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閣下是？”顧長安衝對麵擔憂的望著她的老人家安撫地笑了笑，起身拱手問道。

    “既然是，那就跟我們走吧！”護衛頭領粗生粗氣，眼含不屑。

    顧長安好脾氣的笑了笑，“這位大哥，此處還有很多父老鄉親正在等待，可否等義診結束了，在下再與你同去。”

    “你！”護衛頭領眼神一厲，上前一步，凶悍之氣撲麵而來，“放肆，我們張家請你你去是看得起你，竟還敢推三阻四！”

    周圍村民本就被所來的護衛攔到一邊，又見那護衛頭領發怒，皆麵帶憂色，顧長安這些日子為不少人看了病，這時一位老丈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

    “這位大人，您別生氣，這就讓顧大夫隨您前去，我們這些莊稼人沒那麽嬌貴，等一等也無妨。”一邊說還一邊給顧長安使眼色，生怕她犯強，真的惹惱了他們。

    顧長安心中溫暖，見多了利益至上的人，還是像這些村民這般淳樸的更讓人感動。

    “嚴老，無事。”她麵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輕叫了一聲，

    “阿玖。”

    ……

    “砰砰砰！”

    護衛一個個的倒地，被顧玖扔作一堆，疊羅漢般。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護衛頭領不斷後退，驚恐的看著顧玖。

    他們已經是這清平鎮方圓百裏難得的好手，竟都不是這年輕的藥童一合之敵。

    “哼，”顧玖瞪了顧長安一眼，這種貨色也要讓他出手？也太小瞧係統了。

    “還不走？等著小爺送你嗎！”

    顧長安搖頭失笑，轉頭發現嚴老欲言又止，溫聲開口，“嚴老不用擔心，他們不敢來找麻煩的。”

    誰知嚴老上前衝她一拜，“我等鄉野村民，不識貴人，怠慢公子，還請公子見諒。”平日裏他們隻是覺得這位遊醫醫術高明，救死扶傷，仁心仁術，今日看到那藥童出手，才知顧大夫定然來曆不凡。

    顧長安一愣，連忙讓開，不敢受他這一禮，“嚴老這是做什麽？在下隻是一名遊醫，莫要如此。”

    她瞥了顧玖一眼，顧玖上前扶起嚴老，小臉嚴肅，低聲強調道，“您不用擔心，我家公子隻是一名遊醫。”

    這話意思可不少，端看人怎麽理解，嚴老人老成精，立馬領會了顧玖的意思，“顧大夫可要繼續義診？”

    “當然。”顧長安重新坐下，原先排著的要看診的病人明顯少了很多，顧長安也不介意，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把脈看診。

    顧玖把嚴老拉到一邊，問道：“不知那張家是什麽人？”

    嚴老捋了捋發白的胡須，“張家啊，原先隻是清平鎮上一戶不大不小的人家，前幾年，張家的一位小姐意外被秦王看中，進宮當了夫人，這才真正發跡起來。聽說那位夫人很受寵愛，莫說是清平鎮，就連整個府城，也沒有人敢得罪張家。”

    嚴老看了顧玖一眼，見他沒當回事兒，搖了搖頭，接著說，“若小老兒沒有料錯，張家這次派人前來應該是為了他們家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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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大小姐生病了？”

    嚴老點頭，“不錯，張家大小姐已昏迷數月，張家四處搜羅名醫，凡是有點名頭的都被張家請了去，都看不出病因，無法醫治。這次應該是聽說了顧大夫的名聲，前來請顧大夫。”

    “嗬，”顧玖冷笑，“哪有這樣請人的？”

    “張家行事霸道，眾所周知，想來他們不會放棄，還請顧大夫做好準備，小心為上。”

    “怕他不成？”顧玖不屑。

    “當然不怕。”顧長安低頭在寫藥方，半晌放下筆，淨手後用柔軟的白帕細細擦拭。

    昏暗的燭火下，在顧玖眼裏，她的臉瑩白如玉，絕色傾城，不是白日麵容普通的青年模樣。

    “我有點好奇，是什麽原因昏迷數月？”

    顧玖微驚，“主人是說，妖物作祟？”

    若不然，好端端的怎麽會昏迷？而且還查不出原因，最有可能是某種吸食精氣的妖物。

    這妖物指的當然是妖族，隻是，“巫妖兩族大戰，元氣大傷，妖族不是都避世了嗎？”顧玖沉思，“那可能是剛剛成精的小妖，卻不知道女媧聖人是何感想。”顧玖突然有些好奇，它兩眼放光，看向顧長安。

    顧長安沒有搭理它，吹滅蠟燭，翻身上了床。

    “睡覺。”

    顧玖撇嘴，化作一道流光，投入顧長安眉心處。

    黑夜裏，顧長安睜開眼睛，怎麽想的，能怎麽想呢？

    顧長安想起女媧慈悲的眉眼，透著深深的無奈。

    一邊是母族，一邊是造物。一為母，一為子。

    能怎麽選擇，天道約束下，隻能兩不相幫，高坐女媧宮冷眼旁觀。

    第二日，顧長安還未出門，村民們給她安排的小院外便傳來敲門聲。

    顧玖前去開門，門口停了一輛馬車，說不上華麗，但也絕不簡樸。一中年仆婦正站在大門口，青衣布裙，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應該是大戶人家內院的管事嬤嬤。

    她福身一禮：“見過小公子，奴夫家姓韓，人稱韓嬤嬤，是主母派來請顧先生的，不知顧先生可方便？”

    他正要開口，院內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阿玖不得無禮，請韓嬤嬤進來吧。”

    韓嬤嬤語氣生硬，“不必了，顧先生，男女有別，奴就在門口等就好。”

    顧玖眼神一厲，就要發怒，想起顧長安的吩咐，強忍著冷哼一聲，“砰”地把門一關。

    “這般生氣做什麽？”顧長安青衣長袍，烏發半束，溫文爾雅，文質彬彬。“不過是些普通人。”

    “哼，”顧玖冷哼一聲，把臉扭到一邊，也不想想他都是為了誰抱不平，區區凡人，這麽慢待她。

    顧長安好笑，看著他變換後隻到她腰部上麵一點的身高，拍了拍他的頭，“不必介懷。”

    “你！”顧玖懊惱，咬牙，下次絕對不再變成小孩子！

    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對，沒有下次！

    轉身卻發現顧長安已經走遠，正要追上，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阿玖，帶上藥箱。”

    ……

    “顧先生請。”張家門口，韓嬤嬤先行下車。紅木大門外，一中年人，圓潤富態，帶著一眾下人迎接。

    “有勞。”一隻白皙的手先出現在眾人眼前，聲音溫和清朗。

    隻聞其聲，眾人便對這位顧先生有了初步的認識，果然，待那人完全出現，青衣出塵，寬袍長袖，溫文爾雅，雖麵容普通，但氣質卓然。

    張家家主首先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可是顧先生，在下張家家主，昨日家仆無禮，驚擾了先生，在下已懲罰了他們，還請先生見諒。”

    “張家主多慮，說來我家藥童也有錯，下手不知分寸，這些傷藥聊表心意。”顧長安長袖滑落，取出一隻小瓶。

    張家家主笑眯眯的，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這青年不知底細，能不得罪最好。

    “請！”他抬手親自引顧長安進去。

    張府不小，布置地很是華麗，假山流水，奇花異石，張家主一路上得意洋洋，都在跟顧長安介紹這些景致。

    顧長安有些不耐，開口打斷了他，“不知令千金在何處？”

    張家家主一愣，瞧出他興致不高，轉身招了位仆從，“帶張先生去小姐院裏。”

    那仆從彎腰一禮，“這邊請。”

    慢慢走來，到了一精致小院，布置清雅，院內還有三兩桃花。

    顧長安腳步一頓，眼睛微眯，顧玖拉了拉她的袖子，是不是妖族？

    他到底沒有實體，感受不到。

    還未進去，小院內便有一美貌婦人帶著婢女迎了出來，那婦人麵容憔悴，看到她，福了一禮，“可是顧先生？”

    顧長安點了點頭，與她一行人進到房間裏，房間裏藥味很重, 顧長安聞到不少珍稀藥材，可見這位大小姐在張家很受寵愛，即使得了這種怪病，也沒有放棄她，一直在用藥材吊著命。

    顧長安上前一步，紗帳裏少女容貌嬌美，麵容紅潤，唇角微微上勾，像是在做一場美夢。

    “果然。”

    張夫人一愣，隨即大喜，“先生知能治小女這病？”多少名醫前來，她都快要放棄了，不想今日聽到希望。

    “呦，這哪來的騙子啊！”一道張揚刻薄的女聲由遠到近，“弟妹啊，你可別被騙了，那麽多名醫都瞧不出原因，不過一年輕小子，哪來的本事？”

    顧長安轉頭，看到一女子進來，妝容幾近華貴，與眼前的張夫人完全不同，看到這人，顧長安瞬間明白張家跋扈的名聲是怎麽來的了。

    “大嫂。”看到這女子，張夫人叫了一聲。

    黃氏卻沒有看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顧長安一番，高昂著頭，“你說你會治這病？”

    顧長安卻微微搖了搖頭，在眾人微變的臉色中輕笑開口，

    “令千金這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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