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割讓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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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佛堂裏麵出來,左拐,走上一道走廊。走廊和房舍都是仿古建築,沿襲了古代的雕梁畫棟的建築風格。參一法師推開了一道門,走了進去。
房子雖然是仿古的房子,房子裏麵的陳設還是很有現代氣息的,牆上裝有懸掛式空調,房間中央擺著紅木為邊中間嵌著大理石的餐桌,兩個穿著僧袍的小和尚將一道道的齋菜端上餐桌。齋菜雖都是素食,可是用心做出來的話,也都很有味道。
參一法師請了夜元閻和吉心入座,對他們說:“兩位施主請慢用。我已經用過晚飯,就不相陪了。這就要帶著孩子們做晚課了。”
“也好,大師慢走。”夜元閻恭送了參一法師。
法師轉身走開,走的時候不忘把房間的門合上。這樣房間裏麵就隻剩夜元閻和吉心兩個人了。
“好特別的寺院。”吉心一麵拿著筷子吃著桌麵上的齋菜,一麵議論說。
夜元閻不急不緩地回答說:“見到最正規的寺院反而說特別,你說覺得不特別的寺院應該是什麽樣子?幾個老和尚老尼姑混居在一個寺院,象征性的念念經,門口堵著個人收門票才叫不特別?哦,對了,順便再兜售一些所謂的開光珠串。”
他這麽說也有道理,吉心點了點頭,這個寺院確實比較純粹,看不見一丁點的商業氣息,不知道的走進這裏來還以為穿越到從前某時代的寺院呢。這裏,給人一種超脫紅塵,時光靜止的感覺。飄渺純粹若人間仙居。
一頓齋飯吃完,吉心下午消耗掉的體力得到了補充,又想要四處走動探險了。
夜元閻也不反對,這一次帶她來就是為了增加她的運動量的。帶著她走出吃齋飯的房間,在院中散步。整座寺院雖都是仿古建築,可是處在這個時代裏,也有著不少這個時代的物件,比方說路燈,各種的電器設備。
寺院中道路的兩旁裝有路燈,雖然入了夜,可是路燈亮起來了,也不至於看不清路。那一排僧人住著的宿舍外麵走廊上擺著一台公用的洗衣機,掩在路燈的燈光沒有驅趕盡的有些黑暗的角落。兩人沿著寺院中的路散步,不遠處佛堂裏傳來僧人梵唱的聲音,空靈,悠遠,神聖,神秘……
山中的晚上空氣很新鮮,而且也很安靜,身處其中,感覺整個人的身心特別的清淨,好像所有的凡塵俗世都遠離了一般,隻剩下一顆享受當下寧靜和喜悅的心。
在這樣的山間寺院散步,而且還是和自己深愛的人一起散步,是一件極浪漫的事情,仿佛兩人雙雙化蝶飛離了塵世煩惱一樣的逍遙自在。可是那種所謂的逍遙自在也不過隻是人們心中神往的一種理想境界,人活在世上總會有些不如意,比方說……此時此刻那些草間飛著的蚊子。
寺院的環境清幽,空氣好,讓人愉悅,可是草間飛舞的體格強壯的野生蚊子卻很惱人。接連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大包以後,吉心再沒有了起初散步時的浪漫心情了,央了夜元閻說:“我們晚上睡哪裏?找個房間休息吧,實在不行去晚上吃飯的房間也好,這裏的蚊子太厲害了!”
夜元閻穿著長褲,有布料擋住蚊子,他不著急,很是悠閑地調侃吉心:“現在知道廟裏當和尚也不容易了吧?”
“是啊,不容易,我們回房間吧好不好!”吉心跺著腳,好驅趕圍著她露在裙子外麵的腿肚飛舞的蚊子,嘴上可憐兮兮的央求。
夜元閻也不認她吃苦,便不再逗她,帶著她朝寺院的偏院走去。這座寺院的布局沿襲古建築的風格,院子有三進,第一進是個大佛堂,第二進設了幾個小佛堂,第三進裏麵才是僧人的宿舍。而此刻夜元閻要去的偏院則是專門給貴客準備的院子了,平常的時候是鎖著門不使用的。
推開偏遠的大門,穿過一片草地,便看到了一座上下三層的仿古小閣樓,灰牆紅柱,鏤花的木窗,房頂一片片的瓦拚出古樸的屋簷。
吉心看到了這座三層仿古小閣樓時,很是驚豔,這樣的仿古建築以前她隻在古裝電視劇裏麵看到過,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裏看到,真的是很漂亮呢,在這樣的夜晚,矗立在安靜的夜色中,頂著漫天的星鬥,給人一種時光錯亂的神秘感,太深邃了。
“今天晚上,我們就住這座小樓裏。”夜元閻一麵說著,一麵走上台階,來到閣樓的入口大門處,推開了門。然後抬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吉心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去。電燈打開,入目的是一屋子有些不倫不類的家具擺設。刷著紅漆的木質椅子,小幾,配著一張暗色調的沙發,在一樓的大廳裏圍成一個u形,或者說是個不規則的半圓。小閣樓的占地麵積不大,整個一樓都用作會客的廳堂了。
上了二樓,擺設更簡單,空蕩蕩的幾乎沒放什麽東西,直到來到三樓,也就是頂樓,才感覺好點,這是個臥室,窗簾合上之後室內的陳設和城市裏麵房子臥室的布局沒什麽不同,柔軟舒適的大床,放著台燈的床頭櫃,和臥室相連的有浴室,另外還配有一個衣帽間,一道仿古小陽台。
吉心在臥室裏麵轉了一圈後感覺很舒服,現代化舒適的家居條件,配著純正的大山裏的自然風光,這是一種多麽極致的享受,既是物質享受,又是精神享受。享受著現代古代相結合的完美的物質,同時還能和參一法師這樣的高僧活佛探討超脫紅塵的佛理,能達到這一層次的人可真不多。
來到房間裏麵就沒有那些惱人的蚊子了,吉心坐在床沿,仰麵在床上躺了,對站在窗子邊看夜景的夜元閻說:“人家說狡兔三窟,我看你都能當兔子精了,居然在這裏還藏著一套別墅。”
夜元閻轉過頭來,衝她笑了一下:“我怎麽會是兔子精,我是個人,真要成精了,也隻能是人精。”
“是啊,你是個人精。”說這句話的時候,吉心絕對是心服口服的,夜元閻何止是人精呢,他身上哪哪兒都精著呢!不然以他專幹壞事的黑道教父的身份,怎麽可能和人家參一法師這麽熟呢?不是說是正邪不兩立麽?
感覺這個男人在哪裏都能興風作浪啊,別墅都蓋到人家寺院裏來了。似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鑽不進去的空子。你說和這樣的人為敵的話,怎麽可能有勝算?所以也間接地說明了一點,這個男人天下無敵!
吉心在床頭找到止癢的花露水,拍了一些在蚊子叮起來的包上麵,感覺好過了一些,不那麽癢了,才去衣帽間找衣服穿。那裏果然準備的有她的衣服,寬寬鬆鬆的,孕婦專用的衣服。找到了換洗的衣服後,就去浴室裏麵洗澡了。
洗完澡往床上一躺,說什麽都不想起來了,今天爬山真的是累壞了,從來都沒有覺得床這麽可愛過。吉心在床上躺著,不到五分鍾就睡著了。
夜元閻走到床邊,給熟睡的她蓋好了被子,然後也去洗澡了。
這個夜晚就這樣在這個清幽舒適的房間裏麵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吉心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伸手摸了下身邊的位置,早就已經空了,一點溫度都沒有。平時他早早地起床就算了,可是這裏是在山裏,他把她一個人丟在房間裏算什麽意思?
吉心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了鞋子下床來。沒走幾步,隻感覺兩腿有些酸痛,太久沒有運動突然加大了運動量就容易肌肉酸痛。怪隻怪前幾個月在房間裏麵宅太久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腿,一步一步朝樓梯走去。過量運動之後酸痛的腿,平地上走路還好,一到下樓梯的時候就痛得不行,每下一級樓梯都要頓一下。就是因為下樓下得慢,才沒有驚動樓下一樓的大廳裏麵開會的人們,同時也有足夠的時間偷聽到他們的話。
停留在二樓的樓梯上時,往下看,就能看到一樓的廳堂裏的沙發上,刷了紅漆的木質椅子上都坐著人。這些人吉心有些麵熟,上一回盛天裏麵商議活捉麵具男人的時候,就是這麽一群人一起開的會。
根據與會幾人的麵部表情來看,大家的心情似乎都比較沉重。一個個地繃著臉,一句話不說。
夜元閻的聲音說著:“天底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上一回被國安局的人盯上,雖然最後耍了些手段,讓他們結了案,不再追查。可是背地裏,他們從來都沒有放棄滅掉我們的念頭。”
“就是因為我們的敵人從來都沒有放棄,我們自己才要往最強大的程度去發展,閻少你是不是害怕了?那些勢力範圍使我們的兄弟一點點拚來的,你憑什麽說割出去就割出去了?我瞧不出來那個司漠有什麽好,憑什麽平白無故地送地盤給他!”強子很是惱火,別人還沒有怎麽樣,他就氣得快要蹦起來了!
幸好阿蛋上前打斷了他,勸他說:“先別嚷嚷,閻少這麽安排肯定有閻少自己的道理,閻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害怕過?”
強子不甘地冷哼一聲,嘟囔著說:“我看他就是害怕了,想要縮起腦袋過他自己的生活,不理會兄弟們了!”
這時強子身邊坐的矮個子男人說話了:“我看出來了,閻少割出去的那一部分地盤,看著挺大,其實是個雞肋,生意不好做,賺頭少,可是烏七八糟的事情卻挺多,人家頭發胡子都白了的官員們都還在說與時俱進,我們就更應該與時俱進,割掉賺頭少的地盤,集中優勢力量開發新的生意,咱們也來個精簡機構。”
這個矮個子男人吉心上次見過,此人個頭不大,四肢上的力量或許不強大,可是腦子卻是極靈活,不然也不會成為夜元閻的近臣之一了。
矮個子男人的話一說出來,全場的氣氛頓時就得到了緩和。大家沉默了半分多鍾之後,又有人開口說話了:“話是這麽說,可是割了一部分地盤出去,我們的勢力就弱了,萬一國安局念著上一次的窩囊氣趁機來找麻煩,怎麽辦?我還是覺得地盤大了夠氣勢!”
“你還地盤大了夠氣勢呢!你不明白閻少的意思嗎?閻少這是想金蟬脫殼了,咱們雖然割了地盤給司漠,退了一大步,可是司漠吃下了這塊地盤以後,他司漠就成了國安局的新的眼中釘了,司漠做大了,國安局那些烏七八糟的機構組織不可能不管,到那時候,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開發最新的生意了。”有人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這個觀點看樣子不錯,因為很快就得到了別人的附和:“也對,機動靈活是現代戰爭的特點,這個時代早已經過了拚人數的階段,a國一個不足千人的公司卻能創造出蜚聲世界的雄厚利潤,我們舍掉臃腫的外殼,說不定發展的速度會更快呢!這一個金蟬脫殼使得好!”
“依我看,這麽一招以退為進,裏子和麵子都賺到了,再說人家司漠上一次幫過咱們,我覺得閻少這麽做是對的,道上混的,最不能丟的是個義字。得了人的好,就要答謝人家。割了地盤出去,顯得咱夠魄力,夠膽識,走到哪兒都是杠杠的漢子。兄弟們都在呢,哪裏有做不來的生意?”這家夥看樣子是個北方漢子,說話很是豪氣。
如此的豪氣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這個小型會議的氣氛,本來乍一聽說要割地盤出去,大家的心裏都有些沒底,可是事情放在桌麵上說開了,忽然覺得沒什麽了。
最後大家達成一致,開口說:“閻少,兄弟們是跟著你,不是跟著那些地盤,隻要你不舍了兄弟們,說什麽我們全都答應!閻少你是教父,是我們永遠的教父!”
這些人就差一起高喊閻少萬歲了!還好他們今天來的時候都穿的特別平常的便裝,真要是全都一身的黑西裝在這裏鬧騰起來,也真夠諷刺的,佛門清淨的地方一幫道上的人在裏麵鬧騰,怎麽看怎麽諷刺。
夜元閻在剛開始陳述了自己的決策之後,就沒有怎麽說話,全都是他的這幫手下自己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
現在他們的觀點都統一了,夜元閻這才開口說:“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這麽敲定了。你們全都把心放肚子裏,有我夜元閻一日,就不會虧待你們!”
眾人紛紛站起身躬身行禮:“是,閻少。”
夜元閻清冷無波的聲音叫了一聲:“阿蛋。”阿蛋立刻走到了夜元閻的跟前聽令。夜元閻吩咐他說:“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一切就都按計劃進行。”
“是!閻少!”阿蛋應了下來。
“好了,都散了!”夜元閻站起身來,揮了下手,示意會開完了,大家可以走了。
一屋子的人,前一秒還熱熱鬧鬧,下一秒就都走了。走得隻剩下了阿蛋和強子。強子還是一肚子的不服氣,想要找夜元閻理論,阿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你別胡來,現在情形和以前不一樣了,閻少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強子惱怒無比:“屁得道理!我看他就是被女人給迷住了!昏君!懦夫!你知不知道,當初為了奪下那些地盤我們折了多少兄弟?他現在好了,什麽金蟬脫殼,什麽機動靈活,別人拿話來討好他,我才不吃這一套!今天誰都別攔我!這事情非得說清楚不可!”
阿蛋死死地抱住強子的腰,勸他說:“冷靜點!你就不能冷靜點!你這性格闖了多少禍了!給你說過了,閻少這麽做有他的道理,你這冒失鬼,都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麽活下來的!”
強子和阿蛋在一樓空曠的大廳裏麵,拉拉扯扯,一個拚了命的要上樓來找夜元閻理論,另一個死死地攔著他不讓他犯渾。
夜元閻卻沒有理會這些,他上了樓梯,看到樓梯上站著的吉心,笑了一下,問她:“這麽早醒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我以為你扔下我不管了,就下來找你。沒想到你在開會,就沒敢打攪。”對於剛才那些人說的話,吉心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她相信這個男人,他決定的事情,錯不了的!
夜元閻伸出胳膊摟上她的腰,對她說:“山裏的空氣好,房間裏麵沒有蚊子和昆蟲,你再多休息一會兒,很養人的。”
吉心抬腿上樓,剛一動,腿上的肌肉就有酸痛起來。夜元閻低笑一聲,一彎腰將她打橫抱在懷裏,嘴上調侃說:“昨天誰說的這幾天要把所有的運動量都補回來?”
“我也不知道今天腿會疼嘛!”吉心勾著他的脖子,理直氣壯地辯解。
夜元閻沒有和她鬥嘴,而是很溫和地說:“今天就呆房間休息吧。明天再去爬山。”
回到三樓的臥室,吉心被他重新放回到床上,突然之間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他,拉著他的手問:“你個了那麽多的地盤出去,會不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夜元閻的那張俊朗的臉孔邪肆妖孽地笑了下:“怎麽,怕我養不起你?放心吧,我的家產夠你坐吃山空幾百輩子了!”
“我有那麽低俗嗎?我這是擔心你!”吉心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眼神灼灼地看著他。
夜元閻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寵溺地擰了下她的臉蛋,低聲說:“不用擔心,你隻要知道我這麽做是為了你和我們的兒子好就行了。”早在一個多月前夜元閻手下的大夫們就檢查出來胎兒的性別是男。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你這麽做會不會大失人心?”吉心追問。
夜元閻笑了起來,調侃說:“長進了啊,都開始來插嘴我的事情了。這以後會不會越管越多?我出門做什麽事情也要向你報備?”
吉心正色道:“嚴肅點,我給你說正事!”
夜元閻樂了,擰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眼裏的正事,我覺得都不是個事。失不失人心,你剛才都看到了,他們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我鬧翻的,再說了,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證他們想要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
吉心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他就知道這個男人狡猾著呢,不按常理出牌是他的強項,她還真不用替他擔心。於是打了個哈欠,開口說:“這裏空氣確實好,我準備再睡一會兒,別打擾我啊!”
“好,你睡吧。”夜元閻給她蓋好了毯子,看著她睡熟了,這才下樓去。
寺院裏麵,佛堂中,除了幾尊金身佛像,再沒有其他,空蕩蕩的,夜元閻站在佛像前麵的空地上,一手插在褲兜,一手指尖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煙。眼睛看著金身佛像的金手指,發著呆。
參一發師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串打磨的光滑的可以反光的佛珠,微笑著開口問:“施主在想什麽?”
夜元閻回過神來,回答說:“沒什麽,記得上次見麵,大師勸我不要過於執著,不能光前進,還要學會後退,現在好了,我把手裏的東西散了。輕鬆是輕鬆了不少,可是心裏還真的是舍不得。”
“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不管是錢財上還是其他的事情上,都不能太過執著。聚攏的東西太多了,就要學會散,不然過猶不及,超過了界限,反而是禍。”參一法師不緊不慢地說著,一字一句敲在人的心頭,感覺很是舒坦。
夜元閻點頭說:“大師說得極是,我也曾經感覺有那麽一段時間,停留在原地,怎麽也突破不了。今天做下了這個決定之後,突然就有一種站在了新的起跑線上的感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前麵的方向了。”
法師微笑著點頭:“施主你是有極深的慧根的,有舍就有得,日後你的作為會比今天更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