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司徒頑之死

字數:5517   加入書籤

A+A-


    奉臨抱著嚴碧,將她護在懷中。瞳仁裏,隻有憤怒與不恥的寒光。

    司徒頑很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冷厲笑道:“既然你不要體麵,就別怪本殿下手下無情!”

    所有人的心弦都緊緊繃著,奉掣捂著腹部的傷口。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司徒頑,你個無恥的小人,我要剝了你的皮!”

    蒙麵人冷笑一聲:“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劍鋒再一次朝自己刺過來的時候,奉掣以為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然而一枚飛鏢不偏不倚的射過來,頓時打在了蒙麵人的尾指上。還沒來得及疼,鮮血就已經滴落在地。

    “誰?”蒙麵人驚覺自己的尾指竟然被那看不清的飛鏢打斷了一截。疼痛迅速蔓延全身,疼的他冷汗涔涔。“竟敢暗箭傷人!”

    “你們的手段也不見得有多麽的光彩!”徐天心猶如仙女一般,滿麵肅然的淩空而來。輕盈而穩當的停在了眾人之中。

    “煙裏有毒!”奉掣擔憂的不行,生怕她吸了進去,也同樣中毒。土雜醫號。

    徐天心轉過臉與他對視一眼,隨即偏過頭去怒視著司徒頑:“你要的傳國玉璽在我手裏。我隻有一個條件。”

    “哦?”司徒頑不由得生疑,她怎麽可能在殺人之後,輕易就驅除了體內的金針,安然無恙的帶走傳國玉璽。

    知道她不信,徐天心饒是一笑:“紫玉雕刻。九龍盤繞,內嵌一塊極好的羊脂白玉。”

    “你想用什麽來交換?”沒見過那塊玉璽的人,怎麽會知道其實玉璽並非紫玉,而是羊脂白玉。司徒頑確定徐天心是有備而來,不由的抽回了手裏的劍。

    “我要你用人頭來換我手裏的玉璽。”徐天心麵無表情。

    而身後的蒙麵人又想趁機解決了奉掣。隻是他的匕首還沒來得及拔出來,徐天心便又是一枚銅錢鏢射了出去,擊中了他的腿彎。

    “別想在我背後用這麽卑鄙的手段。”徐天心道:“我的銅錢鏢,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夜色的掩護下。不隻是輕快且幾乎沒有什麽聲音。你現在應該體會到這滋味不好受了吧?”

    這話沒有吹噓的成分,因為蒙麵人的確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且那銅錢已經打進了皮肉之中,疼的他根本就站不起來。

    “還等什麽?”嚴鈺最先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朝著那蒙麵人撲過去。

    他這麽一撲,奉掣、程俊也都跟著爬起來,將蒙麵人牢牢的壓在身下。

    即便是沒有力氣和他打,壓也要壓的他不能動。

    這幾個人的分量著實不輕,蒙麵人招架不住,死命的掙紮。

    奉擎則給了他最後的一擊,也是致命一擊。一刀割斷了他的喉管。

    那三個壓著他的人總算能停了下來。

    “哼,這算什麽?還在講條件就敢殺我的人?”司徒頑才不信那銅錢鏢真的有那麽厲害。“我這裏有這麽多人,你不過隻有你自己。我若殺了你,再從你身上奪走玉璽,你還有什麽可得意。並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入宮行刺的那一日,你也身負重傷。即便你功力深厚。可到底有傷在身,內裏難以施展,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

    司徒頑這麽一問,他手底下的那些戍衛,便慢慢的朝著徐天心靠攏。

    徐天心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這一點點麻煩在她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麽。“既然這麽說,那就沒有什麽可談的了。玉璽我隻好掰碎在掌心裏,你就安安心心的繼續做你的大殿下。即便來日登基,你也沒有本事憑此玉璽號令群雄。更別說要人信服你,效忠你!”

    “你敢!”司徒頑看著她,眼底隻有怒火。

    “我有什麽不敢的!你設計我入宮行刺你父皇的時候,怎麽沒問我敢不敢?”徐天心奇怪的說:“隻是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何弑父,就是為了這一塊玉璽?”

    “父皇老邁,糊塗不堪。隻會器重這個沒有用的家夥。”司徒頑轉過臉,憤怒的瞪著奄奄一息的司徒石。“我為車遲做了那麽的多事情。幾乎傾盡所有。可到頭來我的得到了什麽?除了質疑,便是不信任。哼,我現在倒是真後悔了,我不該讓你殺了他。我該讓他親眼看看,這個被他器重了多年的二殿下,是個什麽鬼樣子。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江山落在這樣的人手裏,豈不是睜著眼睛等著亡國?”

    “江山在你眼裏就真的這麽重要麽?”徐天心始終不理解。其實她入宮這麽多年,都是為了複仇。可從皇帝將顏瑜公主安全的護送出宮,並且連西涼遺留下來的最後一筆財富都沒有奪走之時,她的心裏就隻有茫然。

    好像多年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沒有了意義。

    於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留在宮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繼續留在他身邊。

    “一屆婦孺,你豈止我的心誌!”司徒頑懶得與她多費唇舌,隻問:“你想用誰的人頭來交換?”

    徐天心收回了神思,凝眉道:“你的。”

    “你說什麽!”司徒頑被她激怒了。

    “你沒聽錯,我就是要你的人頭。”徐天心神情駭然:“你害我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用他們的鮮血染紅你的江山。憑什麽?現在,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用你的人頭來祭奠他們。隻要你一死,這件事情自然就能化解,車遲會向天朝稱臣,連年納貢,所有的百姓就又能過上太平的日子了,何樂而不為。”

    “那你就受死吧!”司徒頑拔劍,朝著徐天心攻來。

    徐天心不閃不必,隻是冷漠的看著那個飛奔而來的人。

    奉掣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她這是又要玩什麽啊!“當心!”

    就在司徒頑的劍鋒直刺過來,兩個人的距離已經不能再近一些的瞬間,徐天心揚手,從指甲縫裏彈出了綠色的粉末。

    司徒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閃身躲避的瞬間,金針刺進了他的身子。

    “啊……你……”司徒頑大為震驚:“你怎麽會金針入體……”

    “我會的還多著呢!”徐天心的話音落,便有兩人緩緩的朝這邊走過來。

    “嬌子,你去,給他們解了毒。”說話的人,正是那位救回了徐天心的老者。

    “是,爹。”嬌子活蹦亂跳的奔過來,將手裏的小玉瓶倒進了火裏,撲哧哧的燒了起來。

    “你……”司徒頑被那粉末鬧得有些頭暈:“你是誰,憑什麽多管閑事?”

    老者不慌不忙的走過來,目光沉穩的落在司徒頑臉上:“你真是活夠了,連我是誰也認不出來麽?”

    站在人群之中,他慢慢的揭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

    司徒頑隨行的首領隻看了一眼,便慌了神。“皇上,是皇上……”

    “皇上?”司徒頑用力的晃了晃頭,眼睛也是眨了又眨。“父皇……你……你竟然沒死……那麽,那句被削掉首級的屍首……”

    “你連死的是誰都不去確定,便以為自己達成心願了。朕白白栽培你多年,交出個忤逆的賊子也就算了,竟還是個蠢驢!”司徒雍長歎了一聲:“罷了,經此一劫,揭穿了你這頑劣之徒的真麵目,這也算是功德一件。”

    奉臨身上漸漸的恢複了力氣,凝眉凜聲:“這可真是峰回路轉,出人意料啊。”

    司徒雍轉過身,朝他頷首:“嬌子,也替皇貴妃把毒解了。”

    “是。”嬌子歡喜的答應,隻看了皇貴妃一眼,便知道她是中了什麽毒。“這一瓶就行,不過要用水送服。我這裏有。”

    楚月緊忙配合她給皇貴妃喂了水,服了藥。

    奉臨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地了。

    “不過你是不是活著,江山都是我的。”司徒頑跌跌撞撞,亂舞著手裏的劍。

    “到死也不知悔改,朕隻後悔沒有早些了斷了你,才鑄成今日大錯。”司徒雍凜起了眉頭:“如你所言,朕也給你最後的顏麵。你自己了斷便是。”

    說完這話,他眼底如同放光一般,隻看了司徒頑一眼。

    司徒頑的手,便好像不受控製似的,將劍鋒指向了自己。

    “她這是……”嚴一淩睜開眼睛,隻看見司徒頑一刀插進腹中。

    “金針入體,自食其果。”楚月是挺恨這個司徒頑的。但沒想到,最終了斷他的人,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這種感覺,說實在的,還是叫人心酸。

    “碧兒,你醒了。”奉臨緊忙扶著她站起來。“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麽?”

    這時候嚴一淩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可以說話了。“好多了。”

    “父皇……”司徒石眼底盡是淚水:“皇兒不孝,險些害了父皇……”

    司徒雍快步朝著奉臨走過來,低眉片刻,道:“我車遲今日一敗塗地,願向天朝稱臣,那稅繳貢,永休戰火。還望皇上能開恩,繞過我車遲子民。”

    “這便是你要的麽?”司徒頑撐著最後一口氣,吃力的問:“你的野心都去了哪?你要的,難道就是俯首屈膝,甘為臣民……你……還是我的父皇麽?”

    “戰火紛飛,民不聊生。這才是最不應當的。仁君以德治國,殺掠屠戮到最終,便也隻能如你這般,自食其果。”司徒雍喟歎了一聲,道不盡的辛酸:“嬌子,咱們走,這兒再也不是咱們該來的地方。”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司徒頑瞪大了凸起的雙眼,憋著一口永遠呼不出來的氣,含恨而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