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衛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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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前麵說過尾張的統治者其實並不是織田家,無論是清州的織田彥五郎信友還是那古野的織田上總介信長,都不是朝廷任命的尾張守護。
彥五郎信友之所以一直以尾張織田家的宗家自居,是因為他的養父是上代的尾張守護代織田達定。
在永正十年的時候,當時的斯波氏受到鄰國的今川氏攻擊,其中一個守護國遠江國被奪去等事件令其處於劣勢。因此斯波義達對奪回遠江有相當大的意欲,不斷地向遠江出兵。這次出兵被斯波氏的重臣織田氏所反對,而斯波義達一意孤行,甚至導致了尾張守護斯波家與尾張守護代織田家的衝突。
到永正十二年,斯波義達在與當時的今川家家主今川氏親的戰爭中大敗,甚至自己也被駿河軍隊俘虜。
織田達定以此逼迫義達隱退,由當時隻有三歲斯波義統繼承尾張守護的地位,而實權也漸漸落到了織田達定的手裏。尤其是京都之亂後,斯波氏原來的三國,越前被朝倉氏奪取,遠江則被今川家搶占,尾張實際成為了織田家的所有,斯波氏的衰落已經不可避免了。
到織田達定死後,達定的養子織田彥五郎信友繼承家督的時候,斯波氏尾張守護的地位已經變成了完全的虛名。
如今斯波義統依然住在清州城裏,勉強維持著尾張守護的名義,而信友也已經把他視為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自身的安全和尊嚴也時常受到威脅,隻能苟延殘喘而已。
但是,對於大部分男人而言,有些尊嚴可以舍棄,而有些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忍受的,比如女人。
時間到了天文二十三年的五月,戰國時代對於沒落家族的殘酷不止是針對男人,他們家庭中的女人也一樣不可避免的要成為犧牲品。
“岩夫人,不好了,老主人剛剛在街町與阪井殿下的馬夫發生了衝突,失手殺了人!”侍女小菊惶恐的從外麵進來,向斯波義統的妾侍阿岩報告著這個令人害怕的壞消息。
“父親----!”
“老主人已經被阪井大人的士兵抓了起來,聽說明天就會被處死!”
“什麽?!”阿岩剛剛被壞消息弄的手足無措,現在更是被完全震驚了,“隻是一個馬夫,阪井殿下就要為此殺我父親嗎?”
“怎麽辦,怎麽辦呢,夫人!”小菊害怕的說道:“去求求殿下吧,讓他出麵去請求一下阪井大人。”
阿岩楞楞的想了一下,搖著頭,喃喃的道:“他有什麽用呢?沒用的啊。”或許應該去求彥五郎,也隻有他能夠解救自己的父親吧,阪井大膳不可能不聽他的。阿岩腦海裏閃現出那個男人看著自己時的目光----那是對自己身體的欲望,是的,那種幾乎要把自己脫光的目光曾經讓阿岩深深恐懼。
要去求他嗎?
阿岩緊緊的捏著自己的小袖,痛苦的在心裏掙紮著。
“阿菊,你知道信友殿下現在在哪裏嗎?”
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啊。
侍女小菊楞了一下,木木的看著阿岩,道:“在茶室裏呢,可是,夫人----”
“不要說了,要救我父親就隻能去求他了。”,幾乎把牙齒都要咬碎了啊,“阿菊----你就不要跟著我去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阿岩夫人艱難的站起來,走出房間,向著織田彥五郎的居處前去。
“夫人-----”小菊無聲的跌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主人離開時顫抖的背影,失聲痛哭起來。
茶室就在眼前,阿岩夫人用衣袖擦去淚水,輕輕的推開了門。
“哦,是岩夫人啊?”,彥五郎似乎一點都不感到吃驚,淫霏的想法充滿了他的胸口,他已經知道了早上發生的事情,也是他給阪井大膳的命令,要他放出將處死阿岩父親的消息的,從中午到現在,他一直在等待阿岩的自投羅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信友殿下。”,阿岩難過的想哭,但是她還是抑製著向彥五郎行了禮。
“有什麽事情嗎?”彥五郎故意問道。
“我父親----是我父親的事情,”阿岩輕聲的說道,“早上,他無意的冒犯了阪井大膳殿下,因此惹怒了阪井大人,阿岩想來請求殿下能夠出麵,平息阪井殿的憤怒,為此,相信父親是願意做出賠償的。”
“賠償嗎?”彥五郎搖著頭,“真不知道你父親能夠拿什麽來賠償呢。”
阿岩苦澀的歎了口氣,跪在地上,深深的行禮,“還請信友殿下無論如何救救我父親啊。”
彥五郎看著伏在地上輕輕啜泣的年輕女子,秀發如同瀑布一樣散落下來,光滑的像錦緞一樣,頸部的皮膚在秀發的掩蓋下若隱若現,白皙的晃眼,優美的背部曲線一直延伸到臀部,真是圓潤啊,彥五郎不禁在心裏感歎起來。
“賠償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解決,你父親實在拿不出來的話,倒是可以由我來代為支付,你看怎麽樣啊。”
“這樣的話,阿岩實在是萬分感激殿下了,謝謝,謝謝。”
“恩,不過,像阿岩這樣聰明的女孩子,也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來回報於我吧?”
阿岩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聽到這樣的話,雖然覺得很對不起斯波義統殿下,但是自己也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啊,跪在地上,內心的掙紮體現在了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上,終於,她含著眼淚坐起了身子,在彥五郎幾乎要噴出火焰的眼神下,慢慢的解開了和服上的搭扣和丸帶。
“阿岩也沒有什麽能夠給殿下的,除了這個身體----阿岩願意用這個來報答殿下。”
通紅的姣好麵孔,完全不敢去正視對麵的男人,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和服終於被脫了下來,白色的褻衣包裹著美麗的身體,讓彥五郎欲火焚身起來。
“岩夫人真是讓人期待啊。”
“殿下----”
隨著彥五郎無情的拉扯掉褻衣,將自己按倒在地上的時候,阿岩呻吟著輕聲叫喚,她呼喚的是眼前這個肆意蹂躪著自己身體的男人,還是自己的夫君,斯波義統呢?
這時的斯波義統在自己的房間裏,鐵青著臉,他幾乎能夠想象到自己的女人在彥五郎這個混蛋的身下婉轉承歡的樣子,他甚至聽到了阿岩嬌小的嘴唇裏發出來的痛苦的喘息聲!
“混賬!”
憤怒的罵著,旁邊哭泣著的侍女小菊戰抖著說道:“殿下,不是的,不是岩夫人自己願意的啊,她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去的。”
“混賬!”斯波義統猛的一拳頭砸在麵前的案幾上,嘴巴裏發出牙齒緊緊咬住而產生的嘎嘎聲,他是在罵自己吧?他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自己的無能,也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那個一直把自己當成傀儡的男人,胸口仿佛有一團烈火,幾乎要把肋骨燒穿!窩在自己的身體裏,要發瘋了!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啊!”斯波義統伏在案幾上,開始痛哭起來,“彥五郎這個混蛋,這個混蛋!”
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像孩子一樣痛哭流涕,而麵目的猙獰讓旁邊陪著一起哭泣的小菊都感到不寒而栗,殿下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嗎?看來殿下真的是深愛著岩夫人呢。
隻有十四歲的小菊又怎麽會了解到斯波義統的心情呢?
這是一種羞辱,一種對尊嚴的毫不留情的踐踏,不管義統有多愛岩夫人,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再重要了,真正讓義統無法忍受的是自己名聲的隕落!
對自己名聲的情義,是保證自己名聲不被玷汙的義務,對玷汙者進行報複,或者自殺,這是必需的----《菊與刀》。
“阿菊,去把筆和墨拿來。”
斯波義統留著淚,從案幾上抬起了頭,模糊的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著眼前的侍女,說道。
“殿下?”
“快去!”
“是,是,殿下。”
斯波義統做出了決定,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忍氣吞聲下去了,他要懲罰彥五郎信友,他要殺死他!
信長,隻有信長能夠幫助我除去這個家夥,哪怕把整個尾張都送給信長,隻要他能夠幫助我殺死信友,我也在所不惜!
義統咬牙切齒的在心裏咆哮著。
信被送到了那古野城,送到了織田上總介信長的手裏。
我是在茶室裏看到了這封信的內容的,信長卻似乎並不怎麽關心,他一邊賞玩著我去年送給他的瀨戶茶碗,一邊笑著對我說,“你去年的想法我考慮過了,應該是可行的,我想任命你為尾張奉行,來實行這個想法,勘十郎覺得怎麽樣呢?”
“恩?”信長的思維還真是跳躍啊,一邊把信交給我看,一邊卻說著完全無關的另外一件事情。還是要好好適應啊,我在心裏考慮著信長的話,說道:“哥哥,這個事情似乎很難得到家臣團的支持,所以是不是可以這樣,我先在末森城的幾個農村裏先實行起來,看看效果怎麽樣,如果的確像我們所設想的那樣取得滿意的結果,那麽再在整個尾張推行,如果失敗了,那麽也不至於在尾張引起太大的波瀾。”
信長笑著點了點頭,“信勝的想法很不錯,相信隻要我全力支持,在末森城應該不會遭到太大的阻礙吧?一旦取得了成果,那麽,就可以讓那些老頑固們把他們的嘴閉上!哈哈哈,真是個好辦法啊!”
放下茶碗,信長又指了指我手裏的信,道:
“那麽,對於這個,勘十郎又是怎麽考慮的呢?”
“義統大人在尾張畢竟有著守護的地位,百姓,鄉士,武士中間還是有一些聲望的。這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是一個機會吧?”
“那麽,怎麽進行呢?”
我想了想,“至於具體的步驟----斯波殿下在清州城裏似乎沒有什麽像樣的力量吧?這麽想的話,好像真正的價值也並不怎麽令人期待呢。”
“哈哈哈哈,”信長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我的想法,指著信,說道:“勘十郎不覺得一個被殺死的尾張守護比起一個活著的尾張守護對我們更有用嗎?”
“啊?!”
我楞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信長的真實想法----真是高明啊(真是可怕啊)!
“那麽----”
“通過去年投降過來的簗田彌次右衛門,把這封信的內容透露給彥五郎那個家夥知道,你說他會怎麽辦呢?”
“恐怕信友殿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容忍斯波殿下的存在了吧?”我木木的看著信長狡黠的眼神,不由讚歎起來:“哥哥真是了不起的謀略啊!讓勘十郎佩服的五體投地!”
“哈哈哈哈!”信長大笑起來。
斯波義統的命運就在這種讓人膽戰心驚的笑聲中被無情的決定了。
天文二十三年七月十二日,自岩夫人事件之後不到兩個月,從清州城裏傳來了武衛被害的消息,尾張的百姓無不因為織田彥五郎信友的殘酷無情而震驚,對這種弑君的行為感到深深的憤怒。
太田牛一的《信長公記》裏是這麽記載整個事件的過程的:
當天下午,武衛樣家的少主斯波岩龜丸義銀在全家的年輕武士的陪伴下去河邊狩獵,阪井大膳等人抓住了這個難得機會,派兵包圍了守護館。守護軍隊雖然拚命防禦,但還是敵不過敵方人多。當守護館火勢大起的時候,自斯波義統以下、一門中數十人全部自殺了。還有一些人被迫從城上跳到護城河中溺死,這實在是太悲慘了。
而這個結果,一直是信長在靜靜等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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