白淩然一隻手臂環著她的腰,睫毛在眼瞼上倒映出一片濃厚的陰影。輕輕的把白淩然的手臂移開,何之洲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床,盡量安靜著不要發出一點聲音,她不想吵醒他。
拿過床頭上的水杯,何之洲倒了杯水,拉開窗簾,走到陽台去。今晚有月亮,天色很亮,何之洲想著大概快要到十五了,月亮才會這麽圓這麽亮。何之洲抱著水杯看著月亮出神,思緒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過了很久,突然感覺到溫暖靠近自己的後背,何之洲側過臉,白淩然環抱著她,腦袋緊挨著他,他低聲說:“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麽,不覺得冷?”
經白淩然一提醒,何之洲才驚覺自己隻穿著睡衣就出來了,現在確實感覺身體的溫度都很低,好在白淩然現在正環抱著她,將熱度傳給了她。
“都忘記冷了。”何之洲忍不住笑自己。
白淩然在何之洲耳邊輕笑:“傻瓜。”
何之洲斂了笑意,垂下眼睛,說:“淩然。”
“嗯?”
“你對每一任……都是這樣的嗎?”對待每一個枕邊的人,都會對她說著世間最動人的情話,願意用價值不菲的玩意兒去對她開心,讓她覺得得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寵愛。可是一旦無情起來,就會連一個眼神都難得施舍,讓她從仙界墜落十八層地獄,從別人欽慕的對象變成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白淩然愣住,沉默了。
寂靜的黑夜,何之洲感覺身後白淩然熱烈的身軀帶來的所有溫度全部在一瞬間退卻,涼意徹骨。
好像起風了,樓下庭院裏的樹枝在搖晃,何之洲抱緊了手臂,然後從白淩然的懷抱中掙紮出來:“進去睡覺吧,太冷了。”
走過白淩然的身邊,在即將踏入臥室的時候,白淩然突然說:“那天你說,我在英國的時候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從來沒有管過,何之洲,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
何之洲心裏一緊,然後轉過頭看著白淩然:“你在說什麽?”
白淩然走近她:“我總覺得好像,你認識我很久了?”
“有嗎?”何之洲一臉的淡定,“我認識你的時候不就是我喝醉酒的那次。”
何之洲心跳如雷,花費了所有的力氣才穩住了臉上的神情,不行,她一定不能讓白淩然看穿她的心思,她不能被白淩然知道自己打了他那麽多年的主意……那樣的話她就會輸的,她不能前功盡棄。
“那你總是說我和其他的女人,你怎麽知道有其他的女人?”
何之洲笑了:“白淩然,你不記得小泥巴上次幫我調查過你的資料了?我要是認識你很久了幹嘛讓小泥巴幫我調查你?”
對不起小泥巴……這時候隻能拉你來做一下擋箭牌了。
何之洲在英國的時候就對白淩然進行過全方位的調查了,隻不過僅限於他在英國的時候,在國內的白淩然是什麽樣子,她真的不太清楚所以才讓莫青泥幫她查,那樣她就可以對白淩然的了解更加透徹一些。
幸好有那次調查,讓何之洲今天可以化險為夷。
白淩然仔細觀察著何之洲的表情,看她確實不像說謊,便放過她:“好吧。”
“冷死了,快進去睡覺。”何之洲說完這句話就想要轉身回臥室。
白淩然一把拉著何之洲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之洲。”
“啊……”被白淩然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毛,何之洲終於明白他為什麽經常會戴一副眼鏡呢,因為他的眼神真的太有侵略性。
白淩然壓低了聲音:“如果我說,我隻對你這樣過,你信嗎?”
何之洲和他對視,透過他的瞳孔看到了自己,散著長發,一臉的迷茫。
她該信嗎?在親眼見到他身邊各式漂亮的人兒之後,在親眼看到他如何與那些美豔的人調一情之後,在親眼見到他答應了別人的求愛,並與對方熱吻,看著跑車載她離開之後。她還可以相信他嗎?
相信他隻會對自己這樣的溫柔,充滿占有欲,隻會願意將一億多的西周方鼎毫不猶豫的說要送給自己,隻會對她有無盡的耐心?
何之洲很想嘲笑自己,別傻了,白淩然是多麽聰明的人,他這樣習慣掌管一切的人,不會真正愛上誰的。
可是她這時候看著白淩然認真的表情,那樣不加掩飾的期待眼神,想要強硬的心髒一瞬間就軟了下來。
看吧,不管是什麽時候,從愛上白淩然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原則,願意為了白淩然做一個瘋狂的自己。
“隻要你說,我就相信。”何之洲目光堅定,第一次表露自己的心思。
白淩然眼神暗了暗,摟過何之洲,狠狠的吻了下去。
日子一天天過,等到月底的時候,莫青泥的身體徹底好了起來,老爺子也開始下床走路做複建了。
隻是莫武一家卻還沒有影蹤,盡管整個a市都快被賀沉旗翻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他們的蛛絲馬跡,到最後,賀沉旗和莫青泥都懷疑莫武一家根本就不在a市了,說不定就被藏到了什麽地方。
過了年就要開大會,但莫武一家絕對是個定時炸彈,隻有找到了他們,才可以放心的打垮樓家,免得中途出什麽紕漏。
而這個時候,沈羲禾參加的真人秀節目《明星的一周》已經放了兩期,每周五的黃金時段播放,收視率從第一期開始就牢牢占據了同時段的第一位置,甚至趕超過去這個時段的最高收視記錄,相應的,沈羲禾又爆紅了。
在節目播出之後,同樣參加這個節目的另外兩個明星,在娛樂圈的地位都比沈羲禾高,一個是走過國際大秀的模特,一個是在韓流中走紅的小女生,本身論人氣論資曆沈羲禾都不是她們的對手。可是第一期節目播出以後,沈羲禾便以絕對的熱度占據了各大媒體新聞的頭條。因為她實在是太美了,即便是素顏都秒殺娛樂圈一眾女星,一看就是原裝的外貌當然不是那些流水線作業下的臉比得上的。尤其是她在第一期裏參加的拍賣,竟然得到了一個男人捐出一輛賓利,雖然節目組在後期的時候沒有出現男人的正麵,也讓觀眾開始揣測是誰這麽闊綽一出手就是幾百萬。
而沈羲禾真正爆紅是在第二期節目播出以後,隨著節目爆出她就是王導轉型之作《長河落日》的女主演,賺足了眼球。而同時,還有一個話題在微博上悄然衍生。
“美人身邊都是美人”的微博話題,從一開始大家不明覺厲,到點進去之後,都默默的認可並且點讚轉發。這個話題裏麵是幾張截圖,有粉絲細心的將視頻裏出現的沈羲禾身旁的兩個女人的臉截了下來,隻有十幾秒的鏡頭,出現在沈羲禾旁邊的人,一個嫵媚一個靈氣,尤其是長發飄揚的那個,美的驚心動魄,連陽光都失色了。
對,觀眾注意到的人就是何之洲和莫青泥,何之洲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會驚豔的相貌,再加上那天打扮的很妖豔,所以自然而然博得了更多的關注,不過也有很多人表示短頭發的那個五官也很精致,越看越覺得她很美,而且是特別的,英氣的美。
總之三個女人各有千秋,都得到了一眾顏粉,而更有細心者,都發現了她們不是一般之輩。
那天出去是為了參加白家的晚宴,何之洲從a市飛到帝都去,因此刻意打扮了一番,很快便被眼尖的人瞧出她脖子上那條項鏈,市價大概三百多萬。除了何之洲滿身的名牌之外,莫青泥身上普普通通的羽絨服也被八出價格並不便宜,而眼尖的人也認出莫青泥就是之前因為訂婚而上了a市報紙的千金小姐。何之洲順帶著也被查出是何家的繼承人,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白富美一下子就抓住了人的眼球,有人羨慕有人鄙夷有人不屑,但說實話,很多人都羨慕她們這樣的生活。
就好像前些日子a市某個二代,剛買回來的法拉利,幾千萬,還沒開了兩天就在路邊撞了,當時網上還有人心疼他的維修費就是一大筆,可當後來知道他可以隨隨便便花個幾千萬打遊戲——哦,這個哥們就是薑穆說的花了幾千萬打遊戲,衝到全服第一的那個——大家也就釋懷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麽多處在金字塔頂尖的人,有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有人卻隻能呆在塔頂小心翼翼的生活。
可是不管是那一種,都是自己生來就注定的,羨慕也好嫉妒也罷,人們能做的,無非就是也就是努力的活下去。
因為即便是那些豪門貴胄,有時候也不一定比平凡人活的輕鬆。
隻是他們的辛酸通常沒人看到罷了。
人們總是會把這些世家子弟們的生活看得太容易太糜爛,但其實他們也是人,不管是愛好跑車美酒美人,還是鍾情於奢華的鑽石珠寶,他們共同的特點都是對美的追求。而其實他們也不會像人們想象的那樣,整日過著花天酒地無所事事的生活,他們不會整天泡夜店,也不會整日喝的爛醉,也不會沒事兒就跑到隧道裏去飆車,畢竟他們從小到大什麽沒有玩過,誰還會稀奇這些?這些都是暴發戶才喜歡做的事情。
所謂世家,也是真正有教養的,不過是他們的生活比起常人更加的隨心所欲。
他們一衝動就可以坐著私人飛機跑到太平洋的小島上去度假,不開心就開著車去茫茫草原或者茫茫沙漠散心,感興趣的話隨時買個天文望遠鏡回家看星星。
但是總之,每個人的生活注定了不同,認真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在何之洲和莫青泥都在網上紅了一把後,莫青泥還好,她不太關心這些,何之洲卻是得意了好幾天。
莫青泥出院的這天,何之洲甚至還被路人認了出來,儼然一副大明星的樣子。
“你能別嘚瑟了嗎?”莫青泥簡直無奈的很,她真是沒有看出來原來何之洲這麽喜歡被人矚目的感覺。
“切,你就是看支持我的人比較多,你嫉妒了吧?”何之洲撩了撩頭發,一臉的得意。
莫青泥簡直想捂著臉說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傭人將東西都搬上車,莫青泥靠著賀沉旗伸了個懶腰:“終於可以離開醫院這個鬼地方了,真好。”
賀沉旗滿眼溫柔的摟著她:“以後得好好守著你了。”
“放心。”莫青泥對他拋了個眉眼,“我可是把那東西隨身帶著的。”
說著,莫青泥拍了拍腰間。
賀沉旗走了不少的關係,才幫莫青泥弄到了持槍許可,畢竟這個國家在這一點上的管理上是很嚴格的,如果不弄得周全,稍有不慎又會被別人抓到把柄。
兩個人說著話,何之洲到一旁去接了個電話,走過來一臉興奮的說:“嘿,我接到電視台的邀約去參加節目。”
某個電視台在做民間美女的專題節目,在網上看到最近很紅的何之洲的照片,就決定來邀約她。
莫青泥瞟她一眼:“你確定你要去?”
何之洲撇嘴:“當然不會,我要是去了,那些叔叔伯伯可止不住的要找理由了。”
何之洲都能夠想得到他們會說什麽,無非就是不知檢點給何家丟人,何家的後輩才不屑與進入娛樂圈那種大染缸,要去就放棄何家繼承人的位置!
反正,話裏話外的意思絕對都是讓她放棄繼承人的地位。
她才不傻呢,再說她又不是真的喜歡當明星,不過就是一時熱度湊個熱鬧罷了。
不過顯然,我們一向被何之洲稱為吸血鬼的賀大總裁,這個時候看到了不一樣的商機。
何之洲作為賀氏現在的經理,完全可以代表賀氏的形象,去參加節目也相當於為賀氏做了一個宣傳,尤其是不久之後就開始建立的a市新商圈,何之洲可以讓賀氏的名聲變得更高一些,也就更加理所當然的加入商圈的規劃中去。
嗯,不愧是心機深沉的狐狸。
於是賀沉旗第一次對著何之洲放輕了聲音,眼角帶笑:“何之洲,你可以去。”
何之洲見到賀沉旗這一看就是在算計什麽的表情,驚恐到:“你、你、你,不是說真的把?”
賀總裁點了點頭:“你見過我開玩笑嗎?”
何之洲幹笑兩聲:“見過。”
賀沉旗一愣,變得正經起來:“這次不是開玩笑,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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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可樂,會是小泥巴的大大大威脅。不過不用擔心,賀總裁不會變心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