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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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招待會在眾人的努力下,很快便已經初步的完成了,剩下的便是等待受邀而來的記者進入會場了,不過好在,這件事情實在是鬧得有些大,一大半被邀請的雜誌周刊的記者都依然在了門外,剩下少數的周刊記者也很快的趕到。

    薑思伊站在一邊,看著忙前忙後的工作人員,和互相交頭接耳討論著待會新聞點的記者們,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還剩下半個小時。

    “張叔你先去準備吧,我去外麵轉轉。”

    薑思伊見張雲鶴站在自己身邊翻看著手上的證據說道。

    如今她留在這裏的意義也不大,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突然襲擊事件,張雲鶴不是一個蠢人,一時反應不過來正常,而當他反應過來後,那麽這件事情薑思伊相信他會比自己處理的好。

    而張雲鶴究其原因沒有立馬反應過來也不過就是沒有想到張家會為難她們一個小娛樂公司,畢竟張家可一直是不聞娛樂圈裏麵的事情的,如今突然插手,張雲鶴一時沒有想要也是正常的。

    薑思伊笑了笑,有時候想想,她這重生一回,不管有意無意,雖然結識的朋友盟友很多,但是樹立的敵人仍然不少,如今可不又多了一個張家。

    那不成這就算女主光環所要付出的代價?

    突然想起上輩子曾經看過的一句搞笑的話,是關於一款曾經風靡全球的遊戲的。

    人生就像是憤怒的小鳥,當你失敗的時候,總有幾隻豬在笑你!

    這句話也可以改編後用到她的身上,當你想要平淡的不與人爭時,總有幾隻豬不放過你!

    記者招待會用的場地並不是公司裏的,而是周邊的一個會館的場所,薑思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從記者招待會現場出來後,吃發現這會館亭台樓閣的,倒是別有一番風味,特別是那擺放的位置,錯落有致,一看便是找人根據風水來精心擺放過的,這每一處景致每一棵大樹都頗有講究,倒是讓薑思伊不禁感慨,倒是一位對於風水八卦及其精通的大師,所擺放手法與精通的知識倒是與她的師傅赫瑾年也能相提並論。

    更有甚者,薑思伊還覺得這手法實在是與赫瑾年太過相似,似乎是出自同門,難不成,這園林擺放的大師還是一個同門?也是玄門的人?

    “思伊。”

    正觀賞著景致的同時,薑思伊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轉過頭去,見到來人熟悉而又親切的麵孔,薑思伊倒是陡然高興了起來。

    “月女士。”

    薑思伊高興的喊道,與月女士一別就是數年,她下了山後也曾經去雲京找過月女士,卻被古老爺子告知月女士已經取了別的地方,具體的蹤跡他也不知道,畢竟月女士一開始便是一個神秘的人,她要去什麽地方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且攔得住她了。

    本來薑思伊都已經放棄,畢竟月女士那樣神秘,看起來便是一個世外高人,不喜羈絆去世間雲遊如同她那個師傅赫瑾年一般也實屬正常。

    可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裏遇見了月女士,出乎意料的同時也有些喜悅,她是真的將月女士當成了家人和朋友,月女士也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恩師,與赫瑾年在她心中的地位相媲美,都是讓人敬重的存在,而如今重逢,自然是喜不勝收,諸多感慨了。

    “好久不見你,好似又長高長大了不少。”

    月女士見到薑思伊也很高興,眼中露出點點慈愛之情溫和的說道:“如若我沒有記錯,你今年已經十五及鬢之年了吧。”

    “嗯,到了年底便要十六了。”

    薑思伊也點了點頭,輕緩的說道:“我曾經回到雲京,卻聽聞古老爺子說您已經出了雲京去各地雲遊,如今竟在這兒碰見月女士您,也實屬緣分。”

    “你我師徒二人,緣分自然未盡。”

    月女士慈愛的笑道:“不過時間也真是過得快,短短一眨眼便已然是將近六年的時間,你也從一個小姑娘長成了現在又擔當且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古老頭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了,他還好麽?”

    “古老爺子很好,依舊是那個樣子每天研究研究玉石,逗逗鳥,日子過得清閑舒適的很。”

    薑思伊聽聞月女士問起古老爺子,笑著回答道:“身子也健康的很,比之之前也健康了不少,我也經常帶著一些草藥給老爺子帶去,如今更是精神矍鑠,每天笑嗬嗬的時候都如洪鍾一般。”

    “那便好。”月女士點了點頭,拉著薑思伊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說道:“這些年沒有回來,有些東西都物是人非,有些老知己能說說話也是好的。”

    聽出了月女士語氣中的一絲落寞,薑思伊並不再停留在這問題上,而是問道:“月女士怎麽也倒了這會館?難不成——”

    薑思伊驀然想到了什麽,驚訝的問道:“這些園林的擺放皆是您的手筆?”

    “隻是受故人相識所托罷了。”月女士看了一眼園中的精致笑道:“如今是擺不出這樣的手筆了,這還是我十幾年年擺放的風水陣法。”

    “月女士的手筆與我師傅的手法實在太過於相似,敢問月女士師承何處?”

    腦中閃過一抹大膽的想法,薑思伊如此問道。

    “你師傅?”月女士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後又有些震驚:“赫瑾年?”

    “您知道我師傅?”

    聽聞月女士說出了赫瑾年的名字,薑思伊輔一聽確實有些疑惑,但是最後卻釋然了,畢竟,要是月女士真的也是玄門的弟子,那麽知道赫瑾年的名字確實也不算驚奇。

    “何止是知道!”月女士卻是突然苦笑一聲,拉著薑思伊的手道:“你師傅如今在哪裏?你能……帶我去找到他嗎?”

    話語中帶著一絲懇求,但是薑思伊卻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赫瑾年早在下山的時候便去雲遊,如今就算是她也並不知道任何關於赫瑾年的消息,此時也隻能搖了搖頭:“師傅在我下山的時候就去外雲遊了,到了如今我也並不能得到他的一二消息。”

    “哎,這就算注定了的。”月女士聽薑思伊的回答,眼眸中的落寞倒是突然消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豁達,慈愛點了點頭,月女士繼續說道:

    “我尋了他整整六十年,從我如你這般大時便開始尋他的下落,我曾經相信有誌者事竟成,我就不相信到我死都尋不到他,可是漸漸的我發現,這世界上固然有有誌者事竟成,但是對於愛情來說,有緣無分卻比其他的更加可怕,這是一種痛徹心扉的命中注定。”

    月女士無奈的笑了笑,明明如今已經不再年輕,但是歲月卻還是沒有給她留下多少痕跡,唯一留給她的便是如曆史般的沉澱與美酒般的香醇與韻味,此時看著薑思伊也溫婉的笑了笑,少了一些那時候的疏離與神秘,卻多了一絲人情味:“我這個年紀擺在這裏,談一些有的沒有的愛情,確實是有些荒謬,但是這確實是我心中最想要說的話。”

    “那您會放棄嗎?”

    薑思伊蹲了下來,雙手放在月女士的腿上,認真的盯著月女士問道:“您竟然已經知道了這些,您會放棄嗎?放棄尋找師傅?”

    雖然薑思伊並不知道月女士與赫瑾年之前發生什麽,但是能夠讓月女士苦苦追求六十年,想必之間也一定是一個感天動地的故事,好奇於月女士和赫瑾年師傅的故事,但是更多是卻也感動於月女士整整六十年的追求。

    因為感動,所以薑思伊更加好奇兩人最後的結局,故有此一問,是在知道兩人可能有緣無分的情況下,依然孤注一擲的尋找,還是——在如今放棄,過一段穩穩當當的,隻為了自己的生活?

    “傻丫頭。”月女士聽了薑思伊這問題,卻是笑了出來:“我在六十年前便發過誓不論何種情況,我都不會放棄你師傅,直到找到他當麵與他說清楚,哪怕是現在,我依然不可能放棄。”

    “有緣無分在這六十年我又怎麽能感受不到,如果我與他真的有緣,也許我們早就與他見了麵,哪裏還用等到現在?”月女士笑著說道:“可有時候換個角度再想想,我已經等了他六十年,人生不會再有六十年,與其這樣沒有結局的放棄,就算是為了自己這六十年套一個說法,我也不會放棄。”

    “這——便是我心中所想!”

    “您真的很勇敢。”

    沉默良久,薑思伊才這樣說道,為了愛情能夠堅持六十年,將自己的青春都奉獻給一個人,這不僅是一種奉獻,也是一種潛在的風險,這也許在普通人眼中很瘋狂的行為,甚至,在很多年前,甚至上輩子的她麵前也是一件瘋狂的蠢事,但是如今她再換位思考,當她站在月女士的角度,她會怎麽做。

    她會去拚勁全力去找一個不知道何時尋到,但是她心中摯愛的人麽?

    很多年前的她可能會直接肯定的給一個拒絕的答案,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苦苦的將自己的一輩子去尋找一個不可能找到的有緣無分的人?

    但是如今讓她做這樣一個題目,她卻會義務反顧的選擇一個肯定的答案,她會去尋找,但前提是那個人必須是她所深愛的人,如宋少澤於她,如赫瑾年於月女士。

    “隻是沒有想到你這小丫頭兜兜轉轉會是他的徒弟,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我還以為他一輩子也不會收徒弟呢!”月女士笑著說道:“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從此我與他之間的聯係便又多了一個你。”

    “以後我便不走了,比之那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他,既然如今已經找到了他的徒弟你,那麽我便待在你身邊,我就不信他還能不回來了。”

    說到這裏,月女士少了一份平日裏的嚴肅,多了一份少女的俏皮,拍了拍薑思伊的手,將自己手腕上的那個上品紫羅蘭玉鐲從手上摘了下來,套在薑思伊的手上,如此才說道:“這也算是我給你的見麵禮吧,是給赫瑾年徒弟的見麵禮,而非薑思伊,所以不準推辭。”

    似乎料定薑思伊會說些什麽,或者推脫些什麽,月女士直接說道,將薑思伊的話堵在了嘴邊。

    既然月女士都這樣說了,再推卻也隻顯得她有些矯情,當下便沒有再說什麽,收下了那枚鐲子,擺弄著那枚鐲子,薑思伊這才感覺到它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平凡,摸起來帶著一絲溫潤的氣息,但是中間卻還是能感受到一絲涼意,讓人感覺到很舒服,甚至神清氣爽,隻這一點,便已然是世間少有的好東西了。

    而在鐲子的內麵,還刻著一朵精致的梅花,如同要綻放的模樣,逼真的栩栩如生仿佛馬上就要活過來似得。

    “這是我的家族的族徽,代表著家族族人的身份。”見薑思伊已經發現了這鐲子的不同,月女士為薑思伊答疑解惑道:

    “我本名司徒錦月,是你師傅的師妹,也是司徒家唯一的繼承人,但是遇見了你師傅便注定了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孝,我沒有聽父親的話好好掌管司徒家,而是將它交給了我信任的一個人代為打理,我一直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如今想來,我顯然一件找到了。”

    “月女士?這……不恐怕不能擔負。”薑思伊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鐲子的背後有這樣多的故事,便想要將東西取下來,這個鐲子代表著月女士整個家族的命運往後都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單不說月女士的家族同不同意讓她一個外人當繼承人。

    隻從她的角度來看,她要做的事情太多,恐怕也沒有精力再去分給司徒家一個家族,雖然她知道,司徒家在香江意味著什麽,是意味著權利和地位已經金錢的象征,是在香江僅次於唐家的首富,在香江的地位更加不容小覷。

    但是她並不缺這些名利與地位,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帶給她的名利和地位也已經遠遠足夠了。

    見薑思伊並不想接受,月女士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把將薑思伊的手放在自己的脈搏上,感受著薑思伊一開始的掙紮和再後來的震驚,月女士才緩緩說道:

    “你想必會把脈,那你肯定也已經感受到我的脈象了,我沒有幾年可以活了,所以我剛剛才那樣肆無忌憚的說我會將餘生的時間都去尋找赫瑾年,我這一輩子除了你說的勇敢,但是更多是也是對於家族的不忠,我沒有好好領導我家族,但是至少我不能讓我家族沒有繼承人,讓她在我這一代散了。”

    “你是赫瑾年的徒弟,也是我最心愛的弟子,將來一定也會是玄門的掌門,你的身份是最適合掌控整個司徒家的。”月女士的聲音有些黯淡與虛弱:

    “我是家族的罪人,這是我最後一件可以為我的家族所做的事情,我不會強逼你,這個鐲子你也可以隻當一個見麵禮,但是我仍然可以希望你可以考慮我的建議,替我管理整個司徒家,或者,在我有生之年還未找到其他的家族繼承人後暫時替我管理司徒家,等你找到了更加合適的繼承人再將這家主的位置交給其他人。”

    “不管你覺得這是我再威脅你也好,還是利用師徒情感綁架你也好,這是我用師傅的身份請求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事情。”

    月女士也退了一步說道:“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

    “月女士,您對我有師徒之情,這是不變的事實,我也一直尊重您,但是您的要求我並不能答應。”薑思伊沉默了片刻,依然如此說道:

    “我是什麽樣的人,月女士您應該也很清楚,我不會因為恩情而做出我不願意做出的事情,但是我依然可以答應您,如若你真的找不到繼承人,我會盡可能的幫助司徒家,直司徒家出現了更為適合的繼承人。”

    “好啊。如此便謝謝你了。”

    月女士笑了笑,並沒有因為薑思伊的不同意而說些什麽,反而這樣說道。

    如薑思伊所說,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不了解。

    她這個做師傅的一開始便沒有想要讓薑思伊同意,而薑思伊這個做徒弟的自然也知道她的想法,她這個徒弟太聰明了,聰明的她什麽都瞞不過她的這個徒弟,薑思伊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然是最大程度上的念及他們之間的師徒之情了。

    她還能有什麽不滿?她這個徒弟的能耐她如何不知?將來的成就絕對遠大於她或者赫瑾年,有薑思伊這一如今看起來不算什麽的承諾,在未來絕對可以讓司徒家免受淩亂飄零支零破碎之苦,這是她所願意看到的,也算是她這個不孝的司徒家的子孫為生她養她育她的司徒家所能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