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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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孫瑾瞪大了一雙驚愕的眼,看著眼前這個突然俯下身來壓住自己唇瓣的男人,腦子裏一片空白,已經呆楞到全然忘了反抗的地步。
直到皇甫睿鬆開了她,她還猶自沉浸在剛才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奇妙感覺裏拔不出來……
同樣還在回味著的皇甫睿聲音沉啞地開口道:“風有些涼了,咱們還是回去吧!”默默感受著自己身體某處的興奮,皇甫睿心中懊惱不已。自己現在占的這個身體已經被他憋了太久沒開葷了,不過是接個吻而已就興奮成這樣,真是丟人啊!
好在孫瑾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尚未注意到他的異樣,不然他肯定要被罵色狼了!
孫瑾頂著一張紅得像蝦皮一樣的臉跟在他的身後,勾著腦袋看著他緊緊拉住自己的那隻手,一顆心毫無章法的砰砰亂跳著。心裏卻是暗罵自己沒用,不過是親了個嘴而已,有必要羞成這樣麽?看來自己是入戲太深,真的將自己當做封建古板的大家閨秀了!
“哇哢哢,想不到咱們夫人居然也有這麽小女兒家姿態的時候啊?嘖嘖,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這雲國太子著實厲害!”躲在遠處礁石後的翎二跟翎三翎四目睹了孫瑾和皇甫睿從接吻到離開的過程,直到兩人走遠了,憋了許久的翎二才敢出聲驚歎道:“不過話說回來,還好頭兒不在,不然肯定又要吃醋了!”
翎四也是忍不住的一聲輕歎道:“頭兒自是早料到了會這樣,所以才故意派了我跟翎三過來保護夫人,自己沒來……現在指不定跟炎之去哪兒切磋,發泄去了呢!”
翎二點了點頭,一臉慶幸地道:“還好咱們仨沒頭兒那麽衰!一個不小心喜歡上了自己的主子,這份心思卻隻能藏在心裏,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真是憋屈!”
“你這話小心叫頭兒聽到了,又該找你切磋了!”一直默不作聲旁聽的翎三猛不丁的突然開口道,那冷颼颼的語氣聽得本就心虛的翎二不由得縮起了脖子,下意識的東張西望了起來。
“翎三,你就是故意嚇老子的是吧?”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翎二,氣得嘴角直抽搐,瞪圓了兩眼看著麵不改色的翎三質問道。
“是你自己做賊心虛,自己嚇自己,與我何幹?”翎三雙臂抱劍,眼神無辜的眨了眨眼,說完轉身就走,完全不理會身後氣的直抖腳的翎二。
與此同時,與這個方向相反的另一處海灘上,兩名身著勁裝的男子正瘋狂的扭打成了一團,其中那名身高略矮身形略瘦的男子完全占據了下風,被壓在自己身上的另一名男子掄起了拳頭狂揍不止,一張臉已經腫的連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炎之我警告你,若是再敢對夫人抱有那等齷齪的心思,就是拚著被夫人不喜,我也一定會殺了你!”冷冽的威脅之聲從壓在他身上的男子口中緩緩吐出。
“不準我喜歡夫人,說我的心思齷齪,你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被壓在下方揍得鼻青臉腫的炎之雖然嘴角高腫,但是卻吸著冷氣強忍著疼痛很是不服氣地回道:“難道你不想得到夫人的心?不想夫人的眼裏看得見你?”
翎一抿了抿被冷風吹得幹裂的唇,沉聲回道:“此生能跟在她的身側我已知足!”
聽了他這話,炎之忽然仰麵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這才冷嗤一聲道:“嗤!那是你膽小自卑,喜歡的人卻不敢爭取,你就是個懦夫,現在還逼著我要我跟你一樣做個懦夫,你他娘的就是個虛偽的徹頭徹尾的混蛋!”後麵的那一句,炎之幾乎是怒吼出來的,可見他的心裏有多麽的不甘!
“你別覺著委屈,我如此勸你,也不過是看在你我同為夫人的屬下的份上好心救你一命罷了,你莫要不識好歹!”翎一爬起身來,腳步踉蹌了一下,顯然跟炎之的這一場拳頭肉搏,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什麽意思?”炎之神色一怔,不解地追問道。
“你以前的主子安賢王是個什麽樣的人?”翎一不答反問。
炎之眉頭一蹙,再次憤怒了:“你突然問起那個卑鄙小人做什麽?我的心裏從未認他為主!”
“卑鄙小人麽?那你覺得,身為他的兄弟,皇甫睿又能好到哪兒去?”翎一一臉同情的看著他,這個小子,終究還是太嫩了些,心思不夠縝密啊!
炎之徹底沉默了,低垂的眼簾下,眼底是滿滿的驚懼!
他這麽會忘了,自己的母親跟妹妹,如今可是在皇甫睿的手中被拿捏著啊!如果被皇甫睿知道了他對孫瑾的心思,隻怕他遠在京城的家人就要被遷怒了!
也就是說,在喜歡的人跟相依為命的家人還有自己的小命之間,他不得不舍棄一方!
炎之痛苦地閉了閉眼,當初自己用臣服孫瑾為條件換來的庇護,如今卻成了威脅自己遠離孫瑾的致命弱點,還真是造化弄人!
剛才他嘲笑翎一的那番話,此刻用在自己身上似乎更為貼切一些呢……
翎一垂眸俯視著四腳朝天躺著一動不動的炎之,知道他是被自己點破的現實給打擊到了,一下子難以接受,等了一會兒才開口提醒他道:“行了,考慮明白了就趕緊起來,別躺在這兒裝死了,夫人他們現在應該也已經回去了,走吧!”
炎之沒有作聲,但是卻聽從了他的話,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走過翎一身邊的時候,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別扭地道了一聲“謝謝”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了!
翎一知道自己這頓力氣沒白花,這小子總算被自己揍醒了,跟在後頭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當他們一前一後帶著一身的傷回到小木樓的時候,便得知孫瑾已經帶著小包子睡下了。
這麽早睡的原因,竟是孫瑾跟皇甫睿手牽手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小包子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樓梯上捧著自己的小臉蛋望月發呆,自言自語。
孫瑾聽了他的自言自語之後便甩下了皇甫睿,抱起小包子頭也不回地回屋關門了!直到現在,被突然撂下的皇甫睿還沒從這個打擊中走出來!
“年虎,你說,本宮這算不算是熱臉貼了冷屁股?”百思不得其解的皇甫睿坐在自己的房間裏,一臉鬱悶地問站在自己身側的年虎道。
明明他們從海邊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在上樓的時候看到公孫玉樹那個臭小子之後,孫瑾就突然掙脫了他的手,讓他自己回屋休息,那語氣就跟打發小貓小狗似的。然後就抱著她那個便宜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丟下他一個人站在樓梯上吹了好半響冷風才回過神來!
被點到名的年虎,想了想才打著馬虎眼回道:“回主子的話,孫夫人疼愛孫公子實屬情理之中的事情,主子不必太過介懷……”心中想的卻是,主子您這壓根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啊,而且還是貼的心甘情願的那種,屬下就算看得明白,也不敢亂說話啊!
萬一屬下說了實話,您明兒個氣消了,肯定會覺得屬下是在挑撥離間您跟孫夫人的感情,到那時候,可就是屬下裏外不是人啦!
“哼!那個臭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本宮不過是跟他娘出去走了一圈散個步,他就馬上弄出了這麽一出裝可憐博取小瑾的心疼和愧疚!”又氣又惱心裏一直覺得下不來台的皇甫睿,絲毫不曾發覺自己此刻的語氣跟神態有多傲嬌,有多像個爭寵吃醋的孩子!
“咳!主子一路奔波,還是早些歇息吧,既然已經找到孫夫人了,要敘舊也不必急於這一時了吧?”年虎頗感難以接受他的這個樣子,不忍直視地別過了臉去看向角落裏,小心翼翼勸慰道。
心裏卻是哭笑不得,特麽的,他真的好想搬塊鏡子到自家主子的麵前來,讓他自己看看他自己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一點兒威懾八方的太子之儀!
可是這樣的想法,他也隻敢在心裏想一下了,真要做出來,那可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一個不好惹怒了主子,他的小命跟前途就都要玩完了!
“嗯,說的也是,本宮這麽大一個人,難不成還怕鬥不過一個小鬼頭麽?”皇甫睿點了點頭,心中放鬆了不少。
隻是他太低估了小包子在孫瑾心中的位置,隻以為小包子在孫瑾的心裏也不過是個便宜兒子,沒有什麽感情。因為這一個誤判,令得他好幾次敗在公孫玉樹這個六歲小娃娃的手上,而且還是慘敗的那種!
等到後來他意識到的時候,人家卻不跟他鬥了,而是主動找上了他,一本正經地威脅他要好好善待孫瑾了!
不過現在距離那個時候,可還有還長一段的時間呢!今天他吃的這個跟頭,還隻是人家給他的一個下馬威而已!
一夜難眠。
孫瑾側著身,眉頭微皺地看著枕著自己胳膊熟睡的小包子,完全不敢翻身。就怕自己的動靜又吵醒他,然後聽到他那聲讓她心中慚愧心虛的含糊夢囈“娘親不要丟下小樹”!
雖然知道他之前一個人等在樓梯上自言自語是有意為之,可是孫瑾的心裏卻對他責備不起來。
不管他有多聰慧,鬼點子有多少,於她而言始終都是個依賴她的小孩子。許是因為皇甫睿的到來,令得這個敏感多疑的小家夥心生不安了,所以才上演了那樣一出,說到底,他隻是怕被她這個娘‘有了情郎忘了兒’罷了!
黎明破曉,朝陽升起,和煦的晨光照拂著這座臨海而立的精致小木樓。
“娘親?”趴在孫瑾懷中沉睡了一晚的小包子,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睜開了一雙含著歡喜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低聲輕喚道。
“嗯?”聽到他的聲音,孫瑾也很快的睜開了眼,垂眸對上了他的視線,伸手打了個哈欠這才開口道:“怎麽這麽早就醒了?可是認床,在娘親的床上睡不習慣啊?”
小包子連連搖頭,很是不舍的道:“怎麽會,有娘親在小樹怎麽會認床呢!隻是小樹該起床晨練了,不能睡懶覺。”
跟隨翎一他們練武,是他自己要求的,雖然翎一說他的練武資質並不是很好,但是勤能補拙,所以這幾個月以來,他都是天一亮就起床跟著翎一他們幾個出去晨練,從未斷過一日。
所以他雖然眷戀自家娘親的懷抱,卻也還是起了身,自己穿戴好了衣服出去了。
望著小包子離去後關上的那扇門,失眠了大半夜的孫瑾又不由的想起了,昨晚自己糾結了半天也沒糾結出結果的事情,頓時也沒了睡意,翻身起床。
皇甫睿跟小包子之間的關係如果不能妥善解決了,那她跟皇甫睿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雖然皇甫睿跟她是來自一個世界的人,可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小包子又是赫連承德那個渣男的長子,二者之間,這層對立的關係早已經存在了!
想來小包子昨晚會做出那等舉動,也是顧忌著皇甫睿的雲國太子身份,不想讓她跟皇甫睿繼續發展下去吧?
“唉!”腦子裏想著這些個糟七糟八的事情,孫瑾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自己究竟是個什麽命啊,在原來的世界裏活了三十多年就打了三十多年的光棍,到了現在這個世界,又是個被休棄了的棄婦!
即便現在遇上了互有好感的皇甫睿,可是中間又隔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要跨越何其艱辛啊!
為什麽愛情這個東西,似乎離她總是那麽的遙不可及呢?
“尚餘見過孫夫人!”就在孫瑾裝著一肚子心事走出屋子的時候,一道畢恭畢敬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循聲望去,孫瑾這才注意到了以尚餘為首的十來名皇甫睿的隨從,麵色不由得一怔。似乎昨天晚上,皇甫睿沒帶這麽多人過來吧?
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的尚餘抱拳作揖,再度開口為她釋疑道:“尚餘等人是來接公子回太守府的!”
聞言孫瑾神色一鬆,心道原來是早上才過來的呀,害她還以為他們昨晚上在外頭守了一夜呢!
“你家主子他,還沒起麽?”說著,她的視線便投向了皇甫睿睡的那個房間,隻見房門緊閉,想來裏邊的人還沒有出來。
“公子為了能早些抵達汕城,日夜兼程的趕路,想來是累著了吧!”尚餘也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恭聲回道,像是在為皇甫睿向孫瑾辯解著什麽。
“你們是光明正大來這兒的?”隻是孫瑾卻從他這話裏聽出了別的東西,眉頭一挑問道。
“嗯,此次公子是奉了老爺之命,前來汕城押運一樣東西回京的,所以……停留的時日不會太久!”尚餘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了。
自家主子為了能多擠出兩三日的時間與這個孫夫人相處,硬是不分日夜的趕路,將六天的路程縮短至了三日,可是看孫夫人這個樣子,卻好似根本毫不知情,令得他這個做屬下的見了都忍不住為自家主子覺著不值,所以才多嘴了!
既然是為了她奔波勞累至此,就該讓她知道才是,否則她心裏怎會知道感動?
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麽想的,以往的他可不是這樣的啊,自打遇見了這個孫夫人之後,就一切都變了!
“那個家夥……咳!既然你家公子如此辛苦,你們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聽了尚餘的回答,孫瑾的心裏忍不住的心虛了一把。
她很清楚,若非為了多幾日時間跟自己相處,那家夥又怎麽會這麽拚命趕路?隻是想到自己昨夜就那樣撇下他抱著小包子而去……也不知道那家夥有沒有生自己的氣啊?
就在這時,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響起,傳來的方向正是皇甫睿睡的那個房間。孫瑾抬眼望去時,正好看到一身紫金色長袍加身玉冠束發的皇甫睿。兩人遙遙地對視了一眼,孫瑾便趕緊心虛的避開了視線,小心髒忍不住的噗通狂跳……
這家夥,一大早的臉色這麽冷,該不會是真的因為她昨晚為了哄小包子撇下他的事而耿耿於懷了吧?
察覺到孫瑾的逃避,皇甫睿很快便明白了她是在為昨晚撂下自己不管不顧的事情而心虛內疚,自然的也就不會放過這個討要賠償的機會了,繼續冷著臉望向她語氣幽幽的道:“你怎麽也起得這麽早?可是要隨本公子一道前往太守府啊?”
被問話了的孫瑾不得不抬起眼與之對視,卻是眼珠亂轉,幹咳不已:“咳咳咳!我一個平頭小百姓,跟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眼瞧著皇甫睿與孫瑾之間的打情罵俏,尚餘卻是心中捉急,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公子,花太守已經得知了公子昨夜進城之事,此時正在太守府上等著公子過去共用早膳呢!”
“共用早膳麽……”皇甫睿眯了眯眼,還是那副陰陽怪調的語氣,直直的盯著孫瑾道:“你這麽一說,本公子倒是的確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呢!”
聞言,孫瑾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回道:“想讓我給你做早飯直說不行麽?這拐彎抹角陰裏陰氣的不累嗎?”說完,便氣衝衝的向著廚房快步走了過去!
望著她進去廚房的背影,皇甫睿那張冰山一樣的麵孔上總算露出了一絲愉悅的笑意,心中十分匪氣的想道:“死女人,還知道內疚補償就好,不然今晚老子一定會狠狠收拾你這個沒良心的,然後把你那便宜兒子拉出去好好練練,看他以後還敢算計老子!”
尚餘一臉無語地看著就勢在凳子上坐下的皇甫睿,尤其是他那一副此間當家主人的姿態,更是讓尚餘嘴角控製不住的抽了抽,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問道:“公子……是要在這兒吃了早飯再走?”
“嗯。”皇甫睿漫不經心地應道,卻是時不時地扭頭往廚房的方向瞟上一兩眼。
“可是花太守已經恭候公子多時了啊……”尚餘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皇甫睿一個不悅的皺眉給打斷了:“他要等那是他的事,本公子可沒有讓他等!”
他的語氣裏已經透著幾分不耐了,尚餘抿了抿嘴,卻是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得站在一旁,煎熬地等待著,心中祈禱孫瑾趕緊的把早飯做好,免得耽擱了太久的時間,將等在太守府的那些個大小官員晾在那兒,對自家主子的名聲不好!
好在孫瑾的手腳確實麻利,一刻多鍾之後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麵從廚房出來了。隻是尚餘的眼角餘光往她手上端著的素淡得不能再素淡的清湯掛麵瞟了一眼之後,嘴角便再度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這個孫夫人,到底是有多輕視他家主子啊?
明明知道他家主子的身份,竟然還用如此粗鄙的吃食來招待他家主子!
“喏,看你趕時間,我隻能煮碗麵了,你就將就一下吧,吃不飽還可以去那個什麽太守府吃下一桌!”孫瑾自然也察覺到了尚餘那個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震驚眼神,一臉淡定地將手中湯麵端到了皇甫睿麵前的桌上,沒好氣地說道。
“嗯?”皇甫睿垂眸看著麵前的這碗清湯麵,卻是頗為訝異地挑了挑眉,抬頭看向她不解地道:“既然煎了雞蛋,為何要藏在碗底?”
“我去,你還沒動筷呢,就知道我在底下藏了煎蛋?”孫瑾對他的這個問題顯然也是驚愕得很,隨即瞪了他一眼道:“你該不會一直躲在廚房門口偷看吧?”
皇甫睿朝她丟去一個無語的眼神,撇嘴道:“你煮個麵有什麽好偷看的?”一句話,氣得孫瑾差點將他手中的筷子搶下來,不給他吃麵了,卻聽他接著又道:“本公子隻是聞到了煎雞蛋的味道,故而有此一猜而已!”
“呃!”孫瑾扯了扯嘴角,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一臉鬱悶的埋怨道:“原還想著等你吃到碗底才發現這個秘密驚喜呢,誰知道你鼻子比狗鼻子還靈,這樣都能被你聞出來!”
一個煎蛋而已,竟然也能稱之為驚喜?而且還敢當麵拿主子的鼻子跟狗鼻子作比?
尚餘等人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一個個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孫瑾。這個孫夫人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隻是自家主子對這個孫夫人似乎縱容的很,哪怕她的言辭再怎麽不妥當,他也不會生氣怪罪。這樣一來,反倒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必須忍住心裏頭對這個孫夫人的不滿,不能亂開口了!
“味道還不錯!”皇甫睿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湯麵,意猶未盡的看了孫瑾一眼,道:“往後本公子每日的的早餐就由你來做吧!”
聞言,孫瑾剛想回他一句“想得美”,卻聽得樓下傳來了一個焦急的喊叫聲:“瑾娘?瑾娘在家嗎?菜地出大事了,你快過去看看吧!”
“什麽?”聽到這個喊聲,孫瑾不由得臉色一變,連忙快步奔出了門去,隔著欄杆看向樓下的婦人問道:“婁嫂,菜地發生什麽事了?”
“今兒個天才蒙蒙亮,咱們菜地裏就來了一夥人,說是府衙裏的采辦,要收購咱們那批還差些日子才能出地的翡翠甜白菜!”婁嫂一臉後怕的回憶道:
“因為他們給的價錢實在太低,咱們就沒有答應,可是誰想到他們竟然強搶,將那塊地的翡翠甜白菜全摘走了,隻給咱們扔下一串錢,我家漢子還被他們拳打腳踢的給打傷了!”
聞言,孫瑾頓時黑了臉:“什麽?搶了我的菜還敢打我的人,這幫東西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啊!”
瞧見孫瑾那個怒火直冒的樣子,坐在屋內的皇甫睿也不由得走了出來,垂眸看向樓下的婁嫂,冷聲問道:“確定是府衙的人幹的麽?”
看到忽然出現的皇甫睿,樓下的婁嫂麵色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回過了神來,連忙點了點頭道:“他們拿著府衙的令牌,不會錯的!而且他們在摘菜的時候,好像說到了今兒個府衙裏會有貴客駕臨,所以太守大人才天還沒亮就打發了他們出來搜羅新鮮蔬菜瓜果,用以招待那位貴客!”
“招待貴客?”聽到這話,瞬間什麽都明白了的孫瑾嘴角不由的抽了一下,不善的眼神瞟向了站在身側的皇甫睿,恨恨地磨著牙道:“我先去菜地看看情況,回頭再跟你算賬!”
聞言,皇甫睿的心頭不禁一咯噔,眉頭緊皺地回道:“我送你過去!”
該死的,他好不容易才因為昨晚被冷落的事情讓孫瑾對自己好了一點,這才吃了個清湯麵,就一切都回到原點了麽?
“不用了,你還是趕緊去見你的人吧,我坐婁嫂的牛車過去就行了!”孫瑾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氣得皇甫睿咬牙不已,可是卻沒有追下去。
孫瑾的性子,他現在已經摸透了十之七八,知道她現在是真的氣惱上了自己,如果自己還不識趣硬要跟去的話,她隻會更加生氣,索性就聽她的話,目送著她上了婁嫂的牛車,慢悠悠的駛離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收回視線,皇甫睿冷著臉下令道:“去太守府,本宮倒要看看他們為了迎接本宮都費了些什麽心思!”
“是!”尚餘等人齊聲應道,心底紛紛為那位還未見麵就已經得罪了自家主子的花太守默哀了一下。
太守府。
以花太守為首的三十多名大小官員已經翹首以盼等了兩個時辰,眾人麵前的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造型精美的食物,可是卻早已經冷卻了。
“太守大人您看這……這太子殿下究竟要到何時才會來啊?咱們不會要一直這麽餓著肚子等著吧?”因為皇甫睿遲遲未至而餓了一早上的眾官員們已經是個個餓的前胸貼後背,肚子咕嚕嚕直響了!
“是啊太守大人,咱們這都等了兩個多時辰了,太子殿下還不來,莫不是根本沒打算見咱們吧?”有了第一個開口的,第二個開口的自然就大膽了許多。
花太守皺著眉頭摸著自己的小胡子,正待開口,卻被一道冷冽的男聲給搶了先:“本宮自是沒打算見你們,奈何你們偏要惹是生非,本宮不得不來見你們!”
聽著這道從大門口傳來的聲音,大廳內的所有人的視線,紛紛投向了聲音的來處。這一看不得了,原本坐在首座上的花太守一張老臉瞬間色變,噌的一下從位置上彈了起來,連忙跪到了地上!
“下官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千千歲!”聽到花太守這一聲帶頭,反應過來的其他官員也紛紛跪地叩拜,齊聲高喊道:“太子殿下千歲千千千歲!”
皇甫睿沉著臉走進大廳,大步流星的從一堆跪伏的官員中直奔花太守麵前,同時極為不耐地虛抬了一下手臂道:“都起來吧!”
見他的目光停留在餐桌之上,花太守誤以為他是還沒吃早飯,連忙殷勤地湊了上去拱手作揖道:“太子殿下可曾用膳?這些東西已經冷了,下官這就命人重新給殿下做了送來!”
“不必了,本宮已經吃過了!”皇甫睿依舊冷著臉,毫不領情的拒絕道,隻是視線掃過幾張桌子上頭擺滿了的豐盛菜肴,又抿了一下唇,加了一句:“不過是冷了而已,拿下去加熱一下不就行了?你們身為父母官,飯菜冷了就要重做,未免也太奢靡享樂了吧?”
最後那一句話,雖然語氣不重,可卻是實打實地嚇得一屋子的人跪伏在地不敢抬頭,渾身冷汗直冒了!
奢靡享樂,這對他們頭頂烏紗帽的人而言,可是個不小的罪名啊!
最後還是花太守經驗足,很快的便從驚嚇中回過了神來,偷偷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忙聲回道:“殿下誤會了,下官隻是不敢讓殿下跟下官們一起吃這些冷了的東西,故而才有此一說,並非下官等人要浪費這些食物,還請殿下明鑒啊!”
皇甫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應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坐在這兒看著,等你們把這桌上的東西全部吃完了,再說正事吧!”
一聽皇甫睿這命令,包括花太守在內的眾官員紛紛內心痛苦不已,可是麵上還不敢露出半點情緒來,隻能點頭回道:“哎,下官等人這就吃完,還請殿下稍等!”
皇甫睿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冷眼看著他們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紛紛落座,狼吞虎咽地吃起桌上早就冷透了的食物來。
看著各自桌上滿滿一桌的東西,之前還一個個餓得頭昏眼花的官員們,此時卻是心裏流著眼淚,強忍著委屈使勁地吃著桌上的東西……
而身為此次宴會的籌辦人,花太守的心裏更是後悔不已,早知道要將這些東西一點不剩全吃下去,他就不讓人做這麽多菜了!之前是餓個半死,待會兒可就是要被撐死了啊!
“怎麽?花太守可是覺得本宮強人所難了?”皇甫睿本就因為孫瑾的菜地被花太守的人糟蹋了而對花太守很有意見,現在瞧見他那一副像是在吃毒藥的表情,鼻底便發出了一聲冷哼。
嚇得花太守整個身軀一震,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解,卻差點被喉嚨裏的食物給噎住,無奈隻得連連搖頭,更加賣力地吃起了桌上的菜來!
小半個時辰後,大廳內的桌椅碗碟都被收拾了一番,騰空了出來。皇甫睿甚是滿意地掃了一眼眾人一個個扶肚撐腰的難受樣子,心中憋著的那口惡氣總算是消了一點。
這幫蛀蟲既然敢強搶他女人辛苦培育出來的東西,那就不能讓他們浪費了一星半點,全都該給他吃下肚去!
“太子殿下,現在東西也吃完了,殿下可以說正事了嗎?”花太守一邊強忍著想要打嗝嘔吐的衝動,一邊期期艾艾地開口問道。
“不急,在說正事之前,本宮還有一事要詢問花太守。”皇甫睿低垂著眼簾,不急不緩的回道。
“啊?不知殿下還有何事要問?”被點到名的花太守下意識的心裏哆嗦了一下,這個冷麵殿下,看樣子是來者不善啊!
“方才本宮看你準備的這頓早膳挺是豐盛的,想來一定花費了不少心思準備吧?”皇甫睿直接無視他眼底的惴惴,開口問道。
“這、這些都是下官應該的,殿下駕臨,下官怎敢怠慢!”若是沒有發生之前那事,花太守肯定會毫不臉紅的向皇甫睿邀功討賞下來。
可是他現在感覺到皇甫睿似乎對自己很有成見,自然就要小心應對,不敢亂說話了!
“為了不怠慢本宮?哼!那還真是難為你了!打著招待本宮的幌子,任由你手底下的人去百姓家裏明搶明要,才搜羅出了這麽一桌豐盛的菜肴,你還真是好本事啊!”皇甫睿說著,一巴掌便拍在了身側的桌子上,隻聽見‘哢擦’一聲,那張桌子竟然就四分五裂轟然倒塌了!
見狀,差點嚇破膽的花太守連忙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磕頭求饒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就算再借下官一個膽下官也不敢做那等土匪強盜的勾搭啊,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還請殿下明察!”
皇甫睿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唇角,垂眸看向渾身止不住顫抖的花太守,幽幽質疑道:“誤會?本宮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情,竟然隻是個誤會麽?”
聞言花太守的心頭猛地一緊,心中暗道不妙,莫不是底下那些個不知死活的真的幹了強搶強要的事然後被太子殿下給撞見了吧?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自己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派手下的人出去搜羅好東西了,沒道理會被太子殿下撞見啊!
也許……太子殿下隻是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為了求證才跑來詐自己,自己可千萬不能亂了陣腳!
想到這裏,花太守連忙穩了穩心神,一本正經的回道:“殿下明鑒,若是這府衙當中真的有人仗勢欺民,下官定當秉公處理,絕不姑息!”
皇甫睿隻當沒瞧見他眼底的盤算,語氣一成不變的問道:“那麽今日負責采辦廚房食材的人現在何處?”
“殿下要召見他們?”花太守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跳,又怦怦亂跳了起來。
“廢話,否則本宮何必問起!”皇甫睿麵色一沉,怒喝一聲道:“還不讓人將他們綁來!”
聽著他那肯定而憤怒的語氣,花太守也明白了此事恐怕十有*是真的了!眼珠子一轉,馬上當機立斷,想要將這審問負責廚房采購之人的機會抓到自己的手上:“殿下,那幾個奴才人粗言鄙,實在不值得殿下親自審問,還是讓下官代勞審訊吧!”
“本宮的話你是聽不懂嗎?讓人將他們綁過來,本宮要親自審問!”皇甫睿目光冷冽的掃了花太守一眼,後者的背上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心驚不已!
糟了,看太子殿下這架勢,隻怕是不審出個結果來便誓不罷休了!若是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在審訊的過程中將自己也牽扯了進來,那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都懸了!
盡管心中的想法是百轉千回,但是他嘴上卻還是吩咐了人去將盡早出去采辦廚房食材的兩名負責人給綁了過來,押到了皇甫睿的跟前。
這兩人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被告知了事情的緣由,心中慌亂不已,一在皇甫睿的麵前跪下,就忙不迭的磕頭求饒了起來:“太子殿下饒命啊!奴才沒有強搶強要百姓的東西,奴才是給了錢的,實在是冤枉啊!”
皇甫睿垂眸直視著其中一人,冷聲逼問道:“沒有?那本宮問你,你們今早采購回來的翡翠甜白菜是從哪兒買的?人家可是自願賣給你們的?”
聞言,兩名采辦不由得心頭一凜,心虛的互相對視了一眼。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這麽倒黴,難得做回仗勢欺人的事,竟然就被人給告發了!
“如此看來,你們這兩個狗東西,竟然真的是跟人家強買強賣了?”瞧著他們兩人的神色,花太守自然也就心知肚明了。
不等皇甫睿發作,便一腳踹向了離他最近的一人,氣得是吹胡子瞪眼,破口大罵:“本太守平日裏是怎麽教導你們的?啊?一個個全把本太守的話當做耳旁風了是不是?咱們是官,不是土匪強盜,你們怎麽能做出這種有辱衙門風氣的事情來呢?”
“大人饒命,奴才知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兩名采辦連連叩頭求饒,卻是半點不敢抱怨。
其實也算是他們倒黴,偏偏被花太守分配去采辦新鮮蔬菜瓜果,而且還要求是越稀罕的越好,為此他們可是費了不少精力去打聽,這才找到了那片專門種稀奇蔬菜的地……
現在回想起來,能有本事在汕城這種土地貧瘠的地方種出那麽鮮嫩好看的蔬菜來的人,能是一般人嗎?偏生他們當時被即將完成任務的狂喜給占據了頭腦,完全沒想到這上頭來。踢了鐵板還猶不自知,被算賬上門了這才醒悟過來!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不好了,有人上咱們衙門鬧事來了,說是來找大人討個公道的!”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製服的衙役一臉慌亂地衝了進來,大聲稟報道。
“什麽?什麽人如此囂張,竟敢大鬧公堂?”花太守下意識的就要出去一看究竟,卻不想皇甫睿比他的反應還大,噌的一下毫無預兆地站了起來,一聲不響的就朝著門口大步跨去了!
花太守一愣,趕緊也追了上去。
當皇甫睿帶著一眾大小官員趕到府衙公堂的時候,遠遠地便看到了被翎一等人簇擁護在中間的孫瑾,眉頭不由的一跳。這個膽小如鼠的女人,竟然為了幾棵白菜親自上門來鬧事了麽?怎麽看都不像是她的作風呀!
直到走近了,他才看到,在孫瑾的身後,還有一副擔架,擔架上邊躺著個右腿被綁了木板的黝黑漢子!
見此他不由得心中一動,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死女人不是為了那幾棵白菜,而是為了她手底下的人被打傷了而來啊!
“殿下……”坐在高位上的花太守一副坐立難安的表情看著坐在自己下首處師爺位置上的皇甫睿,繼續想開口,卻都被對方的眼神給製止住了。
“太守大人,人家來告狀求公道的已經等了這麽久了,為何還不升堂會審啊?”緊接著皇甫睿輕飄飄的一句問話,瞬間就讓花太守醍醐灌頂了!
敢情今兒個被自己府上那兩個蠢奴才強買了菜的人,就是這波前來公堂搗亂的刁民了?
想到這裏,花太守原本準備露出凶惡表情的臉瞬間凍結住了。太子殿下要維護的人,他還不至於這麽沒眼力勁兒硬著頭皮去得罪!
這樣一想,他索性表情一換,一臉溫和地看向了站立在公堂之內的孫瑾等人,好聲問道:“爾等前來擊鼓鳴冤,可是受了什麽冤屈?盡管道來,本太守定當秉公辦案,替爾等討回一個公道!”
“哦?”打聽過了這花太守的為人為官處事手段之後才帶人前來的孫瑾,瞧著對方那張滿麵堆笑的臉就忍不住的嘴角一抽,隨即將視線移向了坐在旁坐上的皇甫睿。
要說這花太守如此反常的態度跟這廝沒有關係,那是打死她都不相信啊!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本來還想著要費些腦子才能解決今天的事情,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能省心省力,她何樂而不為?
“太守大人,民婦要狀告太守大人府上的兩名采辦!今兒早上,他們趁著民婦的菜地裏隻有民婦雇傭的婁勇看守菜地,便仗著人多勢眾將婁勇打成了這幅模樣,並且隻用一貫錢就強買了民婦地裏的所有翡翠甜白菜,使得民婦損失慘重,還請大人替民婦做主!”
孫瑾說著,就準備下跪稱述,誰料在她膝蓋剛彎下的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皇甫睿就不滿地冷哼出聲了!
已經修煉成人精了的花太守又豈能不知他這聲冷哼是何意思,連忙出聲製止孫瑾道:“念在你一個婦道人家的份上,這下跪行禮就免了,站著說話即可!”
孫瑾的身後,婁嫂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舉手投足間一片優雅淡然的皇甫睿,打從剛才看到他現身起,她的心裏就忍不住的歡呼雀躍!
看來瑾娘的這個夫君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竟然連太守大人都對其畢恭畢敬,今兒個她家男人受的委屈跟傷痛,完全不用怕討不著賠償了!
“竟然還有此事?”花太守裝作一副很是震怒的樣子,重重的摔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喝道:“來人,將那兩個奴才押上來!本太守倒要問問,究竟是誰給了他們這樣的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強買強賣,還傷及無辜!”
他的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隻可惜孫瑾聽著卻是忍不住的在心裏直吐槽:“還能有誰給他們這樣的膽兒,還不就是你自個兒麽?你這老頭兒的臉皮,可真是比這汕城的城牆還要厚啊,連這樣的話都能這麽底氣兒十足地說出來,老娘又開眼界了啊!”
沒一會兒,那兩名被反綁著的采辦便被衙役押著進來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堅硬的地板上。不等花太守開口,便爭搶著開口求饒道:“奴才拜見大人,奴才知錯了!還請大人念在奴才們在府上當差多年未出差錯的份上,饒了奴才們一條賤命吧!”
他們在太守府上當了這麽多年的差,多少還是有些了解花太守的性情的,知道他是個念舊情的人,所以隻要他們肯乖乖認錯便會對他們從輕發落了。
隻可惜他們這次遇上的是孫瑾這個讓花太守都無比顧忌的對手,早在知道婁勇右腿腿骨斷裂的時候便撂下了狠話,一定要讓打斷他腿的人付出相應的代價,所以他們兩個今天是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
果然,聽了他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苦求之後,花太守為難地看了一眼皇甫睿的方向,最終咬了咬牙回道:“受你們的過錯所害的人不是本太守,而是你們旁邊的那些人,你們要求饒,就去跟他們求吧!”
“大人……”那兩名奴才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即很快明白過來花太守的意思,馬上連滾帶爬地挪到了孫瑾等人的麵前,磕頭哀求道:“求求夫人,饒了小的們這一次吧!這個人的腿,小的們會負責醫治到底的,隻求夫人饒了咱們這條賤命,小的們心中會對夫人感恩戴德的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