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公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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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看過了修正坊的地皮,將購買附近幾處民宅,讓他們搬遷的事情交給了李玄意的手下去做,便離開了修正坊。

    李玄意帶著梁嫤一同到忘仙樓裏用飯。據說忘仙樓請來了洛陽的老廚子,做得一手好洛陽菜。

    他知道梁嫤是洛陽人,便想帶她嚐嚐家鄉的口味。

    兩人都不是清閑的人,能閑下來,這麽安安靜靜的坐著,好好的吃頓飯的時光,還真是挺少。狀休役才。

    於是彼此都十分珍惜,沒有講究食不言,兩人一麵品著菜,一麵低聲細語的聊著。

    對大婚的期待,對往後生活的憧憬,等等。

    這麽美好的時光。自然那些不開心的話題,都被兩人有技巧的避開了過去,比如常樂公主的話題。雖是要和梁嫤同日嫁入景王府,但兩人誰也沒有提起她。

    李玄意甚至還關心了梁嫤的嫁衣開始縫了沒有。

    梁嫤苦著臉道:“如果我說,我隻會撚針灸的針,不會拿繡花針,你會不會有些遺憾?”

    李玄意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你還有不會的事兒?真是難得!其實嫁衣宮中尚衣局都會給備好的。宮中尚衣局的繡娘是從各地甄選上來的最厲害的繡娘,想來她們的繡活兒,也是定好的,你不必擔憂。”

    梁嫤見他半分嫌棄的樣子也沒有,便放下心來。身為女子,不會女紅,在這個時代,還真是有點難堪呢!可現在讓她去學,倒不如讓她去背十本八本的醫書來得痛快。

    兩人剛用罷飯,從整個被李玄意包了下來的忘仙樓裏走下來,便見公主府的人急匆匆的趕來。

    梁嫤認得來人,正是此前送她出公主府,丹陽公主身邊的女官。

    “梁大夫!不好了!”那女官翻身下馬,焦急的差點被馬鐙絆得栽倒下來,她卻顧不得難堪,“丹陽公主她……她有些不好!”

    “有些不好?”梁嫤一愣。“我出來的時候,公主不是還好好的麽?”

    那女官急急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是啊,公主服藥之前都還是好好的,服了藥,停了大約有兩刻鍾,忽然就不好了,腹痛難忍,口吐白沫。嘔吐不止……”

    梁嫤沒等她說完,拽過她的馬,翻身上馬,打馬立時向公主府趕了過去。

    服藥之前,還好好的,服了藥突然出現這種症狀,說若藥沒問題,她梁字倒著寫!

    她前腳離了公主府,後腳就有人想把這髒水往她身上潑!當她是泥捏的?!

    李玄意根本沒來得及開口相攔,便隻見梁嫤打馬而去的一溜煙塵。

    他立時上了馬車,一行人也急匆匆往公主府而去。

    梁嫤被等在二門處的公主身邊伺候的婢女帶著,一路直衝進公主府內院。

    到丹陽公主的主院之中卻是被人攔住了。

    梁鴻帶著人,站在公主臥房外的房簷底下,氣勢洶洶的瞪著梁嫤道:“對不起林三娘的是我!你就算身為女兒,想要為林三娘報仇,衝著我來就是!你為何要對公主下毒手?!”

    梁嫤被梁鴻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喝問,給震得一愣。

    帶她來的婢女也微微愣神兒,轉臉,狐疑的看著她。

    梁嫤皺眉,看著梁鴻,冷聲道:“你胡說什麽,快讓開,讓我看看公主情況如何了?”

    梁鴻確是板著臉道:“今日我絕不可能再讓你踏進公主的房門一步!念在我們也是父女一場的份兒上,如果公主沒有什麽大礙,我還可以饒你一條命!倘若公主有什麽不好!我一定不會饒了你這忤逆不孝的女兒!我定要親手大義滅親!”

    梁嫤看這梁鴻站在房簷底下,擋在門口的身影,就一陣的憋氣,“讓開!我要救治公主,你擋在這裏,耽誤事,聖上必不會饒你!”

    “我已經命人去請了宮中禦醫來!斷然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害公主!”梁鴻義正言辭的說道。

    梁嫤惱怒,這事兒八成就是梁鴻搞的鬼,倒在這裏血口噴人!

    這人也真是狠!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陷害她也就罷了,反正他們從一開始就互看不順眼的!可裏麵的丹陽公主可是他如今的妻子,如今也不知情況怎樣了!他竟敢狠下心,連丹陽公主的死活也不顧麽?

    梁嫤知道和他說不通,便想要推開他,硬闖進去。

    梁鴻顯然是有備而來,對身邊人高喝一聲:“劉六,決不能讓這不孝女再害公主!她若硬闖,就把她捆起來!”

    “我乃朝廷命官!我看誰敢?!”梁嫤大喝一聲,仍舊往裏闖。

    劉六等人原本連繩子都備好了,聽梁嫤一聲呼喝,倒真不敢下手了。

    但他們人多,擋在公主臥房門前,她還真闖不進去。

    梁嫤急的手心裏都是汗。

    “我看是誰在公主府如此囂張?”李玄意的聲音從院子外頭傳了進來。

    梁鴻臉上猛的一白。

    梁嫤卻是鬆了口氣。

    李玄意頎長的身影走進院子,抬手一揮,他身後隨從立即上前,瞬息之間,便將梁鴻等人擒住。

    形勢一時逆轉過來。

    梁鴻大驚道:“景王爺,您這麽做不妥吧!我可是丹陽公主的駙馬!這是在公主府,不是在你的景王府,你橫衝直撞闖內院也就罷了,你還挾持我!我要告你的禦狀!”

    李玄意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等救了姑母,我等你去告!”

    他對梁嫤點了點頭,梁嫤卻走上前來,在他耳邊說了句話,這才轉身,快步進了公主臥房。

    丹陽公主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屋裏雖開著窗,卻還有股未散去的藥味和嘔吐物的難聞氣息。

    梁嫤讓女官把剩下的門窗都打開,通風透氣。

    上前見公主並未昏迷過去,她是醒著的,卻似乎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很難想象不久之前,她見到丹陽公主的時候,丹陽公主還好好的樣子。

    她看了丹陽公主麵色,檢查了她的舌頭口腔,又為她把了脈,迅速取出銀針,再次為她行針。

    許是這次有些疼,丹陽公主悶哼了幾聲。

    待梁嫤手法迅速的取針出來後,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口舌又麻又木,連話都說不出。”丹陽公主含混不清的說道,嘴似乎有些不受控製,嘴角有涎液滴落。

    梁嫤拿了帕子,為她擦了擦嘴角,俯下身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知道,公主不必緊張,如今已經沒事了。公主能起什麽?為了公主的安危,也為了我的清白,這件事,得好好說道一番。”

    丹陽公主看她一眼,舌頭還有些木木的,含混說道:“我沒有懷疑你!我是相信你的!”

    梁嫤笑了笑,“多謝公主!”

    她就算想要害公主,也不會這麽笨,她前腳剛給公主看了病,開了藥,後腳離開,就讓公主成這番模樣。這麽明顯的陷害,她隻怕是忘了帶腦子出來,才會做得出吧?

    女官扶了公主起身,穿好衣服。

    公主臉色蒼白的來到院中,婢女抬了胡床,讓公主坐在上頭。

    丹陽公主看了看院中情形,適才她躺在屋內,雖然舌頭麻木的說不出話,但外麵發生了什麽,她卻是聽得十分清楚。

    被李玄意的人鉗住的梁鴻抬起頭來,看著丹陽公主,一臉委屈的說道:“公主大量,梁嫤是她娘教導無妨,竟敢懷揣了害您的心思,也是我這作父親的沒盡到責任,她還小,您莫要同她一般見識……”

    看著梁鴻一臉惋惜又無奈的嘴臉,梁嫤真想拿狗屎糊他一臉。

    “梁駙馬慎言!本王未過門的王妃,可不敢有你這樣的父親!”李玄意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丹陽公主白了他一眼。

    李玄意上前輕輕握住梁嫤的手,“姑母她還好吧?”

    梁嫤微微點了點頭,“沒有性命之憂,但損傷身體也是不可避免了。”

    丹陽公主聞言眉頭蹙起,看向身旁女官。她舌頭還未完全恢複,不想在眾人麵前開口。

    女官代她言道:“適才煎藥的婢女呢?但凡接觸過公主所服用湯藥的人,全部帶過來!”

    女官一聲令下,公主府內院不少伺候的人都被帶了過來。

    女官正要開口審問之時,卻見景王府的春生抓著一個小丫鬟,手裏還拿著一個紙包,進了院子。

    “回稟王爺,這屬下抓住這小丫鬟的時候,她正要往陰溝子裏倒藥渣!”春生放開那小丫鬟,拱手說道。 /~半♣浮*生:.*?@++

    那小丫鬟噗通就跪在地上,朝公主連連磕頭,緊張的說道:“婢子是倒阿娘的藥渣啊,跟公主的藥沒有關係……”

    春生將手中的紙包奉上,梁嫤打開紙包一看,便忍不住冷笑道:“你說,這是你娘的藥渣?”

    那婢女連連點頭,“正是!”

    “我且問你,你娘多大年紀?”梁嫤冷聲道。

    那婢女哆哆嗦嗦,“阿娘生婢子時已經三十有三了,如今阿娘已經……已經五十多歲了。”

    梁嫤冷聲喝道:“五十多歲的婦人,隻怕月信都已經停了,還喝這調理的藥作甚?!莫不是你娘人老心不老,五十多歲還想著再開一春?”

    梁嫤話說的難聽,那婢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哆嗦著嘴唇,不知該如何是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