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沙漠裏淘出的金子(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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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貴妃出來之後宮中的生活猛然間就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都不用人幫,她每天都在上頭條。

    比如貴妃“帶病”下廚,為皇帝洗手作羹湯啦,比如貴妃“帶病”念佛。為太後娘娘祈福啦,再比如貴妃“帶病”召見四妃,關愛後宮百花的健康成長啦。

    請務必重點理解“帶病”兩個字,不僅突出了貴妃娘娘想要為皇上分憂的高尚情操,還襯托出同樣“帶病”的皇後涼涼的不負責任。

    這麽一看,原本就形同副後的貴妃娘娘,拿掉前麵那個“副”字似乎指日可待了呢。

    不過身為公眾人物,有粉就必然有黑,很快就有消息傳來,貴妃娘娘囂張無度,竟無故懲罰宮婢,還剛好被皇帝陛下看見了。

    聽到這個消息謝碧疏有種莫名的預感,讓錦緞去打聽了一下。果然那個被“無故”懲罰的宮女的名字叫做——周靜慧。

    就說嘛,就憑孫貴妃那捉急的智商和演技,對上女主隻有被直接秒殺的份好不好,哪怕現在女主還隻不過是個宮女。但是女主定律早就被劇情大神給定下來啦。

    孫貴妃如此不幸地遇上了女主定律第三條,真是……喜大普奔。

    謝碧疏暗戳戳地躲在暗處圍觀大戲,和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四妃,早已在孫貴妃手上吃過無數苦頭的四妃眼看著一向所向披靡的孫貴妃現在居然在周靜慧手上吃了虧,那心情簡直複雜好麽。

    原本一方麵對周靜慧這種從浣衣局裏爬上來的基層人員非常不屑,另一方麵又因為皇帝對她的看重而隱生嫉妒,而現在這個讓她們輕蔑又嫉妒的人,居然讓她們一直懼怕的人吃了這麽大的虧,這感覺好像是,自己的仇人幫自己報了仇。

    心情實在太複雜,不行。趕緊回去抄本佛經冷靜一下。

    不過還沒等她們冷靜下來呢,那邊孫貴妃似乎也感覺到了周靜慧的棘手,有皇帝陛下盯著也不敢再頂風作案,目光重新移到了後宮百花這邊來。

    這天早上皇帝陛下那邊還沒下朝呢,這邊孫貴妃已經開始作妖了,派人逐個跑到四妃宮裏開始訓斥她們:身為四妃竟然不去給她這個貴妃請安是想造反?貴妃還病著居然不去侍疾是作死?

    四妃真的要給她跪了好嗎?

    不說皇後涼涼了。就是太後那邊也沒有天天跑過去請安的規矩,結果一個貴妃居然讓四妃天天給她請安,還有侍疾就更不要說了,皇後不也一樣病著麽?哪天見著四妃去侍疾了?

    可是迫於孫貴妃的“淫威”,四妃還是十分憋屈地去了,等午膳過後每個人回去的時候都好像被霜打過一樣焉巴巴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這樣過了兩天,惠妃先忍不住了,大晚上的偷偷地溜到長華宮來找謝碧疏討主意。

    謝碧疏托著下巴,默不作聲地等著惠妃哭完了,這才擺出一副“我是老實人”的樣子說道:“貴妃一向都是那個性子,還有太後在後麵撐腰,本宮也拿她沒辦法啊,這宮裏唯一能壓製得了她的,大概就隻有陛下一個人了。”

    惠妃卻準確地get了謝碧疏的意思,沉吟了一會兒便十分有眼色地說道:“臣妾前些日子得了一冊古本。上麵的內容臣妾隻能看懂少數,娘娘家學淵博,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謝碧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這倒是可以的,不若你明日先拿過來讓本宮拜讀一番。”

    惠妃聞言頓時有了主心骨,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於是等到第二天下午皇帝陛下到了長華宮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小皇後和惠妃小老婆挨在一起一副研究原子彈的慎重而嚴肅的表情。

    皇帝陛下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出來,跟著也湊了過去,以研究學術問題為借口進行左擁右抱,居然這麽名正又言順呢。

    不過樂不思蜀的皇帝陛下顯然是忽略了他頭號小老婆的巨大威力,這不,皇帝陛下這邊才坐下來還沒說上幾句話呢,那邊貴妃已經聞風而來了。

    皇帝陛下明顯不開心了,瞥了一眼來勢洶洶的貴妃娘娘,語氣淡淡:“你的病好了?”

    孫貴妃身體一僵,這才發現自己著急之下居然忘了裝病了,她剛想抬手捂住額頭,目光朝謝碧疏那邊一掃,發現皇帝陛下居然環著她肩膀,立刻覺得根本不能忍,於是直接開口道:“皇後的病是不是也好了?”

    謝碧疏莫名其妙好不好,所以這把火到底是怎麽燒到自己身上來的?

    原本隻是覺得惠妃畢竟抱了自己大腿,手下小弟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報上來了,能解決的當然也就順手幫一下忙,而且皇帝每天下午都往長華宮這邊跑實在不是個事,畢竟時間一長肯定會引起孫貴妃的注意,所以謝碧疏本來的意思是趁著這個機會將兩個問題一起解決了。

    這才讓惠妃在皇帝陛下在的時候過來,“順便”將孫貴妃也引過來,正好一起解決了,以後長華宮也就清淨了。

    可是這第一把火就燒到自己身上簡直看不懂好嗎,劇情根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嘛,貴妃娘娘你為什麽不按劇本走?

    謝碧疏想了想,然後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向她,困惑地說道:“我本來就沒有生病啊。”

    孫貴妃愣了一下,然後想起自己可是一直仿照謝碧疏的情況來,對後宮眾人的說法也是:我和皇後一樣的病!

    結果皇後一說這話,孫貴妃直接就怒了好麽,皇後這妥妥的就是在耍她好不好,讓她在後宮眾人麵前丟了這麽大的臉這筆賬必須好好算,於是她劈頭蓋臉地就朝皇後發火:“你沒病那你關在宮裏休養什麽?!就為了讓皇帝表哥每天來看望你所以裝病吧,本宮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謝碧疏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身邊臉色鐵青的皇帝陛下,然後低下頭弱弱地扭手指:“我……可是太醫說我身子弱,要在清淨的地方好生養著……”

    那邊孫貴妃還要張口開罵呢,這邊皇帝已經忍不住了,“住嘴!”

    孫貴妃一下子就懵住了,然後不說話也不動,就站在門口掉眼淚,美人如花沾玉露,別有一番可憐姿態,在謝碧疏看來,比太後壽辰那天逼真不知道多少。

    顯然皇帝陛下似乎也有些意動了,他坐了一會兒然後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接著走到孫貴妃身邊道:“你跟著朕過來。”

    主要人物都走了,惠妃也跟著走了,不過那冊古本倒是留下來了,不管孫貴妃的事情有沒有解決掉,總之惠妃也算是見了皇帝的麵了,一冊古本其實挺值的。

    人是走幹淨了,但是謝小姑娘的心情有點不愉快,焉搭搭的提不起精神來,四錦又哄又勸都沒用,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有隻二貨突然從地下冒了出來。

    長華宮的密道出口就在皇帝陛下的辦公室裏,謝碧疏心煩意亂地思考著人生根本睡不著,所以跑到書房來捧著書假裝文藝女青年。

    不過等某隻二貨從地下鑽出來並且毫不客氣地指出她的書拿倒之後……

    謝碧疏:“你今晚出門之前吃藥了嗎?”

    靖王殿下莫名其妙:“我最近身體棒棒噠,為什麽要吃藥,該吃藥的是你,夏日臨近,梅雨季節就快到了,經常窩在宮裏不出去曬太陽,恐怕就要生黴了呢。”

    謝碧疏噘噘嘴,擺出一臉的“伐開心”,道:“你當我不想麽,皇帝陛下天天下午都來長華宮,我想出去都不行,本想著今天能借著孫貴妃的手將他攏上些日子,可是……”

    說到這裏她突然就說不下了,托著下巴四十五度仰望屋頂,慢悠悠地歎了口氣,然後問道:“不知靖王殿下如今可有婚配?”

    這哀怨中包含著憤怒的語氣,靖王殿下一個哆嗦,立刻開始反省自己最近有沒有做出什麽損害雙方利益的事,確定沒有之後這才顫悠悠地說道:“沒,沒有。”

    謝碧疏猛然側過頭來看向他,目光如電上下將他掃視了一遍,然後又問道:“可是童子之身?”

    景歡整個人都不好了,要不是渾身僵硬他都要當場給她跪了,尤其是她的目光重點照顧他下身某個位置的時候,簡直嚇cry好麽,大桓帝國靖王殿下頂著自家小嫂子那有如實質的鋒利目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顫巍巍地回答問題:“還,還是。”

    謝碧疏的目光立刻柔和了下來,雖然還帶著深刻的懷疑,再次問道:“真的?你雖然沒有王妃,那連小妾通房之類的也都沒有?”

    景歡鬆了一口氣,聞言理直氣壯昂首挺胸:“當然都沒有!”

    謝碧疏滿意地點頭表示讚許,不過腦筋一動,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難道你有斷袖之癖?!”斤乒狂號。

    靖王殿下一愣,然後立刻炸毛了,“像本王這般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男子,如果有斷袖之癖那是整個大桓的損失!但凡我有點那種念頭,整個大桓的女子都會前赴後繼地阻止我的!我怎麽忍心讓她們失望!”

    謝碧疏:“……”為什麽會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居然無法反駁的樣子?

    大概可能是因為……他確實有一張逆天的顏吧。

    經過這麽一番提問回答,謝碧疏心情好了很多,居然能在矮子裏麵找到個高個兒,沙漠裏麵淘到金,心情能不好嗎?不過一想到這金子隻是給她看看,永遠都不可能被她霸占,突然心情再次不美妙了起來,有種在銀行工作數了那麽多錢都不是自己的感覺。

    靖王殿下見她臉上掛著一張gif動圖,高興和鬱悶分秒切換,於是小心翼翼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關懷:“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嘛。”

    謝碧疏:“我隻是在想,既然那塊金子不屬於我,那就隻能從金子上刮點金粉補貼家用了。”她仰起臉睜著星星眼看向他:“壕,求包養。”

    靖王殿下:“……非禮啊啊啊!”

    謝碧疏在他發出聲音的那一刻立即將手邊的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險險地將靖王殿下的驚叫聲給掩蓋了過去。

    外麵守著的錦緞立刻湊到門口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裏間的謝碧疏一邊用眼刀不停地淩遲著小媳婦般縮在牆角的靖王殿下,一邊十分鎮定地說道:“無事,不小心摔了個杯子,不必進來了,等明日再收拾不遲。”

    給自己的反應速度點讚,有個豬隊友在身邊不停地出狀況真的好累呢。

    討饒的靖王殿下蹲在牆角小聲地念了五十遍“宰相大人最厲害”以及五十遍“皇後娘娘最漂亮”之後,終於被大發慈悲的皇後涼涼勉強原諒了。

    靖王殿下坐在書案旁邊,雙手托腮保持著好奇的神情,開始當個安靜的垃圾桶。

    謝碧疏直接開始各種吐槽,尤其是對景曄。

    “孫貴妃確實是囂張跋扈,可算是被孫家一直嬌養著養廢了,她這樣的性子人憎鬼厭,但是也有一點好,就是有什麽說什麽,想什麽一眼就能看到底,往日我隻覺得她纏著皇帝,必然因為權勢罷了,畢竟孫家如今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都敢弑君了,但是今天下午我卻發現,她到底是對皇帝有感情的。”

    “這後宮裏她居然也敢動感情,真不知道她是聰明還是蠢,尤其她身後還有個孫家,若是孫家……算了,這個先不說,就說你哥吧,他現在越發看孫家不順眼,不想理會孫貴妃,但是要是真不想理會那就一直冷著她就是,可是他偏不,孫貴妃那邊一哭,他立刻就心軟了。”

    她停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語速明顯變慢了:“旁人心軟不要緊,可是他是皇帝啊,一國之君,卻是這樣的性子,可真是……”

    謝碧疏嗤笑了一聲,目光盯著桌上的燭火,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臥槽她剛才都特麽說了什麽啊,為什麽每次在景歡跟前總是這麽沒有戒心什麽話都敢往外冒啊,人家再怎麽和皇帝關係不好那也是兄弟好不好,上次在上林苑不還是趕著去救駕了,要是他這邊聽著轉頭就告訴皇帝那她謝家九族估計危險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該怎麽樣讓景歡閉嘴啊,滅口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孤男寡女的武力值根本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那剩下的一條路就是封口了。

    她這邊胡思亂想著,所以當然根本就沒看到旁邊的二貨此時此刻的詭異表情,那雙眼睛裏麵散發出來的光特麽為什麽是綠色的啊簡直不科學好嘛?

    等謝碧疏調整好表情一臉凶惡地轉過臉來,靖王殿下已經重新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驚愕的表情:“那個……”

    謝碧疏惡狠狠地打斷他的話:“沒有這個那個!說,你剛才聽到了什麽?!”

    靖王殿下舉起雙手,盯著她手中拿著的刀尖已經抵到他脖子上的迷之水果刀,咽了一下口水道:“我聽到你說,說皇上十分憐香惜玉,貴妃一哭皇上立刻就去陪她去了……”

    就在謝碧疏滿意地準備收回刀子的時候,他又冒出了一句:“這麽說對不對……嗷!”

    謝碧疏用刀背在他脖子上又劃了一下,然後鄙視地瞥了他一眼:“膽子這麽小,難怪到現在還是童子身,你肯定是女扮男裝。”

    “胡說八道!”被懷疑性別的靖王殿下連脖子上的刀都顧不上了,直接炸毛地跳了起來,“我脫給你看!”

    謝碧疏淡定地收回刀子,麵無表情地丟下一句:“這是打算給你哥送一頂綠帽子?”

    “當,當然沒有……”靖王殿下氣弱地反駁一句,緊跟著又理直氣壯起來,“隻是讓你看看我的喉結而已,你看你都想到那裏去了,做人能不能不要那麽陰暗,陽光一點行不行?”

    謝碧疏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你哥豈不是每天都生活在陰暗裏?”

    靖王一噎,然後一邊朝密道入口挪動一邊慢慢道:“怎麽會,皇上又沒有在你這裏過夜……嗷!”

    【叮,靖王殿下受到30000點物理傷害】

    景歡顧不上被砸痛的胸口,手疾眼快地接住砸過來的鎮紙,還有心思順便瞥了一眼道:“這個雞油黃的鎮紙挺不錯的。”

    “嗯哼,”謝碧疏從?腔裏哼了一聲:“你哥送我的!”

    景歡撇了撇嘴沒說話,將鎮紙放在一邊就直接鑽進密道走了。

    等到第二天晚上,他居然又冒了出來,遞給謝碧疏一個一寸多高的雕刻成芙蓉花的雞油黃擺件……

    謝碧疏:“壕,你果然答應包養我了是咩?”

    現在已經不用管是不是傷自尊了,也不要去理會不久之前在心底告訴過自己那是最後一次收景曄禮物的事,最重要的是趁著這塊沙漠裏淘出來的金子還沒有王妃的時候,趕緊多從他身上刮點金粉才是正事。

    畢竟往後她還是要出宮的,嫁不嫁人是兩說,但是很有可能會收養個小孩什麽的,這個時候已經可以開始給以後的小孩存家底了,真的不是因為她實在太喜歡景曄所送的禮物的緣故,真的。

    謝碧疏將擺件上上下下的撫摸把玩了一遍,然後問道:“為毛要送我這東西?”

    靖王殿下:“看你似乎很喜歡雞油黃的樣子,那個鎮紙皇上也很喜歡,用了很久,能夠送給你肯定是因為你向他討要的,按照你對皇上的態度,能讓你開口向他討要的,那必然是很喜歡那樣東西了。”

    謝碧疏直接愣了,想給他跪好嗎?這分析簡直精確好不好,再次感覺智商似乎受到這個二貨的碾壓了呢,真是傷不起。

    靖王殿下停了一下又道:“何況你連這書桌上都嵌了大塊的雞油黃,可想而知……”

    “那是爹爹送進來給我的!”謝碧疏撇撇嘴,開始不服氣了,“我才不喜歡那個鎮紙,不然我昨天怎麽可能隨手就拿起來砸你,要是砸壞了我得多心疼?”

    對付傲嬌就要用更加傲嬌的態度去治療,靖王殿下聞言直接道:“既然不喜歡那我還是把那擺件搬走吧。”

    謝碧疏:“……我喜歡的,真的,請看我真誠的眼睛。”

    等靖王殿下再次被她的“真誠”打動了,謝碧疏放心地感歎了一句:“我的眼光一直都是這麽好啊,就像當初不想進宮,看上你想要嫁給你一樣,如果當初我不進宮,現在哪裏還要你送,你的就全是我的啊……”

    她說嘴賤說著玩的啦,目光全都黏在那個芙蓉花的擺件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景歡眼中微微變幻的神情,靖王殿下用十分感歎的語氣道:“其實本來確實是有機會的。”

    謝碧疏無知無覺地應著:“是啊,我都哭著喊著讓你進宮求旨了,結果你還是把事情給辦砸了,讓我被憋屈地關到這宮裏來,跟關到牢裏有什麽兩樣啊。”

    靖王殿下坐在她旁邊,燈火之下雙眸之中卻是漆黑一片,恍若深淵般根本留不下任何光影,似乎已經被暗色占滿,他輕輕地笑,聲音緩緩的:“是啊,誰讓我遲了一步呢,等我進宮的時候,聖旨已經寫好了,我可是眼睜睜地看著玉璽被印在聖旨下麵的,可惜了,我改變不了了。”

    謝碧疏這才發現他的語氣有點不太對,她轉過頭來看向他,疑惑地掃了他一眼,道:“算啦,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遺憾也沒用了,人都應該向前看嘛,我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也不必介懷。”

    靖王沒有說話,卻慢慢地垂下了眼睛,掩住了眸中複雜的神情。

    如果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確實再怎麽介懷都沒用,可是如果事情根本就沒有過去呢?大概所有人都一直在向前走,隻有他一個人被留在了過去,哪怕他再如何掙紮,都掙脫不開留在他身上的屬於從前的痕跡。

    隻有顛覆,隻有將所有被殘留下來的痕跡全都擦除,到那個時候,他才能得到新生。(WWW.101novel.com)