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許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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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言威脅,卻並未如預料般看見鳳至懼怕的神色。

    鳳至輕笑了一聲,靳明淵當真不知道嗎?她露出的破綻那麽多,他怎麽可能一無所覺。

    “你當真在意我的生死嗎?”她望著沉著臉的男人,淡淡反問,“你當初讓人拿著信物進宮試探我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我的身份被發現後可能遭遇的下場?”

    許秀才的臉色驀地一變。

    見了他這反應,鳳至哪還能不知道,當初那支金簪是誰的手筆!恐怕那時候,他和花之燕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小至……”

    “閉嘴!”鳳至淡淡望他一眼,轉身就走。

    “小至!”許秀才伸手扶她肩膀,仿佛是要挽留。鳳至眼中厲色一閃,旋身避過他手,與此同時右手如靈蛇般爬上他手腕,握住用力一扭,男人的慘叫聲隨之響起。

    他手中潮濕的帕子落在地上,鳳至瞧了一眼,笑道:“怎麽會蠢到用味道這麽濃的"mi yao"?你難道忘了我是做什麽的?”

    許秀才剛才或許當真忘了,但現在又記起來了。他受製於鳳至,臉色十分難看。他喊道:“你不是小至!”

    “我怎麽不是?剛才你不就是這麽叫我的嗎?”

    “不是!你不是!”他目光陰冷,“小至不可能會武!”所以他才會輕視了她,想用這麽簡單的"mi yao"就將她製住。

    聽他說出這樣的理由,鳳至也並不驚訝,阿九教她的東西,她的確沒有告訴過旁人。卻還是忍不住問他:“難道在你看來,我即使身為一名刺客,也隻能每天上山采采藥,偶爾跟人說說話賣賣癡探聽點情報?”

    許秀才似乎當真就這樣認為,即便被鳳至製住掙脫不開,也仍舊目露質疑之色。

    “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鳳至冷笑,猛地將他頂到牆上,一把錚亮的匕首往他頸側一插,“讓他們滾!”冷厲的目光往上一移,牆頭上幾個剛剛露出一半身子的?衣刺客都僵住了身形——怎麽會被發現?!

    許秀才也是一臉驚疑不定,“你怎麽可能——”

    鳳至冷哼,連盛世都瞞不過她,這些算什麽?

    “別說廢話,讓他們滾!”匕首尖端在牆上轉動,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感受到匕首冰涼的刃觸碰到皮膚,許秀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衝牆頭的刺客打了個手勢。?衣蒙麵的刺客們麵麵相覷,須臾之後,身影齊齊隱沒在牆後。

    “現在,我想問你一些問題。”鳳至道。

    許秀才心裏一突,果然便聽她問道:“那個女人能順利來到京城,還和永寧侯府扯上了關係,是誰幫的她?別和我說是你,你這麽蠢,我不信!”撕破了臉,鳳至損起人來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許秀才沉?,鳳至冷笑,“現在不想說也可以,等我問完了你慢慢說!”又繼續問道:“她執意要進宮的目的是什麽?”見許秀才目光閃動,她道:“想清楚了再說,別跟我講她當真隻是為了揭穿我,若是如此她完全可以直接去聞人府!何必非要進宮?”

    鳳至問完,提醒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同時繼續轉動著匕首,不多時許秀才便感覺到頸間一痛。不用看他也知道定然是流血了。索性將眼睛一閉,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鳳至見狀一愣,繼而笑笑,“難道你以為我還會顧及什麽情分不成?”匕首轉動不停,許秀才痛得驀地睜開眼睛,垂眸一看,衣襟已然被血浸透,這才明白過來鳳至竟然是來真的!

    霎時間白了整張臉!

    “我說……停下!”他顫聲道。

    鳳至動作頓住,卻並未將匕首挪開,任那寒涼的利器嵌在他傷口中。許秀才鬢角冷汗涔涔。僵著腦袋一動不敢動,他哆嗦著聲音道:“這一路,都是我送她來的,沒有其他人幫她。到了京城後,她聯絡到一個人,就是那個人幫我們搭上了永寧侯府……但是他作了偽裝,我並不知道他是誰,隻聽到她喊那人‘師兄’。”

    師兄?

    鳳至眼角驀地一跳,能被花之燕叫一聲“師兄”的人,隻能是那幾個人!依舊是盛世?還是其他人?

    “她和那人很親密?”鳳至問道。

    許秀才想了想,卻道:“不,他們言語間雖有些親昵,但行為很守禮,那人待她……隱隱還有些疏離。”

    鳳至皺了皺眉,若是盛世的話,兩人不該是這樣才對,畢竟睡都睡過了……

    “還有呢?他們如何聯絡?”

    許秀才此時已經滿臉的汗,聽鳳至追問下意識要搖頭,才剛剛有所動作臉色便是一白,顯然是忘了那匕首的存在。

    “我不知道……她每次聯絡那人,都不帶著我,我知道這些,也是偶然。”

    “那說說我問的第二個問題吧。”

    許秀才冷汗如瀑,“我……她跟我說的就是為了揭穿你,她說那些本該是她的,是你偷了她的東西,該還給她。”

    聽他這般說,鳳至也信他的確隻知道這些,也不再為難他,正欲將匕首撤下,突然又想到一些,便問:“那你說,她到底是不是花之燕?還是我才是?而我真如她所言偷了她的東西,該還給她?”

    許秀才閉了閉眼,嘴唇翕動,良久之後,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悲哀地道:“她……去給花老爹上過墳。”頓了頓,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輕聲道:“我並沒有告訴過她花老爹葬在何處。”

    聽他這樣一說。鳳至便明白了,花之燕果然是還有原來的記憶!

    “你剛才實在不該胡言亂語惹我懷疑,”鳳至隨口道,“什麽不可以說偏要說那些?”

    許秀才垂下眼瞼,不說話。

    利落地將匕首一撤,鳳至拾起他衣擺擦了擦上麵的血跡,淡淡地提醒道:“你走吧,行止小心些,這京城不比別處,禦龍宗的刺客許多都不敢來。”從上次在左輕郎府邸的經曆,鳳至便知道她原來恐怕還是小瞧了靳揚靈。那個少年並不隻是漫無目的地剿殺刺客,他恐怕還發展了許多探子——就像左輕郎的正室夫人,平時恐怕沒有人會想到那樣一個女人竟然是探子。

    許秀才忽然哽咽了一聲,身子順著牆無力地滑下。鳳至收好匕首,不再看他,拔腳便走。

    漫山在外麵已經等急了,見鳳至安然出現險些喜極而泣。

    鳳至好笑地任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才開口吩咐眾人準備回聞人府。

    聞人府中靳明淵已經準備回宮,他似乎等了鳳至許久,見她回來,摸著她腦袋溫聲責備道:“要出去怎麽不跟我說一聲?隻帶那麽幾個人,若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好?”

    鳳至還未說話,他忽然拉起她袖擺,聲音微沉:“這是怎麽弄上的?”

    鳳至順著他指的地方一看,袖擺上竟然有一個暗紅色的小圓點,在淺綠色的衣裳上異常顯眼,顯然是她收回匕首時動作太快,不小心濺上的血跡。心猛地一跳,鳳至含糊道:“街上人多,也不知什麽時候不小心弄上的。”

    靳明淵聽她這般解釋,笑了一下,並不追問,道:“去跟老師道個別吧,我們該回去了。”

    鳳至乖巧地點頭,先去看了一眼孩子,才硬著頭皮去跟聞人九圳辭別。經過飯桌上的事,她倒沒有先前那般畏怯了,隻是每每觸及聞人九圳清冷的目光,總是忍不住頭皮發?。

    於是話自然是盡量說得簡潔,腦袋也垂得低低的不敢隨意抬起。神與見了她這鵪鶉模樣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恨不得從聞人九圳身邊衝過來,親手將她腦袋扳起來。

    宋辭和陸合驕還沒走,在這之前和這兩人也不過草草見過一兩次罷了,這次兩人待她態度卻異常的熟稔,仿佛多年以來關係一直親厚的師兄妹。是而這兩人也是一點不客氣,目光灼熱得恨不得在她腦袋上盯出兩個洞來。

    鳳至自然明白他們意思,無非是要她抬起頭來哄聞人九圳高興高興。

    鳳至口中發幹,麵上露出視死如歸的神色,牙齒一咬正欲抬起頭來,靳明淵動作卻比她更快,直接抬著她下巴就將她腦袋抬了起來,於是那副還來不及收起的滑稽表情驀地僵住,就此定格在臉上。

    眾人皆是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鳳至扯著僵硬地笑容喊了一聲:“爹……”

    出人意料的是聞人九圳竟然笑了一下,他走上前來,眼中仿佛有春風將冰川融化。抬手輕輕撫上鳳至的腦袋,他聲音隱約帶笑,輕歎著說道:“當年為父督促你練武,也不見你這般害怕過。”

    鳳至隱約察覺其中寂寥,心中忍不住酸澀,仰起頭來,粲然一笑,她道:“那些我都忘了,以後爹慢慢跟我講講,興許我就記起來了。”

    聞人九圳愣住,忽而揚起唇角,應道:“好。”

    靳明淵這才滿意地將鳳至拉回來,袖子底下讚賞地握了握她手,對聞人九圳道:“老師,過幾日我再帶她來看您。”他說的過幾日自然是那孩子滿月的時候。那孩子身份尷尬,身子又不好,放在聞人九圳這地方比任何一處都合適。適才已經談過這事情,孩子滿月自然不宜大辦,就在這聞人府中熱鬧熱鬧就行。

    靳明淵並不準備將那孩子帶回宮,除了孩子的身份問題外還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照料。但顧忌著鳳至,他也不會否認孩子的皇子身份,以免外人胡言。

    兩人回宮的路上,靳明淵忽然道:“適才老師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承羲’。”

    鳳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懷了這孩子幾個月,她竟然還沒想過要取名字的問題……

    回到宮中,靳明淵又要往禦書房去,鳳至問了一句:“今日不是沐休嗎?”

    靳明淵笑:“至兒莫不是不想與我分開?那一起過去也不是不行……”

    鳳至麵色囧然,隨口一問罷了,又被他說得這樣曖昧。

    本以為他也不過隨口調笑,誰知他竟當真返回來,抱了抱她,輕聲道:“還有些事沒做。不能拖。你先回去,我晚些時候就回來。”

    鳳至紅了紅臉,乖乖點頭。

    她自然也是有事要做的。

    小選的日子已經迫近,鳳至將漫山叫到跟前,又仔仔細細問了一回。漫山遲疑道:“這些以前都是東……西妃娘娘操辦的,要不娘娘您去和她商議一番?”

    這話她問得忐忑,鳳至與東、西二妃——或者說與這後宮的一眾嬪妃都不太對盤,這宮中盡人皆知。

    鳳至倒是有些詫異漫山竟然這樣說,仔細一想她頭一次辦,的確不如金聖兒有經驗,去問問也無妨。話說回來小選之後她還得操練操練她們呢,總不能一直不說話。

    漫山見鳳至沉?,以為是自己這話惹得她不怪,麵色忐忑正欲請罪,鳳至已經站起身來,道:“去采旋宮。”

    采旋宮裏金聖兒正陪傅清窈說話,聽宮人說鳳至來了,先是一愣,繼而柳眉一豎,冷笑道:“我不去找她,她倒是自個兒送上門來了!”說罷風風火火就衝了出來。

    鳳至剛剛在椅子上坐下,金聖兒就一團火焰一般直直衝了進來,進了殿中竟也不停,鳳至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急急往後退,“停停停!你想幹什麽?”

    金聖兒停下腳步,卻是將腰間軟劍往外一抽,衝她揚眉,道:“本姑娘不屑跟你耍嘴皮子!要來就來真格的!拿出武器來,痛痛快快打上一場,是你死還是我活,就看今天了!”

    鳳至嘴角狠狠一抽,實在沒料到金聖兒會這樣……豪爽,“我死和你活……有區別?”

    金聖兒一噎,狠狠瞪著她,道:“說了不和你耍嘴皮子!拿出你的武器!”

    鳳至搖頭,“我沒武器。”

    金聖兒麵色一青,忽然將手中軟劍往鳳至這邊一扔,道:“本姑娘擅使的是劍,現在給你用。我用鞭子,免得待會兒又跟陛下說我欺負你!”

    鳳至看了看接到手中的軟劍,又看了看對麵已經伸手向宮人要來一根鞭子的金聖兒,僵著臉道:“本宮是來跟你商議事情,不是來跟你打架的!”

    金聖兒嗤笑:“商議事情?我跟你有什麽事情好商議?誰知道待會兒議著議著你是不是突然就肚子疼或是腦袋疼?然後等陛下一來,你肯定就要汙蔑我采旋宮的茶水有問題!”說罷眼神一厲,鞭子一舞就朝鳳至抽過來,“別廢話!看招!”

    鳳至連忙閃身一避,耳中隻聽得一聲巨響,循著聲音一望。隻見她方才坐的那張椅子竟然整個椅背都毀在了金聖兒那一鞭下!

    鳳至瞪眼,“你不是說你擅使劍嗎?!”

    金聖兒得意一笑,道:“我也沒說我鞭子使得不好!”話音未落那鞭子已經靈蛇一般破空而來!

    鳳至瞳孔一縮,忽而笑了一下,握緊手中軟劍,不退反進!金聖兒還在詫異,鳳至已經靠近她身,就在她以為鳳至想要出招急急欲往旁邊避開時,鳳至卻忽然衝她笑了一笑,而後從她身側竄了過去!

    金聖兒瞪眼。“你搞什麽名堂?!”

    鳳至不理會她,就避著她鞭子在她身旁四處遊竄,手中軟劍就握在手中,卻從不用,隻偶爾那劍光在金聖兒眼前微微一閃,仿佛是躲避時太急,武器都後撤不及。金聖兒被鳳至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心頭窩火,手中鞭子舞動得愈來愈快,眼見那一鞭子就要抽到鳳至背上,金聖兒唇角剛剛揚起。還來不及開口嘲笑,鳳至卻再一次莫名其妙地躲過。這次卻是站遠了衝著她笑。

    金聖兒覺得她那笑容莫名的詭異,眉頭皺起正欲說話,卻忽然覺得身下一涼,連忙低頭去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目眥欲裂——她身下竟然隻剩下了底褲!衣衫仿佛被利器割斷一般齊齊掉落在地,在腳下堆成一堆!

    “你——”金聖兒羞怒地瞪著鳳至,臉色時而泛青時而發紅,“你這個登徒子!”說罷握著鞭子就要衝上來,才邁開兩步。忽覺身下有異,再次往下一看——

    “啊啊啊——聞人鳳至!我要宰了你!”

    她底褲的下半截竟然就這麽在她眼前從她身上掉下去,白生生的膝蓋和小腿露在外頭,被這秋風一吹,那是透心的涼!

    金聖兒臉色驀地漲紅,那顏色和她烈焰一般的紅衣又得一拚,眼中燃燒的怒火仿佛能將鳳至燃成灰燼。

    鳳至晃著手中軟劍,笑得燦爛,衝她招手,“過來啊。”

    金聖兒顧不上腿上的異樣,握著鞭子就要朝鳳至這邊衝,冷不防被腳下那團布料一絆,竟然就這麽摔在了地上!

    鳳至一愣,繼而忍不住笑得渾身發顫。而地上那人本來咬著牙就要爬起來,驀地聽見這笑聲,也顧不得起來了,竟然直接坐起就“哇”的一聲哭出來!

    鳳至這回是真的愣住了,目瞪口呆站在原地。金聖兒抹著眼淚哭得傷心,一邊哭一邊抽抽搭搭地道:“聞人鳳至!你……你個登徒子!你臭不要臉!我要告訴——告訴陛下!你欺負我!”

    鳳至耐心等了一會兒,誰知金聖兒竟哭了半晌。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鳳至四下掃了一眼,見幾個宮女躲在柱子後手足無措,而漫山正與她們站在一處,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鳳至心虛地咳了咳,試探著往金聖兒那邊走了兩步,“喂,你……你別哭了啊!”金聖兒哭得打嗝,雖不理會她,卻也沒動鞭子。

    鳳至放心了,索性直接走到她身旁,蹲下,伸出指頭戳了戳她肩膀,正欲勸說兩句,不料金聖兒卻忽然奮起,身子一扭撲到她身上來,抓著她衣裳就使勁扯,一邊扯還一邊罵道:“你個登徒子!你個臭不要臉的!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

    鳳至連忙捂著臉躲閃,生怕她直接抓到她臉上來,“你——停下停下!別扯了!”鳳至想將人推開,奈何金聖兒手腳並用扒在她身上。像是長在她身上一般扯也扯不下去!鳳至欲哭無淚,“別扯……啊——別咬!有本事我們再來打一場!別咬啊!”

    一眾宮人看得目瞪口呆,見地上兩個人滾做一團,身子都仿佛僵硬成了石像,看見金聖兒那凶悍模樣,竟然沒人敢上前將人拉開。

    “……登徒子!臭不要臉!”金聖兒喘著粗氣,吐出被她咬在嘴裏的鳳至的衣襟,嘴巴得了閑還不忘罵上兩句。

    鳳至滿頭大汗,被金聖兒壓在身下,衣裳被已經扯得不能看。衣襟甚至被大大的拉開,露出一個圓潤的肩膀。金聖兒折騰得累了,見鳳至已經沒有其他動作,不由鬆懈下來,這一鬆懈就忍不住發了會兒呆,一發呆手就忍不住亂動……

    歇了口氣,鳳至將衣襟拉好,正要說話,忽然察覺到腰眼竟然被人掐了一把!下意識就想笑,瞥見金聖兒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臉色當下就是一青,喝道:“……你給我下去!”

    金聖兒一顫,回過神來,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幹了什麽,也有些不自在,臉色微紅,但鳳至的話她定然是不聽的,於是嗆聲道:“不下!”說罷還示威似的往下坐了坐。

    聞訊趕來的靳明淵已經站在門口看了許久,裏麵那兩個人硬是沒誰發現他。看到此處,靳明淵無奈地笑了一下,輕聲招呼賀歲道:“走吧,回去。”

    “下不下?”鳳至瞪眼。 △≧△≧,

    “不下!”金聖兒也瞪著眼睛,表達完堅決作對的意願後那手竟然鬼使神差地往剛才掐的那地方又掐了一把。

    “你——哈哈哈哈……你……你給我下去!”鳳至被她又掐一把,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得滿麵潮紅,將金聖兒看得一愣。鳳至趁著她愣神,直接坐起來將人一掀,總算脫了身!

    漫山見狀連忙跑過來給她整理衣裳。地上的金聖兒回過神來,瞥見自己露在外頭的兩條小細腿,紅著臉朝宮人喝道:“還不快去給本宮拿衣裳!”

    鳳至衣裳理整齊了,朝地上的金聖兒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娘娘……”漫山小跑著跟上,鳳至回頭橫了她一眼,剛才給她使眼色讓她過來幫忙她竟然敢裝作沒看見?!

    漫山本來還在執著小選的事情,想要鼓起勇氣提醒鳳至她還沒和西妃商議,見了鳳至這反應,立即縮起了腦袋,鵪鶉一樣什麽都不敢說了。

    其實鳳至看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想說什麽,但剛剛才與金聖兒“打”了一架,好不容易才脫身,難道還要重新送上門去“一決生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