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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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蛋讓人將李亦澤抬了出去,不是要處理掉他,而是要給他治傷。

    夜元閻接了鬱錦的這一通電話,多少聽出來一些意思,鬱錦至少要見到李亦澤安全了才會告訴他吉心在哪裏。雖然夜元閻想要找人,不可能找不到,可是鬱錦是吉心的朋友,而且最關鍵的是吉心現在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他的心放了下來,就不用火氣衝天的嚴刑逼供了。

    於是李亦澤多少因為鬱錦的這通電話,免去了不少的皮肉之苦。

    李亦澤被抬出去了之後,夜元閻拿著手機,問鬱錦:“吉心現在在哪裏?”

    “閻少,我說過的吉心一點事都沒有,求你先把阿澤放了好不好?”鬱錦的聲音乞求說。

    事實上夜元閻根本就沒把李亦澤放在眼裏,而且剛才剛才那一刀捅進去,不死也少半條命了,與其讓他死在暗龍城裏招來不必要的記恨,不如把他放了算了,於是答應說:“好,你告訴我吉心現在哪裏,我自會派人將李亦澤送到那裏和你見麵。”

    “她現在世紀女子醫院。”鬱錦說了個地址。其實吉心剛生完孩子,鬱錦又沒有別的更好的地方,而且她是吉心的朋友,也沒有想著藏人,她隻是不想讓吉心留在李亦澤的公寓裏,一則怕李亦澤做出什麽事情來,二則怕夜元閻因此不放過李亦澤。

    夜元閻聽到了鬱錦說的這個地址後,當即掛了電話,深色慌張地朝門外走去。阿蛋慌忙叫住了他:“閻少,這個女人要怎麽處理。”阿蛋說的這個女人自然是指的袁粉,因為綁著的兩個人,李亦澤已經被抬了出去。

    夜元閻一心急著去找老婆,哪裏有功夫管這等閑事,隻對阿蛋說:“你看著辦吧。”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離開地下室,開了車,一刻不敢耽誤地出了暗龍城朝著世紀女子醫院趕去。

    醫院裏麵,這邊單人病房裏麵,鬱錦很是焦躁不安地守在吉心的床頭。心裏非常的擔心的卻是李亦澤。她想著上一次夜元閻動動手指就把李家殘害成那樣,現在李亦澤夥同袁粉一起擄了吉心,閻少這一次指不定要如何的震怒,弄不好李亦澤會因此喪命!

    鬱錦很是慶幸,幸虧自己昨天非常及時的將吉心轉到醫院,不然現在該要拿什麽來救李亦澤出來?要知道想要從閻少的手裏撈人出來,可是比從警察局的大獄裏麵撈人要難得多!

    鬱錦給夜元閻打了那一通電話後,就一直焦躁不安地等在病房裏麵。果然沒過多久夜元閻就趕了過來,風風火火地大步走進了病房,在吉心的床前停了腳步,麵上看著很是鎮定,臉上一如繼往的冰冷,看不出什麽情緒。他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女子時,忍不住彎下要來,想要伸手去撫摸一下她的臉龐。

    可是不能夠,他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他害怕她會出事,害怕她離開他的視線的這幾十個小時裏麵遭遇了什麽。

    鬱錦退在一旁,看著夜元閻微微顫抖的手落在床上躺著的吉心的臉上,開口說:“閻少,她沒事。從昨天到今天,我一直在看著她。您不用擔心。”

    夜元閻直起身來,轉過頭來看著鬱錦:“她若是沒事,為什麽到了現在都還沒有醒來?”距離她生產完,這都幾十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女人生個孩子而已至於要休息這麽久嗎?而且若是一般情況下的睡眠,剛才從他走進來到他伸手去摸她的臉,這樣大的動靜,早該醒過來的!

    鬱錦聞言大駭,驚恐地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昨天把她轉到這個醫院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子的!而且我也讓醫生給她檢查過了,醫生說是一切正常,隻是過於勞累需要休息而已。閻少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讓醫生再來給她檢查一次的!”

    夜元閻的臉色越發的冷了,開口對鬱錦說:“我警告你,少給我耍花招,不然的話,我不敢保證你見到李亦澤的時候他還活著!”

    鬱錦嚇得兩腿發軟,她哪裏有耍花招,她說的都是實話啊!她昨天去到李亦澤的公寓看到吉心的時候,她確實就是這樣子的,轉來醫院之後,也一直都睡著,醫生都說沒事,一切正常,讓她休息一段時間自己就會醒過來。

    可是這些要如何向閻少解釋呢?鬱錦的心裏一陣焦急,事情本來都已經談妥了,就能這閻少放人了,千萬不能讓這個節骨眼上引來閻少的猜忌,而害了阿澤的性命啊!怎麽辦呢?怎麽辦呢?鬱錦豁出去了,幾步走到病床旁邊,抬手去晃床上躺著的吉心,邊晃邊說:“吉心,醒醒啊!你快醒來啊!”

    鬱錦想著現在隻有吉心快點醒過來,自己告訴閻少她沒事,她好好的,閻少才會放下心來,李亦澤才會沒事!

    夜元閻肯定不會讓別人這樣劇烈地搖晃自己昏迷中的老婆,他一把扯過鬱錦,抬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快說,你們昨天都對她做了什麽?不說的話,今天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鬱錦被那一隻有力的大手卡住脖子,很快就憋紅了一張臉,結巴著說:“沒有……真……真的沒有……”

    夜元閻準備繼續開口盤問的時候,床上的女子終於有了動靜,她動了動身體,然後睜開眼睛醒了過來。看來剛才鬱錦的那一陣晃動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吉心就這樣被她給晃醒了。動了下身體,隻感覺哪哪兒都疼,尤其是下體,更是撕裂了一般的疼,稍微動一下就痛得鑽心。

    其實她能不疼嘛,生產的時候那裏可是被切開過一道口子,生完了之後又縫起來的,現在傷口都還是新的,沒有愈合,如何能不疼。這一疼,她的腦子就被疼痛刺激的清醒起來,大大地睜開眼睛看著病房裏麵的兩個人。

    一個冰冷陰沉滿目嗜血的男人,以強欺弱地卡住一個女人的脖子,女人眼看著就要被他給活活掐死了!吉心很是害怕地看著那個男人,這一看,就更覺得這個男人如惡魔般可怖了,他的襯衣上還有臉上的那些紅色的斑點,為什麽這樣血跡?他殺過人?

    夜元閻在刑房裏麵捅了李亦澤一刀,溫熱的血跡飛濺出來落在衣服上和臉上,後來接到鬱錦的電話,又急急忙忙的朝這座女子醫院趕來,自然是沒有時間換衣服和洗臉的,臉上的那一滴血跡已經淡了,不怎麽明顯,可是衣服布料上的血跡早已經幹掉,變成很是刺眼的鐵鏽紅,怎麽看都覺得觸目驚心。

    夜元閻這邊正威逼著盤問鬱錦,發現床上的女子醒了過來,睜著一雙美麗清澈的眼睛探究地看著自己。於是立刻就放了鬱錦,幾步走到病床的旁邊,很是欣喜地問床上的女子:“吉心,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看到男人的靠近,床上的女子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體,驚恐之中開口說了一句話,一句在夜元閻看來猶如雷劈的話。她很是害怕地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夜元閻驚在原地,幾秒鍾之後才伸手捧住床上女子的臉,壓低聲音問:“我是你老公啊,你不認識我?”

    “你騙人,我怎麽會嫁給你呢?我想要嫁的人是李凡哥……”吉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夜元閻一陣猛晃:“你醒一醒,吉心,你是不是還沒有睡醒?你是不是還在做夢?”

    吉心吃痛地喊:“放開我,好痛啊!你晃得我身體好痛!”劇烈的晃動間似乎又刺激到她身體上的傷口,她痛得隻打冷顫。

    夜元閻不得不鬆開了手,惱怒無比地轉身看向鬱錦,一雙冷峻的眸子裏滿是怒火,似乎在控訴,她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說什麽都沒做?

    鬱錦站在一旁,自然也聽到了吉心剛剛說的莫名其妙的話,嚇壞了,事情怎麽會這樣?鬱錦恨不能當場給夜元閻下跪來澄清自己。她是真的真的什麽都沒做啊,真得不知道吉心為什麽會睡這麽久,而且一覺醒來就似乎什麽都不記得了!

    夜元閻現在已經沒心情去責問鬱錦什麽了,與其花功夫責問,還不如趕緊地解決眼前的問題。於是拿出手機來給暗龍城的幾個最頂尖的大夫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地趕過來一趟。

    一通電話撥出去之後。就等著大夫們到場了。

    眼下病房裏麵的三個人誰都沒心情說話。鬱錦不敢說話,因為她說不清楚。從昨天到今天,吉心在她的手上,現在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閻少不可能不懷疑她,鬱錦百口莫辯啊。

    夜元閻也不想說話,他已經被眼前的這件事情震得六神無主,他就知道那個女子腦子不好使,沒想到會不好使到這種地步,生個孩子就能把自己給整失憶了!他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而這個時候的吉心也不敢說話,她感覺這個房間裏麵好壓抑,這個男人太凶了,而且那個女人被人欺負了為什麽不報警呢?

    時間就這麽凝固了起來一般,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鍾。終於暗龍城裏麵的幾個最頂尖的大夫都趕了過來,帶著他們的助理,助理又帶著各種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在這件普通的且狹小的單人病房裏麵拉開陣仗,給吉心來了個最全麵的身體檢查。

    做檢查的時候,夜元閻一直擰著眉頭,旁觀著,心裏不住地祈禱,最好不要發生最壞的情況。他倒是寧願她恨他,報複他,但是老天不能讓她把他直接給忘了啊!

    鬱錦也心驚肉跳地站在角落裏旁觀著吉心做檢查,她祈禱著吉心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要出岔子,不然李亦澤沒救出來她自己也要被搭進去了!

    好一番檢查之後,大夫們來到夜元閻的麵前匯報結果了,一個個的都匯報說:“閻少,檢查結果一切正常,並未發現隱情。”

    這些大夫精湛的醫療技藝就先不說了,單是那些世界一流的或者比一流的技術還要先進的醫療設備都很了不得,稍微有那麽一點點苗頭的病情的隱患或者先兆都能給檢查出來!既然大夫們都說了一切正常,那麽問題又出在哪裏?

    這些大夫都是夜元閻自己的人啊,他沒道理去懷疑自己的人,那麽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正在夜元閻緊緊地擰著眉頭深思的時候,隻聽得聞人默開口說:“閻少,我想起來了!”

    夜元閻頓時將目光投向聞人默,期待著答案。聞人默看了下房間裏麵的其他人。

    夜元閻抬手一揮:“既然剛才檢查了都沒事你們就都先回去吧。”

    支開了其他的大夫後,夜元閻這才和聞人默一起走出了病房,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了腳步。詢問聞人默說:“到底怎麽一回事?她怎麽會什麽都不記得了?”

    聞人默歎氣說:“都怪我,不應該把那一顆‘忘憂’給她的。我事先和她說過的,那藥的技術不成熟,讓她不要吃,她也答應了不會吃的,我猜想她八成是吃了那一顆忘憂才會什麽都不記得的。”

    夜元閻聽的不太明白:“什麽‘忘憂’?我什麽時候準許你亂研究藥了?你說你出了新藥,不先來和我說,為什麽要去給她?是不是我給你獎金還不夠豐厚?”越往下麵說,夜元閻的臉色就越難看了。

    聞人默回答說:“我確實是準備把新藥給閻少你的,可是這不是技術還不成熟嗎?我正在改進中啊。”

    夜元閻現在沒工夫和聞人默討論藥物改進的問題,他直接問:“現在這種情況,她是因為吃了你的亂七八糟的藥才這樣子的,你直接說,你需要多久能把她治好?”

    “治好?”聞人默驚訝地說,“我都說了技術還不成熟,我也想知道如何能治好,可是治的方法不是說做個白日大夢就能想到的,那得經過試驗,一次次的試驗才能摸索出來!”

    夜元閻努力地隱忍著自己想要揮拳砸向聞人默麵孔的衝動,下了死命令:“給你一個月的期限,你要是找不出來醫治她的辦法,以後所有的獎金都統統別想要了!”

    聞人默頓時就急了,不給獎金他那什麽做試驗啊,而且一個月的時間,不夠用啊,做藥容易,做解藥難啊!

    於是不服氣地辯解說:“閻少,這事情從頭說起的話,責任不賴我,是你和別的女人辦婚禮,吉心小姐才想要把你和他之間的事情都忘掉,我因為她的話來了靈感,開始著手製藥,本來也是出於好心,想給你多做個奇藥出來,而且我給她那一顆藥的時候,反複叮囑過不能吃,技術還不成熟,她也答應了不吃,但凡她有一點想要吃的意思,我都不會給她。”

    “閻少,這事我認為沒有錯,要錯也是天意弄人……”聞人默的話還沒說完,就迎麵挨了夜元閻一拳,頓時鼻子出血眼圈紅腫。

    “天意?我閻少從來都不信天意。聞人大夫,你說我打你這一拳是不是也是天意?”夜元閻很是陰狠地冷笑著說。

    聞人默捂住自己青腫起來的半邊臉,垂下頭來,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一滴鮮紅的鼻血從鼻尖滑落滴到地板上。

    夜元閻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冰冷淡漠地開口說:“現在起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再要多嘴,我就拔了你的牙!”

    “是。”聞人默是醫學界的奇才,在胡攪蠻纏使壞發狠上麵卻遠不及夜元閻,隻能垂著腦袋乖乖地答應。

    夜元閻開始問話了:“她生產前的那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她身邊陪著她,並沒又看到她吃什麽藥,這藥你是什麽時候給她的?”

    “幾個月前,你讓我去她的住處檢查她所有的日常用品的時候給的。”聞人默如實地回答。

    “既然是幾個月前的事情,那麽有可能她早就吃了那顆藥,為什麽直到今天才出事?”夜元閻接著問。那天本來是讓聞人默去排除隱患的,沒想到他卻放了個大大的隱患在那裏!

    這個問題提出來以後,聞人默想了一下,回答說:“那顆藥的技術並不成熟,吃下去,沒有效果也是正常,藥物作用在神經上,刺激人的大腦皮層的記憶中樞,刺激成功了,就產生了失憶的症狀,若是大腦皮層的神經元不接受這種藥物的刺激,那麽就什麽事都沒有……”

    一大堆的醫學專業術語說出來,夜元閻不耐煩了:“我要聽的不是這些!直接說結果!”

    聞人默依言直接說了結果:“我猜想吉心小姐應該很久前就吃了那顆藥,可是藥物並沒有刺激到她的神經,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麽外在症狀。可是這兩天她生了孩子,要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因為渾身緊張使勁太過的緣故容易造成顱內充血過多,壓強增大,血管充血,以前停留在神經上麵的藥物借助這一環境就滲透了神經細胞,所以就……”

    所以以前停留在體內沒有發揮作用的藥物,這一次借著生孩子這個奇跡,滲透進了神經細胞,作用於大腦皮層的記憶中樞,導致了人體的失憶症。當然這些不用問人默詳細地說出來,夜元閻已經全都明白了。

    接下來沒有了問話,也沒有了答話。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夜元閻才又開口問:“這樣的情況要怎麽治?”

    聞人默很是無奈地回答:“我也才隻摸索到一些皮毛,那種藥物的特性和時效,我都還不知道。無從去尋找破解它效用的其他藥物。不過閻少您放心,我今天回去一定努力做實驗,爭取早日找到治療的辦法!”聞人默不敢說找不到辦法,不然另外半邊臉也保不住了!

    夜元閻如何聽不出聞人默話裏的意思,爭取早日找到,說白了就是找不到。心裏突然感覺一片冰涼,尋常的人若是失憶了,那就親人朋友們一起努力幫她恢複記憶就好,可是他和吉心之間的情況不是尋常情況啊!這一路走來,他們之間有過多少的折磨,痛苦?他這個大爺們兒都不想去回想。

    那些痛苦的記憶,他要如何讓她去一一回想?他是真的怕,萬一她回想起來她的爸爸死在他的手上,他該要怎麽辦?將從前的痛苦統統再重來一遍?

    夜元閻一想到這裏,就感覺好累。可是他又不能讓她這樣一直失憶下去,因為她失去的記憶裏麵又對他的感情啊。若是她把她心裏對他的愛全都忘了,他要怎麽辦?今後的日子裏,他要如何去麵對她疏離且陌生的眼神?

    心中一番痛苦的矛盾之後,夜元閻很是沮喪地開口問:“聞人默,你實話給我說,你有幾分治好她的把握?”

    聞人默不得不如實回答:“這個恐怕真的要看天意。也許那個藥物的時效短,過段時間她自己就恢複,也許那個藥物的時效是永久性的,這個……”這個就真的沒辦法了啊。

    聽了聞人默的話後,夜元閻轉過身去,不想讓自己難過的表情被外人看見。她倒是狠得下心來,說忘就忘了,孩子才剛生下來,他們的好生活眼看著就快要開始了,她怎麽能這樣?

    聞人默多少感覺出來一些壓抑來,他忍不住開口勸說:“閻少,其實可以去看一下心理醫生的,忘記了過去不代表沒有以後,隻要她的身體是健康的,忘記一些不好的回憶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好事?”夜元閻冷笑,這算哪一門子的好事?本來兩個人一起走過來的路,本來路上留有兩串腳印,現在好了,抹去了一串腳印,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腳印了。憑什麽那麽多的事情,明明是兩個人一起經曆的,最後反倒成了他自己一個人的事?

    這世界上的事情,看著實實在在,觸手可及,可是時光不能倒流,發生過的事情,除了留存在大腦的記憶中,哪裏還會有別的什麽痕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