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安排你爸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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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先進的醫療儀器也隻能檢查身體的生物機能,沒辦法檢查到心中的創傷。

    夜元閻沒耐性聽著醫生說這些可有可無的廢話,沒病?沒病怎麽會吐血?他猜也猜得到,她的病是在心裏。可是難道他的心裏就不受傷?別人都道他心狠手辣,都以為他無堅不摧,可是他也是人啊,也是會難過的啊。

    病房裏麵,吉心躺在病床上掛水,麵色慘白地躺著,整個人一點生機都沒有,這才兩個月而已,她都已經第三次住院了。饒是一個什麽事都沒有的正常人,這樣三天兩頭的住院打針,也是受不住的。

    夜元閻在病房裏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身子靠進沙發後背,右腿疊在左腿上,麵色冷凝,眉頭不自然的皺起,如此盯著床上的女子看了好一陣後,顯然有些累了,身子往後仰躺在沙發後背。

    而此時此刻,迎瑞市中的那個繁華商圈中,上午的時候小夏陪著吉心逛過的那個商場旁邊,一個裝修的很是清麗典雅的咖啡館,門口被兩個黑衣保鏢給封住,咖啡館裏麵的客人全都清了出來,強子帶著的幾個醫學博士正在咖啡館中所有的咖啡中取樣化驗。

    小夏上午就是來的這個咖啡館買的咖啡,不查這裏查哪裏?

    而就在強子帶著醫學博士們檢查咖啡的成分的時候,咖啡館門外的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停著的一輛香檳色的豪車,車窗是暗色半透明的,看不到車裏麵的情景。車主人似乎想低調一點,可是幾千萬的豪車和簡約霸氣的車牌,還是暴露了車主人的張揚和清高。

    一個相貌普通,穿著夾克衫的男人走到的這輛香檳色的豪車旁,然後半透明的車窗落下幾厘米的高度。夾克衫男人彎了身子,對著窗子落下的那一道縫隙開口說:“司爺,確實是夜元閻身邊的強子,聽說是一個女人上午喝了那個咖啡館的咖啡出了問題,所以派了人來徹查。”

    車窗裏麵傳來一個很是淡漠的聲音,意味不明的回應:“夜元閻也會為了一個女人來倒騰一家小小的咖啡館?有意思……”

    夾克衫男人能匯報的都匯報了,開口問:“司爺還有什麽吩咐?”

    “給我繼續盯著,不能讓他發現。”這句話從車窗內傳出來後,香檳色的豪車便滑出了一段距離,然後加速,很快地就離開了。而此刻正在咖啡館裏搜查的強子,和他帶來的那些人手,絲毫沒有注意到自覺已經被盯上了。

    吉心吐血的原因,顯然不是喝的咖啡引起的。所以強子帶來的人搜查了好久都沒有發現半點可疑的線索,無奈,隻好撤了人。

    暗龍城中,醫療大樓裏麵的這件高檔病房裏麵,吉心睡夢之中隻感覺心裏堵得難受,連呼吸都快成問題了。一口氣接不上,憋得渾身都難受,一驚就醒了過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和了心中堵塞的難受。人啊,心裏不舒坦的時候,就算是睡著了也沒用,整個身體沉浸在悲傷之中,如何能睡得踏實?

    意識的深處是悲傷的,做什麽事情都難受。

    深吸了幾口氣後,感覺渾身都難受,胸腔中熱辣辣的疼,四肢也酸軟無力,想試著翻一下身子,卻看到手背上有點滴的針頭,便沒敢亂動,視線落在病床附近那張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身上,他就這樣仰躺在沙發後背上,也不知道已經在這裏坐了多久。

    暗龍城中人人敬畏的閻少,守在她的床前,她應該開心才對的。可是她現在一看到他這個人,就立刻想起來昏倒前看過的那段視頻中他聯手袁粉害死爸爸的情景,心中升騰起濃烈的恨意來。以前隻是聽人說他害死了爸爸,她就恨透了他,何況現在她親眼看到了視頻中那一晚悲慘的真相。

    許是感覺到吉心憤怒和悲戚的目光,夜元閻突然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一雙幽深晦暗的眸子看向病床上已然醒來的吉心,清冷的聲音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他還好意思問她感覺怎麽樣,她此時此刻心中的憤怒,仇恨和悲痛,他能懂嗎?

    夜元閻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病床旁,看著她慘白一片的臉龐,關切地開口問:“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吉心感覺躺著和他對話或者是對視太不對等了,於是沒有紮點滴針頭的那一隻手撐著床麵,坐起身來。夜元閻彎腰將枕頭塞著她的身後,然後按了按鈕讓床頭升高,扶著她靠在床頭。

    吉心憤怒地拍開夜元閻扶著她身體的手,厭惡地道:“你走開!不要碰我!”

    夜元閻微微擰了下眉頭,到底是沒有和她計較她這樣惡劣的語氣。淡淡地開口說:“現在是晚上八點,晚飯時間已經過了,你餓不餓?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

    吉心冷笑了一下,襯著她此刻慘白的臉色,很是淒涼,她看了夜元閻一眼說:“與其這麽好心的讓人給我送吃的,還不如跟我找一個人來。”

    “你要找誰?”夜元閻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開口,找一個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

    吉心回應:“我要見袁粉,就現在。我知道她就在暗龍城裏麵,要找她,不難吧?”是的,吉心下午的時候看完那段視頻就想去找袁粉了,她真想剖開袁粉的胸膛看一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吉心沒辦法忘記爸爸在得知他救命的藥片被袁粉衝進馬桶的那一刻的痛心,受傷以及麵對死亡的無奈和絕望。

    就算不是養育自己那麽多年的爸爸,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甲,心髒病犯了,想要吃藥,也不能這麽心黑的不僅不幫一把還把藥給毀了。

    吉心的心裏好恨,好恨。她想著這些黑了心腸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老天不罰他們,她就自己出手懲罰他們!

    夜元閻清冷的聲音答應了下來:“好,我現在就讓她來見你。”

    吉心聞言,這才稍稍放了心,靠在床頭,開始等人。

    夜元閻掏出手機了打了電話說:“讓袁粉來一趟醫療樓,c區,1106號病房。”吩咐下去之後,便不再說話,回到他先前坐著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隱約感覺不太對勁,他感覺吉心似乎知道些什麽。

    閻少親自點了名要見的人,沒人敢耽擱片刻。不到一刻鍾,袁粉就敲門進來了。進了門之後看到吉心麵色慘白地坐在病床上,而夜元閻則好整以暇地坐在離病床不遠處的沙發上,麵色平淡,看不出一點情緒。

    袁粉看了一眼吉心後,又看了一眼夜元閻,最後目光癡迷地定在夜元閻的身上,開口問:“閻少,您找我?”

    夜元閻沒理會袁粉,隻看著吉心道:“人給你找來了。”

    吉心一瞬不瞬地看著袁粉,瞧瞧,多美麗的臉蛋,多美好的身材,多雅致的氣質,可惜了,這樣美的殼子裏卻裝了一副蛇蠍心腸。袁粉被吉心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這目光像是透視射線一樣的想要看進她心裏去一般。沒想到這個一向柔弱的土包子也能有這麽銳利的視線,當真是小瞧她了。

    吉心盯著袁粉看了半分多鍾後,突然轉頭對夜元閻說:“閻少,你我好歹也做過一百多天的夫妻,你幫我做一件事,全了這段夫妻緣分後,你我之後就再無瓜葛了。”

    夜元閻的眼眸暗了一下,從沙發上起身,冰冷地開口:“事情一碼歸一碼,你先說你的事,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吉心沒有堅持,抬手指了一下袁粉後開口對他說:“我要你現在殺了她!”

    “啊!”袁粉聽了吉心的話後嚇得驚叫一聲,連著退後好幾步,大有奪門而逃的氣勢。

    夜元閻看著吉心的臉,看不出喜怒地回應說:“殺了袁粉和帶走你爸爸的遺體,兩個,你隻能選一個。”

    袁粉聽了他的話後,這才鬆了口氣,後背靠在牆壁上,仿佛要虛脫了一樣。她給閻少做了那麽多事,閻少一定不會傷害她的。

    其實夜元閻的心裏才沒有因為袁粉給他做了什麽事情而不答應殺她,他隻是想著,一個女人讓他做什麽,他就去做,豈不是太沒麵子,他夜元閻就算是心疼這個女人,但是也不會被這個女人拿捏住的!

    吉心無奈地笑了一下,看著身邊站著的男人的俊臉,自嘲地說:“二選一?你這是在維護她?嗬嗬,我真是蠢,閻少你和袁粉早不知道背地裏偷情多少次了,你怎麽會舍得殺她?”不可否認,他拿出還給她爸爸的遺體做條件,對吉心來說確實很有吸引力。

    夜元閻不悅地回應:“我犯不著維護任何人,你要殺她,自己動手吧。”說著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便攜式手槍丟到吉心的麵前。

    吉心想也不想的就拿起那支手槍,指著牆壁上靠著的滿眼驚恐的袁粉。袁粉當即嚇得抱頭蹲了下來:“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是你姐姐啊……”

    吉心心中是真的太恨了,才拿著手槍指著袁粉,可實際上她不可能會真的殺了袁粉,因為她不用用槍,何況還是這麽一把精致靈巧機關多多的手槍,她連如何拉開保險栓都不會,又怎麽會開槍殺人?

    舉著手槍的胳膊很快就垂了下來。是的,她就是心裏麵再恨,可是也下不去手殺人。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忍受著心中濃濃的無奈。

    袁粉抱著頭哭喊好久,一直沒聽到槍響,偷偷地瞄了吉心一眼,見她已經把槍放下來,這才敢站起身來,拉開門就就不管不顧地逃了。生怕跑慢一點吉心就又改變了主意。

    夜元閻冷眼看著事情的經過,袁粉逃出了病房,吉心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的,癱軟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床上的某一個角落,渾身籠罩在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悲痛和絕望之中。

    他將吉心手中無力地握著的手槍收了回來,別回衣服內袋。

    他想要安慰她幾句,可是卻發現自己並不會說什麽安慰人的話。從前的日子裏,他隻盯著權利,金錢,地位和能夠掌控的地盤,其餘的東西,在他眼裏分文不值,莫說安慰人,就是親眼看著一個人在他身中幾十發子彈血流了一地而喪命他也不會惻隱一下。

    吉心僵硬地坐了一會兒後,終於靠在床頭,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往前走,不知道怎麽走,往後退,早已經沒有了退路,後退半步就是萬丈的懸崖,到底該怎麽辦?心裏再一次的堵得難受,剛剛害死她爸爸的凶手就站在她眼前,她差一點就能給爸爸報仇了,可是她還是讓袁粉活著離開了。

    腦子裏存在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在這一刻統統扭曲,顛倒,她若是懼怕殺人,那麽爸爸豈不是白白地死了?可是她不敢殺人。怎麽說那也是一條命啊。劇烈的仇恨和矛盾讓她的心裏感覺特別的難受,不僅僅是堵得慌,更好像是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心髒一樣的疼,渾身的血液都沒辦法流動了。

    痛苦的最邊緣,吉心側過頭去,“噗”的一聲,一口血又吐了出來,白色的床單上紅豔豔的一大灘的血跡,觸目驚心。

    夜元閻被嚇住了,按了病床邊的按鈕,喊道:“來人,快來人!”

    吉心吐了一口血後,感覺心裏麵的堵塞稍微好過了點,可是腹腔中的髒器火燒一樣的痛,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

    醫生很快就來了,檢查了一下後,對夜元閻說:“閻少,去我的辦公室說話吧。”說著走出了病房。

    夜元閻看了吉心一眼,那樣的蒼白的臉色,和他之前見過的瀕死之人沒什麽兩樣。心裏有些難過,像是被揪了一下似得,疼痛自心髒傳播到四肢百骸。

    醫生辦公室裏,醫生把夜元閻讓到主位上,倒了茶水,這才開口說:“閻少,這是典型的心病啊。你讓她心裏開心了,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沒問題了,可是要這樣子拖下去的話,指不定會拖成什麽病。首先鬱傷肝,其次她都這麽吐了兩次血了,說明內髒各器官已經受損,時間長了,情況很不妙啊……”

    夜元閻鋒利的視線掃了醫生一眼,聲音中滿是逼人的寒意:“我要聽的不是這些,你應該告訴我你們的治療方案。”

    “在治,從下午把她送進病房開始就一直在治了。可是她的心情若是不好起來,再好的藥吃下去,也沒多少用處啊。”醫生很是為難。

    夜元閻開口說:“不要給我扯這些,要是治不好她,今年你們的獎金全都取消!”說完後起身,走出醫生辦公室,重新回來病房。

    病房中的病床上被吉心吐出來的血弄髒了的床單被子統統已經換掉。此刻她正躺在被子下麵睡覺,看樣子在睡覺,睡沒睡著就不好說了。左手上掛著的點滴已經撤了,右手上又重新掛了一瓶點滴。

    是啊,他是個男人,心裏的仇恨可以等著自己一步步強大起來的時候來報,可是她一個女子,想報仇,沒辦法報,不報仇,心中痛失親人的悲痛折磨的難受,心裏很痛,卻什麽都做不了,所能做的,就隻有不斷的責備自己,折磨自己。

    她的難處,精明狡猾的他如何會不懂?

    夜元閻的走到吉心的床邊,開口說或:“你什麽時候好起來,就什麽時候安排你爸的葬禮,我說出去的話,絕不會食言。”

    她果然沒有睡著,因為他的這句話說完後,她的眼角淌出了一行淚水,順著眼角,流淌到鬢角,然後沒入發絲,消失不見。

    夜元閻不由自主的微微彎腰,伸出手去,用指尖抹去了她眼角的那條淚痕,觸手一片冰冷,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體溫卻如此冰冷,他的心再次被揪痛。她真的打算這麽把自己活活折磨死?

    “你若是明天好起來,就明天安排你爸的葬禮,若是一個月後好起來,就一個月後安排你爸的葬禮。你爸什麽時候好起來,就看你自己了。”他位居高位,管著的人不計其數,最善於拿捏人的七寸,他不信丟出這些話之後,她還會任自己躺在這裏自生自滅。

    吉心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來,她也不想這樣子病怏怏的,她也害怕一口口吐血的感覺,任何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不稀罕了。她也不想這樣頻繁的吐血。假如爸爸明天就能安葬的話,也算了了她一見難以釋懷的心事。

    終於吉心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站著的男人:“明天吧,明天就安排葬禮。”

    “可是你……”夜元閻擔憂地看著她。

    吉心開口說:“我餓了,想吃點東西。沒事的,睡一覺,明天就都好了。”

    既然想吃東西了,那就說明心裏有了求生的欲望。夜元閻這才鬆了口氣,交了護士,讓她們準備飯菜送過來。

    不可否認,人的精神世界是個很奇妙的世界,前一秒還臉色蒼白的像要咽氣的人,一頓飯之後就恢複了氣色,隻因為她心裏掛念著的事情終於有了著落。其實許多的癌症,又何嚐不是心情長久抑鬱而形成的呢?精神世界,是人的身體最有力的支柱。

    吉心吃了晚飯後,又吃了點藥,便對夜元閻說:“我感覺好多了。我不想住在這裏,反正也沒病。”

    “再觀察一夜吧。明天的事情我來安排。”夜元閻在她的床沿邊坐了下來。

    吉心搖頭:“我沒病,不用觀察了。離開了這裏,我就能好起來。”她也害怕住院,好好的人三天兩頭的住院也會住出毛病來。而且躺在病床上,潛意識裏就會覺得自己是個病人,這怎麽有利於身體好轉?

    於是她堅持出院。除此之外,她之所以想快點離開病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要找到她的手機。目前看來,夜元閻還不知道她手機上有那段視頻。她要趕快找到手機,然後給李亦澤打個電話,明天爸爸的葬禮,小逸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他理應出席葬禮。

    夜元閻見她堅持,便答應了她。其實這棟醫療大樓離他的公寓套房不遠,萬一夜裏真有事,不過就是一通電話的問題。他舍不得逆了她的意思。

    於是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吉心挽著,確切地說是扶著夜元閻的胳膊,一步步的走到這套房子的門前。門卡在門旁的射頻區域刷了一下,門就開了。

    回到房間裏麵,吉心這才覺得自己的生活回到了正軌,仿佛今天她和前半個多月一樣的,在這套房子裏麵看電視吃零食打發時間,至於吐血什麽的,不過一個夢罷了。她找到自己的睡衣,準備去浴室洗個熱水澡。趁著夜元閻不注意的時候,在臥室裏麵找了一下,在臥室的一個角落找到自己的手機。

    還好,她昏迷倒地的瞬間手機滑到了一個角落,不然小夏進來收拾床單的時候一定會發現的。

    其實小夏就是發現了手機也沒什麽,她又不是神人,未卜先知,知道這個手機裏麵有東西。吉心這丫頭就是這樣,藏不住事情,越是想藏住什麽,就越是心虛。這不,她很是心虛地將手機藏到床頭櫃抽屜的最裏麵,這才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可是夜元閻是誰,他早就看出了吉心的不對勁,在她進去浴室之後,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她的手機翻了出來,然後就找到了那一段視頻,終於明白了她今天為什麽會吐血,也明白她為什麽那麽憤怒地要殺了袁粉。

    說起來,當初他就是害怕有這麽一天,已經給自己譜了一條後路,借了袁粉的手殺了袁正明。當天晚上他完全可以在用槍指著袁正明的腦門的時候就一槍崩了他,可是他就是好怕袁正明死在他的手上的話,吉心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所以,他拉上了袁粉,借袁粉的手,報了他的愁。

    而且這比他直接殺了袁正明要好。為什麽?想想看,袁正明一輩子風光,到頭來卻死在他養了一二十年的寶貝女兒的手裏,這該讓他多受傷啊。這比讓他吃一個槍子痛痛快快的死去,痛苦多了。

    夜元閻簡單地看了視頻之後,將吉心的手機放回到原處。

    宋文昊評價夜元閻,做事情,滴水不漏。也不是沒有道理,你看他,借了袁粉的手,現在吉心看到了那晚的真相,他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袁粉的身上,這比讓吉心恨他要好的多。

    吉心泡了一個熱水澡後,整個人就精神了許多,泡熱水澡有利於身體的血液循環,你看,這一會她身體裏麵凝結不暢的氣血這一會兒就順暢多了。穿著睡衣,擦著頭發,來到臥室裏麵坐了下來。

    看到夜元閻和衣橫著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腦後,眼睛閉著,不知道是在想事情呢還是在眯覺。管不著許多了,吉心將手機從床頭櫃抽屜裏麵拿了出來,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來到陽台上,打電話給李亦澤。

    可是撥了好幾通都提示說無法服務,這是什麽情況?正在吉心拿著手機納悶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某男人的聲音:“不用打了,暗龍城裏麵屏蔽了所有的通訊信號。”

    吉心轉過身來,看著離她兩三米遠,手放在褲兜,靠在牆壁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夜元閻,恍然大悟,是的啊,電視機沒有信號,看不到各種的衛視頻道,隻能看它裏麵存儲盤上存著的電視劇電影。她早該想到的。

    這個暗龍城活脫脫的一個黑暗地獄,怎麽可能會讓外麵的各種點撥找到這裏呢?

    這下她該怎麽聯係上李亦澤呢?吉心咬了下嘴唇,有些犯難了。她想著,自己要是哪一天能離開這個暗龍城就好了。仔細一想,假如明天爸爸能順利下葬的話,自己就不用再受他的要挾了。也就是說,就不用再呆在他身邊了。

    夜元閻看著吉心咬著嘴唇,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喜悅,她的身上終於有了生氣,她終於又活靈活現的站在他眼前了,你看她這一會兒入迷地想著事情的模樣,多動人。

    “你剛才準備打電話給誰?”夜元閻走到吉心的身旁,開口問她。

    吉心淺笑一下:“不打給誰,打著玩的。”

    夜元閻勾了一下嘴角,他看過她手機的通訊錄,統共就隻有李亦澤和鬱錦兩個人,現在她想要找人幫忙,鬱錦一個不起眼的女的,顯然不頂用,她剛才一定是在給李亦澤打電話。

    吉心收了手機,朝臥室走去。卻突然聽到夜元閻在她身後打電話:“強子,準備一塊好點的墓地,和一口上好的棺木,明天早上將袁正明的遺體從凍庫取出來……是的,明天舉行葬禮。”

    吉心擰著眉頭,憑什麽她的手機就打不出電話,而他的手機卻可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