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貴女，往往代表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盡管很多真正的世家貴女經常出入一些高檔的宴請場合，可不管怎麽樣，因著出身高貴的緣故，她們都是不插手俗務。甚至連外人都不見的。

    墨家老太太雖很希望有人能繼承自己的衣缽，畢竟像一個真正的女大夫一般懸壺濟世，可她卻很清楚，這是不大可能的事兒。

    可如今……

    “老太太，我騙您作甚？放心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證給你尋幾個出身高貴性子爽利的世家貴女。”沈梨秋淡淡的笑著，完全沒有任何愁容。

    反觀墨家老太太，卻是真的愁壞了。

    她來東都城也有好些時日了。雖說從未參加過貴人的宴請，可因著沈梨秋的身份特殊，墨家老太太在這些日子也算是見過了不少貴人。想也知曉，貴人們……尤其是貴女們，又怎麽可能願意放低身姿學醫呢？有心再勸幾句，又見沈梨秋的態度堅決，最終墨家老太太還是什麽都沒說。

    準確的說。墨家老太太沒在甘泉宮裏說什麽，不過回頭卻跟自己的長子墨秦遞了消息。

    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如今已經接手六宮事務的沈梨秋。

    好在，沈梨秋並不介意，非但如此，她還在得到消息的那一日，直接派人喚了墨秦和墨鴻雁入宮。也是隻有在沈梨秋這裏，不得接見外男成了一句空話，當然她也不認識其他的外男就是了。

    墨家伯侄倆很快到來。

    喚了個小宮人去尋墨家老太太過來，沈梨秋徑自衝著墨鴻雁道：“聽聞安寧有孕了？這都有幾個月了？身子骨可好？”

    “有差不多三個月了，一切都好。”墨鴻雁悄悄的用眼角瞥了一下墨秦，“我家大伯母也有孕了，比我娘子還早了一個半月。”

    “咳咳。”墨秦狠狠的瞪了墨鴻雁一眼，咳嗽了一聲試圖掩飾麵上尷尬的神情。

    沈梨秋托著腮幫子。滿臉皆是笑意。

    難怪墨秦會這般尷尬了，雖說外人不知曉其中的緣由，可沈梨秋卻是再清楚不過了。一對伯侄倆，娶了一對親母女。若單單如此也罷，偏生小的那對成親一年才有孕，老的那對卻在成親不久後就傳了喜訊……

    “真是可喜可賀。”

    看著麵上露出同蕭驚天極為相似的促狹笑容的沈梨秋。墨秦更尷尬了。這若是蕭驚天敢調侃他，他一定噴回去。可換成了沈梨秋，他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口了，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小混蛋墨鴻雁！

    啪！

    墨鴻雁本能的捂住後腦勺。麵上露出了委屈至極的神情：“大伯，你幹嘛打我？”我做錯了什麽事兒？

    “這是怎的了？”

    沒等墨秦開口，被小宮人匆匆喚來的墨家老太太卻是到了。還來不及見禮，就看到自家長子給了自家長孫一個巴掌……

    “兒子見過母親。”見墨家老太太一臉你死定了的神情，墨秦當下就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所幸他還沒忘記見禮。可顯然，此時此刻，即便再懂禮數，他也救不了自己了。

    “皇後娘娘，老婆子我許久不曾見到兒子了，能否讓他同我私底下說說話？”墨家老太太一臉慈眉善目的說道。

    自然，沈梨秋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旋即她就目送墨家老太太揪著墨秦走遠了。

    “……好像有點兒可憐。”沈梨秋自言自語道。

    墨鴻雁笑得如同大尾巴狼似的，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娘娘您不用擔心，我祖母不會恁死我大伯的。”

    這個確實可以放心。

    沈梨秋一臉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好笑的搖了搖頭，道：“不說他們了，咱們來談談正事兒。墨二哥，你還記得幾個月前，我懷孕後期，阿天讓你千裏迢迢趕回墨家祖籍接女眷的事兒嗎？”

    “記得。”

    能不記得嗎？當初，蕭驚天可是用安寧和碩長公主休夫為要挾，逼著他回家尋死膩活的才把人弄到了東都城。

    ……這輩子他都忘不了！

    “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曉的事兒？”沈梨秋原本是想順勢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旋即卻瞧見墨鴻雁一臉咬牙切?的猙獰表情，當下就遲疑了。難不成，蕭驚天又作孽了？

    “也沒什麽。”這麽丟臉的事兒，墨鴻雁當然不會再說，見沈梨秋還有些狐疑，他忙又添了一句，“真沒事兒，就是趕回去的路上有些波折，我差點兒累死在半路上。”

    ……事實上是差點兒哭死在路上。

    “哦。”見墨鴻雁確實不欲多說，沈梨秋自然不會太過於勉強。想了想，她便直接將先前同墨家老太太說過的話，再度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重點在於，培養女大夫，且還是將高門貴女培養成為專門出入宮中、世家的女太醫。

    墨鴻雁整個人都懵了。

    怎麽說呢？

    其實大?一直都有女大夫，不過叫法卻不是這個，而是醫婆子。自然，想也知曉，醫婆子的醫術肯定不怎麽樣，通常都是那些沒錢看病的窮人家女子，受傷或者生病了，才會尋醫婆子。甚至在很多地方，所謂的醫婆子就是賣一些成品膏藥，或者草藥的普通婦人罷了。

    可若是按照沈梨秋的想法去實施，恐怕對於整個大?的醫藥行業都是一次衝擊，尤其是對於那些常年替富貴人家女眷看病的大夫們。

    遲疑了許久，墨鴻雁還是不知曉該怎麽開口。他同墨家老太太不一樣，要知道，墨家老太太的醫術雖不錯，可並沒有真正的行醫過。往常倒也有人求上門來，可一來次數極少，二來既是求上門來的，態度自然就好。

    也就是說，墨家老太太其實壓根就不清楚普通大夫們的情況。

    “墨二哥有話盡管說。”看出了墨鴻雁的遲疑，沈梨秋卻不大明白這其中的問題。哪怕是墨家老太太，擔心的也是如何招收學生，可看墨鴻雁的樣子，仿佛是反對女大夫的存在，這又是為何？

    “娘娘，有件事兒恐怕您不曾注意到。無論是太醫院，還是民間的醫館，都有專門給女眷看病的大夫。甚至還有一種帶下醫。”

    所謂帶下醫，指的是專門治療腰帶以下疾病的大夫，也就是通常的婦人病大夫。

    沈梨秋知曉這事兒，卻仍不明白墨鴻雁的顧慮：“這個我倒是聽說過，可不管大夫的醫術有多高明，再醫治過程中，總歸都是有些不方便的。”

    “是的。”對於這個說法，墨鴻雁相當得讚同，“可娘娘有否想過，若是女大夫盛行，那他們這些人該何去何從？”

    “這……”

    “民間的醫館暫且不說，這太醫院中，單是院判大人陳鷺芸就是專攻女眷病症和藥膳調養這一塊的。”

    “墨二哥的意思是，有人會反對？”

    “不是會反對，而是誓死反抗！娘娘，不是我危言聳聽，任何變革都會引起眾人的反對，區別隻在於，是否涉及自己的利益。”頓了頓，墨鴻雁露出了一絲苦笑，“旁的不說，單是安寧改嫁一事，當初也起了不少風波。大?建國至今，就從未有過公主改嫁的先例，不過……娘娘可知為何最終還是成了？”

    “因為阿天不好惹，沒人敢惹他。”沈梨秋弱弱的道。

    這話，卻是將墨鴻雁逗樂了：“噗……咳咳，這也是原因之一。不過，最重要的是，公主改嫁沒有涉及到任何人的利益，尤其是我的身家清白，同朝堂中的任何人沒有牽連。倘若今個兒我是某位世家子弟，或者公主背後是強力的娘家，再不然如今即位的不是驚天，而是公主的親弟弟，那問題可就大了。”

    沈梨秋沉默了。

    是了，安寧和碩長公主之所以能夠平安的出嫁，沒有危害到旁人的利益才是最為關鍵的。

    同樣的，雲太貴妃假死一事，恐怕也未必瞞得住所有人。可這事兒別說危害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兒。沒了雲太貴妃，她所出的一女三子明顯就少了靠山，而雲家更是少了一大助力，更別提墨家又有那麽一個祖訓……

    “我懂了，看來女大夫一事的確是我太過於想當然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經曆過那幾個月生死危機之後，沈梨秋是真心覺得女大夫很有必要。即便不是懷了多胎，身邊有一個能說心裏話的女大夫也是好的，畢竟，太醫的醫術再高，很多話都是沒法說的。

    “其實，這事兒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

    “這話怎麽說？”

    墨鴻雁仔細思量了一番，道：“女大夫是沒法普及的，另外因著女子要嫁人生子的緣故，也是沒法終生從醫的。這麽看來，也未必會完全影響到原先的那些大夫……這麽說吧，女大夫可以有，可這個分寸要把握好。”

    沈梨秋低垂著頭，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片刻後，方才離開的墨家老太太和墨秦皆回來了，見沈梨秋這般，難免有些詫異。一旁的墨鴻雁忙把方才之事簡單的說了一遍，自然，墨秦完全讚同墨鴻雁的想法，而墨家老太太卻是難掩失望之情。

    “老太太，就像墨二哥所說的那般，這事兒也未必不成。這樣吧，到時候我將這事兒告訴阿天，讓他幫咱們想想法子，可好？”不忍見墨家老太太失望，沈梨秋收回了思緒，忙開口安撫道。

    幸而，墨家老太太也不是什麽胡攪蠻纏的人，雖心底裏很是失望，卻還是強打著精神反過來安慰沈梨秋，倒是將沈梨秋鬧得很是無奈。

    當天晚上，沈梨秋就將白日裏發生的種種，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了蕭驚天。

    ……

    將難題拋給蕭驚天就對了！

    左右他最擅長的，就是將文武百官往死裏逼！

    次日早朝上，蕭驚天直接發難。卻絲毫不提女大夫一事，而是先將戶部拎出來一頓狂批，再然後依次是禮部、刑部、兵部……六部都噴完了，卻是輪到九卿了，最後卻是連翰林院和太醫院都沒有放過。

    所有朝臣都懵了。

    完全不明白蕭驚天這是吃錯了藥，還是他們真的犯事兒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無論真相如何，他們今個兒算是倒了血黴了。

    佝僂著身子，耷拉著腦袋，朝臣們連吭一聲都不敢，老老實實的跪倒在地，任由蕭驚天將他們從頭到尾噴了個體無完膚狗血淋頭。

    從上朝到退朝，整整一個時辰，蕭驚天連自己的心腹都噴了一遍，愣是沒給任何朝臣辯解的機會。

    “哼！一群慫貨！朕要你們何用！”

    蕭驚天拂袖而去。

    朝臣們：“……”

    又過了一日，朝臣們真的是渾身顫抖著上朝。

    武將們也就罷了，他們很清楚，南詔國被滅了，衛國被打得幾十年都緩不過氣來，且他們又不會斷錯案，連貪汙受賄也沒機會。所以，他們定然是被無辜牽累的。

    這麽想倒也沒錯。

    可文臣們呢？打死他們都想不到，自己是被完全連累的！

    不過，這一日蕭驚天卻沒有再度噴灑毒液，而是懷裏踹著小太子，麵上帶著陰測測的笑容上朝。

    “太醫院院判何在？”

    所有朝臣的目光?刷刷的落在了院判大人陳鷺芸身上，直接將他嚇得一個激靈。事實上，陳院判的膽子真心不算小，可顯然，在這種時候，膽子的大小已經沒多大關係了。

    陳院判往旁邁出一步，跪倒在了朝堂之上。

    “前些日子，皇後有孕，多虧愛卿和墨家眾女眷?力相助。若非如此，恐怕朕也不會再度擁有四個健康可愛的小皇子。”

    四個……

    沈梨秋誕下四胞胎兒子的消息，早在半年前就公諸於眾了。主要是這事兒根本就沒有隱瞞的意義，倒是沈梨秋傷到了根本，有可能終生不孕的消息，被強行按了下來。

    可即便早已知曉，乍一聽蕭驚天說到四個小皇子，朝臣們還是有些晃神。

    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隻見蕭驚天做了個手勢，一旁伺候的宮人立刻從後頭退了出去。朝臣們紛紛警覺起來，總有一種蕭驚天又要幹出喪心病狂事情的預感。

    ……他們猜對了。

    “弟弟！”從來在早朝上都將自己當成擺件的小太子，冷不得的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甚至開心到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朝臣們渾身一震，旋即就看到連著四個宮人魚貫而出，每個人懷裏都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留著哈喇子睡得正香的小嬰兒。

    “眾愛卿看看朕的兒子們是多麽的健康強壯，自然，陳院判功勞不少。另外，神醫墨家女眷們也出力不少。”揮手讓宮人帶著小嬰兒離開，蕭驚天朗聲道，“朕素來賞罰分明，宣旨。”

    旨意倒是沒啥稀罕的，無非就是變著花樣讚美了陳院判和墨家女眷們的妙手仁心，另外就是各種賞賜了。

    可明明是好事兒，朝臣們，尤其是至今還跪在朝堂之上的陳院判隱隱覺得這事兒很有問題。豆醫低巴。

    半年多了！

    離沈梨秋平安生下四胞胎兒子，都有半年多時間了。真要算起來的話，差不多都七個月了。請問陛下您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何要時隔將近七個月之後，再對之前的事情進行賞賜呢？

    所有朝臣都表示想不通。

    可惜，蕭驚天壓根就不願為他們解惑。洋洋灑灑的讚美後，又命宮人魚貫而出送上賞賜。再然後……

    蕭驚天他退朝了。

    朝臣們：“……”總有一種明天會更慘的不詳預兆。

    連著兩天，一天被噴了個狗血淋頭，另一天被串燒似的讚美之詞徹底糊了腦子。朝臣們在下朝後，偷摸摸的聚在一起商議，最後商議出的結果是，事不過三，以蕭驚天以往的行事作風，按理說應該是明個兒揭曉情況。

    然而，這一次他們卻猜錯了。

    整整十天！

    接連不斷的變換著態度，蕭驚天自己倒是痛快了，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們也隱隱琢磨出了味道，可憐的是那些文臣們，幾乎每個人都過著寢食難安的日子。而在這之中，日子過得最艱難的卻是太醫院諸人了。

    陳院判敢對天發誓，這段時間蕭驚天的異常一定是針對太醫院的。可這話，他隻敢在心裏說說，要不然被其他朝臣知曉後，一定會恁死他們的。

    可這一日還是來臨了。

    在第十一天的早朝之上，蕭驚天終於揭曉了答案，談論起了女大夫的事情。卻不是用強製性的口吻逼迫太醫院接受這件事兒，而是用一種哥倆好的口吻，閑談一般的說起了女大夫的重要性。

    “陛下聖明！”

    不等陳院判開口，朝堂之上的所有朝臣們?刷刷的跪倒在地，?讚蕭驚天。其實，女大夫這種事兒，的確有損旁人的利益，可損的卻隻是太醫院的利益。當然，民間醫館也會受到衝擊，然而他們的意見被所有人都無視了。

    然而，盡管損的隻有太醫院的利益，可因著太醫院的特殊性，平日裏眾朝臣也會偏幫一些，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家不會出病人。

    問題是……

    在蕭驚天的連番折磨之下，哪怕是他的心腹，此時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更別提那些文臣們了。原本琢磨著是不是自己犯了什麽事兒，惹得蕭驚天變著法子折騰人，沒曾想，自個兒還真是被無辜牽連的。

    一時間，所有朝臣心有靈犀了，左右法不責眾，太醫院即便再記仇，也不能將所有朝臣給得罪了。

    於是，在蕭驚天的預謀之下，在文武百官的惱怒之下，太醫院被活生生的逼到了絕路。

    不答應？

    嗬嗬，陳院判請你抬頭環顧四周。

    陳院判：“……臣遵旨。”

    ……

    就在朝堂上君臣合力坑太醫院時，至今尚在甘泉宮的沈梨秋，卻是迎來了幾位久違的故人。

    燕王府的四位側妃。

    說起來，這四位各個都是苦命人。

    最年長的程側妃，乃是九門提督的庶長女。雖說是庶出，那也是精心教養著的，通體的氣派，比那些普通富貴人家的當家太太還要有氣勢。

    其次便是驃騎將軍的侄女胡側妃，沈梨秋對她的印象是最深的。隻因她家同安陵侯沈鵬飛有舊，且那身獨屬於將門虎女的颯爽英姿很得沈梨秋的推崇。

    再然後，便是皇商薛家嫡長女，以及竺盼晴那位可憐的族妹了。

    “叩見皇後娘娘。”

    四位側妃??的行了大禮，沈梨秋這次倒是沒有任何阻止。一來，如今她的身份地位確實是高高在上的，二來，雖說的確有些交情，可交情畢竟不算太深。

    “幾位免禮，賜座。”

    喚宮人端了小凳子，又上了茶水點心，沈梨秋一副打算暢聊的態度，倒是讓四位側妃很是詫異。

    幸而，同蕭驚天那種坑死人不償命的性子不同，沈梨秋除非是極為痛恨某個人，要不然是不會折騰人的。

    在茶點上來後，沈梨秋便開了口：“幾位，看在咱們以往也有些交情的份上，本宮也就不饒彎子了。”

    早已猜到沈梨秋是有事要吩咐，四位側妃也沒有太過於詫異，而是??開口讓沈梨秋有話盡管說，並明言若有需要她們會傾力相助。

    可話雖是這般說的，事實上，四位側妃壓根就不覺得自己能幫上什麽忙。即便是在燕王不曾過世，蕭驚天不曾登基之前，她們也沒什麽可以幫忙的。更別說，此時的沈梨秋早已母儀天下，而燕王怕是早已頭胎去了。

    “既如此，本宮就直說了。其實，幾位的年歲都不算大吧？我記得竺側妃的年歲比我還要小上個兩三歲吧？便是最年長的程側妃，恐怕如何也不過雙十年華吧？”

    沈梨秋嫁得早，可在這東都城，比她嫁得早的人卻也比比皆是。旁的不說，四位側妃之中，就有三個比她年歲小，唯一年長的那個，也不過比她略大了一兩歲罷了。

    上好的青春年華……

    “幾位，真的就打算將這輩子都耗在沒了人氣沒了希望的燕王府嗎？還是說，你們另有打算？你們也別介意，咱們就當是閑聊吧。說說看，心裏頭究竟是怎麽想的，對未來又有著怎樣的期許……”

    回答沈梨秋的，卻是一片沉默不語。

    沈梨秋也明白這種話題真心不好說，這若是極為熟悉的人倒也罷了，可她跟這四位側妃真心沒有熟稔到那個地步。

    當下，長歎了一口氣，沈梨秋又道：“本宮是真心想要幫你們。當然，你們的情況特殊，想要像未出閣那般……卻是不可能了。不過，你們真心不想換個生活方式嗎？甭管怎樣，日子還能比以往差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