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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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頌祺再次看了看時間,確認都已經淩晨了,臉色當即一沉:「怎麽還沒睡?」

    對方回得很快:「姐,好沒創意噢你,每次發你短信,你回過來的第一句話肯定是這個。下一句肯定又是要問我是不是疼得睡不著。而且,你的眉頭現在肯定是皺著的。」

    方頌祺下意識地抬手摸自己的眉,對方像是長了千裏眼一般,適時發過來一條新短信:「姐,不用摸了啦~」

    方頌祺的動作霎時頓住,收回手來編輯短信:「我有必要讓護士沒收你的。」

    「姐……」可憐巴巴的語氣盡顯於省略號的六個點裏。

    方頌祺往前翻回去,重新看一遍前麵幾句的短信內容後,回複道:「去休息。」

    按出發送的同一時間,恰好收進來對方的一條:「姐,你明天,噢不,你今天來看看我吧,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不需要。」方頌祺回複得很快,雖是簡單的三個文字,但所要表現的冷淡和強硬展露無遺。

    稍一頓,她又補了一句:「我沒過生日,也不需要過生日,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醫生難道沒有給你安排每天的複健課程?如果你有閑工夫玩,或許我該好好考慮給你換家負責任的醫院。我強調過很多次了,沒事不要來煩我。沒事不許和我聯係!」

    發送出去後,方頌祺坐在石階上,盯著許久沒有回應的屏幕,渾身散發著一股蠢蠢欲動暴躁。

    她很想抽煙。

    口袋裏掏出來的煙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空了。

    方頌祺猛地把空煙盒丟出去,擊中原本整齊擺放著的空啤酒罐。

    空啤酒罐順勢沿著石階交錯不一地滾落,於寂靜的空氣裏激起一陣雜音,持續了約莫兩分鍾後才漸漸停下來。

    停下來的一瞬間,一把熟悉的嗓音似是特意瞅準了時機,輕嗤著乍響:“佛門前抽煙、酗酒、耍橫,這就是你所謂的指望佛祖在你死後對你網開一麵,讓你下輩子投個好胎?”

    方頌祺聞聲回頭,林斯年正站在最高一層的石階上,目光剛剛從散落滿地的空啤酒罐和煙盒上收回,落到她身上。

    方頌祺麵無表情的,沒有說話。

    “我以為你今晚瘋在外麵不懂得回來了。”林斯年雙手插在褲袋裏,一步步從石階上走下來,最後在方頌祺的上一級的台階上止步,深邃的桃花眼居高臨下地凝定在方頌祺的臉上。

    方頌祺不知道嚴厲那隻跟屁蟲回來後是如何向林斯年匯報的。不過從林斯年的語氣,方頌祺多少能感覺到他對她在鎮上的突然失蹤是有意見的。

    隻是她拿不準他的這意見究竟有多大。

    自從被擄到b市開始,方頌祺便渾身不自在——過去兩年的不聞不問(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的),毫無過渡地驟然進入24小時受到監視的狀態,她怎麽可能自在?

    但願,是暫時的吧。

    “你呢?又玩膩了假和尚的遊戲?這三更半夜硬生生把自己從老臘肉打扮成小鮮肉的,是要去勾搭誰?”方頌祺雙手抱臂,打量林斯年的球鞋、長褲、薄風衣和他背上的雙肩包,休閑運動風確實能使人減齡的。

    不過,調侃歸調侃,瞅半天,她還真沒瞅出來林斯年的意圖。

    登山看日出?

    時間點貌似不太對。

    “一起嗎?”林斯年沒有回答方頌祺的問題,反而對她發出了邀請。

    方頌祺瞥一眼甘露寺黑洞洞的大門,想起兩天來壓抑的鬼見愁般的日子,立即轉身走在林斯年前麵:“一起。”

    在林斯年和佛門淨地之間,還是林斯年的世俗肮髒比較適合她。

    方向是下山的方向,但不是下山,一段路程後便轉入一片樹林。林間的路隻有一條,應該是特意修的,不僅寬敞得足夠車輛穿行,而且路邊路燈異常明亮。

    兩人一路步行,難得地誰也不說話沒有任何交流。方頌祺始終走在前麵,蟲鳴唱在她的耳邊,月光曬在她的頭頂,林斯年的影子被她踩在腳下。

    不久,路的盡頭,一片池塘映入眼簾。

    “夜釣?”方頌祺扭頭看林斯年,勾勾唇,“好興致。”

    林斯年隻當做沒看見她附贈在唇邊的那抹習慣性的嘲諷,繼續沿著塘邊走,少頃,就看見嚴厲。

    “林先生。”嚴厲恭敬地躬了躬身,接過林斯年的背包。

    他顯然是為林斯年的夜釣提前過來做準備的。蚊香已經燃燒了一半,夜釣的各種工具已經擺放就緒,還搭好了一頂帳篷。

    方頌祺掃了一圈,鳩占鵲巢地一屁股坐在了折疊椅上,兀自拿起魚竿拿起魚餌瞎玩起來。

    “林先生,方小姐她——”

    “你先回去吧。”林斯年打斷嚴厲的低聲詢問。

    嚴厲下意識瞟一眼方頌祺。

    他預先不知道,更沒想到,方頌祺會跟過來——一方麵,他以為方頌祺這會兒應該還在山下的鎮子裏,如同脫了韁的野馬抓緊時間吃吃喝喝;另一方麵,林斯年的夜釣,雖然會讓他或者kitty幫忙做準備工作和收拾善後,但一般不讓他人陪同。

    “好的,林先生。我早上8點準時來接您和方小姐。”嚴厲不再多言,點點頭離開。

    林斯年調暗了帳篷上的照明燈,從包裏翻出備用的一件長袖遞給方頌祺。方頌祺毫不客氣地接過,套上——他不主動給,她也會跟他要的,否則荒郊野嶺一夜呆下來,她不可得成蚊蟲圍攻的對象了?

    套衣服的同時,方頌祺也讓出了位置:“您請吧。”

    林斯年瞥了一眼塘麵。

    浮漂拋出去的位置不錯。

    “以前玩過?”林斯年挑眉問。

    從她見到池塘第一眼就能判斷出他是來夜釣的,到她握竿的姿勢,林斯年早就發現方頌祺對釣魚算不上內行,但相當懂皮毛。

    方頌祺戴上和衣服連在一起的帽子,“嘩”地一下,將將把拉鏈拉到下頷為止,表情平淡地回答:“看別人玩過。”

    “不錯。”林斯年給出一個狀似誇獎的詞,隨即坐上折疊椅,結束了對話。

    方頌祺也沒有興趣和他繼續聊,舒展腿腳做熱身,然後繞著池塘開跑。

    池塘不大,大概每隔五分鍾,方頌祺就能跑回來釣點。

    一圈圈,遠遠地,塘邊溫柔光線的氤氳中,林斯年的背影好像穩重的山般,巋然不動。

    方頌祺眯了眯眼,狠狠甩一把汗,繼續跑下一圈。

    很討厭。

    她很討厭鬼節。

    她很討厭被硬生生勾起對夜釣的回憶。

    她更討厭,現在的場景,仿佛小時候父親帶她來夜釣的昨日重現。

    火氣在這一圈中累積至瀕臨爆發,再次回到釣點時,塘邊卻不見了林斯年。方頌祺彎身撐著雙膝,一邊大口喘氣,一邊環視周圍,確認沒有發現林斯年,倒是發現烏雲越聚越多,圓月於不知不覺中被遮擋。

    方頌祺擦著額頭,往帳篷走去,一拉開門,正見林斯年坐在裏麵翻著本書。

    “跑累了?”他沒抬頭,隻是抬起手,慢悠悠地將另一隻手裏的一小瓶酒送到嘴邊。

    方頌祺快速鑽進來,搶過酒瓶,一口喝了個精光,然後將酒瓶重重一擲。

    帳篷內鋪著比較厚的毯子,加之酒瓶本身小而厚,所以倒沒碎,隻是發出一記悶響,可擲落的位置,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恰恰就在林斯年的腳邊。

    “耍酒瘋?”問雖這麽問,但林斯年知道方頌祺的酒量,哪裏是那麽容易醉的。

    方頌祺無視林斯年冷峻的臉,脫掉了外套,又脫掉了被汗水浸濕的t恤,霍然跨坐到林斯年身上,直勾勾盯住他:“帶套了嗎?”

    林斯年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翻身反將她壓在身下,“欠操了?”

    一向都是她爆粗口多,很久沒有從他嘴裏聽到粗鄙的字眼,方頌祺的身子不易察覺地抖了抖。不僅是因為不適應,更是因為,她知道,她方才扔酒瓶的舉動,大概真的惹到他了。

    可是,那又怎樣?

    她也很不爽!

    方頌祺咬咬後槽牙,奮力重新上位,按住他伸到她後背解內衣扣的手,又問了一遍:“帶套了嗎?”

    林斯年的臉色又沉了兩分,一隻手掌栓住她的兩隻手腕扣到她身後,並桎梏住她的兩腳,反身,輕而易舉便將她麵朝下壓底下。

    “沒帶又怎樣?這麽匯集大自然精華的野外,戴套辦事不是可惜了?”林斯年捏住她的下巴:“放養你太久,是該好好治治了。”

    方頌祺沒說話,眸子冰冷地盯著林斯年。

    林斯年冷哼一聲,拿過枕頭蓋住她的臉,隨即俯身,伏到她耳邊:“別用這種看"qiang jian"犯似的眼神看我,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今晚給你點小小的懲戒,明天開始,別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前些天不是還在擔心自己失寵,嗯?這兩天怎麽越活越回去了?你好像已經很久沒去探望你妹妹了?需要安排你走一趟嗎?”

    末尾一句話一出來,前一瞬尚在掙紮的方頌祺霎時一動不動。

    她許久不吭聲,外麵的雨在她沉默的這一小段時間裏下起來,啪嗒啪嗒重重地砸在帳篷上,清脆響亮。

    “哪裏敢?”方頌祺的嗓音從枕頭下傳出,有點悶,自嘲的意味滿滿,亦不忘夾上對他的譏諷:“我不過是個二奶,你可是奶我的人。”

    她攥成拳頭的手緊得青筋都浮出來了,林斯年收入眼底,輕嗤著,手指滑上她光潔的背。

    (我先辦點其他事,還有兩千字,等下補,不過要等明早的審核過了你們才能看,辛苦等更新了,麽一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