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磨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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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被罵做瘋婆子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看鬱錦很不順眼的她爸爸的老婆,鬱太太。

    鬱太太麵對著鬱錦的謾罵沒有多麽的不高興,她隻是開口說:“你爸爸讓我來看你,就是讓我告訴你一聲,他對你這個女兒已經仁至義盡了,這是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等一下就會有人來幫你安排轉院。你離開迎瑞市吧。”

    鬱錦的聲音笑著問:“今天應該不是我爸爸讓你來的吧?你就這麽想我消失在你們麵前?是不是這一次車禍也是你安排好的?”鬱錦就是再笨也看出來了,人家出車禍那是不小心,她的這一次車禍明顯的都是計劃好的,車停在那裏讓人撞。

    幸虧當時吉心在場,不然鬱錦想著自己這一會兒一定不會是躺在病床上,早下去見她死去的母親了。

    果然鬱太太的聲音壓低了,很是輕蔑和不屑的對鬱錦說:“你知道就最好,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條是拿著支票給我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一條是你就乖乖地等死吧!”

    鬱錦不服氣:“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你算是什麽東西,我要見我爸爸!”

    “你爸爸是不會見你的!我就算不是什麽東西,也比你強百倍,你不過就是個野種!”鬱太太樣子上看起來雍容華貴,沒想到說起話來,還真夠難聽的。

    鬱錦也許是因為太生氣,牽動了身上的傷處,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鬱太太卻是一點都不懂得留分寸,以為病房裏麵就隻有她和鬱錦兩個,就能隨便什麽狠話都往外放:“你以為你這個野種還有資格和我說話?現在躺著不能動的滋味怎麽樣?我告訴你,我要想弄死你,根本就易如反掌,真的是老天不作美,這一次車禍怎麽就不撞死你!”

    鬱錦是真的生氣,太生氣了,以至於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從前她老爸的這個老婆也隻是找找她的麻煩,讓她的日子不好過,她是真的想不到她居然能這樣重的狠手!鬱錦在這一瞬間是那麽的絕望和悲傷,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拿刀隨便剁。

    鬱太太的話不僅聽到了鬱錦的耳朵裏,還聽到了病房外麵站著的夜元閻的耳朵裏。

    夜元閻是不會像一個受傷的姑娘那樣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很是悠然地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直接在病房中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霸氣側漏的動作渾然天成。

    鬱錦確實是又生氣,氣得渾身的傷處都疼,又疼又生氣,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條腿上打著石膏,胳膊上,脖子上也都牢牢地固定著,看來她的傷勢確實比吉心嚴重多了,吉心起碼還能勾著夜元閻的脖子和他鬥嘴。

    鬱錦的病床旁邊站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不是鬱太太又是誰?她沒想到怎麽突然就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男人,好像是進自己家房間一樣的自然而然,關鍵是,這個男人的身份太不一般了!

    鬱太太好歹也是富得流油的地產商的太太,富人圈的人和事,沒有不熟悉的。華夏國的新聞媒體中有這麽一句話,說是華夏國的富豪排行榜,每一次都是由不同的地產商來刷新,由此可見,鬱太太作為迎瑞市中的地產商的太太,起碼也到了華夏國富人圈中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可是這個時候,鬱太太看著夜元閻,也忍不住驚歎,這一身的穿著,這周身的氣派,不簡單呐。迎瑞市中的有錢的人,鬱太太見過不少,可是這個男人如此這般氣派的,還真不多見。

    打量到這裏,鬱太太忍不住開口了,問夜元閻:“這位先生,請問你是?”進來了個外人,鬱太太頓時就換掉了剛剛和鬱錦說話的時候咄咄逼人的嘴臉,一派的和氣恭謹。

    夜元閻剛剛在外麵該聽到的,全都聽到了。他昨天晚上就聽到阿蛋匯報說過,這一次車禍查出來就是鬱太太買通了人幹的。當時吉心還沒醒來,而且傷得不是太嚴重,夜元閻便打算等她醒來後自己決定如何處置這場車禍的始作俑者。

    可是,剛剛夜元閻站在外麵,聽到鬱太太說“這一次車禍怎麽就不撞死你!”的時候,他忽然就改變了主意,這一個瘋婆子已經成功把他給惹怒了!雖然鬱太太的那句話是對鬱錦說的,可是夜元閻才不管這些!當時吉心和鬱錦在一起,這個瘋婆子到底是想要撞死誰?

    看著鬱太太這張自以為是的虛偽嘴臉,夜元閻開口說:“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我隻問你,你導演的那場車禍,弄傷了我老婆,現在她就在隔壁的房間躺著,你說這事我們該怎麽了一了?”

    鬱太太的腦子快速的轉動,這才看出些細節來,鬱錦現在住著的病房不一般,而且這個男人是隔壁的,他的太太也受傷了,所有的事情理順了以後,鬱太太基本上猜出了這個男人的來意不善,心中一陣埋怨,那些人也真夠蠢的,拿錢的時候滿嘴幹脆的答應,沒想到最後還是節外生枝,拖了這麽個難纏的進來。

    他這麽一口咬定是自己導演的車禍,八成是剛剛在外麵聽到了什麽,鬱太太想著,現在一定不能承認車禍是自己安排的,那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好在他剛才也隻是偷聽,沒有證據,這事隻要自己死不承認,就好了。

    想到這裏,鬱太太滿臉賠笑:“這位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什麽叫我導演的車禍,你看我們家小錦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比誰都著急。我也想快點查到肇事的車主啊。”

    夜元閻冷笑了一下,不再說話,他才沒興趣和一個八婆吵嘴。這演戲嘛,有的人演得讓人看著高明,這個八婆演得這一出,卻讓人看著不是一般的惡心!

    見夜元閻不再開口,鬱太太才鬆了一口氣,她回過頭來瞪了鬱錦一眼,似乎是在提醒她剛剛說過的事情。而後就開口和夜元閻告辭:“先生,您慢坐,我還有事,先走了。”該說的事情全都說完了,也確實該走了。

    夜元閻笑得諱莫如深:“鬱太太請慢走,小心著點腳下!”

    鬱太太沒有留意,走出了病房。病房裏麵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鬱錦身上好幾處打著石膏,動彈不得,就連頸椎也傷者了,脖子不能亂動,隻能看著病房的天花板,開口說:“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閻少。真對不起,這次是我拖累了吉心。”

    夜元閻開口說:“好好養傷吧,你是吉心的朋友,估計依著她的思維邏輯,也不會和你計較這些。”

    鬱錦感歎說:“吉心能有你這麽個關心她的老公,真是幸福。”

    若是吉心這一會兒在這裏,她一定會說許多的話來安慰鬱錦,勸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雲雲。

    可是這樣的女人之間近乎廢話的聊天模式,夜元閻不感興趣,他直接開口對鬱錦說:“你不用擔心那個女人再來找麻煩,我會安排你轉去其他醫院,保你可以安心地養好傷。”說完後就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麵終於再一次的歸於了寧靜,一個人的寧靜,鬱錦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她當然知道,閻少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看在吉心的麵子上的。可是不管怎麽說,這一次,多虧了閻少,不然自己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就在鬱錦一個人近乎悲涼地感傷的時候,她隔壁的病房中,吉心正躺在病床上睡午覺。夜元閻守在她身邊,一麵看著床上女子的睡顏,一麵在腦子裏想著,是否以後他們就是這樣的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他不知道,是不是一段愛情一定要感動了天地,才能得到老天的祝福。可是他覺得自己最起碼是可以感動她的,他不要老天的祝福,他隻想要要她的心,能夠拋棄那些紛亂的往事和仇恨,專心的愛著他就夠了。

    為了她,他自己都能感覺出來自己的改變。夜元閻回想起他剛剛除掉袁正明,回到閻島去,倩姨對他說過的話:你回不去了。夜元閻也知道,他的生活回不去了,他想著自己也沒必要回去從前的軌跡,人總是要向前看,走以前沒走過的路,不斷地開始新的生活。

    認識吉心以前,夜元閻的生活中隻有仇恨,隻有擴張版圖和可控製勢力的雄心壯誌。可是冥冥之中,他還是認識了她,然後一步步的走近她,參與到她的生活,進而參與到她的人生。

    時光的腳步不會停,萬事萬物的規律也不可能因為任何人改變,什麽事情都是相互作用的,他參與了她的人生,她又何嚐沒有參與他的人生?他和她兩個不經意之間的早就糾纏到了一起,難舍難分。

    夜元閻回不到過去的生活軌跡了,他欣然選擇了往前看,走新的路,過新的生活。以前他不相信愛情,現在他有了這麽一個女人,讓他為之牽掛,為之輾轉反側。他是真的想要和她一起走過未來的許多未知的日日夜夜!和她相守相依!

    吉心也回不去過去的生活軌跡了,即便是她想,也不能夠了,人事幾多變遷,李凡早就結婚生子,袁家也早已從迎瑞市的富豪圈子裏除名了。目前的她,就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夜元閻的太太,除此之外,其餘的所有都已經變得飄渺虛無。

    就像她自己曾經無意中和夜元閻說過的,她總是被關著出不去,萬一哪一天出去了,外麵的世界變得她不認識了怎麽辦?實際上,外麵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若是她哪一天她沒了夜元閻太太的這個身份,走進了外麵的花花世界,弄不好,她會真的不認識這個世界的……

    卻說夜元閻在吉心的病床邊守了一會兒,就接到阿蛋的電話,說是已經按照之前的計劃去搜斯莫的行蹤,可是還是沒有結果,效果比以前還要差,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夜元閻眯了下眼睛,事情似乎還真就有些意思了,以前他隻是把斯莫當成個小角色來看,並沒怎麽在意,也就是在前些日子派人去找周暖的時候,被斯莫橫插了一腳,惹得他不痛快了,這才拉開了陣線來找他。

    誰知道,這貓捉老鼠的遊戲一玩起來,還真就妙趣橫生,你找我藏的遊戲,前前後後玩了幾個回合了,到了現在都還沒找到人。要知道,捉迷藏的遊戲,真要玩起來,也需要勢均力敵才好玩。找了幾個回合沒找到,夜元閻能不覺得有意思嗎?

    而且這個斯莫竟然狡猾的專門找吉心下手,蠱惑了吉心讓她出手來下毒。可見這個斯莫分明就是懷著殺意的!又狡猾,又帶著鋒利的爪子,一下子就把夜元閻骨子裏麵嗜血好鬥給激發了出來!

    這場遊戲由斯莫給挑起來的,卻由不得斯莫說結束,夜元閻毅然決定了,既然這個遊戲要玩,那就玩到底!早晚要和斯莫給真刀真槍的比一場!

    從這個程度上來看,這兩個人似乎不像是純粹的敵人了!有那麽一點點亦敵亦友的感覺。

    切換到司漠的角度來看,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夜元閻取而代之,和夜元閻搶奪黑道教父的位置麽?也許吧。可是他看待夜元閻的態度上,多少還帶了點欣賞。不然也不會收起所有的計劃,先探一探夜元閻的底細了。

    卻說夜元閻正在想著斯莫的事情時,小夏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提著一個精巧的保溫湯鍋,和夜元閻打招呼:“閻少,我熬了一鍋湯來送給吉心小姐喝。”

    夜元閻從凳子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小夏手裏的保溫湯鍋開口說:“我有事要離開一下,你在這裏看著她。”

    小夏點頭答應。夜元閻朝病房門口走去,手都已經搭在房門的扶手上了,想起來什麽,轉過頭來對小夏說:“以後不要叫吉心小姐,就叫她太太吧。”

    小夏再次點頭:“是,閻少,我記住了。”嘴上說著,心裏替閻少和吉心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和好如初了。好好地過日子多好,偏偏要互相折磨,小夏這個保姆一邊看著都鬧心。

    夜元閻交代完之後,就走了出去。小夏便搬了一張凳子在吉心的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她免得她睡覺的時候不留神自己把自己的腿弄疼了。

    也許是夜元閻關門的時候弄出了響聲,也許是小夏搬凳子的時候驚動了吉心,總之小夏剛坐下來沒多久,吉心就醒了。一個午覺而已,其實也不需要睡太久。她醒來後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整間病房,沒看到夜元閻的身影,猜到了,他一定是去忙他的事情了。

    心裏忽然就有些失落,和不舍。他不在這裏,她想要上廁所了怎麽辦?

    小夏見吉心醒了,忙開口說:“太太,我熬了一鍋湯,對你的腿恢複很有好處。要不趁熱喝了吧?”

    吉心想著反正也無聊,就找件事情打發一下時間唄,再說了這湯喝下去還對她的腿有好處。於是就答應說:“好啊,不過喝湯之前,你要扶我坐起來。”

    小夏忙依言走上前,扶著吉心的胳膊,想把她的上身扶起來,可是顯然的小夏沒有夜元閻的力氣大,隻是簡單的坐起來動作就廢了好些力氣,雖然有小夏扶著她,可是沒多少用處,她自己也要用力,找一個舒服的坐姿。這一動彈,又弄得腿好疼,疼出一身的冷汗。

    小夏見吉心的臉上一副吃痛的表情,也有些過意不去,開口說:“太太,要不叫護士來吧。”

    吉心這一會兒已經坐好了,開口說:“不用了,我這麽坐著就好,你把湯盛一碗我喝吧。”

    小夏依言打開湯鍋,盛了一碗熬製了許久的骨頭湯來遞到吉心的手中。吉心拿著湯勺嚐了一口,感覺了一下,很好喝呢!反正她吃過她自己做過的飯菜後吃別人做出來的食物就都覺得好吃了!

    這麽好喝的湯,吉心忍不住就多喝了幾碗,反正這麽坐著也是無聊嘛。她還想著多平常一下別人的手藝,找一找自己的缺陷,好提升進步的速度嘛。

    誰知道多喝了幾碗湯後,就產生了不少的麻煩,幾碗湯下肚,她就想要上廁所了!

    好了,這一次吉心想要上廁所,這下小夏就幫不了她了,昨天晚上新住進來醫院,腿上的石膏才打的不到兩天,一個弄不好,留下什麽後遺症就麻煩了。所以小夏就按了病床旁邊的按鈕,叫了護士過來幫忙。

    護士來了之後,無非就是推著小車,送她進洗手間,可是一想到被人七手八腳的挪到小車上,然後推到洗手間了再給她折騰到馬桶上,吉心就感覺腿似乎又在疼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她開始想念夜元閻,真的好想念。

    護士們見吉心不願下床,勸了一陣後,最後竟然把使用導尿管的招數都說出來了。吉心鬱悶的滿頭黑線,她又不是什麽大手術的病人,還用導尿管,再說了,她也不要這麽將自己的隱私暴露在那麽多人的眼前啊!

    猶豫再三,好吧,隻能答應坐上小車被護士推著去洗手間了。這下就讓她充分理解到,健康的人是多麽的幸福啊,本來分分鍾就能解決的小事情,她硬是折騰了好長時間,才完成了上廁所這麽一件事情。

    重新回到病床上之後,吉心的額頭後背已經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水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喝湯了,起碼夜元閻不在這裏的時候,她不要喝湯了。

    是不是一個人受了傷的時候,心靈就變得脆弱呢。吉心這一會兒坐在病床上,拿袖子擦著額頭的汗水的時候,心裏不是一般的想念著夜元閻。要是他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

    十一月了,病房外麵的天氣已經進入了冬天了,雖然還沒有飄雪,可是氣溫明顯的降了許多。吉心這一會兒有些無聊地坐在病床上,讓小夏將窗簾什麽的都拉開,好讓她能夠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情景。

    病房裏麵開著暖氣,病房外麵卻是剛剛入冬時的寒冷天氣,兩方麵的溫差,使得玻璃窗上麵凝結了一層水汽,白乎乎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其實吉心也不是真的要看什麽,即便是沒有窗子上的水汽,她也看不到什麽,因為病房所在的樓層比較高,她現在坐在病床上,以她的視角看出去,頂多隻能看到窗外起風了的天空。 :(.*)☆\\/☆=

    這一會兒,她不過就是想看著窗子發著呆,想念一下她心裏頭的那個男人罷了。想著他現在忙什麽的?在開車還是在打電話,或者是在和別的人開會?他忙碌著的空隙,有沒有抽出一兩分鍾的時間來想一想她?

    思念,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的濃厚。

    病房裏麵不是一般的安靜,安靜得就連小夏都覺得無聊了。吉心這樣子坐在病床上發著呆,在心裏思念著某人的時候。小夏則無聊地擦著病房的玻璃窗。兩個人沒有什麽話說,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裏。

    時間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五點,窗外的天色都已經有些暗了。吉心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她開口打破了病房裏麵的沉靜,對小夏說:“你帶手機了嗎?給閻少打個電話吧,問一下他什麽時候過來。”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並不覺得時間那麽的難熬,為什麽他一離開,時間仿佛就要靜止了一樣,怎麽熬都熬不到頭呢?

    小夏聽了吉心的吩咐後,便開始找手機了。也許是吉心和夜元閻兩個人是真的夫妻之間心有靈犀,小夏剛找到手機,手機就響了起來,正好就是夜元閻打過來的。吉心昨天車禍現場記者逃命的時候包來不及帶,隨著那輛倒黴的出租車不知道撞成什麽樣子了,包裏麵的手機自然就跟著報銷了。

    所以這會兒夜元閻的電話就打到了小夏這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