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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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目看著薄擎認真的臉。

    她微微的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他緊緊的抓著,他的掌心那麽大那麽炙熱,她被灼的立刻抽了出來,身體卻又被牽動的開始劇烈疼痛。

    她蹙著眉頭,無力道:“我現在還不能簽。”

    “沒什麽不能的,薄家那邊我會處理。”

    “那也不行。”

    薄擎的雙目變得非常陰沉。

    “你這麽不願意簽字,是舍不得言明嗎?”

    “不是。”

    “那你到是說說看,我已經答應幫你解決薄家那邊的事,也答應保護你和你兒子不受到任何人都的傷害,為什麽你還是不肯簽字?還是不肯離婚?如果你不說出一個能說服我理由,今天這個字,你必須簽。”

    初夏因為背部的傷趴在床上很不舒服。

    她雙手撐著被褥想要坐起身。

    薄擎看著她的動作,濃眉非常不悅的收攏。

    “你現在不能動,給我老實點趴著。”

    初夏不聽他的,固執的想要坐起來。

    薄擎動怒的想要出手把她按趴回去,但又怕自己手重,讓她的傷更嚴重,況且她的燒還沒有完全退,身體脆弱的好像一碰就會碎了一樣,最後他無奈,隻能忍著胸口的火,小心翼翼的扶起她,讓她坐起來,然後將軟枕放在她的腰後,確定沒有碰到傷口,確定她坐穩了,這才慢慢的鬆手。

    “謝謝三叔。”初夏的聲音薄弱。

    “現在可以說了?”

    初夏又沉默的頓了頓,然後緩緩張開幹澀的唇:“我的理由,是你。”

    “我?”

    “對,我不想接受你的好意,也沒有理由接受你的好意,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處理。”

    “你自己處理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就算是現在這樣,我也解決不是嗎?”

    “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受點苦,二哥就會放過你?你知道二哥為什麽那麽在乎那三隻狗嗎?因為他這幾天在那三隻狗的身上幾乎投了自己所有的身家,現在那些狗死了。他的那些錢隻能賠在那些賭局裏。他本身就跟大哥不同,大哥還算有自己的本事,而他在薄氏隻是個掛名的總經理,經常挪用公款,然後等贏錢了再填補回來。老爺子若不是看他沒把公司拖累的怎麽樣,不然早就撤了他掛名的身份,但是你現在不但斷了他的財路,還讓他賠了自己所有的錢,你認為他真的會就此放過你?”

    “我……我不知道……”

    “你現在知道了,還覺得自己能解決嗎?”

    初夏低下頭,眼前一片茫然。

    薄擎繼續:“二叔的事隻是一方麵,還有那個陷害你的人。這次你中了她的計,她一定非常開心,隻要你敢再回薄家,我保證,她一定會再找機會陷害你。其實這個人不難猜,應該就是傅雪。她現在懷著孕,又受到薄家人的欺辱,她一定很不甘心,一定很想代替你成為薄家的大少奶奶,而從這次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她的目的不僅僅是你,還有小昱,隻要小昱有個什麽萬一,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薄家的唯一,到時候她的地位可就跟現在不同了。”

    “小昱?”

    初夏突然激動:“小昱現在怎麽樣了?”

    “不用擔心,我叫初陽把他接回初家住幾天。”

    初夏鬆了口氣,又說了剛剛的那四個字:“謝謝三叔。”

    薄擎盯著她越來越不好的臉色。

    他其實並不想嚇她,但她實在太固執了,固執的就像那七下家法,死活都沒吭一聲。

    暗暗的歎了口氣,然後又道:“現在你已經看清了現實,薄家對你來說就是龍潭虎穴,你不能再回去了。”他說著又將那張紙遞給她:“簽吧,剩下的程序我會叫阿睿去處理。”

    初夏看著那張離婚協議。

    她輕輕的拿著,卻覺得那麽的沉重,沉的她連手的抬不起來。

    她並不是留戀薄言明,而是對自己的這份感情覺得而遺憾。

    她付出了一切,最後得到的竟然隻有傷害。

    慢慢的抬起頭,她看著薄擎。

    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謹,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幽深,她看不透他在想什麽,所以她開口問了:“三叔,你為什麽要幫我?你喜歡上我了?”

    薄擎的唇抿了一下,然後開啟:“我這個歲數的人已經不會談論喜歡這種東西了,但是我一看到你,心就變的不受控製,情緒也變的不受控製,包括我的眼睛,腦袋,和現在發出的聲音,都變得的好像不屬於我。這種感覺是第一次,很奇妙,很奇怪,很麻煩,但我並不討厭,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初夏的嘴角輕輕的一笑。

    真是一個狡猾的男人。

    用告白的方式說著喜歡的話語,卻又不承認自己喜歡。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離了婚,你接下來想怎麽處理我?”

    薄擎的眼神明顯的一頓。

    初夏仰頭環顧著這間屋子:“這房子真漂亮,是新裝的吧?你想把我關在這裏,還是養在這裏?”

    說起來這房間的擺設都是她喜歡的,顏色也格調也是她喜歡的,包括床頭還燃著香薰蠟燭,那淡淡的薰衣草味,都是她喜歡的。

    薄擎一直沒有回答她。

    她落下自己的雙目,又看了眼手中的離婚協議,然後沉沉的還給他。

    “這個婚我現在不能離,你的好意我也不能接受,雖然我的處境的確如你所說的那樣,但我還是想要自己來承擔,自己來解決。不過我還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薄擎將那張離婚協議狠狠的揉成一團。

    “你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女人。”

    “你卻是我見過的,最麵冷心熱的男人。”

    初夏說著又一次起身。

    “你想幹什麽?”

    “我已經沒事了,我要回去。”

    這次薄擎沒有猶豫,大手用力將她按回床上:“你哪都不準去,給我乖乖在這把傷養好。”

    “我沒事了,你放開我,讓我回去。”

    “你再亂動,我就把你兒子接回薄家。”

    “你……”

    初夏生氣的掙紮,但突然一陣暈眩,她又無力的摔回床上,背部一被擠壓,她痛的蹙眉。

    薄擎馬上翻過她的身體,看到紅色的血隱隱又透出薄薄的衣服。

    “旭之!”他低吼。

    韓旭之馬上進來,匆忙來到床邊。

    “我說三嫂,你不要亂動了,這傷口雖然不深。但總不愈合就會感染,這一感染就麻煩了,你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替三哥想想啊,他為了你整整一天一夜都沒合眼,一直守在床邊,連口水都沒喝,而且你也要替你兒子想想,你這樣一直不好,怎麽照顧他?怎麽見他?這這不是讓人擔心嗎?”

    韓旭之的牢騷到讓初夏安靜了下來。

    她看著薄擎的臉,看著薄擎的唇,確實幹的有些起皮。

    薄擎趁著她老實的不動,又冷言威脅:“你的傷一天不好,就別想離開這,如果你再敢不聽話,我就真的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都不讓你出去。”

    初夏本有些感動的雙目立刻怒瞪著他。

    韓旭之見氣氛不對,正想調節一下,但初夏的肚子卻‘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關鍵時刻,她的肚子總是掉鏈子。

    “哈哈哈,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三嫂和三哥都將近兩天沒吃飯,肯定餓得不行,正好,郭睿剛剛煮了粥,一開始我還不相信他的手藝,但看他那架勢最起碼也是個二級廚子,我馬上叫他把粥送進來,你們等一下哈。”

    他說著就出去了。

    初夏瞪著薄擎,又惱又羞,隻好轉頭,看向另一邊。

    薄擎看著她的後腦,看著她趴著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心也軟了下來。

    他坐在床邊,放輕聲音:“我的目的不是要關著你,隻是想讓你好好把傷養好,我答應你,隻要你的傷有些起色,我就讓小昱來看你。”

    一聽到小昱,初夏又把頭轉了回來。

    “真的?”她像小孩子一樣確認。

    薄擎用自己的大手幫她整理有些淩亂的長發:“隻要你乖乖聽話。”

    初夏又蹙起眉。

    這個男人果然莫名其妙。

    時而冷漠,時而直接,時而溫柔,時而霸道。

    他的陰晴不定已經讓她無所適從,而且費盡了她的精力和腦力。罷了,就先把傷養好吧,養好了才能去做其它的事。

    郭睿將粥送進來,卻故意隻拿一個碗,一個勺,一雙筷子。

    薄擎冷目看他。

    郭睿憨笑:“先生,這個家的東西都是剛剛添置的,我一打開廚房的櫃子,發現餐具隻有這一套,所以……您就湊合湊合跟初小姐用一個吧,反正你們都已經……”

    “出去。”

    薄擎冷聲命令,郭睿偷笑著離開。

    薄擎盛出一碗粥,用勺子一邊翻攪,一邊輕吹,待粥涼了一些,他又放下,小心翼翼的又去扶初夏,比剛剛的動作還要輕柔,而且也在她的脖後放了個軟枕,能夠讓她不壓到背,舒服的倚靠著。

    這輩子也是第一次,他竟然親手喂人吃粥。

    初夏看已經到了唇前的勺子,原本就灼熱的麵頰又增上升了一個溫度。

    “我自己可以吃。”

    她伸出手,薄擎躲開。

    “你不想見你兒子了?”

    初夏瞪他,薄擎再次將粥送到她的嘴邊。

    她慢慢的張開雙唇,粘稠的小米粥送入她的口中,軟軟的。糯糯的,還有著一絲甜甜的味道。郭睿很細心,知道生病的人嘴巴沒什麽味道,所以加了一點點的糖,調試她的味覺。

    薄擎很有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她,不過因為是第一次,一不小心沒喂好,粥就從嘴角流下。

    薄擎馬上用手帕幫她擦去,但手指卻觸碰到她的唇。

    有些事情就是一觸即發。

    原本薄擎這幾天就一直想要抓到她,親吻她,但是她一次比一次精明,總是能巧妙的躲過,而且總是找人多的地方,讓他不方便出手,但是現在,她就在他的麵前,房間隻有他們兩個人,而且她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所以……他胸口莫名升起一股急躁,就像他剛剛說的,一看到她,他就變得不能自控,變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初夏覺得他的眼神變的不太對勁。

    “我還是自己吃吧。”

    她又伸出手,但薄擎卻把粥碗放到了床頭櫃上。

    初夏再去看他,卻隻能看到他衾薄而性感的雙唇快速襲來,接著,他的吻已經覆蓋在她的唇上,跟上一次一樣,不,一開始是一樣,但馬上就變得更加濃烈,好像要將她整個人都吞了一般,深的無法想象,而這一次不禁是被吻的無力,本身就已經沒有了力氣,隻能任由他隨意親吻。

    薄擎自己也沒想到,吻著她的感覺竟然是這麽的美妙,甜甜的,也不知道是因為粥,還是因為她。

    難受了好幾天,終於身心都一下子舒服了。

    慢慢的放開她的唇,又貪戀的輕啄了一下,然後看著她迷蒙潮濕的雙目,又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

    初夏漸漸回神。

    她的臉絕對已經燒到了40】。

    她慌的垂目不去看他,薄擎卻凝著她燒紅的臉,突然道:“如果我說,我不會把你關在這裏,而是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你會不會立刻就簽下那份離婚協議?”

    初夏震驚的瞪大雙目。

    他瘋了,他在說什麽?

    “這不可能。”

    “沒有不可能的事,就看你想不想,願不願意。”

    “可你是我的三叔,我們不可以,我們怎麽可以……”

    “剛剛你問了我,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現在我也問你……”薄擎突然變深情,聲音低沉的無比動聽:“你喜歡我嗎?”

    初夏的大腦已經不能運作了。

    這幾個字的衝擊實在是太大,她從來都不敢去想想。

    但薄擎說出這幾個字之後臉色卻依然還是從容淡定,那份嚴謹也絲毫沒有減退。

    他不是衝動,他是認真的,所以他又問了一次:“你喜歡我嗎?”

    初夏受到了太大的震撼,她慌的不顧身體又躺下了,而且是背對著他側躺,潛意識讓她選擇了逃避。

    “我、我突然覺得頭疼,我想先睡一會兒。”

    薄擎並不介意她的逃避。

    強烈的動搖產生的逃避是一種已經默認的表現,而且她並沒有直接否認,就更說明她已經心動。

    嘴角又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可惜她沒有看見。

    他故意俯身靠近她的耳畔,用黏連曖昧的聲音,喁聲道:“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在你離開這棟公寓之前必須給我答複,而且你並不是在這裏白住。每天的住宿費,餐飲費,和醫藥費,我會從你身上討回來。”

    身上?

    他還想幹什麽?

    初夏死死的閉著眼睛,裝沒聽見。

    薄擎心情大好。

    他吻了一下她又淩亂掉的頭發,然後站起身,走出房門。

    剛走出臥房,客廳裏的兩個男人就盯著他不太一樣的臉。

    “先生,你……好像心情不錯?”

    薄擎一聽他說話,臉迅速恢複原樣,並帶著一絲陰寒:“我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哦,楊家,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就可以收網了。”

    “我要在明天的早報上看到楊家破產的消息。”

    “明天?”郭睿激動了:“先生,您上次讓我半個月內,我已經日夜不眠不休,好不容易熬到快收網,您至少再給我幾天,讓我找準收網的時機……”

    薄擎就是故意為難他,也算是對他剛剛的一點小報複:“明天,如果我看不到楊家破產的新聞,你,就調去基層做苦力。”

    又是基層?

    能不能整點新鮮的?

    郭睿隻敢在心中抱怨,完全不敢說出口。

    一旁的韓旭之笑著學他那日在醫院說的話:“郭助理,三哥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別抱怨了,玩命的幹吧。”

    郭睿狠瞪他。

    韓旭之笑的無比風騷。

    ……

    薄家。

    初夏和小昱離開了,狗也消失了,傅雪終於能夠睡個好覺,但早上醒來的時候眼前竟然還是一片漆黑。

    她忐忑的伸出手,手臂還沒伸直,就摸到一個冰冷的牆壁。

    不,不是牆壁,這種感覺,好像是木頭。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雙手往身旁摸,四周都是那種感覺,她竟然躺在一個四麵都是木壁的狹窄空間,而這個空間明顯就是放在一樓的那口棺材。

    她怎麽會睡在棺材裏?

    用力去推棺材蓋,棺材蓋卻死死的好像被封了一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不停的拍著棺材蓋,急的心慌,慌的開始恐懼。

    小樓很少有人來,自從她住進來後根本就沒人來,就連薄言明也忌諱這個地方,如果她真的被封在棺材裏,就算不被悶死,也會被活活餓死,渴死。

    “外麵有人嗎?救命——救命——救命啊——”

    傅雪記急的嚇的眼淚都湧了來。

    “我不想死,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咚!”

    一記敲棺的聲音突然響起。

    傅雪驚的愣住。然後接著又是敲棺的聲音。

    “咚……咚……咚……咚……”

    每一下都很沉重,每一下都很有節奏,每一下都陰冷的可怕。

    傅雪嚇的已經全身都在顫抖。

    她張開幾乎痙攣的雙唇,泣聲祈求:“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放我出去,我發誓以後不會再做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在做壞事了,求你了,求你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咚——”

    這一下的聲音用足了力氣,震的整個棺材都在嗡嗡作響。

    傅雪嚇得閉著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

    而這時。

    棺材突然欠開了一條縫。

    傅雪緊閉的眼皮下感受到光線,她馬上睜開雙眼,順著那條縫,將沉重的棺材蓋挪開。

    終於出來了,終於能夠坐起身,但在充足的光線下,她看到自己的雙手滿是鮮血,身上也全是鮮血,甚至是她的臉上,也有粘稠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啊————”

    她瘋了一般的大叫,倉皇的逃出棺材。逃出小樓,跑去別墅。

    柯瑜正在一樓用餐,突然聽到傅雪的叫聲,轉頭看向後門,傅雪滿身是血的已經跑過來。

    她忙站起身,走過去,抓住她。

    “你怎麽了?怎麽滿身都是血?”

    “有鬼,有鬼。”傅雪幾乎已經崩潰。

    “什麽鬼?”柯瑜蹙著眉。

    “有鬼把我關進了棺材裏,他想害死我,他想殺我。都是你的錯,都是你讓我……”

    柯瑜馬上捂住她的嘴。

    “你別胡說八道,這個世界哪來的鬼,隻有人能做出這種事,你不用害怕,既然是人為,找出來就行了。”

    傅雪聽著她的話,雖然還是恐懼,但慢慢穩定著自己的情緒。

    柯瑜看著她身上的血。那並不是人血,那股惡臭的腥味很明顯是動物的血。薄家人雖然對她不待見,甚至厭惡她低賤的作風和身份,但還不至於惡作劇的這麽過分,除非是刻意報複,而在整個薄家跟她有仇的就隻有初夏,可她現在人又不在,難道……是他?

    柯瑜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

    不會吧?他真的那麽喜歡她?可是他們的身份……這不是亂來嗎?

    “怎麽辦?”

    傅雪六神無主的看著她:“我現在該怎麽辦?我不能再住在小樓了,我死都不會再回去。”

    柯瑜蹙眉想著辦法。

    恰巧,薄言明從樓上走下。

    她餘光剛一掃到,馬上心生一計,小聲對傅雪道:“裝暈。”

    “什麽?”

    “我叫你裝暈,快點。”

    傅雪還沒能理解,但已經聽她的話,立刻逼真的裝暈,身體無力的傾倒。

    柯瑜緊張的抱住她。

    “傅小姐,你沒事吧?你快醒醒,你別嚇我,傅小姐,傅小姐……”

    薄言明聽到聲音看向她們。

    他看到傅雪滿身都是血驚的馬上走過來。

    “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傅小姐突然跑進來,說什麽有鬼,說什麽有人把她關進棺材裏,然後又說自己肚子疼,接著就暈倒了。”

    “她身上的血是怎麽回事?”

    “我剛剛看過了,不是她的血,應該是有人故意惡作劇。”

    “惡作劇?”

    “薄少,我雖然在薄家隻住了幾天,但也聽到了不少謠言,我估計是有人看傅小姐不順眼,所以故意捉弄她,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你趕緊把她抱去你的房間,我去請醫生,可千萬不能讓孩子有事。”

    “好。”

    薄言明馬上抱起傅雪,匆忙上樓。

    柯瑜看著他們,嘴角笑著,不緊不慢的拿出,打電話叫醫生。

    ……

    公寓。

    林沛涵在老王那得知了一些事情後,又來到公寓。

    見初夏已經醒了,臉色也稍稍好了一些,這才放心,但隨之,八卦的心思也湧了上來。

    “夏夏,我覺得三叔很不錯啊,有臉有錢有能力,又帥又高又靠譜,跟你那個混蛋薄言明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一顆鑽石一坨狗屎。我要是你就趕緊離婚,然後趕緊投入三叔的懷抱,就算不為幸福快樂的生活,也要踩在他頭上活活氣死他。”

    初夏聽著她的話,淡淡的笑了笑。

    “這根本就不可能,他是三叔,我們不能亂了輩分。”

    “什麽輩分?你隻要離婚,他們薄家還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而且我覺得亂了輩分才好,就是要比薄言明高一個等級,就是要讓他天天叫你三嬸,就是要各應死他,讓他這輩子都難受。”

    初夏不自覺的又笑了。

    沛涵看著她笑,心情很不爽。

    “你笑什麽?我不在開玩笑,我是在跟你說認真的。”

    “我知道。但是看到有人這麽為我抱不平,我真的很開心。”

    “你……”沛涵氣不打一處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這年頭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看你現在被欺負的,再這麽下去,小命早晚不保。我告訴你,必須反擊,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還有那個傅雪,她也太不要臉了。這次的事肯定跟她脫不了幹係,必須教訓她,不然她絕對會蹬?子上臉,以為你真的好欺負。”

    一想到傅雪,初夏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其實誰都看出來了,但是就是找不到證據。

    不過她也覺得不太對。

    “我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她做的。”

    “你傻啦?不是她還有誰?”

    “可你想想,小雪她本身就是個醫生,就算她貪圖榮華富貴,也不會隨便傷人性命。”

    “那不是人,是狗。”

    “狗也是命啊,她以前連魚都不敢殺。”

    “你別好人心泛濫了,不管是不是她,你以後都離她遠點。”

    初夏點頭:“我會的。”

    沛涵操心的歎了口氣,突然又一臉的八卦,回歸原題:“你到底對三叔是怎麽想的?”

    初夏尷尬的移開視線:“什麽怎麽想的?我什麽都沒想。”

    “你怎麽可能不想?他為了你可是做了好多事。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也是剛從老王那聽說的,在遊輪上那次。三叔手上拿的可是四條,完全可以贏陸局,可他為了你竟然故意認輸賠錢。還有陸局下台的事,陸局是什麽人,那在官場上可是猴精猴精的,連我家那個老爸都弄不倒他,可三叔就是找到了證據,把他給弄下了台,如果他不下台,你家的預售許可還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風呢。當然還有這次,我連我都發現這個公寓的設計是你喜歡的,你不會沒發現吧?”

    初夏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話,雙目驚訝的一直瞪大。

    陸局是三叔扳倒的?為了她?

    不……不不不……

    “也許,他扳倒陸局是為了他們家的百貨公司。”

    “唉……”

    沛涵搖著頭深深歎氣:“我突然覺得三叔太可憐了,怎麽就碰上你這麽個不開竅又固執的要死的女人呢?不過也是,一次失敗的婚姻足夠讓一個女人不再相信愛情。還是慢慢來吧,時間會證明一切。”

    初夏腦袋變的很混亂。

    三叔……

    他回來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甚至在做那些事的時候才回來不到半個月。怎麽會突然喜歡上她?她想不明白,更不能理解,雖然愛情沒人能搞懂,但這太突然,太突兀了,總覺得很怪異,女人直覺告訴她,這其中定有更深的陰謀。

    “哢嚓。”

    房門突然被打開。

    初夏和沛涵都看向房門,薄擎冷著臉走進來。

    “三叔,還沒到下班的時間,你怎麽回來了?工作都做完了?”沛涵故意酸他。

    薄擎卻平淡的回應:“我把工作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為什麽要帶回來?”

    薄擎幽深的雙目看向初夏。

    初夏對上後立刻移開。

    沛涵看的那叫一個開心。

    “三叔,雖然我是夏夏最好的朋友,但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隻你能讓她開心,幸福,快樂,我就替她做主了。以後……”

    “沛涵!”

    初夏慌張的叫她。

    沛涵挑著眉抿著嘴,看了看她,然後又看了看薄擎。

    “行了,我家老王今晚約我燭光晚餐,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她就英姿颯颯的走出房。

    初夏的臉尷尬的完全掩蓋不住灼熱。

    薄擎卻還是跟以往一樣,容色淡淡,眸色沉靜。

    他走到床邊看著她。

    “身體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初夏點頭。

    “旭之說你的腿跪的時間太長,這幾天最好不要下床走動,不然落下風濕之類的病根。”

    “知道了。”

    “初誠那邊我叫阿睿去看過,一切都很順利,你不用擔心。”

    一提到初誠,初夏就想到剛剛沛涵說的那些話。

    雙唇有些猶豫,但聲音還是薄薄的發了出來:“陸局的事,是你做的?”

    薄擎的雙目有一瞬的驚訝,但也隻是一瞬,隨後還是水波不興的回答:“他貪汙受賄。嗜賭成性,罪有應得。”

    “那……你這麽做是因為我嗎?”

    “對。”

    薄擎非常直接,初夏的心髒因為這一個字而變得慌亂不已。

    她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隻能尷尬吐出那兩個字:“謝謝。”

    薄擎突然坐在床邊。

    床褥因為他的重量下沉了一些。

    初夏緊張的看著他。

    薄擎探身靠近她,輕聲道:“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兩個字,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如果你真的想謝我,應該知道怎麽做。”

    初夏的手已經暗暗的揪緊了被褥。

    她的確知道,但她絕不可能去做。

    薄擎凝著她,突然又靠近她,在她的身上聞了聞。

    “好香,你洗過澡了?”

    “沛涵來的時候,我叫她幫我擦了身子。”

    “你還真是小心謹慎。”

    “我隻是不想麻煩到三叔。”

    “我的確不喜歡麻煩的事,但我會讓王總轉告林沛涵,不要做多餘的事。”

    初夏的眼神又變成了怒瞪。

    他還真想給她洗澡?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可是接下來……怎麽辦?

    薄擎的臉上沒有露出笑意,眉眼間卻很是愉快。

    “既然你都洗澡了,我也去洗一個吧。”他說著站起身,開始脫身上的西裝。

    初夏看著他雙手解開襯衣的紐扣,馬上道:“三叔,這公寓應該不止這一個房間吧?”

    “當然。”

    “那你能不能去別的房間洗?”

    “不能。”

    “三叔……”

    “忘了告訴你,這間公寓是新裝的,隻有一個浴室能用,隻有一張床能睡。”

    “什麽?”一張床?

    初夏低頭看自己身下的床。

    她就說嘛,這張床也太大了,橫向都超過了兩米,原來用途在這。

    “三叔……”

    她叫著他抬起頭,卻看到他已經脫光光的身體。

    馬上閉上雙目,那但畫麵卻又在腦袋裏呈現。

    上一次在他的房間隻看過他的上半身,這次是實打實的全身,不論是這裏,那裏,那裏,這裏,都驚人健壯,強壯。

    天呐。

    完了。視覺衝擊的畫麵往往都是最難忘記的。

    “呼啦”一聲,似乎是浴室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

    初夏鬆口氣的睜開眼,但立刻又後悔了。

    浴室的門正對著床尾,而浴室是完全透明的。剛剛清晰的畫麵又呈現在她眼前,她此時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往哪放。

    不行。

    還是先出去吧。

    撐著才有些好轉的身體想要下床,浴室內卻傳出薄擎低沉的吼聲。

    “阿睿,把門鎖上。”

    “哢嚓。”

    門在下一秒就被反鎖了,初夏一臉絕望。

    這個狡猾的男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是故意的。

    鬱悶的想摔枕頭,但她的背好疼,無奈隻好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著流水不斷的聲音,不受控製的腦補著他洗澡的畫麵。

    還好,男人洗澡的時間都很短。

    大概二十分鍾,薄擎就穿著浴袍出來了。

    初夏又開始躺著裝睡。

    薄擎也沒有再逗她,走到床邊幫她拉了拉被子,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開始處理那些帶回來的工作。

    初夏忍不住偷偷睜開一點眼縫,看著幾米外的他。

    他的頭發濕潤的都趴了下來,而且臉上竟然戴了一副無框的眼鏡,這真的很新奇。

    眼鏡這種東西總是能改變人的氣質,鏡片雖沒有遮擋住他的眼睛,卻褪去了他眼中的冰冷,看起來那麽的斯文,優雅,而且他認真工作的樣子是那麽的全神貫注,根本就沒有發現她在偷看,不過他的表情真的太貧乏了,除了微微蹙眉,就是微微蹙眉,最後,還是微微蹙眉,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不同的表情,但初夏還是覺得他工作的樣子很有趣。而且相當迷人。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真的睡著了,然後睡著睡著又不知不覺的醒了。

    迷迷蒙蒙的睜開雙目,薄擎還坐在那,還在認真的看著電腦,還是微微的蹙著眉頭。

    好像剛剛她睡的覺都是幻覺,他竟一點都沒有動。啊,也不是,茶幾上的文件似乎從一邊挪到了另一邊。

    稍稍轉移視線,看向牆壁。

    掛在牆上的時鍾時針已經過了12的數字。

    她忽然有些擔心,不自覺的就張開嘴:“你從回來就沒吃飯,不餓嗎?”

    “……”

    薄擎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應,認真的雙目還在看著筆記本。

    “三叔?三叔?三叔?”

    初夏叫到第三聲的時候薄擎才有了反應,抬起頭,透過鏡片看著她。

    “怎麽了?”他問。

    “我在問你,你從回來就沒吃東西,不餓嗎?”

    “你餓了?”他反問。

    初夏有些悶氣:“我不餓。”

    “那就繼續睡吧。”

    薄擎又要埋頭工作,初夏氣的突然又道:“我餓了。”

    薄擎抬起頭,這次深深的看著她。

    初夏以為他這是要發作。但對於她的無理取鬧,他卻放下了放在腿上的筆記本,也拿下了?梁上的眼鏡,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後,對著已經快要累成狗的郭睿道:“阿睿,準備宵夜。”

    郭睿滿臉都是哀怨。

    他這邊都要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準備宵夜?不過……他哪敢反抗。

    “知道了。”

    薄擎關上門,又走回沙發。

    初夏看著他去拿筆記本的手,急道:“你不吃嗎?”

    “我不餓。”

    “可是你一直都沒吃東西,這樣對胃不好。”

    “習慣了。”

    初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後院撞到他時,他說過的話:“這個習慣不好。”

    薄擎聽著她的話,突然有了興致。

    他放下筆記本,看著她:“如果你喂我的話,吃點也可以。”

    初夏可不上他的當。

    “好啊,我喂你,但隻限用手。”

    見她不中計。薄擎挑了下眉:“算了,你自己吃吧。”

    嘁……

    自己吃就自己吃,反正傷胃的又不是她。

    郭睿將宵夜端進臥室,初夏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她本來就不餓,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

    偷偷抬目又看向薄擎。

    “喂,你真不吃?”

    “嗯。”他輕聲回應。

    “味道還不錯,真不嚐嚐?”

    “嗯。” △≧△≧

    其實他吃不吃真的跟她沒有關係,他死不死都跟她沒什麽關係,可是看著他廢寢忘食,她的心就是說不來的不舒服。

    一鬱悶:“三叔,如果你想讓我乖乖在這養病,就過來把飯吃了。”

    薄擎再次抬起頭看她。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還真起身走了過來。

    他坐到床邊伸出手。

    初夏把手中的餐具遞給他。

    可是他並沒有接餐具,而是輕撫上她的麵頰,捧著她的臉靠近她唇:“我開動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