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天意的作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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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昨天她吐完血臉色慘白地躺著的時候,是身體快要死了,心裏卻還活著,因為那時候的她心裏還會痛,那麽現在,她的身體活了,心卻已經死了。麻木的任他如何對她都無動於衷了。

    懷裏抱著這麽一個麻木得隻剩下仇恨的女人,絕對不會舒服不到哪裏去。夜元閻在一片夜色中掀了被子,下床來,來到客廳裏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伸手從茶幾的抽屜裏麵拿出一支煙來,可是卻是連抽煙的心情都沒有,他將煙丟回原處,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出去。

    “強子,去給我找一個人……等一下給你發簡訊過去……要盡快。”說完後掛了電話。

    有沒有嚐試過,認定了十幾年的目標,卻原來隻是個假象;有沒有這樣的空洞,原以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一朝完成之後,卻發現接下來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麽了。

    吉心開始懷疑了,懷疑夜元閻根本就是殺錯了人,懷疑她爸爸根本就不是夜元閻當年的仇人。可是事情過去了那麽久,她找不到證據和線索,隻能開口試探一下他。這一試探卻讓夜元閻的心裏更加空洞,若是籌謀了十幾年,尋錯了仇,那麽他的人生也真夠荒誕的!

    夜元閻這樣剛毅堅定的男人,按理說是不會因為一兩句話而改變的。此時此刻他為什麽就心虛了呢,空洞了呢。這事情還要從那天他前去袁家老宅找他和吉心的結婚協議開始說起。

    那天他看到強子寄過來的照片,照片上麵吉心和李亦澤又是擁抱又是親吻,這讓他感覺很是氣憤,不甘心就這麽被他們兩個戴了綠帽子,於是便想要和吉心離婚,他夜元閻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惹上這樣的憋屈的。

    那個時候他的手裏隻有結婚證,想要辦理離婚手續,還要拿到當時簽的那一份結婚協議。於是就去了袁家老宅,去找那份被袁正明藏起來的結婚協議。

    那天夜元閻找了好幾個房間,把袁正明生前住過的經常活動的房間都找了個遍。終於在一個上了鎖的小櫃子裏找到了他和吉心當時簽下的結婚協議,可是那個櫃子裏麵放著的東西顯然不止這麽一份薄薄的結婚協議,還有著其他的一些對於袁正明來說必要重要的文件和記事本。

    夜元閻處於好奇,袁正明人都已經不在了,倒要看看他手裏還有什麽重要文件,整個袁氏財團都被夜元閻挖了個頂朝天,這個櫃子裏麵還能藏著什麽機密不成?

    夜元閻大致翻看了一下櫃中的文件,不過是一些過期了的東西,頂多就是記錄和見證了袁氏一步步壯大起來的輝煌時刻,上市的時候,麵對金融風暴沉穩應對的時刻,新舉措收到成效的時刻……等等的。

    看來袁正明對於袁氏是傾注了許多的心血,將見證袁氏這些年來每一步的成績的文件都收錄進了這個小抽屜。可是這些東西看在夜元閻的眼睛裏卻是廢品,一錢不值。他草草地翻看了文件之後,注意力就來到了這個厚厚的記事本上。

    一指厚的黑色記事本已經都用完了,夜元閻隨便翻看一下,多半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字跡,一兩個短句子,記著日常事務,提醒自己什麽時候做什麽事。

    夜元閻覺著沒什麽價值,隨便翻了幾下子就要放回原處,可是不經意間就發現了這個用來零散的記錄日常事務的記事本裏麵有好幾頁紙上麵居然有書寫工整的大段文字。這下夜元閻就好奇了,什麽事情可以勞煩當初的袁氏董事長寫下這麽大篇的字?

    這一篇類似於個人日記的東西,應該是袁正明某一天閑暇時候回饋和梳理自己的人生的日記,一個人一路走來,經曆了那麽多,坎坎坷坷,起起伏伏,可是有找不到一個可以完全相信的心腹來訴說,況且還是身居董事長位置的人,他想說也沒人敢聽,就是聽了也不能理解他的人生閱曆啊。

    人都是孤獨的,孤獨到想要傾訴自己的創業坎坷和想要閑聊的時候,沒有可以聊天的對象。和下屬聊天,不對等,和其他的企業家朋友聊天,人心隔肚皮,信不過。和媒體記者聊天,那些個東西報道出來他還有什麽隱私?於是就有了這麽一篇類似人生回憶錄的日記。沒人聽了,我寫下來,自己和自己聊天總行了吧。

    洋洋灑灑的一篇回憶錄日記,寫了當年和吉心媽媽的過往,寫了對自己找情婦生兒子的悔恨,寫了創業之初的艱辛,寫了一路走來,認識的朋友,合作過的商業夥伴的起起伏伏。

    看到袁正明回憶當年的創業夥伴的時候,有一行字突然就牢牢地吸引住了夜元閻。那一行字清楚地寫著“葉家生意雖做得好卻疏於防範,防範下三賴的小人,好好的一家人就被那心黑的杜三給算計了,可惜可歎。不過禍害終有遭報應的一天,那黑心腸的杜三後來聽說是酒後駕車在一個夜裏出車禍活活撞死當場。”

    葉家?夜元閻心頭一緊,他原來並不姓夜,華夏國的百家姓裏麵沒有“夜”姓,他本來是姓“葉”,五歲那年家裏出了事情後,他跟了龍叔,龍叔給他改了“夜”姓,說是這樣才霸氣嘛。

    他本名是叫“葉元彥”,後來被龍叔改了名字叫“夜元閻”,改了個名字,就像是給了他一個新的身份,從此後他就不是外麵那個陽光世界的人,他成了黑道上的人,其實仔細想起來,五歲前的事情,他根本什麽都不記得,他隻記得五歲後跟著龍叔的生活。

    可是這個記事本上寫的背後陷害“葉”家的人是一個叫“杜三”的,假如這個“葉”家就是夜元閻當年的一家人,那麽當年害了他全家的那個仇人就是杜三,而且杜三早已經遭了報應,這不是寫著杜三死於車禍,橫死當場嗎?

    假如記事本上的“葉家”就是當年夜元閻的家人,那麽袁正明就不是夜元閻一直以為的仇人,這麽說,十幾年來,他一心想好報複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仇人,而事實上他家真正的仇人早已經遭了報應,死於車禍。

    這算什麽?十幾年了,擺了這麽大的烏龍,關鍵是那時候袁正明已經死了,想要找人求證一下當年的事情都不能夠。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當初他派人查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查了好久。十幾年了,時過境遷,想要重新挖出來當年的真相,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能把當年知道這件事件的人找出來,都不容易,何況是要問出來事情的真相。從前他派人查這件事件的時候,都沒少話費精力。

    那天下午,夜元閻拿著他和吉心的結婚協議還有那個記事本,從袁家老宅出來的時候,滿心的疲憊,也不想去理會照片上吉心和李亦澤的事情,直接開了車就回去了。

    後來夜元閻專門仔細地翻過這個記事本,還找出了一個比較有用的線索,當年的一個姓周,名叫周暖的,名字聽起來有點女性化,可是卻是個極老實的男人。當年和袁正明,包括夜元閻的葉家,還有杜三都熟悉。

    現在袁正明死了,葉家遭了小人的禍害,小人杜三也死了,無疑周暖是個很有利的人證,證明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任何的事情都需要挖出其中的內幕,你看有了袁正明這個當事人的親筆日記,很快就找到了有力的線索,不像當初夜元閻派了好些人,層層的調查,始終都在外圍打轉,找不到真正的內幕。

    現在回到這樣的夜晚,夜元閻在暗龍城中他的私人公寓裏麵的客廳裏,坐著個強子通了一番電話,將周暖這個名字發給了強子。讓強子盡快把周暖找到。根據袁正明的日記來看,周暖人太老實,雖然有創業開公司的野心,可是到底不適合商場,虧了幾次後就宣布破產,離開了迎瑞市,後來漸漸地失去了消息,不知道他過的怎麽樣。

    袁正明的日記裏麵,最羨慕的人要算是周暖了,想著當初若是不貪戀那麽一大攤子的生意,早早地和妻女帶著夠花一輩子的錢,找個閑適的慢節奏的城市定居,過自己的日子豈不好,也省的日後這許多的悔恨。

    可見周暖為人低調,後來更是隱藏在了普通的市民百姓中,而且他去了哪個城市都不得而知,這樣難怪當初夜元閻派人徹查他家的事情的時候,沒有挖掘到周暖這一重要線索。

    如此看來,當年夜元閻自以為滴水不漏的追查家門慘劇的行動,到底還是漏洞百出啊!

    深夜之中,夜元閻終究還是不放心,讓強子這個類似於他的跟班隨從的人,去找一個隻有名字沒有其他資料的人,不太讓人放心。於是夜元閻又編了一天密信,發送給他手下的情報人員,這些人就是在暗中跟蹤和摸底的,說好聽點是他手下的間諜,讓他們去找周暖,夜元閻感覺比較放心。

    然而人算總是精不過天算。

    就在這個夜晚,盛天夜總會中,一個白金級包廂中,光線開得極暗。一個穿著一身銀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角落,臉孔隱藏在一片淡淡的黑暗中,若不是他身上做工精細,質地上乘的西裝是銀色,而不是黑色,隻怕在包廂中暗淡的光線中根本就看不出還有這麽一個人。

    男人沒有點酒水,更沒有點陪酒的小姐,他似乎並不是來找樂子的,別有其他所圖一般的坐在沙發角落。聽著站在他不遠處的一個穿著夾克衫,相貌很是普通的男人回話:“今天白天,閻少身邊的強子,派了人幫著那個女人舉行了一個很簡單的葬禮,不過強子本人並沒有出現,夜元閻也沒有出現。”

    “葬禮?”隱在暗淡的沙發一角的男人低聲重複了一句。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而後開口問:“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上一次讓夜元閻倒騰人家咖啡店的那個女人?”

    夾克衫男人點頭:“是的。據我們的線人的消息,那個女人似乎和夜元閻關係不淺,說不定還有婚姻關係。可是又似乎關係並不像表麵那麽親密,因為夜元閻殺了那個女人的父親。”

    聽到這裏,沙發上慵懶閑適地坐著的銀色西裝男人不由動了下手指,食指輕輕低敲著沙發扶手,像是發現了什麽極有意思的事情,片刻之後,他重新開口:“不要有任何的動靜,繼續給我盯著。”

    夾克衫男人再次點頭:“司爺放心,我們的人一直都在盯著。剛剛有消息傳過來,說是夜元閻連夜安排了強子去找一個叫周暖的人。”

    這個被稱作司爺的男人,越發的感興趣了,竟然輕笑了一聲:“這又是什麽人?夜元閻為什麽連夜讓人去找人?是不是黑手黨的人都聽話的讓他不需要管束了,有閑心玩找人的遊戲。”

    夾克衫男人回應:“暫時還不知道夜元閻為什麽要找這個叫周暖的,我們的技術還不能探到夜元閻身邊的情況,剛才竊到的信息也是從強子那裏得到的。”

    司爺悠閑慵懶的開口:“不急,好好的盯著就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還怕有看不出他破綻的時候?你回去吧,有事再來回報。”

    “是,司爺。”夾克衫男人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包廂。

    夜,還是一樣的夜,和以前的日日夜夜並沒有什麽不同。可是這個夜裏,不少的人和事已經開始變了,確切的說,開始改變的何止是吉心一個人,許多的事情,都開始變了。

    第二天,早上,吉心早早地就醒了。醒來的時候看到夜元閻正在衣櫃前換衣服,精壯結實的身子,套上襯衣,提上褲子,感覺這人還不就是和別人一樣的穿衣服,可是衣服穿到身上之後的效果絕對讓人驚豔。男人和男神的區別,大概就是這麽的一點點。可是一點點就是質的不同。

    吉心昨天安葬了她爸爸,今天心情多少輕鬆了些,因為不用再被他拿捏什麽,連帶著看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肆無忌憚。今天開始,她是不會再受他要挾了。他休想再拿捏她分毫!

    看吧,一夜之後,事情已經開始轉變了吧。可是這些轉變是無聲的。表麵上看去,這個早上和從前的許多個早上差不多。吉心走進浴室開始洗臉刷牙。夜元閻穿戴整齊以後走出了臥室,在餐廳裏麵坐了下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早餐。

    他看著一桌的早餐,並沒有吃飯的胃口,早在他看到從袁家老宅的袁正明的書房裏拿回來的那個記事本時,就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可是那個時候袁正明已經死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樣子,他都和她走不下去了。

    假如袁正明是殺了他爸媽的幕後凶手,袁正明的死就算是罪有應得,吉心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原諒他的。

    夜元閻不是沒有想過,讓吉心接受袁正明的死,等她走出這段時間的悲傷後,想著她爸爸的死是為了當年的所作所為贖罪,多少能釋懷。

    可是事情卻不是他想的那樣,所有的事情正在一點點的,逐漸脫離他的計劃,脫離他的掌控,他一直都不敢去想的事情,他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再去深究的時期,終於還是發生了。也許袁正明並不是殺害他全家的凶手。

    他根本就是找錯了仇人!

    殺對了人,還是殺錯了人,擺在夜元閻麵前的是很簡單的兩個選擇,或者他根本就沒得選,人拗不過天,老天會以它沉默不語冥冥注定的方式將當年的真相公布出來,十幾年了,他拚命過,勝利過,尊貴過,九死一生過,卻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現在這樣的無奈,無力。

    十幾年的事情,像是一場遊戲,一場戲劇,他多麽賣力的演出,落幕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吉心梳洗完畢,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款毛衣,黑色牛仔褲,頭發隨便地紮起,昨天下了一天的細雨,今天的天氣便冷了好些,秋天,真的是個涼颼颼的讓人陰鬱的季節。

    飯桌旁,她坐了下來,看了坐在對麵的夜元閻一眼:“飯都快冷了。”

    夜元閻收起心中的思緒,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麵上看去和往常一樣的冰冷淡漠,看不出來他的心裏在想什麽。眼眸依舊的深邃,動作依舊的有條不紊。尊貴如宮廷皇室中的王子。一舉一動都如此的高貴優雅。

    吉心看了他幾眼後,便開始埋頭吃飯了。不知為什麽,她忽然覺得今天早上的夜元閻有哪裏不同,身上好像多了點悲涼。悲涼?吉心自己都要被這個詞惹笑了,誰都可以悲涼,唯獨這個霸道的男人不會,他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怎麽會悲涼?吉心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樣的秋季的早晨的清冷給誤導。

    天氣是涼了,可是這個男人不會悲涼。

    夜元閻隨便吃了幾口飯後,抬起頭來,看著對麵坐著的吉心。她今天看上去氣質很不一般,沒有了嬌柔,沒有了懦弱,散發出很不一般的成熟的美麗。

    嬌氣的蘿莉太膩,手段強硬的嬌俏的女殺手太冷,現在的吉心就是帶著一點點的嬌,又帶著一點點的冷,混和著她自己慢慢沉澱下來的沉著和冷靜,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芬芳迷人。

    若是從前,吉心是不敢這麽和夜元閻對視的,因為他周身的氣場太過強烈,他的眸子太深,像是一片陰冷沼澤,她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卷進他的肅殺和冰冷之中。

    可是今天,她忽然什麽都不怕了,很是沉著和鎮定的看著他的眸子,微微笑著,和他對視。是啊,他也不過是肉體凡胎,有什麽好怕的。她都不在乎自己這個肉體的殼子了,大不了和他拚命嘛。

    夜元閻看著對麵的女子,就在他震撼於她今天的美麗的時候,她竟然笑了,這讓他的心神為之一蕩。現如今,他還能告訴他自己,他需要的隻是她的肉體嗎?

    吉心微微笑了一下後,便沒有那麽多的閑心和他對視了,低下頭來繼續吃飯。

    早飯過後,夜元閻出門了,吉心也懶得理會他每天在忙著些什麽,昨天他沒有答應和她離婚,那麽今天起,她一定會讓他後悔昨天的遲疑的。

    他當初可以為了報仇,全然不在意的,玩遊戲一樣和她結婚,那麽對於這樣一樁沒有交付過真心的婚姻,她同樣的和他玩一個遊戲,讓他後悔他當初的所作所為!

    不著急,有的是時間,她從今天開始,此生此世所有的時間,都會用來和他對決的。今天,還隻是開端中的開端而已。

    小夏進來收拾了餐桌,吉心對著小夏忙碌的身影安排說:“午飯就不用你來送了,暗龍城裏麵不是有餐廳嘛,中午我自己去餐廳吃就好。”

    小夏有些猶豫了,這個事情沒有請示過閻少,到底要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吉心冷笑了一下,她就知道夜元閻的這些手下,一個個的不是一般的忠心。開口對小夏說:“你做我們的保姆也有段時間了,你覺得我出去餐廳吃一頓飯,他會不同意?”

    小夏猶豫了一下,是啊,閻少麵上冷淡,可是對於吉心小姐卻是很上心的,上一次吉心小姐吐血,閻少都擔心壞了。吉心想去食堂吃飯,就讓她去好了,弄不好她去了食堂心情一好,吃得多點,不那麽瘦了,也是她這個保姆伺候的好不是。

    再說了,去食堂吃頓飯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於是點頭答應了:“是,吉心小姐,我這就去給你安排餐廳。”

    吉心沒再廢話,在客廳裏麵做了下來看電視劇,吃零食。心裏不用再惦記她爸爸的遺體的事情,就順暢了許多。現在她隻需要沉住氣,一個一個一個地收拾那些害死她親人的人,就好了。

    看了三集多電視劇後,便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間了。吉心關了電視,揉了揉坐得酸痛的腰和腿,在客廳裏麵走動了幾個來回。

    她執意去食堂吃飯,並不是什麽無理取鬧,她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的乖乖地被他關起來的,走出這道房門,更多的去熟悉這座暗龍城裏麵的人和事,對於她以後的行事一定會有幫助的!所以她不要呆在房間裏麵吃飯,她要走出去,借著吃飯的時間,多了解一下他的這座暗龍城。

    小夏敲門走了進來,對吉心說:“吉心小姐,您的餐廳我已經安排好了,請您跟我來。”

    吉心點頭答應,跟著小夏走出了這套房子,朝著食堂大樓走去。一路上很是安靜,看不到什麽多餘的人,一直穿過了大樓的門廳,進了電梯之後,還是覺得很安靜。電梯裏麵,吉心忍不住問小夏:“這裏不是食堂嗎?怎麽都到了吃飯的時間,卻沒什麽人呢?”

    小夏回答說:“上麵的餐廳,都是黑手黨裏麵有級別和身份的人吃飯的地方,他們都有自己的專屬餐廳,乘了電梯直接去餐廳就好。不夠級別的人,吃集體食堂,集體食堂在樓下,他們走地下通道就好了。”

    吉心想了一下,不管走到哪裏,都是勞苦大眾比較多,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比較少,這裏居然將大部分人聚集的場所放在地下,而少數的有地位的人,放到樓上,難道說,這個暗龍城和別的地方是反著來的,大部分的活動場所在底下,而地上的隻是……掩護?

    吉心被自己的這一想法驚住了,她覺得完全有可能,不然為什麽這麽大一片城區,大白天的居然看不到什麽人?弄不好這裏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底下,她看到的這片城區,隻是一個外殼而已! ㊣:㊣\\、//㊣

    看看,她就知道走出那道門,一定能發現什麽的。

    電梯門打開,小夏帶著吉心朝著專門為她準備的個人餐廳走去。

    真要坐下來吃飯,也不是什麽特別麻煩的事情,她主要是想看看通過走這一路探一探暗龍城中的情況。點了幾樣菜,很快地就吃完了今天中午的午飯。餐廳裏麵布置的很漂亮,可是一個人坐著的餐廳多少有些清冷。

    吉心吃過了午飯就離開了餐廳,原路返回。小夏依舊是跟在她身邊。

    電梯下來一樓後,電梯門打開。吉心走出電梯,穿過了這個空曠的大廳,她知道,再走一段距離,來到那棟住宿大樓後再進電梯,再出電梯就能回到她這些天來一直住著的豪宅公寓了。距離並不遠,沒不用走多少路,難怪小夏會放心讓她來食堂吃飯。

    可是就在她來到食堂大樓的大廳的時候,卻看到大廳的推拉玻璃門處堵著一個女子,大廳裏麵空蕩蕩的,除了幾根粗大的柱子,沒有任何的阻擋視線的東西。

    吉心冷笑著和門口的女子,四目相對,一個對視,飽含了太多的恩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