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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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啟淵抱著徐越尚未走出房門,孟氏已經走到了門口,喝道:“你這是作何?”
林啟淵看著她,冷冷說道:“我既娶了她進門,自然是要抱她回新房。”
孟氏原以為林啟淵隻是對徐越有些興趣,眼下看著他為了徐越不顧在新房內等著他的正妻王遠容,自是怒不可遏:“你要顧的人是遠容,不是這個鄉下丫頭!”
林啟淵道:“若不是有人向我稟報,母親是預備把人抬進來第一天就罰跪一夜麽?鄉下丫頭也是人。”
說完,他徑直走了。孟氏再身後大發雷霆,直言要把稟報消息的下人打死。
徐越被林啟淵抱著直接回了他的屋子,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林啟淵卻停住了腳步,問道:“他們給你安排的屋子在哪裏?”
徐越低聲道:“在最右邊的幽沁園。”
林啟淵眉心一擰,幽沁園是林府裏最狹窄的住處,想不到事先自己一再叮囑,母親還是會這般為難徐越。
到了幽沁園,林啟淵把徐越放到床上,環視一圈屋內,隻有兩盞紅燭,門上簡單貼了個喜字,其他根本看不出這也是個新房。
林啟淵看著徐越:“你可怨我?”
徐越心裏翻了個白眼,我說我怨你你又能如何,於是隻淡淡道:“未曾。”
林啟淵聽到這話,心裏受用。徐越以為他坐一會便要回王遠容那裏過他的洞房花燭夜,卻沒曾想,他竟然留了下來。
開始時,隻是和衣而睡,他把她的腦袋生硬地攬到自己的懷裏,睡到後半夜,終於開始動手動腳,徐越下意識地抗拒,他卻帶著嚴厲說:“你已經嫁與我,你可明白?”
徐越終於放棄了抵抗,他的手也漸漸溫柔起來。
紅燭搖曳了一整夜,徐越痛到不行,林啟淵沉迷至極,一遍遍安慰她:“別怕。”
而那邊的正妻,王遠容,在新房裏垂淚一整夜。孟氏得到消息派人去叫林啟淵,想了想幹脆親自動身,走到房門外聽到徐越壓抑的輕呼聲,便頓了足,恨恨離開。
孟氏安慰王遠容:“今日她如何占了你的上風,來日就教她嚐嚐受盡離棄的滋味!”
徐越卻沒有受盡離棄,林啟淵仍是每日裏都叫了她隨在身側,大婚之後除去給老太太問安之外,竟未回過王遠容的房裏。
孟氏和王遠容也並未刻意刁難,徐越過著平靜的生活卻覺得好像災難就在不遠的將來,甚至有一天正跟林啟淵一起用飯時,她走神,竟打破了一隻碗。
林啟淵抬過她的手看了看,說道:“這幾日總見你心神不寧,可是有什麽心事?”
徐越搖搖頭,林啟淵捏著她的手,輕笑道:“有我在,你怕什麽?”
徐越也輕輕一笑,與他一起喝著小廚房裏送來的桂花酒釀湯。
該來的風波還是要來了,那一日,林啟淵正在房裏寫一副字,抄的是陶淵明的《歸園田居》。
這是徐越最喜歡的一首詩,忍不住輕輕吟誦出口:“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林啟淵抬頭,有些驚奇:“你竟識得字?”
徐越還未回答,外間有丫環亂糟糟地闖了進來,一進門就哭著跪地:“請大少爺救救大少奶奶!老太太已經去了,請大少爺也即刻過去!”
林啟淵皺眉:“出了何事?”
那丫環是王遠容房裏的人,此時哭得滿臉是淚:“大少奶奶連日來都是滴米未盡,因著怕大少爺擔心,遲遲未肯告訴大少爺,隻是今日大少奶奶再也撐不住了,方才已經暈過去了,老太太已經過去了,說是讓我來請大少爺!”
“她暈過去了,你不去請大夫,倒要來請我?”林啟淵冷冷地說道。
徐越扯扯他的袖子:“你還是去看看吧。”
林啟淵看了看她,隻得不耐煩地說:“我去去就來。”
等他走後,徐越一人坐在書房裏,她拿起林啟淵寫到一半的那副字,細細看了半晌,覺得口渴,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忽然又覺得反胃,忍不住幹嘔了幾下。
林府安排給她的小丫頭珊瑚立馬走上來問道:“姨太太,可是不舒服?”
徐越皺著眉頭擺了兩下手,心裏疑惑起來,她不會是有了吧?
王遠容的房裏,她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剛剛醒過來。府裏的大夫對著孟氏歎氣:“大少奶奶這是心病啊,心病還需心藥醫。”
孟氏見王遠容兩行淚滾了下來,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可憐的容兒!你莫急,京城裏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就等啟淵來了娘便與他說起,到時便帶著你一道去了京城,其他的人就把她留在這!”
王遠容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母親,當真如此?”
孟氏握緊她的手:“你放心,往後就都是你的好日子!”
林啟淵一腳踏進房門,朝著孟氏行了行禮:“母親。”又對著王遠容說道:“表妹如何了?”
孟氏怪道:“遠容已經是你的正妻,不隻是表妹,你這陣子做的實在過分,因著京城傳了旨意來,我也沒有心力去管你。隻是如今,京城裏怕是要大變,我已打點好了,明日就要動身,遠容作為正妻是必定要跟著我們的。京城一行,禍大於福,也是為著你和徐越著想,就把徐越留在府裏,你覺得如何?”
林啟淵聽到她這樣一說,心裏也料到了京城中是發生了何事,隻怕比孟氏預料得還要糟糕。他這一去,說不定就有牢獄之災,思及此事,林啟淵默默答了好。
孟氏沒有料到,林啟淵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把徐越留在府裏,帶著王遠容去京城,待林啟淵走後,跟著王遠容便合計起來。
徐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林啟淵回來,直到晚間,才有小丫頭來回,大少爺出門去了。
徐越的一顆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